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大学》2022年第3期目录
第3期
本刊特稿
· 主持人语
从社会学跨入传播学的那一刻起，框架研究便活跃在内容研究、话语研究领域，其标志性的理论话语和研究方法体现为框架分析。不同于欧文·戈夫曼意义上的“框架”内涵，传播学领域的框架分析更多地转向语言文本分析范畴——它呈现了文本编码层面的法则、智慧和意图，不仅告诉人们文本呈现了什么，还努力揭示文本隐藏了什么。然而，长期处于“舒适区”的框架分析愈加陷入模式化的境地。学者纷纷发问：那些“千篇一律”的框架分析，究竟在知识生产上贡献了什么？如何拓展和创新框架分析，一种可能的突破方向便是“破圈”，也就是聚焦于视觉框架问题，打开框架分析的视觉向度。相应地，视觉框架分析（visual framing analysis）成为近年来学界关注的一个新问题、新理论和新方法。本期专题“视觉框架研究”旨在从修辞学、符号学的理论视角切入，思考视觉框架的理论内涵、意义机制，及其回应现实议题的可能性与想象力。具体而言，《视觉框架分析：图像研究的框架视角及其理论范式》主要立足视觉修辞学的知识脉络，探讨视觉意义建构的“框架装置”以及视觉框架分析的理论范式；《图像中的国家形象：基于视觉框架的考察》将目光聚焦于“国家形象”这一重大现实问题，尝试从理论上阐释国家形象在图像维度上的“存在方式”及生成原理；《视觉框架生成的符号学机制考察》重点沿着视觉符号学的认识视角，揭示图像中“框架”得以存在并发生作用的符号指示机制。
主持人：刘 涛
· 视觉框架分析：图像研究的框架视角及其理论范式
刘 涛
【摘 要】
所谓框架，意为理解事物的一套认知结构。由于视觉语法理论、视觉修辞理论、视觉思维理论分别解决了图像认知模式的意义法则、意义结构和意义图式问题，视觉框架作为一个合法的理论概念被提出。视觉框架的学术缘起，可以追溯到欧文·戈夫曼于1979年出版的《性别广告》。所谓视觉框架，意为经由视觉化的观念、方式和途径建构的一种认知模式，其运作机制体现为通过视觉再现维度的框架构造以及视觉阐释维度的框架征用，形成既定的视觉意义结构，以此锚定、架构、定义、分类、规约或阐释视觉对象的属性、内涵以及潜在的话语形式。依据视觉框架的存在形态，视觉框架分析可以细化为图像指示维度的主题分析、图像表意维度的话语分析、图像认知维度的图式分析。我们可以从视觉文本形态选择、视觉编码类目构建、视觉框架形态识别、视觉框架机制分析、视觉修辞话语批评五个内在关联的分析维度切入，完整地把握视觉框架分析的研究范式。
【关键词】
视觉框架；框架装置；欧文·戈夫曼；视觉修辞；认知模式
· 图像中的国家形象：基于视觉框架的考察
李 红
【摘 要】
图像中的国家形象研究呼唤一种交流的视野，如此才能克服其中的乌托邦化和意识形态化问题。图像通常是通过“视觉”获得其表意的“形式”而实现交流的，其核心作用机制即为视觉框架。图像中国家形象的视觉框架分析包括如下几方面的内容：首先，在图像生产的主体互动维度，探讨视觉层次、图像破坏以及形象改造等国家形象争夺的问题；其次，在文本表征的视觉语法维度，探讨价值表征、权力建构以及态度表达等视觉结构问题；再次，在图像接受的视觉询唤维度，讨论目光逼视、目光追视、目光隐藏以及目光禁忌等的意识形态效果问题。因此，视觉框架能够洞察图像中国家形象冲突的文化以及意识形态秘密，并能够以国家形象为载体，为国家间的和平交流提供一种视觉修辞学的路径。
【关键词】
国家形象；视觉框架；意识形态；视觉修辞
· 视觉框架生成的符号学机制考察
彭 佳
【摘 要】
指示性是符号能指和所指对象之间的锚定基础。图像的指示性在于，借由明确的视觉表达模式，其直指和对象之间能够产生因果性的、空间性的和秩序性的关联。从指示性出发，图像的视觉框架作为符号认知的装置，以不同的语图框架、主体框架和体裁框架，规制着、形塑着图像对对象细节和特征的突显、表征和构造，从而确保图像符号能够指向对象及其所属的类别。相应地，在符号间性的层面，图像的修辞得到建立；在语义层面，图像的叙事由此展开；在形式层面，图像的视觉模式得以改变。因此，视觉框架是引导符号认知生成最基本的意义机制。
【关键词】
视觉框架；指示性；直指；图像
新闻史
· 修复与想象：《南京日报》里的“民国镜像”（2000—2019）
陈 呈 何志武
【摘 要】
