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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站出来讲述,告诉其他人:一个HIV感染者是这个样子

尊重多元合作 小悟生心理 2022-08-12


41年前,1981年的6月,美国《发病率与死亡率周刊》上刊载了5例艾滋病病人的病例报告,这是世界上第一次有关艾滋病的正式记载。经过多年以来全世界医学研究人员的巨大努力,艾滋病目前已经成为一种可控的慢性病,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也完全可以正常生活。

然而,与艾滋病病毒(HIV)相关的污名化和歧视仍普遍存在。根据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UNAIDS)2021年研究报告,36个有最新数据的国家中,25个国家的15-49岁的人群中有50%以上对HIV感染者持有歧视态度;高达21%的HIV感染者报告在过去12个月中曾被拒绝提供医疗服务。

今天的文章来自我们的伙伴代明,一位HIV感染者,确诊六年以来,经历了创伤、恐惧、愤怒和反抗后,2020年,他开始以HIV感染者身份出镜做分享,为反歧视与去污名化努力,直到今天。

代明想把他的经历、感受和思考讲述给更多人:一个HIV感染者是这个样子,抛开标签,只是一个平凡地活着的人。


你是否还记得拿到HIV确诊单的时候,自己的感受?

2020年,我第一次出镜做分享,在北同文化发了招募信息,一位社群中的前辈就找到我,劝我:“尽量不要以HIV感染者的身份出镜,保护好自己更重要。”并且告诉我另一位HIV感染者的前辈因为出镜做倡导,所以自己的车都被同小区的人划了,同小区的人路上看到了他,当面骂他。

后来那一次分享,我还是做了。

从2020年开始,我尝试着在不同的场合进行有关HIV的分享。

有些时候,我会非常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我会非常担忧,自己公开身份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安全的问题?我带着这些顾虑缓慢地向前走着。

途中也收获了很多,我的一位朋友曾经跟我说:你做的事情很重要。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HIV感染者是不是都快要死了。而见到你之后,我明白一个HIV感染者是这样的,可以是很健康的。

这或者是我虽然疑惑,虽然恐惧,而依旧缓慢地去推动这件事情的原因。我想告诉更多的人,一个HIV感染者是这个样子的,抛去HIV感染者这个标签,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地活着的人。

图片来源:《戴上手套擦泪》


01

创伤、恐惧与挣扎


2018年,我曾经发起了一次医院拒诊的维权事件,我写维权文章的时候,被我的老板看到了,第二天我就被解雇了。

我被解雇的时候,老板和我谈话,他淡淡地和我说:“代明,我们工作圈子是很小的。”他没有往下说。

后来我连续换了三份工作,几乎是一个月换一份。曾经我以为我度过了那段时期,我很坚强,直到如今我才发现那一段经历,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只是这些年我把这些创伤雪藏在了我内心的角落,假装看不见。

直到有一次我看《看见》这本书中采访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些年,罪是我受的。”我瞬间不能自已。

这些年,这些罪,是我自己受的。而所受的这些罪一直在塑造我的行为,让我内心有比其他人更大的对失业的恐惧,让我在工作的场合更害怕是否犯了错误,更注重我的隐私是否又泄露了......

2022年,我去社保中心办理手工报销的事项,我的病历中写着:“艾滋病随诊”,当我把病历递给柜台的工作人员时候,我能够感知到我内心的恐惧,我会观察到柜台的工作人员接了我的病历看过收起来后,用消毒液消毒的动作。这微小的动作增加了我内心的顾虑。是不是因为我是艾滋病才如此呢?直到我又看见下一个办理的人,业务人员收了材料后,也会消毒,才稍稍减缓了一些内心的恐惧。在我投身公益以来,我看到其他病友的恐惧,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我会认为怎么那么多害怕的事情。可是最近我觉察到我自己因着疾病而来的恐惧,因着创伤而来的恐惧,也是非常多的。疾病、创伤与恐惧,潜移默化地塑造了我的行为。站在高点上去评判别人是容易的,可是站在实地上理解自己是很难的。图片来源:《每分钟120击》


