在人力、资金、能力都不到位的情况下，有多少种“策略”能实现个人野心？
到底有多少种“话术”来诓骗年轻又怀抱热情的艺术从业者，作为用后即弃的燃料、免费劳动力？
基于网络的协作是否加剧了信息的不透明度，将平台在内部各自分割隔绝？
我们收到的第一篇来稿是关于正高举“建立年轻艺术家社群”的美好大旗、号称“非盈利学术性团体”的Trigger触发。该平台及其“主理人”蔡xx近期活跃于不同的艺术活动中，越来越多的从业者和渴望交流的年轻艺术家被该平台“平等、开源”的旗号以及蔡xx对平台各方面的精心包装吸引，正在或即将与该平台或这位“主理人”合作。我们希望这篇文章通过多位与Trigger触发有深度接触者之口，揭露“主理人”蔡xx 的种种行径，还原该平台不为外人知的一面。不仅于此，我们希望本文能够让正踏入艺术世界的年轻艺术家以及艺术从业者少一些自我怀疑，学会识别剥削、失范的行径，在维护自身权益的同时，避免助长不正之风。来稿中主要列举了蔡xx的种种失范行径，正文中有针对每项指控的详述。
以“共同理想”谋私利
压榨免费劳动力
针对女性的性骚扰
财务欺骗
刻意制造信息壁垒
不尊重他人
原文详述：
在陈述相关事实之前需要说明的是，对于“主理人”蔡xx的指控，性质绝不仅是该平台的内部矛盾。因为该平台并没有明确的组织架构和成员名单，无论是为平台整理、翻译、编辑内容，还是负责某个具体板块/副线，或是作为年轻艺术家深入参与活动，这些在背后隐形的免费/廉价劳动力，事实上都是凭借“主理人”传销式的扩张方式，以“我们一起做事”的名义不断被网罗的“合作者”。
作为一个拥有超过一万三千位订阅者的艺术类公众号，和国内屈指可数的以艺术生和年轻艺术家为目标受众的艺术自媒体平台，其影响力已经不容忽视。之后随着平台的发展，将会有越来越多不知情的艺术学生和年轻从业者被卷入，成为被剥削、被利用、甚至被骚扰的工具人。
蔡xx已经逐步开始以个人名义活跃于行业内，同时持续使用该平台作为宣传工具和人力资源库；近期作为某美术馆展览策展人的一系列逾矩操作正是其“管理”模式的延续。
我们通过多方收集资料，对他在展览筹备期间的不当行为进行揭露。希望业内人士、艺术家和机构，谨慎被“合作”，以免成为心术不正者牟取名利的垫脚石。
创 立 及 运 营
原文末介绍，已从公众号日常推文中消失
该平台自开创以来，以“艺术院校学生共同经营和开展活动”的名义拉拢了一批又一批“一起做事”的“合作者”，但事实上“主理人”蔡xx长期实行威权控制，甚至在近期把平台直接挪作其个人项目的宣传使用。对于平台的运营、发展及对外合作事项，“主理人”从未与其他所谓的“建立者/参与者”有过沟通和讨论，却对外以“领导力、决策力至关重要”来开脱。
1、早期隐身的所谓“成员”，被“共同经营”等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名义拉拢“入群”，成为事实上的“工作人员”。“主理人”蔡xx自始委托“工作人员”承担其自身不愿完成的听写、文案、编辑、平面设计、票务等工作。
“工作人员”并无任何机会承担智识性工作，对于平台内容和方向没有决策权，甚至没有与嘉宾对接沟通的权利。包括翻译、编辑、调研、执行在内的实际内容贡献者长期处于隐身状态，观众只闻“主理人”蔡xx之名。相信平台“共同经营”的愿景，“工作人员“试图提出疑虑和建议，蔡xx只会以“了解”“会考虑”搪塞。
这让我们逐渐发现，对内以“咱们”相称的主理人，实际却在其他场合暴露这是“我的”平台的真相。“共同经营”为虚，实则拒绝任何他人署名的，智识性的非机械劳动，不分享这个平台任何实际的话语权和决策权，行独裁之实。
