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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3年浙江省党政代表团的长三角之行期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首次向上海有关领导提出倡议：在现有基础上，建立三省市党政主要领导层的定期会晤机制。两年后，倡议得到实质性落地。2005年12月25日，首次长三角两省一市主要领导座谈会在杭州西子湖畔召开。2008年，座谈会首次邀请安徽参加，两省一市变三省一市，自此成为惯例。今天开始，2023年度长三角地区主要领导座谈会在安徽合肥召开。作为一年一度的议事会，今年的主题是“携手高质量一体化，奋进中国式现代化”，相信这又是一次承前启后、深化推进的“多向奔赴”。长三角区域是我国经济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习近平总书记赋予长三角区域三项重要使命：率先形成新发展格局，勇当我国科技和产业创新的开路先锋，加快打造改革开放新高地。在众多城市群里，长三角的优势特长究竟在哪里，短板挑战又有哪些？未来该如何扬长补短，当好中国式现代化的“火车头”？我们一起来聊聊。
杭州 图源：视觉中国
说到中国区域发展战略，有一个“3+2+1”的概念，即打造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三大城市群，加快长江经济带发展、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推进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其中，2018年底，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为什么是长三角？拉长时间轴，摊开中国地图，就能看出长三角之所“长”。首先，领改革风气之先。改革开放40多年来，从发轫于安徽凤阳小岗村的“大包干”到苏南模式、温州模式，从浦东开发开放到启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长三角地区的发展历程，本身就是一场全民参与改革创新的生动实践。如今，逐浪数字化之巅，又成为全国产业数字化领跑者，三省一市2022年数字经济规模占全国近三成。其次，居开放格局之重。长三角位于长江经济带和沿海经济带“T”型交汇点，陆海协同链接全球，一直是中国对外开放的前沿重地。早在20世纪30年代，上海就成为远东金融中心；90年代，上海浦东开发开放，开启中国融入世界经济体系新篇章。近年来，无论是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举办、虹桥国际开放枢纽的建设、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高质量提升发展，还是遍布世界各地的浙商、吸引外资频频“加码”的苏州，都充分彰显长三角开放经济“压舱石”的重要地位。再者，秉江南文化之脉。江南自古繁华，一声“江南”，意韵万千，铺陈演绎中华文化的精华。长三角山水相连、河湖相通、人文相亲、生态相依，名山有黄山、钟山、雁荡山等，名湖有西湖、太湖、巢湖等，杭黄高铁一路串起7个5A级景区。作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发源地和率先实践地，浙江始终追寻“诗意栖居”的境界。江南文化自成一格、风雅流淌，成为长三角地区共同的文化标记、文化纽带，吴风越韵也好，徽派海派也罢，都葆有人们对“诗画江南”美好生活的想象。往来都市山野、江海湖溪，漫步水乡古镇、小巷园林，移步换景，可以说无处不江南。最后，显体制活力之能。务实重商的治理模式，藏富于民的政策导向，活力发达的民营经济，使得这片土地生机无限。比如，江苏、浙江位于全国“挑大梁”的6个经济大省之列，安徽2022年GDP首次跻身全国前十；2022年，长三角8个地级以上城市入围全国“万亿俱乐部”，占全国1/3；全国百强县中，长三角坐拥“半壁江山”；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排名前10名的城市，长三角地区占8席。
在安徽芜湖港朱家桥港区国际集装箱码头，整齐排列的汽车等待出口 图源：新华社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辩证地看，无论是“长板”还是“短板”，都有一个相对的比较，都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长三角尽管有诸多优势，但在国内有优势不意味着在国际上也有优势，今天有优势不意味着永远有优势。位列世界六大城市群，长三角代表中国在全球舞台上竞技，必须以世界坐标观己长短。我们可以看到，长三角基础条件很好，但与其他城市群还有一定差距。比如，人均GDP不到纽约城市群的1/3，地均GDP不到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的1/9。在笔者看来，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在以下方面仍需发力。比如，一体化程度还需继续提高。长三角41个城市融入的水平参差不齐，相比上海、浙北、苏南，浙南、皖北、苏北的底子还比较薄。许多小城市与上海大都市圈和杭州、南京都市圈的联动合作不够紧密，还没有形成“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局面。比如，制度型开放还需继续加深。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对内，长三角尽管在民生领域已有130多项政务服务事项实现跨省通办，但三省一市4个行政区在标准、政策和规范等方面尚未完全统一。加速推动要素资源流动和市场自由配置，需要更大魄力“破局”、更强举措“加码”。对外，提升外商投资和对外投资服务水平、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等等，都需要持续打通痛点堵点。又如，关键创新能力还需继续夯实。长三角尽管科技资源丰富、技术人才集中，但仍存在原始创新偏弱、技术策源能力不足等问题，产业发展缺“脑”、缺“心”、缺“基础骨架”状况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还没有成为像美国硅谷、东京湾区这样的人才、技术聚集区，需要“海纳百川”招揽人才，“劈波斩浪”弄潮“深水区”、“披荆斩棘”勇闯“无人区”。再如，文化国际影响力还需继续加强。长三角拥有中国实力最强的文化产业集群，但在研究智库、创意咨询、文化传播等领域，国际影响力还远远不够。以影视产业为例，浙江有横店影视城，上海有车墩影视基地，江苏有无锡影视基地，但还没有诞生像迪士尼这样的娱乐传媒巨头，也没达到美国好莱坞的话语输出力和全球影响力。
无锡影视基地 图源：视觉中国
据《习近平浙江足迹》一书记载，2002年12月，习近平同志调研湖州时说：“如果说中国经济是世界经济的一大亮点，那么，长三角的发展则是中国的最亮点。”如今，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词，如何让长板更长、亮点更亮？笔者想到了三句话。“不靠我们那要靠谁”的姿态。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一轮科技革命扑面而来，全球化和去全球化两股力量交织博弈。在这样的背景下，以世界标准、国际眼光来衡量“长”“短”，扛起参与国际竞争的使命，长三角区域就需要以“不靠我们那要靠谁”的姿态，去更高站位谋划，多做前瞻思考、先行规划和超前布局，努力发展领先全球的数字经济、建设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进一步打造世界级城市群。“百舸争流各领风骚”的状态。长三角一体化不仅是几个都市圈、几个试点的事，需要继续提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公共服务便利共享程度，加快构建世界级的交通网、港口群、机场群，也需要41个城市凝心聚力、深度融入，找准各自定位和发力点，避免出现“虹吸”“极化”等问题，推动形成聚合裂变效应，以“百舸争流各领风骚”的状态做到更全区域推进。“众人划桨共开大船”的势态。产业发展不能“村村点火”“乡乡冒烟”，必须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和区域间恶性竞争，实现“有分有合”、错位发展，以“众人划桨共开大船”的势态，实现更高水平协同。在国家战略科技方面，尤其需要打造科技创新共同体、高端人才涌流地，携手破解“卡脖子”难题，共同突破关键核心技术。比如，不断深化上海张江和安徽合肥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两心同创”、沪苏浙皖国家实验室资源共享，等等。浪奔浪流，黄浦江水永不休；驻足南太湖之滨，对岸风景依稀可见。而今于八百里巢湖之畔，极目远眺，再谋一体化新篇，长三角定会长风破浪、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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