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Mola Oddity的四个隐喻|上城士24小时067
闷热。倾盆大雨之后,一道煞白的闪电落了下来。
又下雨了。对于郭采洁和她的乐队Mola Oddity来说,这是一份微妙的“惯例”。专辑发布后的每场巡演,他们都会遇到这样的天气。
此刻,他们正身处长沙草莓音乐节的后台等待上场。要不要缓一缓再开始?三人正在犹豫,可往外一看,观众们接连撑起五彩的伞。一朵,又一朵,仿佛花在阴天绽放。暴雨天成就了一种略带无奈的诗意。他们决定上场。
随着空灵的音乐响起,周围舞台的观众慢慢被吸引,越来越多伞开始向Mola Oddity所在的舞台移动。乐队受到了鼓舞,在雷声与雨幕里,越唱越开心自在。
唱着唱着,太阳破云而出,微光洒下。
关于Mola Oddity的故事,从郭采洁开始。
过去几年,郭采洁一直在试图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她搬离台北,长居北京。不拍戏,就做音乐。新环境、新领域,终于,“心里开始有一个很踏实的东西在进行,给我一种彻底的力量。”
最开始,她做了一个以游牧城市为核心的厂牌——NomadCityRecords。这个小团体里的几个人,没有专属,没有契约,音乐响起,大家各自发挥,畅意释放。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有一件事可以那么全然地透过自己创造出来,就像任何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匠人。”她把游牧城市视作一种源源不断的能量,于是《Vol.13 - 1986 数羊》出现,一张完全属于郭采洁的专辑。
挑战很快袭来。疫情影响下,游牧城市的演出被接连取消。个体在大环境面前的渺小一次次被印证后,郭采洁意识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埋下头去,专注创作。那段日子里,她与音乐人Yider、Asr三人一起编曲、写词、笑闹、磨合,一种超越语言的默契逐渐形成。
Yider和Asr都来自内蒙古,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和音乐审美,共组NaraBara乐队,从蒙古族民族音乐的角度出发,寻找音乐的可能性。两人在探索的过程中,形成了一致的观点:风格有时是一种限制。“更极端的情况是,做出来的东西被风格吃掉。”
如何不让作品被风格吃掉?他们在思考的问题,和郭采洁完全同频。游牧乐队很好,可似乎还想再做点别的什么、不被囊括在“游牧”这个标签下的。“你不希望与这个世界打招呼的方式如此单一。”
正是在这种思索与共识中,Mola Oddity莫拉怪乐诞生。
“Mola Mola Pinky Mola”,这是最初创作时,随意浮现在郭采洁脑海中的词句,她也不清楚它的含义。直到开始查阅资料,才发现其中的丰富语义。
Mola,源自一种学名为Mola Mola的鱼。这种鱼长成了不寻常的圆盘形状,主要依靠摆动背鳍和臀鳍在深海中灵活游弋。有人称它为月亮鱼或太阳鱼,但也有人戏称它为翻车鱼。
翻车鱼,多合适的隐喻。对Mola Oddity来说,它是一个载体,既是对过往的一种戏谑与告别,更象征着对当下与未来自在游弋的决心与期盼。
这与郭采洁曾经的愿望形成了奇妙的互文——考大学的时候,郭采洁曾经想过填航海系。“幻想着也许某处的岸上,将是我的彼岸。我的眼到不了的地方,我的心去看看。”
现在,翻车鱼带着她的心,无拘无束,自在探索。郭采洁打心眼里觉得它美极了。
如何形容Mola Oddity?