2、“工作人员”对组织愿景的期望，以及对于观众的责任心成为了被利用的砝码。在“主理人”独掌决策权力的同时，核心成员被当作免费的编辑、翻译、甚至秘书、学业顾问、私人助理等。这些免费劳动不仅停留在平台本身，而是沿着蔡xx的每一个动向不断发展，流动至其个人策展项目，个人线下空间，甚至私人的学校作业。
3、在平台借着集体之力逐渐成型之后，早期“学生自组织”的定位开始被逐渐弱化。平台原附于每篇公众号文章末尾的介绍“.....共同经营和开展活动的艺术平台”于2020年7月开始在推送中被删除，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策划&主持”的头衔，紧跟蔡xx个人署名。
1、作为自称的“非盈利组织”，Trigger 的财务收支状况并不透明，数位“工作人员”屡次主动“讨薪”获得的报酬数额也没有统一标准，甚至有未主动提出酬劳的“工作人员”长期没有获得任何报酬。除主理人外无人知道每次活动的收益与收入的流向（估算门票收入将近6w）。对外宣传中反复声称：“付费活动门票收入都给了嘉宾艺术家和工作人员”——那么有哪些工作人员拿到了报酬？按什么比例分配？马拉松活动均写着“门票将支付给艺术家及工作人员”，然而七次活动中只有两次声称为在线时长十二小时的工作人员发送报酬，宣称要发送报酬后其中有二人至今未收到。2、蔡xx一向积极探索艺术平台运作的商业模式，意图做大做快，花心思在如何售票创收而对内容和质量敷衍了事。在多位“合作者”陆续提出对该平台的建设意见和调整方向建议时，蔡xx均口头表示“知道了”，而实际上拒绝正视观众的体验和平台发展中出现的各种细节问题。对于付费观看的艺术家对谈分享，蔡xx对被邀请来的艺术家及其作品完全不做功课，导致直播时出现状况无力救场。观众提出疑问和异议时，即使“工作人员”再三劝说也拒绝正视观众体验。与观众直接对接的“工作人员”被迫承担本可避免的情绪劳动，应对观众的诘问或怒火。对于付费观看的马拉松分享活动，在未提前告知参与者的情况下默认录像，录像资料被蔡xx当作素材要求“工作人员”剪辑，并计划将剪辑后的视频当作付费内容在trigger平台发布，将集体的智慧直接拿来做二次售卖。这些视频已经在剪辑当中，而参与者仍然不知情，更不用提相当一部分参与者在马拉松分享时被蔡xx攻击、贬损而留下不愉快的回忆。
1、顺着“主理人”的动向，平台对外的合作（均为蔡xx利益相关的个人项目）多与共同策略、合作技巧为基础，貌似“平等”“开源”，实则以燃烧廉价劳动力而推动项目发展。对内窃取“可剥削者”集体的智慧和劳动成果，对外积极扩充业内“可利用者”的关系网络。主理人以传统意义上带着剥削的权力结构为荣，甚至将其粉饰为一种“合作”策略写入展览推送。2、“主理人”有意设置沟通障碍。包括多次建议下仍拒绝将项目动向发入工作群，使用单线联络的方式开展、组织工作，以便固化信息壁垒。一方面将他的人脉/“合作者”——包括“工作人员”、职业发展初期的艺术家、更成熟的艺术家（嘉宾）、机构和从业者——按照在艺术行业内的资历、话语权或知名度分成三六九等，拜高踩低，以不同姿态和形式实施利用，拒绝“越层”联系来使平台其他成员“隐身”，利用信息壁垒制造权力层级；另一方面打着“朋友帮忙”或“大家一起brainstorm”的旗号单方面地套取信息和资源，要求“合作者”为其牵线，借平台工作之名扩充蔡xx的私人社交网络——一旦建立联络，牵线的人将再度被隐身。3、蔡xx个人的合作策展项目利用平台作为工具，并在“相关年轻艺术家交流群”中套取他人进度。表面“开源”“资源共享”，实际上开别人的源，邀请同样位于弱势的年轻艺术家，或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艺术家分享行业经验，为自己的“上位”之路谋划。