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枫|我们的时代与苏格拉底问题
编者按:本文为刘小枫教授的《海德格尔与中国》(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第七章最后一节,感谢作者授权“古典学研究”公号网络推送。
阿伦特(1906-1975)
1960年代末,激进思潮的“公民不服从”主张已经从口号变成现实行动,出现违法行为甚至暴力抗法,主张“公民不服从”的阿伦特颇为尴尬。1970年,她适时地发表了《公民不服从》一文,试图解决这一现实政治难题:学生造反具有正当性,即便违法行为也有正当性,但合法秩序也是必要的——怎么办?“聪明”的阿伦特认为,如果按“自愿结社”原则来建立政府,这个难题就迎刃而解,因为“公民不服从”会成为“自愿结社”式政府的一项法律,从而不再是“违法”行为。显然,这样的政府只能是造反者自己组成的直接民主的自治政府——沃格林看到的那个黑格尔的自由哲学与无政府主义的政治自由的历史关联,被阿伦特的公民哲学干脆融为一体。阿伦特提醒美国知识人,美利坚共和国的立国原则实质上就是“自愿结社”,“公民不服从不过是自愿联盟的最晚近形式,它与这个国家最古老的传统协调一致”。[2]现实问题仅仅是,“尽管公民不服从与美国法律的精神相一致,但是,要将它纳入到美国[现存]法律制度之中,并且遵从纯粹的法律依据来为其证明,这里的困难着实令人生畏”(《危机》,页73)。阿伦特用自己的哲学才智积极为解决这一现实难题出谋划策,她提出这样的设想:首先得让“公民不服从的少数派获得承认”,然后“还需要一个非常时刻”:
如果人们能够切实把握这类历史性此在的时机,那么,据说人们就能把握住一种“新的国家概念”。阿伦特在1970年的“非常时刻”接受访谈时说,这种国家概念的“优势在于,权力既非来自上面,也非来自下面,而是水平指向,以至于被联合起来的单位[能够]相互审查和控制权力”。[4]她还告诉我们,这是她在1963年出版的《论革命》一书已经详加阐发的道理:
这一制度是不是纯粹的乌托邦,我还说不准,无论如何,它会是人民的乌托邦,而非理论家和意识形态的乌托邦。不过,对我来说,这一选项曾经出现在历史之中,并且一再重现。议事会制度的自发组织出现在每一场革命之中:在法国大革命之中,在杰斐逊的美国革命之中,在巴黎公社之中,在俄国革命中,在“一战”末德国和奥地利革命的觉醒之中,最后,在匈牙利革命中。此外,它们从来不会表现为有意识的革命传统或理论的结果,而是完全自发的,每一次都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回事。所以,议事会制度看起来对应于并源于政治行动的经验。(《危机》,页178)
海德格尔(1889-1976)
在“新左派”领袖人物马尔库塞那里,苏格拉底同样是绊脚石。他在1975发表的《哲学与现实的关联》一文一开始,就把攻击矛头指向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所追求的“静观生活”:
作为一门知识的哲学,要求人们不关心这个丰富多彩而又苦恼的、日常经验的世界,最好是闭上一个人的眼睛,不去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特殊现象,以保持思想的“纯洁”。真理和纯洁结成了不解之缘,生活是肮脏的,思想却必须是纯洁的——纯洁的知识。苏格拉底有个骇人听闻的说法,就是对于哲学家来说,死亡是生命的开始,这个说法至少在比喻的意义上,已经成为哲学史中的一根标杆。苏格拉底本人的死,是自愿地、井井有序地、按照哲学家方式加以辩解地服从国家的命令,而他一生却又有力地论证这个国家彰明较著的不合理性。这个哲学家的伟大典范也是自由主义者的典范吗?当这些自由主义者与权力机构最终发生对抗时,他们对国家的过激批评就会以公民应有的服从而宣告结束。[9]
雅典民主法庭上的苏格拉底
早在雅典人最终敌视他并杀死他之前,苏格拉底一直是个出现在雅典人面前故意扰乱人心神的人物。他通过质疑其公民同胞的思考方式来让他们心神不宁,他思考的问题中首要的就是怎样生活和不要怎样生活。[10]
John Dunn(1940-)
透过《理想国》的艰涩和强大说服力,柏拉图的建议侧重在捍卫规则和秩序之必要性,以及对好的事物持之以恒的必要性。他还徒劳地致力于否认民主也能提供上述这些东西,他认为民主只在偶然和转瞬即逝的一些场合才有此作为。《理想国》是一本充斥伦理说教的书。它还是一本故意撩人入迷的书,是一本可供无限阅读的书。但没有哪个严肃的读者会看不出,它归根结底是毫不含糊地反对民主的书。(《让人民自由》,页38)
