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湘一起奔赴武汉，武汉还真是神奇的地方 | 二湘空间
有品格 有良知 有深度 有温度
万里奔赴这座城，只为曾经的那个春天
文/绿风
这是一处闹市中的幽静庭院，虽然是一家酒店，但很雅致。院内水波荡漾，鱼儿巡游，雾气渺渺，草木郁郁葱葱，不远的灰墙大窗的雅室是一个大包间，正适合亲朋好友于盛夏避暑相聚。
热热闹闹吃过饭，经过一番拍照畅聊以后，没有太多的寒暄客套，二湘老师要走了，她微笑着和聚谈的朋友们挥手道别走向停车场，我随她而行，户外依然酷暑难耐，短短一段路，我已经汗流浃背。她和孩子上了车，在大家的一路平安的祝福声中驶出我们的视线。
二湘离开武汉，结束了这次回国的旅行。距离她上次回国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2019年她回国在北京上海等地召开《暗涌》新书推荐会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她。
认识二湘老师是我这四年来最大的收获之一，或者说，因为她的影响，我成长了很多。这么说我是不太情愿的，因为我们同龄，以往我也骄傲地认为自己够成熟，但是当你遇到一位在很多方面都足够当你老师的人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二湘正是这样的一位良师益友。
所以二湘告知即将回国的消息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争取见到她。二湘的行程非常紧凑，甚至有些凌乱，除了邵阳和上海之外，她计划在武汉停留半天，见一位作家朋友，吃顿午饭就走。当我和几位外地的文友朋友一说，大家一致表示武汉是好地方，一起去武汉见二湘。说走就走，这几个飒爽的姐妹没等二湘回话，车票都买好了。我把这热情的消息告诉二湘，她说，我会为你们改变行程。事实如此，她在武汉多住了一晚和半天。
我提前一天到达武汉，与武汉的文友会合。
第二天，我们在武汉站迎接二湘母女，说好的C3出站口，等到没啥人了才见到她们母女二人出来，朋友们说我迎上去的步伐都乱了，后来看小仙拍摄的视频，果然迈着螃蟹步，大步流星又有点横冲直撞，二湘当时好像还在询问车站人员什么事，我到她背后叫她两声，嘈杂的大厅她没听到，刚想拍她的肩膀，或许有了感应，她转过身一下子看到了我，这难得的瞬间，被小仙录了下来。
结识二湘
当初结识二湘算是无心插柳。
2020年的春天， 我写的一篇读者接力文章在二湘空间发表了，看着一条条的读者留言，我第一次感受到文字的力量。也如二湘说的，文字是有力量的，文字是温暖人心的。自此我加入了二湘的读者群，也开始了自己阅读和业余写写小文的生活。
二湘在群里鲜少发言，我注意到二湘极冷静，她的言辞很有分寸，她乐于给说理者好好讲话的空间，但是如果有人出言不逊，攻击其他群友的时候，她也会毫不客气地将攻击者踢出去。在她的不多的发言里，可见言简意赅，意思明确，逻辑性强，她很有涵养，性情稳定，能接纳不同意见，总是从人性的角度理解人，对弱者充满同情，内心善良。
成为二湘的微信好友，我开始尝试更多书写。她真的很会鼓励人，总是温和有礼，毫无架子，在她的鼓励和指点下，我也写出了几篇很得读者喜欢的文章。当她评价我的一篇文章写得很好的时候，当她说我的文字悟性很不错的时候，我的内心真的乐开了花，要知道，她可是专业的啊，她的审美水平当然不一般。而鼓励对一个初写者是多么重要。正是她的这份鼓励，让我有信心在这条费力而性价比极度不平衡的道路上坚持走下去。我也深深体会到，文字就像心灵流淌的泉水，只要这样的泉水还在汩汩流淌，人的心就不会干涸，就会灵动起来。
感受到她的执拗和顽强自然是她的那句“我尽力了”，但也不仅仅于此。后来因为投稿，我加上她的微信，很多时候，我都体会到她的这种品质。两年前二湘多维空间相继被封几周，几个月甚至半年，她就开通了二湘的天空之城，二湘的天空之水，理想的天空之城等一批新公号，虽然新公号没有订阅用户，那阶段发表的文章阅读量非常少，有时候只几百，能有几千她都很开心，但是她依然坚定不移地做下来了。是的，这就是二湘，她做事绝不轻言放弃，认准的事总是卯足了劲儿完成。
她还精力旺盛，智商高，能够持久地努力，而且非常的高效，我想她一定是时间管理大师。因为她自己要写作，照顾家庭的日常，管理孩子们的课业情况，还有公号的运营，没有高超的处理能力是做不好这些事情的。她的小说越写越好，公号在历经磨难以后还在不断输出优秀的散文、小说、书评、时评、影评等多题材的文章，培养了一批如我一样的写作爱好者，可以说善莫大焉。
简洁凝练一直是她的文字和交流特点，她不会特别热情地联络谁，不卑不亢是她作为一个文人的交往态度，也是北大人的一种性格。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的文人毛病，她并不自视甚高，她为人谦虚，在写作的道路上，她也一直强调自己只是学习者。