同时，无论是Trigger平台还是蔡xx个人策展项目中，蔡xx通过分割交流群和单线联络的方式，刻意避免初出茅庐的“合作者”接触更成熟和活跃的艺术家和策展人。1、“主理人”蔡xx对平台工作人员的招募有完全的决策权，而被他揽入麾下的工作人员绝大部分是女性，包括他的同学、同校学妹，以及后来从平台活动参与者中筛选出的有利用价值的年轻女性艺术家。由于平台工作人员的流动性和不透明，我们只能粗略估计平台的现有/曾有的女性工作人员，总人数应在二三十人。与之相比，男性工作人员总人数则不多于三人。根据来自受害者提供的大量聊天截图等等，我们认为他存在特意利用某些“女性特质”的嫌疑——以“欣赏”、“寻求合作”的话术接近她们，再利用这些女性的善良、责任心和对自我价值的不确信，在事实上迅速从合作转移到上下级之间的任务部署。2、通过整理比较他和工作人员/合作者私下沟通的姿态、语气和对话内容，我们发现：他对包括但不限于平台“工作人员”的部分女性“合作者”进行持续的、具有明显性暗示的言语骚扰——从与工作无关的对个人感情生活的额外关切到无所顾忌地开黄腔，刻意混淆着工作和私人交往的界限，说出种种令当事女生尴尬、不适的言论。其言语冒犯之恶劣已经属于性骚扰的范畴。出于保护受害者匿名性的考虑，我们暂时保留我们手握的充足证据。1、蔡xx对于Trigger事务实行绝对控制，同时对“工作人员”缺乏尊重，“布置任务”时朝令夕改，勒令有学业在身的“工作人员”耗大量时间精力多次返工。2、有关劳动报酬的问题，一些“工作人员”曾试图私下沟通，蔡xx一直以自己从平台中不仅一无所得，还倒贴，同时给工作人员署名等话术为自己辩护。然而，若无编辑提议，译者的姓名将空缺。与此同时，译者、编辑等工作人员的姓名时常标注错误。这与劳动是否付费无关，署名为最基本尊重，并不足以为缺乏尊重的无偿劳动辩护。并且工作报酬不应根据劳动者的经济状况/讨薪意愿/性格/“主理人”的随意决定等各种不透明的因素而定。3、“主理人”以自己也没有分成作为行为正当性的借口是并不成立的，通过这个平台间接得到的收入（如策展费等）暂且不表，光是将“大家的共同劳作”握在自己手里，作为跳板，以撬动更多的资源，就已是成果或收益。4、上述种种缺乏尊重与透明度的行为模式让工作人员不断出走, 期间“主理人”不断询问要离开的工作人员推荐其他工作卖力的朋友进入组织继续为他免费工作。而后期不明就里的内容贡献者，在缺乏信息和情况说明的情况下直接沦为工具人，“合作组织”名存实亡。蔡xx近期在国内某美术馆策划了一场以棋子为题的群展，展览落地执行的过程则恰如其分地显现本人善于对弈、落子的全过程。蔡xx在作为策展人活动时，在未事先与馆方商量的情况下，大量增加参展作品的数量，造成在馆方已提供了明确预算前提下的费用超支，并对馆方表达出的对预算的担忧置之不理。
而对艺术家方面采取暂且不提或模糊艺术家费和制作费，以致只有部分艺术家知道有人均制作费预算，而另一部分艺术家却对此不知情。
一方面，蔡xx跟馆方暗示“年轻艺术家做作品心切，愿意贴钱”，一方面又引导艺术家垫付超过馆方报销费用数倍的成本制作作品。
双向的欺骗导致馆方也不知道应该给谁付钱，付多少钱，而大部分艺术家则需要自己承担原本不必的部分制作压力。
跟其他人哭诉“这个美术馆没钱，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策展费”，而实际上在与馆方对接时，蔡xx在第一时间已主动要求了总预算中自己获得的策展费比例，且得到了明确肯定答复。
