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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心目中最美的女人——夏梦

孙立梅 黄沙荡荡 2020-09-12
在金庸小说中,男主角们获得的待遇,实在比女主角们好得多:郭靖有黄蓉和华筝;胡斐有袁紫衣程灵素苗若兰;杨过除了小龙女,还有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以及后来的小郭襄,都是一见误终身;韦小宝娶了7位漂亮太太,来得个红尘做伴潇潇洒洒;就连性格最黏糊的张无忌,也先后被四个女孩子追求过。
 
金庸曾不止一次说,他笔下的男性角色中,“与我本人性格最接近的是张无忌”。在小说中,金庸为张无忌安排了“四女同舟何所望”的纠结;而现实生活中,大侠自己的情史,也与四位女性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三位不同时期的金庸夫人,以及,夏梦。
 
在小说中塑造了那么多美女,金庸心目中最美的女人,还是女星夏梦。夏梦同时也被认为是金庸笔下“神仙姐姐”原型。




晨报特级首席记者 |孙立梅
 

他朝两忘烟水里,风中化成唏嘘句
 
第一任妻子 杜治芬 (1948-1953)
 
金庸74岁时回忆这段婚姻,说了一句:“是她背叛了我。”



1947年,在《东南日报》主编副刊的金庸,与第一任妻子杜冶芬在杭州相识。杜家在上海、杭州都治有房产,跟查家一样也属书香门第。

1948年3月,金庸被派往香港《大公报》工作。金庸写信征求杜冶芬意见,得到的答复是短期可以,时间长了不肯,所以报馆高层同意金庸只去半年的要求。

1948年10月,金庸和杜冶芬在上海举办盛大婚礼,香港《大公报》编辑主任许君远是证婚人。

婚后,杜冶芬随金庸到了香港。杜冶芬没有工作,听不懂更加不会讲广东话,加上金庸忙于报社工作,还在追逐做外交官的梦想,两人聚少离多,婚后生活并不愉快。最终,杜冶芬与金庸分手,离开香港,回到杭州定居。
 
第二任妻子 朱玫(1956-1976)生二子二女
 
金庸多年之后说:“我对不起朱玫……如果可以补救的话,我希望可以对亲人好一些,对朋友好一些。”
 



1956年,金庸与比自己年轻11岁的朱玫结婚。不同于杜冶芬的家庭妇女作风,新闻记者出身的朱玫聪明能干,是金庸事业的贤内助。1959年《明报》创刊时,朱玫是报社唯一的女记者。1968年的《明报》编辑会议记录表明,朱玫常以“查太”身份出席,有时称“查社长夫妇”,有时“查社长、查太”。

1976年1月《明报月刊》十周年,金庸写下《“明月”十年共此时》,回忆“明月”初创时期,“我妻朱玫每天从九龙家里煮了饭,送到香港来给我吃。”笔下充满温情。

但这种温情也只能停留在笔端纸上了。金庸和朱玫的婚姻早已出现裂痕,金庸已经有了年轻的外遇,并提出分手。

在两人闹离婚的同时,他们的长子、正在美国读书的查传侠,因与女朋友吵架,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轻生。还有一种说法是,查传侠因接受不了父母离婚,而选择跳楼自杀。

年过半百的朱玫,在丈夫背叛、儿子早逝的双重打击之后,再也没能走出低谷。朱玫63岁时因癌症去世,死时孤苦伶仃,替她拿死亡证的是医院的员工。金庸说自己想过要照顾朱玫,但被拒绝,因为“她情愿独立”。

金庸的老同事罗孚说:“朱玫协助他创业,尽了很大的力。她人很能干,帮他做了很多事情。跟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他与朱玫离婚,得不到好朋友们的谅解。”
 
金庸与朱玫的另外三个子女,次子查传倜,师承金庸的好友蔡澜,是一位美食指导。


金庸与子女查传诗与查传侠


长女查传诗,极少公开露面,在家相夫教子。查传诗的先生赵国安,是一位媒体人。

小女儿查传讷,是小有名气的画家。
 
第三任妻子林乐怡 (1976-2018)
 
金庸说夫妻相处之道——“平时她什么都很迁就我,到她发脾气时,我便忍住不回嘴。跟她的关系不算特别成功,又不算很失败,和普通夫妻一样啦。”


 


金庸的第三任太太林乐怡,刚认识金庸时只有16岁,在明报楼下的餐厅做女招待。她比金庸年轻29岁,金庸身边的朋友和工作人员都评价说,林乐怡性格温柔委婉,非常像金庸小说中的“小昭”或“双儿”,她对金庸的子女也很和善,给经过丧子之痛的金庸很多安慰。


金庸曾出资送林乐怡出国读书,但也表示对妻子的要求跟才华无关:“夫妻之间是生活沟通,而不是思想研讨。想避免冲突就少说为妙。夫妻之间不一定要兴趣相投,而是双方留点儿空白,彼此都有自己的空间。”


有粉丝将金庸的三位妻子与张无忌的女朋友们一一对照:


杜冶芬像殷离,两人认识得最早,感情最单纯,但败给了现实的生活;


朱玫像赵敏,最精明能干,是创业时期的好伙伴,但张无忌甚至有点怕她;


林乐怡像小昭,最温柔和善,但能与金庸出生入对多年,光靠温柔肯定是不够的,她一定还有外人看不到的优点。


少年弟子江湖老,“神仙姐姐”原是梦
 
金庸曾以曲折而热烈的文人笔调来形容夏梦之美——“西施怎样美丽,谁也没见过,我想她应该像夏梦才名不虚传。”
 
