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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洪雨 | 石磨

本编委 鄂东文史哲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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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我回到魂牵梦绕的老家小住几天,在厨房一角又见到了那直径四五十公分,厚度十多公分,闲置多年,有些年头,烙印着岁月沧桑,但又保存得完好无损的石磨。

我的老家座落在长江渔米之乡的北岸,地处吴头楚尾。在那一马平川、一望无垠的土地上,在刀耕火种的农耕时代,在电动工具还没普及之前,石磨是农家生活中不可缺一的日常用具之一。孩提时代,老家刚从以贫为荣的特殊年代中走出来,物质匮乏,农家生活经济捉襟见肘,能省则省;日常生活中的食物,小吃等原料加工都是自己动手加工,生活用具缺一不可。集体大锅饭时代所分我家的“公共财产”石磨已经残缺不全,无法使用。老家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没有山,更无石料和木材。我家这块石磨是爷爷在农闲时候,早出晚归、风餐露宿,穿街过巷做了大半年时间小生意,积累了些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了邻省九江市德安县才买回了这块石磨和做石磨架子的木料,请回了木匠师傅做好磨架,这石磨才算置办成功。

老家每年腊月都要做糍粑,打豆腐,母亲是位肢体残疾人,我家每年置办年货的重任都落在了年迈而又慈悲安详的奶奶身上。依稀记得有一年腊月的一天,我在睡梦中就隐隐约约听见奶奶起床做早饭的声响,待一家人吃完早饭后,奶奶便和父亲开始用石磨,磨做豆腐的原料黄豆了,父亲苍劲有力地站在石磨架前方,周而复始地来回推动着石磨,奶奶侧身坐在石磨旁边,用竹制的勺子,络绎不绝地从水桶里一勺勺地舀起事先浸泡好黄豆和水,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地倒进磨眼里,这石磨和水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如同一首悦耳动听的旋律。过了片刻,父亲累得满头大汗,奶奶让父亲坐下来舀黄豆,她自己替换父亲吃力地推动着石磨,我看着奶奶额头上也流下了一颗颗汗珠,我帮着奶奶搭手推拉石磨,可石磨没有转动几圈,我就累得汗流浃背……;当一股股乳白色的豆浆从上下两块石磨缝隙中流进磨架下面的木制大盆里的时候,我望着这白花花的豆浆,看着父亲和奶奶满头大汗,我却作壁上观。这哪里是豆浆,分明是父亲和奶奶的汗水……。当奶奶从厨房端出一大碗清香扑鼻而来的豆腐脑让我趁热喝时,我望着这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我眼睛湿润了.......


我家石磨在空闲的日子里,邻居三五成群来我家磨糍粑粉,磨豆浆,磨芝麻粉,我偶尔帮着他们打打下手,提水,倒水,邻居们送来了一捧捧花生,蚕豆,糖果等小吃,为我的孩提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出门务工后,家里的石磨也被小电磨给替换了,闲置的石磨被放进了厨房一角。可爷爷却对石磨爱不释手,隔三差五就用自制的高梁穗杆扫帚把石磨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爷爷去世前几天,还让我搀扶着他去厨房看了看心爱的石磨.....

几年前重修厨房后,新厨房窗明几净,奶奶仍要把石磨放进新修的厨房。我看着石磨在厨房里有些格格不入、大煞风景,便皱起了眉头;奶奶看着我不乐意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孩子,只有自己动手用石磨磨出来的食物才吃着香,孩子,做人可不能忘本……..。”

我家的石磨不也是千千万万个农村石磨中的一个缩影吗?


作者简介


黄洪雨,男,黄梅县新开镇人,自由职业,爱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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