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要真能放得活，管要真能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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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将“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摆在十四项重点改革任务的首位，并明确提出“到二〇三五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新时代进一步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必须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从全球范围来看，“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能否实现有机统一、相互补充、相互协调、相互促进，堪称经济学上的世界性难题之一。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处理好这“两只手”的关系？
宁波舟山港 图源：视觉中国
一
在浙江工作期间，习近平同志在“之江新语”栏目发表了《从“两只手”看深化改革》一文。文章指出：“深化市场取向的改革，关键是要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即‘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这‘两只手’之间的关系。”
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过去一些地方之所以会出现“一放就乱、一管就死”的恶性循环，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一些环节“放却没有真放、管却没能管住”，没有正确认识和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比如，对市场的过度迷信。“看不见的手”背后，是众多市场主体以及无数生产者和消费者，他们直面着市场经济的浪潮，更能感知市场的变化。因此，有人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一般意义上的市场经济并无多大区别，认为事情全部交给市场决定就可以了，过度强调市场的作用，忽视了政府的作用，甚至觉得政府应该离市场越远越好，这种认知实质上是“自由主义”的观点。
实际上，一味追求市场的效率，没有“有形的手”加以引导，很容易出现资本无序扩张和野蛮生长等负面现象，最终危害社会公平正义，让改革的成果无法惠及广大人民。
比如，对政府的过度依赖。有人认为，中国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是政府的动员能力和分配资源的权力。所以，加强政府对市场的干预，甚至让政府发挥决定性作用，才算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特别是西方国家所倡导的高度自由市场经济制度，连续遭遇了金融危机，有些国家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更是让这些人觉得市场作用不可信，不能走西方国家的老路。
实际上，过于强力的市场干预，可能会抑制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作用，造成资源浪费、市场错位等不良后果。比如，一些城市看到了“淄博”“尔滨”等城市的“破圈”，自以为找到了“流量密码”，便不顾实际投入大量行政资源和财政资源，但效果却远没有达到预期。
2023年，淄博烧烤火爆出圈，图为淄博烧烤标志性美食 图源：“新华社”微信公众号
二
对标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改革要求，一些理解的偏差、思想的羁绊、行动的误区仍需破除。
有的不舍“放手”，缺乏改革的勇气。“放手”，一方面是政府部门要把该放的放掉，将资源配置的权力放给市场，朝着服务型政府转型；另一方面，政府部门要以法治为依据，遵守法律法规制度，保护市场创新的活力。
改革之所以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直面弊端和不足，敢于走出舒适区，甚至自己给自己“动刀子”。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怕麻烦或“珍惜”手中的权力，也就丧失了自我改革的勇气。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表明，只有充分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充分激活民营企业等市场主体创业创新的内生动力，才有了民营经济蓬勃发展的局面。
有的怯于“试手”，缺乏改革的锐气。围棋上有一种战略叫“试应手”，在棋面局势尚未明朗时，放出一手试探对方反应。“试应手”战略的成功，一要看时机，二要看胆识，这也如同改革的推进。
改革就意味着要打破常规，如果没有敢于“试手”的锐气，凡事讲求安全第一，不敢越雷池一步，别人没做过的不做、别人没想过的不想，结果只会徘徊不前、贻误发展良机。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无论是放权简政还是政策干预，都可能会引来网络舆论的不同声音。因此，对于那些敢于改革、善于改革的干部，更要多一点包容、多一点理解，给予他们足够的试错空间。
有的鲜有“妙手”，缺乏改革的朝气。改革除了敢做之外，还要能够善为。敢于做考验勇气，做得好则考验智慧，两者缺一不可。如果鲜有“妙手”却频频“出手”，反而容易打乱了改革的步子、扰乱了改革的调子。作为“有形之手”，需要时刻思考如何施展“妙手”，让市场“规则”更趋完善，既要“防越位”还要“补缺位”，让市场主体能够心无旁骛去发展经济、创造财富。
从率先推进电子政务建设到“四张清单一张网”，到“最多跑一次”改革、数字化改革，再到营商环境优化提升“一号改革工程”……浙江始终致力于不断优化营商环境，持续创新打法，极大地激发了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创造性。
三
要让市场更有效，政府必须更有为更善为。在笔者看来，需要把握好三点。
要“放活”而不“放任”。放权和监管并行不悖，二者并不矛盾。“放”绝不是让政府当“甩手掌柜”。给市场放权，主要在于想方设法提供更加优质的公共服务，创造更加优质的营商环境，“你负责茁壮成长，我负责阳光雨露”，为各类经营主体投资创业营造良好环境。强化监管，则体现在制定游戏规则、进行宏观调控，特别是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更要把好方向盘，让经济发展更有序。
让“有形之手”更加有效。政府放权，不能只停留在红头文件上，而是要因地制宜落在实处，让广大市场主体真正享受到越来越多的便利。有些地方看上去下放了一堆审批权，实际上放出来的是当地企业用不上的；有些地方放权不彻底，“没好处的容易放，有油水的死命攥”，企业办事还得多头跑；有些地方一边放一边增，名目越来越多，群众越办越糊涂。因此，要加强调查研究，弄清楚政府该在哪些领域“有为”和哪些领域“无为”，该有为的必须担当作为、该无为的绝不能乱为，让政府的“权力清单”“责任清单”一目了然。
以政府审批“减法”换市场活力“加法”。改革是一项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工程，除了算一地一部门的小账外，更要算一个国家的大账，用政府审批权力的“减法”换取市场活力的“加法”。改革进入深水区，越到后面，剩下的硬骨头就越难啃。进一步明确“两只手”的界限，政府审批权力的“减法”做好了，“有形之手”才能腾出更多的精力为市场保驾护航，管好应该管的事情，也只有市场壮大、经济发展了，政府才有底气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下好改革的“两手棋”，运用辩证思维认识和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既“放得活”又“管得住”，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才能不断“翩翩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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