但在筹备展览的整个过程中这位“策展人”并无尽到基本职责，对于艺术家的作品（其多数是为本展全新制作的作品）不闻不问。与此同时拒绝给馆方提供展览中部分业内较知名艺术家的联系方式，为馆方的布展执行、明确费用支出等制造困难。
“策展人”跟设计师方面哭诉资金不充足，设计师答应此次为“帮忙”性质的免费劳动；
但转面“策展人”却在美术馆资金使用项报告中，明确写明了支付设计师的万元费用。在与美术馆人员的聊天记录中声称“已与设计师说好费用因此无法减少酬劳”，同时阻碍馆方与设计师的直接沟通。
然而，面对艺术家和观众提出的设计相关疑问，“策展人”却回避解释自己决策的结果，推锅于设计方和馆方。
“策展人”无法及时回国实地规划展览，便想要委托一位Trigger “工作人员”以展览执行的身份到场监督落地，并空口承诺差旅费、酬劳和署名；
在“工作人员”专门为其空出档期并几乎要购买机票的时候，才发现馆方对此安排一无所知。当时展览预算实际已超，完全不足以支付额外展览执行人员的差旅费和工作报酬。
经馆方多次提醒，最终展览的预计支出仍大量超出预算。
得知此情况后蔡xx对来自馆方的质疑及追责说“会想办法”。而这个“办法”实际为在作品完成、开幕之后瞒着馆方与个别艺术家找借口说因为成本增加馆方不能报销制作费了，想让艺术家以为是馆方不愿报销已实际支出的制作费，企图让馆方为他自己造成的财务缺口背锅。
我们在此发声的每一个人，之所以接触到Trigger，参与平台组织的活动，甚至成为平台的成员和合作者，都是本着对于艺术的热忱。而正是这份热忱敦促我们必须写下这篇长文：
我们通过Trigger结识到的在平台背后付出的合作者和艺术家们，是我们坚守着踏入艺术行业初心的原因，因此在面对Trigger平台因“主理人”的上述行径而逐步腐坏、年轻从业者的热情和信任被肆意利用时，我们感到痛心，也感到有义务走在一起，发出声音，拉响警报，提醒相关人士和对该平台抱好感的年轻从业者。经过以上说述种种事件之后，蔡xx的个人信用已经破产，我们已不能再信任此人的品行。同时，就我们长期与他沟通以来我们清楚地知道，他形式上的回应只是求生欲下的公关行为。1、希望大家认清他的实际所为，不要继续被他蒙蔽。请广大艺术从业者日后停止参与蔡xx牵头的项目，进行中的项目请交由值得信任之人主持。
2、 蔡xx停止以Trigger“主理人”身份自居，退出平台的运营。停止贩卖虚假的合作价值观与方法论。
若你也是跟我们一样，我们希望你过去不曾经历这种事情，
若你遭遇过同样心思不纯的合作者，我们希望你与我们一起硬起心肠，
对于劳动要约法三章，要维护个人权益和报酬；
不能被有心人利用，助长艺术届的不良风气。
蔡xx善于以“开源”、“合作”作为伪装，从众多人身上榨取自己所需，又及时使用话术转圜、奉承，容易让人误以为工作时的不适之处为性格特质，继续忍受。身在其中的人在经历了长期自我怀疑后，才因偶然的机会与交流与此人相处中感受到的种种不合理，将“主理人”权术的拼图拼上。
艺术行业的繁荣和创造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年轻从业者的热情。然而我们的行业相比与其他许多行业还并不成熟，缺乏规范、准则，使得许多年轻从业者不得不承受非必要的伤害。凭借行业内部的不完善与不成熟获利，进一步地用合作的话术巩固、正常化这些不成熟，对于行业的长期发展不利。长此以往，越来越多的年轻力量将被扼杀。对于创造力的残酷规范，在根本上暗淡了行业的薪火，造成的伤害如果不加控制，恐怕会伤及到每位内心有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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