类似的句式,在金庸小说中被反复使用,比如他写小龙女在江湖人士面前的闪亮登场——

“那白衣少女一进来,众人不由自主地都向她望去,但见这少女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然烛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她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常人往往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一女子之美,但天仙究实其美如何,谁也不知,此时一见那少女,各人心头却不自禁都涌出‘美若天仙’四字。”

在金庸笔下,夏梦是小龙女,是王语嫣,是可望不可即的“神仙姐姐”,是每个江湖少年心目中的“梦中女郎”。
 



夏梦原名杨濛,1932年出生于上海一个工商家庭,1947年随家人移居香港。


1950年,夏梦随同学参观长城电影制片公司,被老板相中进入影坛,取艺名“夏梦”。夏梦以少女身份出演首部电影《禁婚记》中的少妇角色,影片推出后大受欢迎。




《禁婚记》导演、后来以《三笑》为内地观众所知的大导演李萍倩表扬她:“夏梦镜头前适应能力强,能够准确展现人物内心世界,是一位天才的演员。”

大导演李翰祥更说过:“夏梦是中国电影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女演员,气质不凡,令人沉醉。”


曾见证过夏梦全盛时期的香港女作家亦舒这样形容:“夏梦是我家的偶像公主。三个兄弟与我一说起夏梦,顿时‘哗’一声没了下文,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倾慕之情。二哥说他当年在上海看《新寡》,看完一场散场到街上站半晌,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女人!不服气,再重场看一次。”

亦舒的二哥,即香港著名作家倪匡,与金庸、黄霑、蔡澜并称“香江四大才子”。
 
还在《大公报》期间,金庸即以“林欢”为笔名,编过《绝代佳人》《不要离开我》《欢喜冤家》等电影剧本,其中《绝代佳人》由夏梦主演,1953年在香港上映。金庸并不否认自己是夏梦的粉丝,1957年,已经写出《射雕英雄传》而声名鹊起的金庸,“屈尊”进入长城电影公司做编剧,有说法就是为了接近女神夏梦。随后,金庸又为夏梦量身定做戏曲影片《王老虎抢亲》。




但金庸到底有没有追求过夏梦?他的老朋友如倪匡、黄霑等人都言之凿凿,但金大侠对自己的感情生活向来讳莫如深,而夏梦也一直低调,两位当事人都没给出明确的说法。



2014年,久未在公众面前亮相的夏梦来上海做活动,再次被问及这段往事,她用“不要提了”四个字,一带而过。2016年,夏梦去世,这段“才子佳人”的往事再次被提及。

与“神仙姐姐”时隔两年,金庸也在秋天,悄然离开。
 
1959年,金庸离开长城创办《明报》,并从创刊号开始连载《神雕侠侣》。在小龙女和其后的王语嫣、阿珂、陈圆圆等金庸女主角身上,我们都不难看到夏梦的影子。金庸最常拿来形容女主角的字眼——雪肤花貌、清新雅致、超凡脱俗——都能挪用到夏梦身上。



1967年夏梦移民加拿大,《明报》一连两天在头版头条位置,大篇幅报道夏梦离港的新闻,金庸还异乎寻常地写了一篇诗意盎然的社论──《夏梦的春梦》:“对于这许多年来,曾使她成名的电影圈,以及一页在影坛中奋斗的历史,夏梦肯定会有无限的依恋低回,可是,她终于走了。这其中,自然会有许多原因,在我们的想象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气更加新鲜,能使她过着更恬静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业高峰之际,毅然抛弃一切,还于幽谷,遁世独立,正是‘去也终须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我们谨于此为她祝福。”
 



1979年,夏梦以制片人身份重返影坛,组建青鸟电影公司,显示出她演技之外的好眼光。她一手提拔了许鞍华、严浩(后来拍《滚滚红尘》)两位新秀,由她监制的许鞍华《投奔怒海》和严浩《似水流年》,分获第二届(1982)和第四届(1984)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奖。同样由夏梦监制的《自古英雄出少年》,是内地看到最早的香港武打片之一。
 
在头号粉丝金庸之外,夏梦有一段更动人的爱情故事。在拍摄《禁婚记》期间,夏梦与同片出演的岑范相识。岑范出身名门,颇有才气且相貌英俊,与夏梦很快成为被看好的一对璧人。但岑范决定返回内地,夏梦也决意追随,却因通行证原因没能成行。两人中断了联系,在误认为岑范已经另有所属的情况下,1954年,夏梦与父母介绍认识的商人林葆诚先生结婚,直到2008年林先生去世。


夏梦与林葆诚


1955年,夏梦与岑范在北京重聚,这才知道彼此近况,徒留唏嘘。岑范后来曾对人说,当年幸亏夏梦没跟他一起回来,“如果那时回到内地,以她的背景,不知会遭遇什么灾难。我又保护不了她”。岑范念念不忘夏梦的善良和厚道,“夏梦的美貌还是其次,她的心地更美,非常善良”。

在中国电影史上,岑范以执导越剧电影《红楼梦》、《林则徐》、《祥林嫂》、《阿Q正传》而占有一席之地。他盛年时期不乏追求者,为防纠缠,拍片时宁可带着“男保姆”。

岑范曾说过,如果不曾认识夏梦,他的人生可能是另外的样子,“但是我认识了夏梦,别人就跟她没有可比性了。我们之间没有谁辜负谁,而且始终保持着兄妹般的纯洁”。

岑范终身未娶,在上海终老,据说一生也不曾置办房产。其深情之处,不亚于苦等小龙女16年代的杨过。
  
但,神雕侠侣,绝情谷苦等十六年,也许只能存于小说中、影视中。


擅长写故事的人,包括金庸自己,有更为现实、甚至更令人惊讶于“他跟他的小说那么不像”的感情故事。


他朝两忘烟水里,风中化成唏嘘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很多时候,也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讲。
  来源|新闻晨报(shxwcb)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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