02

愤怒、反抗与合作


2016年,我确诊感染了HIV,当时我在家里养病,我爸爸对我说,要和我分餐。他说:这个病“虽然说不传染,但是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些。”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非常的愤怒,我拒绝了了他的提议,并且回怼他:“你这是歧视”。

在我感染HIV以来,有很多如此的愤怒时刻,那时候我想是一只愤怒的小鸟,总是希望能够反击。


2021年,有一位朋友来找我问询,他和一位HIV感染者发生了性关系,他很恐惧,而又很喜欢这一位感染者。当时我也非常的愤怒,反问他:“你喜欢对方,你还恐惧?”充满了攻击性。最后这一问询,不欢而散。我无意中将这件事情和机构的心理咨询师提起,而她给我的回复是:“我觉得应该肯定这位伙伴的恐惧,并且建议这位伙伴是否可以带着恐惧试着交往一下呢?”这件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冲击,之后我开始反思我“愤怒”情绪的成因,以及“愤怒”情绪是否具有太大的破坏力,以致无法搭建起对话的渠道。我也会反思,比如感染HIV以来,随着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好,我的生活状况越来越好;我爸爸的歧视的行为也几乎没有了。如今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内心的愤怒的情绪还是会被挑拨起来。而这个时候,我会思考我发怒了,我回怼了,是否还会有对话或者合作的可能性呢?是否能够让HIV这个议题更加具有可见度呢?以前,我总以为我要保有我的愤怒情绪,因为这是我做事情的一种驱动力,是我追求公平公正的力量源泉,甚至写了一篇文章《身为艾滋感染者面对歧视,我带着愤怒,持续说“不”》。而如今我希望为了搭建合作的可能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愤怒,不将愤怒化之于外。我想比起愤怒,比起自认公平正义更重要的是,让更多的人看见一个真实生活着的HIV感染者形象。图片来源:《这是罪》

我想关照自我,

我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一个真实生活着的HIV感染者

2016年我确诊了艾滋病,这几年我先后5次住院,面对过同病房病友的死亡,父亲的歧视,亲人的侧目.....2018年,我来到北京,重建我的生活,遭遇过医院的拒诊,任职公司的解雇,喜欢的人因为HIV而拒绝我.....这些年,我浅尝了生活这一杯苦酒。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我看清楚了这些苦难给我带来创伤的同时,也给了我活下去的能量。

我认为自己是坚韧的,可以超越这些苦难,直到最近进行了十多次心理咨询后,我才发现我只是雪藏了我的恐惧,也从未正视过我的愤怒,这些不被我觉察不被我看见的情绪也在塑造着我的行为,给予了我能量,是不差的;

而我也需要看见在能量的反面,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我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身上不要背负那么多重担,而是更轻松地活着。

这些年的光阴,是我的一条光荣的荆棘路,在这条路上,我和污名化、偏见与歧视战斗;在这条路上,我也走入自己的内心,看见一个脆弱的、恐惧的、愤怒的自己;然后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

而2022年,我想自己可以更加平和地和身上HIV感染者这个标签对话,因为看清了自己的脆弱,所以更愿意站出来,去分享我作为一个HIV感染者抑或男同的平凡的生活。

我想在我的周围营造出一个小的气候,在这个小的气候下,我周围的人能够更了解HIV的相关知识,能够更平视HIV和HIV感染者,我想为融化HIV的污名化坚冰迈出我的小小的一步

同时我想公开感染者和男同的身份,脚踏实地的生活下去,也会给处在困境迷茫中的人释放正面的信号。所以我想以HIV感染者的身份标签,去做科普HIV知识这件事。

而参与本次分享,各位小伙伴能够获得:

  1. 感受真实的HIV感染者的生命故事

  2. 聆听一位HIV感染者、男同成为自己的历程

  3. 获得最新最全面的HIV相关知识

  4. 打破被社会灌输的有关HIV和HIV感染者的刻板印象



活动时间:2022年6月25日(周六)晚19:30点

参与方式:线上腾讯会议

欢迎您扫描下方二维码报名。报名成功后,我们将邀请您进入活动信息群,会议链接及更多详细信息届时将在群内告知。

作者:代明

编辑:Kepler

排版:Kepler

封面图来: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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