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GPT：「旧世界」的开发者们，给OpenAI上了一课
OpenAI 官方 app ChatGPT 上架美区 App Store，一夜之间登顶 App Store 免费榜。
据 Sensor Tower 的数据，5 月 19 日当天，ChatGPT 收入排名生产力榜单第 4 名，App Store 总榜第 94 名。
可想而知，这个数据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会继续攀升。
过去数月，ChatGPT 和 GPT-4 被评价为 AI 的 iPhone moment，接入 Plugins 也被认为是 ChatGPT 进入了 App Store 时代。
这种严丝合缝对标苹果在十多年前的集体认知，好像就在暗示着苹果软硬一体的生态要被 OpenAI 石破天惊的新技术彻底颠覆掉。
可是为什么 OpenAI 又老老实实地给 iPhone（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推出的安卓版）开发了一款 App 呢？
因为 iOS 和 Android 的意义，早已不是十多年前改变世界的移动革命，它们意味着整个数字世界，不论积极面，还是 the dark side。
1 亿 vs 49.5 亿
这世界很大吧
众所周知的统计数据，ChatGPT 在发布的两个月后，月活用户达到 1 亿，成为有史以来增长速度最快的应用。仅 2023 年 4 月，ChatGPT 网站就获得了 18 亿次访问。
这看起来是非常惊人的数据，但与整个互联网相比仍然是九牛一毛。
在 ChatGPT 发布的近一年前，全球网民总数就达到了 49.5 亿，约 60% 的全球人口。
其中，通过手机访问互联网的用户超过 90%。
也就是说，苹果和安卓用户超过 40 亿。
（2021 年 Google I/O 宣布活跃安卓设备超过 30 亿台；2021 年 1 月，库克宣布活跃 iPhone 超过 10 亿台。）
数据可以证明，移动端几乎（90%+）代表了全人类接触数字世界的渠道。
然而在几天前，用户访问 ChatGPT 的官方途径，仅仅只有 Web 端——必须打开 OpenAI 的官方网站，才能使用这款有着范式革命意义的产品。
OpenAI 的愿景中写着：确保通用人工智能（AGI）的发展能惠及全人类。
所以理所当然，移动端是它绕不开的渠道。这与未来点触交互的移动设备是否会被颠覆无关，这是当下客观存在的现实。
产品做得怎么样
精致，也很简单
过去两天，我们已经听到了无数对于官方 app 的溢美之词，它们主要集中在这几个方面：
动画效果；
震动反馈；
比网页端多了语音输入；
充值 Plus 更方便了。
产品的确非常精致。
自称设计师的@Junyu 对 Founder Park 提到，震动反馈和动画等细节体现出 OpenAI 的产品设计团队非常用心，「不用花很多功夫，但是需要设计师知道如何创新」。
美团大模型应用产品经理@嘉儿的移动城堡也评论称：「ChatGPT APP 的用户体验拉满了」，「GPT 吐字时手机震动带来的爽感，右滑出 history 的丝滑，在这个 native 开发快要灭绝，UED 沦为画界面和写文档工具人的年代，属实是文艺复兴。」
另一方面，功能性上，ChatGPT 官方应用做得非常「简约」。
即便可以使用 GPT-4 和语音转文字的 Whisper 模型，但它依然没有开放网页端刚刚全量支持的 beta feature（包括网页浏览模式 Browsing 和插件模式 Plugins）。
也就是说，仅从功能性来看，如果你没有充值 Plus 会员，实际上官方 app 的体验与去年 11 月到现在，没有任何区别；Plus 会员则与 beta feature 开放前的网页端体验没有区别。
至于语音输入，这是目前所有主流输入法都支持的功能，包括苹果和安卓自带的输入法。
GPT-4 依旧有用量限制（似乎有调整），对于频率远高于网页端的 App 来说，「不够用」的体感会更加明显。
相比现在市面上大量「套壳」、支持 API 的第三方工具，ChatGPT for iOS 没有 TTS，没有快捷定制 prompt，不能接入 Siri，甚至没有办法设置字体大小和格式。
（Browsing 和插件模式可以通过网页端开启对话，然后同步聊天记录来启动。但，嗯？你再想想？）
除了刚刚推出的 App 以外，还有另一个事实，beta feature 的网页浏览和插件模式，真的好用吗？
（自称设计师的@Junyu 再次向 Founder Park 表示，Plugins 的生态分发机制设计得巧妙。「其实 ChatGPT 网页版的细节也挺多的，整个公司属于快但不糙。」）
Browsing 和 Plugins 让 ChatGPT 看起来可以是一个 All-in-one 的产品，但目前来看，它们的体验都非常初级，文字 query 和文字反馈，都是相当低效的模式——对比 new Bing 和支持 Plugins 的各家移动端 app。
关于 UI 的部分我们过去有很多讨论，直播和文章都聊过，这里不再赘述。
ChatGPT 本身并不是一个成熟的产品，它仍旧是一个「试验品」，至少从 OpenAI 上个月才开始招 iOS 开发者这点来看，它还远远没有完成「产品化」的步骤。
那么为什么要推出一个体验不够好（或者不完全）的 App 呢？
其中一个原因，如上文所说，移动端有 40 亿用户。官方应用商店的渠道，能向 OpenAI 提供更多的互动，更多的数据反馈。
还有另一个原因：顶着 AI 聊天机器人的名义，假冒 ChatGPT 的移动端产品，实在是太多了。
假冒伪劣
超多，超赚
OpenAI 官方网站的帮助页面，有一个问题：
「我在苹果应用商店上哪里可以下载 OpenAI ChatGPT iOS 应用程序？」