——纯粹、怪诞、混沌、没有边界、乐于碰撞。郭采洁、Yider、Asr如同三种不同频率的波,纵使初见尚有“时差”,但终要成为同频共振的一体。
Yider是乐队的统筹者,这不仅是团队运作的需要,更源于他的个性。他崇尚动物间那种直截了当的相处方式,不想有过多的揣摩,只喜欢让事情变得简单直接。他总对保护大家的信念感有种责任感,“大家都是个体,碰在一起力量可能会更大。”
Asr则扮演着乐队中的“定海神针”。有时候郭采洁和Yider遇事着急,Asr就慢慢地安抚、慢慢地处理,那份急躁就被抵消了,负面的情绪也被转念了。
而三人的相同点,是共为感受型人格。这或许是创作者的某种天赋,帮助他们在创作时剔除内心杂质,写出更纯粹的作品,可大众却似乎很容易将感受型人格、高敏感和易碎这三个词划等号。
但Mola Oddity不认为“高敏感”处在“理性”的绝对对立面。“它是能让世界更好的一种特质。”敏感、觉察、对各种可能性保持开放,才让Mola Oddity得以与不同类型创作者多元碰撞,呈现出更丰富的样貌。
用Mola Oddity的话说,他们如同“一个有机体,融合了海岛的清爽与草原的辽阔。”
故乡的滋养、生活的灵感,都成为创作的养分,使乐队的“土壤”愈加坚实。当“土壤”成熟,属于乐队的“水印”也就被烙上了——那是一个冗杂却又纯粹的,独属于Mola Oddity的印记。不急于催熟,也不为迎合谁而作,只用心生长。
自从有了Mola Oddity,郭采洁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变化。就连她经常拜访的盲人按摩师也不例外。一次按摩后,按摩师问她:“你最近是不是运动得很频繁?感觉你的身体特别好,心情也很愉快。”郭采洁闻言乐的不行,“毕竟我们是莫拉怪乐(lè),怪快乐的!”
有多快乐?从刚出道的小女孩,到被电影角色塑造的女王,现在的郭采洁终于有机会回到做一个“小女孩”的角色上。一个古怪好玩的灵魂,和一张甜美的面庞共存,“是充分尊重自我的一个状态。”
他们尊重文字,让想要写下文字的每个瞬间自然流淌,因此形成了独属于乐队的创作逻辑:第一版就是最终版。“写下了就无法再改动,所以其实我们的歌不是精雕细琢出来的成品。它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也不好把握。”
他们拥抱自己对电影的热爱,把从电影里感受到的人性、生活状态、人文气息,持续输送给自己的感官,也让它们成为乐队构建乐曲时的一部分。
第一张专辑《希望的另一面》(The Other Side of Hope)应运而生。电影成为乐队反刍情绪与思想的最主要媒介。 他们在《Mola》里思考,如何以“生的坚强,对仗死的荒唐”。他们探寻生命的真相,是否恰如《1947罗斯威尔报告》中提到的“IS-BE”(现在成为者)所揭示的那样,只是灵魂的一次短暂靠岸?
文学、影像、生活、音乐,相互影响,形成了Mola Oddity的“怪乐”美学。郭采洁对此毫不意外,她知道,“那些色彩会自然呼应上的。”
郭采洁喜欢现在的自己,也喜欢现在的Mola Oddity。每一段经历的奇妙联结,让他们成为了今天的自己。她不担心乐队可能创作出“有时差的音乐”。这是因为12年前她唱过的一首歌,近期又在社交媒体流传起来。“或许过了很多年,别人听到Mola Oddity的歌,也会感到共鸣。这样就挺好的。”
这一点,Yider和Asr也认同。他们想要做出“真实”“自然”“长久”的音乐,不拘泥于任何一种流派,只要这些音乐是从他们的灵感中自然流淌出来的就行。“随性而行、随性而为,以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做音乐,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上城士24小时|Mola Oddity
出品:伦思博
摄影:马海伦
编辑:Cynthia
造型:Cynthia、安心
化妆:薛冰冰
发型:NATE PENG
制片统筹:不完美工作室
采访&撰文:Aria Duan
视频导演: 张泽龙
视频摄影: 汤也
剪辑: Cheung
设计:王若菲、张春妍
新媒体内容运营:R
静物摄影:树林
摄影助理:闫庆龙
时装助理:阿蒙、小北、脸脸、子怡
道具场务:E3studio
场地鸣谢:长沙普瑞酒店
品牌鸣谢:古良吉吉 kunogi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