偶尔，她也会就某篇文章征求我的意见，有些文章介于不好不坏之间，有的观点介于敏感与不敏感之间，我的意见有时候她听取，有时候不听，但这些都加强了我对文章的品鉴水平和把控能力。有时候她非常固执，坚持自己的意见，有时候她错了，也会及时检讨自己的错误。
我始终觉得与她交流非常轻松，没有门槛，而且基本不会产生歧义，沟通非常顺畅而高效，哪怕我的表达词不达意，她的理解能力都会自动弥补我的未尽之意，我常常暗自感叹，她真的聪明啊。
当然随着我的“翅膀”渐硬，就某些问题的看法不一样时，我也敢于“顶撞”她了，她并不生气，仍然耐心和我讲道理，反而是我气得愤而退群，当然过后我也自动自觉地回去了。还有一次，我在别人的群里吵了一架，本来没有二湘什么事，她却挺身站在我一边，不顾对方也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咖级人物。另一次在二湘的读者群里，我发了一篇自己写的文章，文章只是简单对比中国医疗和美国医疗的效率，被一位群友痛骂，我没控制好情绪，吵了起来，当时我还是二湘的群管，想想惭愧，那次我也退群了，二湘知道后替我说了几句公道话也被群友误解，她后来批评我，说我不适合做群管，我虚心接受。还有我的公号莫名其妙被封的时候，她仗义地说要帮我把粉丝涨上去……点点滴滴，写不完的琐碎事，我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当然在这风云变幻的几年里，二湘经历了很多，被误解，被排斥，被嫉妒，朋友和亲人的不理解和疏远，陌生人的攻击和谩骂，写作和发表之路的艰难，我能想象那些压力和郁闷，但她从来没有气馁过，也没见她抱怨，我不知道她怎么走过来的，又是如何持续不断地写，我想那也就是因为热爱吧，写作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不可能放弃。综合来看，近几年她的经历正如她的小说的名字一样，经历了《狂流》《暗涌》，现在她更懂得《心的形状》，一切仿佛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想她看到这里也只能无奈一笑。
二湘，武汉和方方
阅尽千帆，海外归来，不知道她内心又是怎样的感慨万千。
因为视频号的推出，对二湘的模样并不陌生，声音语调语气都很熟悉，真正见到二湘本人，这种熟悉感变得真实而确切，她身材娇小，在人群里并不抢眼，笑容和煦，眼睛明亮，岁月赋予她的是一份来自内心的笃定、真实和坦荡。后来在东湖骑行的时候，我们说起各自的头发，我说我的是染过的，已经有很多白发，她说她的还好，大概是遗传的缘故，她的长发依然浓密顺滑黝黑，不过我想我们都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岁月对我们的容颜的改变，更在意那一份水晶一样坚实美丽而有力的稳定内核。
从火车站回到入住的酒店，二湘带着孩子在房间洗漱，我们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姐妹聚在一起嘻嘻哈哈，青禾、苍须还有沙姐，小仙，刺猬和我，大家因为写作而在网络相识，这次相见好不快活。正笑闹间，二湘拿着一个纸袋子进来，说给我们带了礼物，打开一看原来她送给我们每人一个小礼物，大家纷纷感谢，小仙开心得手舞足蹈。二湘总是细致而周详。这次她带着小女儿回来，她有时候温言唤女娃妹妹，有时候叫佳佳，在东湖骑行的时候总听到她询问孩子的感受，问她骑行好不好玩，上坡的时候也不忘鼓励她。后来在早餐的间隙我偷偷问孩子，你喜欢妈妈吗？她说喜欢。孩子乖巧安静，但一说话就笑起来，纯真甜美，一副幸福的样子，而二湘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脱离孩子的身影超过十分钟。
二湘后来带着娃子出去吃晚饭，我们几个人去夜游长江大桥。我们走啊走，大汗淋漓地在长江大桥上观赏两岸的灯光秀和远处的黄鹤楼。这里是武汉的标志，黄鹤楼的传说和崔颢留下的千古名篇，让晴川阁和鹦鹉洲多了诗情画意，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为这里增添了友情佳话。武汉又称江城，长江汉江将武汉分为汉口、武昌、汉阳，东湖点缀在武昌辖区，让这座重镇大城更多旖旎和柔情。武汉所处的中土位置极佳，无论去哪里，水陆都极方便，因此又号称九省通衢。有过楚国八百年的历史，也有过辛亥革命打响第一枪的勇烈，正如方方在《武汉人》一书中所写：“武汉人是崇拜楚人的，因为楚人尚武且又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浪漫和任性，深合武汉人意。”她还写到：“武汉人的性格便也呈南北兼容之状：既有北方人之豪爽，亦有南方人之聪慧；换一种词汇，也可谓既有北人之蛮，亦有南人之狡。大热大冷的生存环境，自是让人的性格亦大起大落，所以武汉人易暴易怒，但也易解积怨，不计前嫌，正所谓来得快去得快。”