施特劳斯(1899-1973)
生存主义一直提醒许多人,如果思想着的存在者(thinking being)、思想着的个体遗忘了作为他所是的他自身,那么,思想便不完全并有缺陷。这是古老的苏格拉底警告。(《重生》,页72)
Xenophon and the Ten Thousand Hail the Sea
因此,二十多年来,海德格尔的生存哲学在美国日益“风行”,以阿伦特为代表的公民共和主义的风行不过表明这种持续的“风行”越来越凌厉。1967年,韩裔美籍教授郑和烈在《政治学评论》上发表长文《施特劳斯的政治哲学观念批判》,为我们录下了当时的历史见证。文章用怀尔德的一句话作题词,似乎刻意要为怀尔德报整整二十年前的一箭之仇——郑和烈在文章中还告诉我们,怀尔德是生存论现象学“在美国的代表”,二十年来为现象学的生存哲学在美国安家落户不遗余力。郑和烈力图阐明,自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确立理论[沉思]对实践的优先性以来,西方哲学传统一直受这种本质主义哲学支配,以至“理论生活是唯一的好生活这一观念”“在西方长期受到追捧”,“施特劳斯就是这一传统的忠实信徒”。幸好,“晚近人的行动的哲学对这一传统”给予了无可辩驳的致命批判——郑和烈随即就引征了阿伦特在《人的条件》中的论点。[15]从思想史角度看,这篇文章用丰富的文献展示了生存论现象学自1950年代以来在美国逐渐兴盛的过程。不过,今天的我们更应该看到,文章发表的1967年正是美国和中国的激进民主运动的“关键时刻”。虽然两者有着种种显而易见的差异,在历史性此在的这一“关键时刻”,制度截然不同的两个国度毕竟进入了海德格尔所谓的“共同存在”甚至“共同交谈”。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郑和烈在文章中聚合了几乎所有当代著名的生存论哲学家——包括沃格林的挚友、著名现象学社会理论家舒茨——来围攻施特劳斯。如果我们还注意到郑和烈的文章以高调为历史主义辩护结束全文,那么,我们更会觉得,施特劳斯在《解释》上发表的演讲文有气无力,毫无战斗姿态,难免觉得施特劳斯在这样的历史时刻孤家寡人、四面楚歌。何况,施特劳斯发表这篇演讲文之前,如今已成明星学者的波考克和斯金纳刚发表了标榜历史主义的史学理论文章:宾克莱的《理想的冲突》出版那年(1969),时年29岁的斯金纳在其思想史研究的革命性“宣言书”中宣称,“经典文本关心的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我们的问题”。他指名道姓极富挑衅地针对施特劳斯说:
剑桥学派自认为具有创新性的政治思想史研究基本原则之一是:从历史的特殊语境出发,关注特殊的政治观念赖以产生的特殊社会修辞和政治交谈。至少从理论上看,这一原则是海德格尔在1924年的亚里士多德哲学课上所阐述的实践论形而上学的应用和发挥。但是,波考克和斯金纳都明确强调,他们的思想史原则来自分析哲学的启发,即把分析哲学的日常语言分析转化为思想史的历史语境分析。[17]要说“剑桥学派”与海德格尔有什么关系,恐怕只能说:在阿伦特的公民哲学启发下,他们致力于打造一种具有“大众”品质的政治思想史。因此,他们关切大众知识人的性情和爱欲,教育他们个个成为公民共和主义战士:无论波考克还是斯金纳,都积极投入讨伐伯林的“消极自由”论的行列,斯金纳甚至创造性地把他所理解的“维特根斯坦之风”用于为激进的“社会自由观”辩护。[18]
阿伦特的公民哲学和剑桥学派的思想史所要打造的“大众性”,严格来讲是知识人的“大众性”或“柔和”心性。毕竟,真正的大众成员没谁对哲学感兴趣,或喜欢思考政治思想史问题。阿伦特用公民哲学修改哲学本身与剑桥学派重写政治思想史的高度一致性在于:不仅要摒除人类历史上曾有过的高贵、纯净、伟大而且罕见的热爱智慧的心性楷模及其爱欲典范,尤其是要扭转众多斐德若式的爱欲,让他们听从智术师的教诲。因此,这种“大众性”的矛头,所向首当其冲的是大学教育:公民哲学或剑桥学派史学一旦占领课堂,不愁培育不出有知识的激进大众。接下来,无论“太阳花学运”还是“占领立法局行动”,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由于这一原因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原因,“剑桥学派”特别要为英国共和革命时期的“平等派”翻案。