这真的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OpenAI 工程支持和社区的负责人 Yaniv Markovski 在回贴中贴上了 App Store 链接，并说道：
如果您正在搜索，可以使用查询词「openai chatgpt official」快速找到它，以确保您正在下载我们制作的官方应用程序。
在 ChatGPT 官方 App 发布当晚（北京时间），人们涌入美区 App Store，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搜索不到官方 App。
（现在 App Store 已经在相关关键词搜索里置顶了官方 App。发布当晚，苹果应用商店搜索里有一个按照发布时间排序，在那里可以看到 OpenAI 开发的 ChatGPT 排在前几位，一小时后，在第二页。）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假冒 ChatGPT 的聊天机器人，它们大多使用 AI、chat、chatbot 等关键词，设计上也采用了类似 ChatGPT logo 的风格。
如果你尝试在各地区、各平台的应用商店搜索 ChatGPT 或者 OpenAI 之类的关键词，应该会发现这类产品，可以用「数不清」来形容。
这些看似劣质的产品，背后是数千万美元的生意。
排名搜索靠前的 Genie - AI Chatbot，数据平台给出了一系列竞对产品，其中至少 4 款类 ChatGPT 产品月入超百万美元，数十万美元的则有一大堆，下面这张图只是冰山一角。
以排名靠前的 Genie 为例，它的开发商 AppNation，真正的 App 工厂，旗下产品包括，录屏软件、电池医生、慢镜头视频剪辑、水印编辑器、PDF Maker、WiFi分析、手机清理等等。
他们的 mission 是：「征服应用程序世界。我们的产品被全球数百万人使用和喜爱。」
在其官方网站上，AppNation 介绍自家的技术：我们的信仰是不要重复自己。我们内部的技术让制作 app 就像拼图一样简单。
据 SensorTower 的数据，上个月 Genie - AI Chatbot 在 App Store 全球下载量超过 200 万次，营收超过 100 万美元，在生产力分类中排名 12 位。
在中国区 App Store 上，Genie 多次跻身总营收前 100。
韭菜 GPT
你的好奇心，他们的源动力
上个月，大约 400 万网友，因为使用了一款桌面和 Chrome 插件端假冒 ChatGPT 产品，造成信息泄露。他们的 Facebook 账号被改名为 Lily Collins（英国著名演员），头像也遭到替换。
更惨的是，他们无法登录自己的账号，恶意软件盗取了他们的用户证书，绕过双重认证控制了他们的账户。
这款程序从 Facebook 的广告中跳出来，用户点开就可以用 Facebook 账号登录。
无从得知为什么恶意软件的制作者使用 Lily Collins 的名字。
在全球互联网上，遍地都能看到「如何使用 ChatGPT」的提问和解答的帖子，相关的 Chrome 插件、App Store 应用，更加容易安装的桌面端软件层出不穷。
它们迫不及待地利用用户对革命性 AI 的好奇心，千方百计地钻到用户面前。
据英国的网络安全公司 Sophos 发布调查报告，《FleeceGPT 类移动 App 正瞄准对 AI 感兴趣的人赚取现金》。
「FleeceGPT」是他们为这类产品取的名字，可以翻译成「羊毛 GPT」或者「韭菜 GPT」。
报告指出，韭菜 GPT 类产品有以下几个特点：
它们的功能可以通过移动端系统或其他在线资源免费获取；
它们努力让用户注册一个短暂的免费试用，然后转换成高额的订阅费用，从毫无戒心的用户那里大捞一笔；
它们使用侵入性的广告等功能，让免费版几乎无法使用，以推动用户付费。
以一款名为「Open Chat GBT」的产品为例，它号称支持 GPT-3。
打开使用后，它会弹出大量的广告，只要用户说够三句话，它就锁定了对话，提示用户需要付费订阅才能解锁继续使用。
付费会开启一个三天的免费使用，然后是 10 美元的月费订阅，或者 30 美元年费（听起来实惠很多）。
但事实上，很多用户即便付费也无法获得和 ChatGPT 免费版本同样的体验，在产品评论区，大量用户反馈称：要么是只有广告，要么不回答问题，要么，每一句回答都是「对不起，我不理解你的问题」。
它们应该从来都没有打算，理解用户的问题。
这就是 OpenAI 打开的新世界，它撕开的 the dark side 那道口子。
成千上万的产品，在 Google Play Store 和苹果 App Store 上，每月至少上千万美元的收入，以及在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中，对新技术刚刚有了一点好奇心的用户们。
背负着盈利压力和使命愿景的 OpenAI，它渴望得到的一切，都混乱地陈列在「代表了整个数字世界」的移动应用商店里。
关注 Founder Park，我们将持续推出更全面更深度的大模型相关讨论与报道。
Founder Park 正在搭建大模型相关话题的交流社群，群内聚集着致力于在大模型相关领域创业的创业者、产品经理、研发工程师、对大模型技术和场景应用开发进展感兴趣的学者及投资人。
在这里，你肯定可以获得大模型相关领域的最新动态资讯、或许可以进行高质量的行业对话交流，还可能连接更多有价值的行业认知。
如果你关注大模型领域，欢迎扫码加入我们的大模型交流群，来一起探讨大模型时代的共识和认知，跟上大模型时代的这股浪潮。
没时间看直播，可以扫码关注我们的播客
Founder Park 正在招募新的 AGI 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