我接触的武汉人不多，但“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句话还是深深地触动了我。对照作家的描述以及她本人在疫情期间的表现，武汉人的勇直和刚猛被她和另一位自称“老子到处说”的中心医院的艾芬主任表现得淋漓尽致。对武汉，她们奉献了责任、温度和赤诚，她们无愧家乡的养育和厚望，作为个体，她们守住了做人的底线，那就是对底层，对弱势群体抱有的深刻的同情和人文关怀。
当二湘发来信息说她要回酒店的时候，我们也收起纷繁的思绪，想着珍惜这难得的和她相聚的机会，立刻打车返回酒店。
刚到酒店不久，一辆黑色的SUV开了进来，送她回来的竟然是方方老师。真没想到！太意外了！方方老师从驾驶位下来，看起来精神很好，神采奕奕，我们围上去问候她，二湘帮我们做了简单的介绍，方方老师非常亲和地说，她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怕见到太多人。在大家的热情招呼下，她走进酒店大厅坐了一会，大家激动得纷纷与她合影，方方老师好温和，她没有拒绝，还很配合。看不出这几年的风波在她身上的痕迹，她笑得坦荡，眼睛清澈有光。果然是武汉女人，能扛事。大家问候她的身体，她说就要去找一处凉爽的地方避暑，继续写作。坐了几分钟，方方老师要走了，我们送她上车，她挥手致意，驾车离去。抚摸着方方老师签过名的书籍，我们在心里默默祝福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转头看着站在一侧的二湘，她目送着方方老师的车开远了，然后随我们回到酒店。我知道她和方方老师之间从前并不熟，只是微信好友，偶尔分享一些各自的新书，二湘更是以晚辈作家的身份向方方老师请教。当疫情来临，两位女作家为了心中的正义和悲悯，义无反顾地做了一件无愧于天地和内心的事，也正因此，才让她们相熟起来。而此次，二湘特意从紧张的行程中抽空来到武汉就是为了看望方方老师，这也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这让我不禁想起琴台，武汉还真是神奇的地方，情义无价，有些情义就在那里，并不需要更多表白。
东湖，省博和聚谈
二湘的行程太紧张，长途奔波，她和孩子其实已经非常疲累，但是为了满足和大家一起玩乐的要求，第二天一早还是与我们一起去东湖骑自行车。这是一条被两侧高大的行道树遮蔽的长堤，旁边就是碧波荡漾的湖水，驭风骑行，好不惬意。大家说说笑笑，竟然不知骑了多久多远。
湖北省博物馆是朋友们推荐最多的地方，可是正逢暑期，参观的人太多，贴身讲解没有麦克风，只能勉强听个大概，参观体验并不很好，好在大家看到了越王勾践剑和曾侯乙编钟，有了直观印象，其他也无暇细看，匆匆走出楚国八百年展馆，时间就已接近中午。
当大家齐聚这处幽静的庭院和雅室，十几个人仿佛一直就很熟悉，没有陌生感，艾芬主任受二湘邀请来了，她的状态非常好，还有几位新朋友，大家简单地介绍，然后随意地聊着。原来不管多么痛苦和沧桑的往事，时过境迁，看起来也可以云淡风轻。但是，那些亲历者，我相信有些事一定是刻骨铭心的。武汉和武汉人，都在不断洗礼和锻造中勇敢前行，就像我这外乡人看到那样，借助日记，我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如何走过来的。但好在有记录，仿佛我此刻写下的流水账一样，有些心绪不是当时有，而是后来的回味才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二湘非常随和，席间没有套话，既不煽情也不矫情，吃饭就是吃饭，大家也很轻松。饭后在庭院里拍照，大合影，小合影，两两合影，拍了不少照片，这难得的一刻，已成记忆，已成永恒。
然后二湘赶时间要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餐饭既是迎接又是欢送。远道而来的二湘，虽然疲惫但我想她应该收获很大，不虚此行。人生有很多愿意奔赴的远方，但不再会单纯为了风景，更多则是为了人，只有某个人，某些人才是吸引我们出发的动力。而人与人之间的情意似乎真的也不在于语言多少，不在于热烈与华丽，不在于相聚时间的长短，只是内心那一份长久而淡远的相知。这样想着的时候，拥抱告别的悲伤也就一闪而过了。我期待下次再见！我相信一定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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