伍顿把话说得很明:“如果说平等派是现代民主理论的奠基人,那么,这是由于他们是第一批向有知识的人群而非仅仅是思想界表明自己的观点的人”。[19]这让笔者想起,2014年3月的最后一天,台北地方法院依据“公民不服从”宣判“太阳花学运”领头人全部无罪——岛内舆论哗然,认为这会严重损害司法威信,撕裂社会……谁想到过追究岛内大学教授们的责任呢?剑桥学派看似“价值中立”的思想史研究能把分析哲学与激进民主精神结合得天衣无缝,今天人们无需敏锐的眼力也能看到,斯金纳的“浪漫主义的共和主义”与“萨特特有的政治存在主义相似”。[20]这让笔者颇为感慨地想起1980年代初读到《理想的冲突》时曾有过的困惑:分析哲学的智术师式思维真的能净化政治存在主义的冲动,帮助知识大众作出正确的道德选择?时隔三十多年后的今天,笔者又产生出另一个困惑:当年的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分析哲学也会与“浪漫主义的共和主义”结盟,而这种公民共和主义说到底是一种政治存在主义?我们当时还年轻,缺乏思想经验,但洪谦教授是有丰富思想经验的长者,为什么他也没看到?这显然属于事后诸葛亮式的困惑,我们更应该问:时隔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为什么仍然看不出无论分析哲学、生存哲学还是公民哲学究竟是什么哲学品质?初步想来,原因兴许在于两个方面:一是生存性的,一是理论性的。生存性的原因是我们所经历的特殊历史——无论国家、民族还是个人的特殊经历。这意味着,如何看待我们自己的经历,一直是我们身上无形的精神承负。由于这样的精神承负,我们很容易成为历史主义的俘虏。毕竟,在1980年代,我们恰恰是带着这样的精神承负热切期待海德格尔哲学“召唤”我们的思。
马基雅维利(1469-1527)
古典史学首先关切的是历史中的政治人的德性及其差异,显然,史家必须首先自己追求德性,进而懂得辨识世人的德性,他才可能成为这样的政治史家。
龚定庵(1792-1841)
余杭多才人,而且好逞才,但才气足以挟风雷的龚定庵(1792-1841)即便“诳燿”,也懂得才与德的关系:
历史证明的是,政治才干的品质依自然而定,马基雅维利则让政治才干的品质取决于历史的种种“关键时刻”。由于色诺芬的史书善于展现政治德性在历史中的“关键时刻”的艰难,马基雅维利与“这位与其政治观点极其相近的古典作家”展开了殊死的精神搏斗,以至于成了他用来拒斥古典传统时的唯一例证。波考克和斯金纳把马基雅维利研究视为自己的拿手好戏,声称自己的史学式研究更依赖历史语境,从而更具“客观”性。其实,他们不仅不顾“色诺芬在文艺复兴时期的崇高声望”,也无视色诺芬在马基雅维利作品中所处的关键位置,“从未引用或者讨论过色诺芬”。[22]波考克和斯金纳从政治思想史中删除马基雅维利与色诺芬的这场古今搏斗,堪与阿伦特从哲学上删除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言辞相媲美。波考克和斯金纳都对施特劳斯的《关于马基雅维利的思考》恨之入骨,没有什么不好理解。不好理解的仅仅是:他们对热爱纯美的东西和永恒的自然秩序的德性为什么会那么恨之入骨。
笔者不禁想起1980年代初期曾读到过的苏联作家拉斯普金的一部小说,故事情节讲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但小说篇名一直留驻心中:“活着,可要记住”。这话令人难忘,因为它提醒笔者,无论经历过什么,我们活着时要记住的不仅是自己在历史中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和遭受的令人绝望的恶,也要记住,无论怎样的历史都抹不掉世上始终都有的美好、高贵、纯净、卓越的德性,这些德性只能凭靠自然[天性]而非历史而在——张志扬教授当年在冤狱里读哲学、自学德语时还不到三十岁,追求美好、高贵、纯净、卓越的天性在历史的恶中证明自己绝不受历史的“非常时刻”摆布。
1970年代初,阿伦特在吉福德讲座上谈论“苏格拉底问题”时,笔者刚上高中二年级,时逢邓小平复出,语文课本中出现了我们四川的古代先贤苏东坡在古战场留下的千古名言:
如今的高中课本还有这段课文,不过,由于我们的高中语文教师不是普世价值论者,就是公民哲学家的学生,我们的高中生恐怕不会再关注东坡的这种生存理解。这倒没有什么奇怪,随着我们已经进入另一个“关键时刻”,天长地久的美早已不值一提。笔者现在感到惊愕的是:即便东坡深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我们的这位古代先贤在写给朝廷的策论中却表达的是这样的忧心:
