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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第一次的手忙脚乱,这一次值班明显稳当了许多,虽然很多时候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跟我一起值班的二线,牛教授。牛教授并不是教授,而是刚刚出专培的本科医生,但据说他发表了很高分的SCI,也就被科里的其他人称为牛教授。牛教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刻板,反而非常平易近人,我感觉这也是我们这一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医生的特点,大家毕竟都是一代人,交流起来没什么隔阂。牛教授就比我高一级,年龄也跟我差不多,但是他上的是“天之骄子”的八年制专业,又赶上上海之前博士规培一年的政策,这才比我快了接近整整五年的进度。其实我俩年龄差不多。但不管怎样,牛教授无论是科研,还是临床经验都已经超越了我一大截。深夜里,我坐在医生办公室,打开电脑,像一个学渣上课一样,若有若无地看着文献。但我这种文献夹杂手机的阅读方法,根本无法看进去,只是给了自己一种我在搞学术的欺骗感。牛教授上了一天的手术了,8点多才回来,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后来又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工作起来,然后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上海有做小鼠microCT的么,还要增强那种。”我一脸懵逼, “啊,这是什么东西?”他看到我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从网上找了几家公司的电话拨打了过去,但似乎都不让他满意。我从别人口里得知他是南京的八年制博士,我也在南京实习,于是就攀谈起来。“你原来不是在南京,而且不是学血管外科的,怎么会到上海当血管外科医生?”“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当时出国到加拿大,本来争取了两年的交流时间,而且国外的导师也愿意给我全额奖学金,但第一年结束后,国内的兄弟告诉我,上海规培政策马上要改了,一年不行了,于是我抓紧回国,这里血管外科刚好缺人,我就到了这里。”“嗯,规培第一年,关键工资也太低了,一个月就8000块,房贷都不够还。”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房贷?你开玩笑吧,指望靠自己在上海买房子,还房贷,根本别想。”“啊?不是吧,这么难啊?”虽然自己心理清楚规培待遇一般,不够在上海立足,但听到前辈这么说还是有些难过。“你看看我们科的情况,周围要不就是本地的,要不就是家里特别有钱的,那谁谁本科的时候老爸就给他买了套房子,毕业的时候涨到了500万,他现在准备卖掉,现在在看医院旁边1000万的房子。”我听到这些数字,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别人说出来都只是数字,但对于我而言,却是遥不可及的梦。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第一次是在本科的病理课上,老师问我们都想学什么专业,同学们纷纷答道“骨科”,老师问为什么,大家说“赚钱”。然后老师就脸色一冷,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可是总归要赚钱养家啊,赚的钱至少够生活吧。”我忍不住反驳道。“后面是还可以,但你看看,现在医生培养周期越来越长,你前面怎么熬过来呢?”“我来上海之后,我南京的很多学弟咨询我,来上海规培就业的前景,我一个亲师弟去年毕业,拿到了两个offer,一个是老家青岛三甲医院,给编制、人才公寓、启动基金,一个是上海顶尖医院的规培名额,他问我该怎么选,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家里能不能给你出两百万。如果能出两百万,够你在上海买一套老破小的首付,那就跨进了来上海的门槛,如果不能,最好不要来,靠自己规培那么点钱,这几年会过得很苦,这里竞争又这么激烈,大医院留也留不下来,何必呢?”听到两百万这个数字,我心一冷。这冷冰冰的数字,虽然刺耳,但你不得不承认牛教授说的是贴心的实话。“诶,对我们这种十八线小城市普通人家,哪里拿得出两百万。”“对啊,但是专培不是已经和医院签合同再专培么,工资会高一点的。”我总以为规培之后生活会好一些。“现在暂时是这样,但据说专培政策在向规培政策发展,而且各个学科的专培年限不同,现在脑外科专培都要4年了。”“还有,你现在规培其实不是和医院签的合同,而是和上海市规培办签的,只是由医院代发工资。将来专培也要这么做,等你专培完了才能找单位,找工作。”我的心更凉了。我今年已经30了,规培3年,33岁,专培3年,36岁,才能开始找正式的工作?“这还让学医的怎么活呀!还给不给出路了?”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其实,卫健委也是想提高医生们的医疗水平,所以要延长培训的年限,增加培训的机会,但这对于下面的医学生真的很不友好。”“也不完全是,只是上海这边政策比较严一些,而且上海三甲医院本来就是稀缺资源,增加准入门槛也很正常。”听了他说这么多,对我内心的冲击很大。我不禁想,在上海做医生是否正在成为一个“贵族专业”,不断延长的培训年限,日益增加的生活成本,和相形见绌的工资待遇,正在一步步把普通人家的孩子拒之门外,而其他地方的医学生又何尝不是面临同样的问题呢?学医,是不是真的会变成一个靠情怀支撑的职业,“想赚钱,想赚钱就别当医生。”这句话不停地萦绕在我的耳旁。我喜欢临床,我喜欢看病,即使面对风险,面对繁重的工作,我都能坚持,可现实的压力却让我不得不低头。我现在靠着一些兼职收入,日子过地还算可以,但看着规培微信群里,一些大龄规培单身医生每天都在纠结饭卡补贴、租房费用,我都替他们心疼。“那到底还要不要做医生呢?”被牛教授灵魂触动之后,我忍不住说出口。“你自己看,假如你家里条件一般,那你就要准备好困苦至少十年的准备。”牛教授收拾了电脑,走向了值班室,我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12点了。值班电话又响了,楼下急诊来病人了,我来不及多想,走下楼去,那个问题早已抛诸脑后,我只知道,这身白大褂我不舍得脱……
医院夜班费违规,到底怎么说的?后续又如何——
医生术中植入脑血管支架失败,隐瞒并收费数万元,后患者脑梗去世……
一句话引发的纠纷,医生护士不能互相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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