在“民国热”的时代怀旧思潮之下地方主流媒体是如何建构民国记忆的，这是文章探讨的起点。文章运用质化研究方法，再现了21世纪以来20年间《南京日报》关于民国记忆的两种叙事逻辑：“修复”与“想象”。前者是意识形态化的官方话语，后者是审美化的历史叙事。国家、市场和文化等结构性力量的相互作用为地方媒体的民国记忆生产提供了多重话语空间，并最终生成了上述两种叙事模式。
【关键词】
民国时期；集体记忆；新闻生产；新制度主义
新闻传播法
· 价值冲突与治理出路：虚假信息治理中的人工智能技术研究
管佖路 顾理平
【摘 要】
人工智能技术不仅能将虚假信息的生产自动化，也能用于检测和甄别虚假信息。本文旨在探讨“用技术手段来解决技术隐患的快速方案是否有效以及如何使之有效”的问题。基于真实信息以及搜寻是有成本的这一前提，本文从信息搜寻的视角出发，解释人工智能在生产和核查虚假信息方面对用户信息搜寻成本以及搜寻环境的影响。尽管人工智能技术能够用于删除虚假账号和高效识别虚假信息，但这种技术性方案也存在包括提高用户搜寻负担，造成信息环境鸿沟等诸多长期风险。本文进而探讨了在“自动化”虚假信息泛滥的网络困境中，跨部门应如何在人工智能技术及算法的使用上进行规制与合作，以保障人们对于真实信息的搜寻。文章认为，在信息核查的实践中不能忽视人工智能的公共性特征，一个连结各相关方的第三方机构应被建构，专业事实核查机构和新闻记者也应被给予更多支持。
【关键词】
人工智能；虚假信息；生产甄别；搜寻成本
传播学
· 不确定性管理视角下家庭传播对孕产妇健康影响研究
陈 娟 罗可心 李金旭
【摘 要】
家庭沟通是影响孕产妇情绪健康的主要因素，而情绪则是家庭沟通的重要组成部分。本研究基于不确定性管理理论，力图解释孕产妇家庭沟通、家庭生育观念、不确定性管理技能和情绪健康四个变量之间的关系。问卷调查（N=466）的结果显示，家庭沟通既直接影响孕产妇的情绪健康，也以不确定性管理技能为中介，间接影响孕产妇的情绪健康；不确定性管理技能直接影响孕产妇的情绪健康；家庭生育观念在一定程度上调节家庭沟通对孕产妇不确定性管理技能的影响。本研究丰富了不确定性管理理论在中国的应用场景，并为提升国内孕产妇心理健康水平提供了传播学的新视角。
【关键词】
不确定性管理；家庭传播；情绪健康；孕产妇
· 致命地带：大流行病、地缘政治和环境危机
格雷厄姆·默多克 著 曹浩帆 郭奕谌 译
【摘 要】
西方对大流行病反应的根源可以追溯到1890年和1914年的大流行，通过改善交通运输网络导致了大流行病的全球传播，也吸引了以投机、耸人听闻和不信任为特征的新兴大众媒体的广泛报道。本文追踪了这些大流行病的连续性，并在唐纳德·特朗普的极权民粹主义话语中探索了它们的再次泛滥。尽管控制虚假信息仍然至关重要，但我们需要认识到，冠状病毒大流行是由对自然世界的掠夺推动的，这种关系是由经济进步话语的媒体文化而合法化的。预防未来的传染病需要全面的公共干预来遏制过度的商业化，以共同的公民身份重新定位公共文化，并确保对自然的长期保护。
【关键词】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病；环境灾难；媒体；阴谋论
新媒体研究
· 百度贴吧中“克拉玛依大火”记忆的情感表达（2006—2018）
闫 岩 张皖疆
【摘 要】
本文通过爬虫技术挖掘百度贴吧2006—2018年间关于1994年克拉玛依大火的全部吧友讨论文本，通过情绪分析法和结构主题建模法，考察网友对克拉玛依大火在线书写中的情感表达。研究显示，克拉玛依大火的民间记忆呈现出温和的负面性和微弱的行动性两重特点。大火记忆以“恶”“哀”“好”等社会情感为主导情绪，“惊”“惧”“乐”“怒”等生理情感为辅助情绪，构成了一种稳定而温和的负面性表达。这种表达所形成的松散的情感共同体并不旨在通过情感动员产生公共行动，而是通过选择性地针对权力的外围和边缘地带进行情感宣泄，实现虚拟的身份认同和想象中的公共参与。
【关键词】
克拉玛依大火；火灾叙事；情感社会学；结构主题模型
封面摄影
“魔都”
2018年8月14日，上海，“魔都”的万家灯火在大悦城摩天轮的掩映下愈加魔幻。这个画面纯属偶得，当时是在爬楼拍摄陆家嘴的夜景，看到这个彩色的摩天轮被万家灯火包围着，眼前一亮，虽然看不见一个人，但这场景却充满了烟火气。现今疫情封控之时回看彼时彼景，我们期待上海早日战胜疫情，恢复往日的繁华与生机。
摄影、文字：赖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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