由于我们迄今没有能够看出分析哲学与政治存在主义的内在亲缘,以至对公民哲学或公民史学缺乏应有的辨识力,在笔者看来,三十年前的“文化热”与其说值得今天的我们不断缅怀,不如说值得做深切的自我检讨,并促使自己勇于“再次从头开始”。在1956年关于“海德格尔式存在主义导言”的讲演中,施特劳斯已经说过:
注释
[1]对学界激进知名人士这个称呼下的具体个人,应该有所区分。著名的乔姆斯基也参加了这次研讨会,但他与阿伦特并非同一类型的知识人。乔姆斯基从道德政治常识出发,质疑美国的自由民主意识形态的虚假。比如,1949年中国“独立”以后,为了抑制中国,自由民主的美国解放日本战犯,扶植法西斯分子的政权。乔姆斯基并没有一种“大众性”的哲学理论,反倒是在提醒知识人警惕自由民主政体的不道德行径。参见乔姆斯基/弗尔切克,《以自由的名义:民主帝国的战争、谎言与杀戮》,宣栋彪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
[2]阿伦特,《共和的危机》,郑辟瑞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页71(以下简称《危机》,随文注页码)。
[3]贝纳尔对阿伦特的“关键时刻”的理解恰恰没有看到这一点。参见贝纳尔,《阿伦特论判断》,见阿伦特,《康德政治哲学讲稿》,曹明、苏婉儿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页207-225。
[4]阿伦特,《关于政治与革命的思考:一篇评论》,见阿伦特,《共和的危机》,前揭,页177(以下简称《危机》,并随文注页码)。
[5]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有位法国的古典学家适时地写了一本专著来证明,“柔和”即“大众性”这一概念“在古希腊的重要性越来越清晰”,尽管她知道,当时的“哲人们很少论及古希腊人的柔和”。参见罗米伊,《古希腊思想中的柔和》,陈元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页3-8。
[6]详见阿伦特,《论革命》,陈周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页124-164。
[7]阿伦特与“新左派”并非一路人,1967年7月,马尔库塞在西柏林自由大学所作的演讲中明确说,新左派与老左派有“根本区别”,新左派“受到所谓毛主义的强烈影响,也受到第三世界革命运动的强烈影响”。马尔库塞,《暴力与激进的反对派问题》,涂纪亮编,《当代美国论著选译》,第四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页244。
[8]何怀宏编,《西方公民不服从的传统》,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页15-16。
[9]马尔库塞,《哲学与现实的关联》,江天骥主编,《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的社会理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页139-140。
[10]邓恩,《让人民自由:民主的历史》,尹钛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页36-37(以下随文注页码)。
[11]柏拉图,《普罗塔戈拉》316a3-5,刘小枫编/译,《柏拉图四书》,前揭,页57。
[12]施特劳斯,《柏拉图式政治哲学研究》,张缨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12,页42(以下简称《柏拉图式》,随文注页码)。
[13]施特劳斯,《海德格尔式存在主义导言》(1956),见施特劳斯,《古典政治理性主义的重生》,前揭,页72-94(以下简称《重生》,随文注页码)。
[14]施特劳斯,《论柏拉图政治哲学新说之一种》,前揭,页166-167及页167注1。
[15]郑和烈(HwaYol Jung),《施特劳斯的政治哲学观念批判》,见娄林主编,《斯宾格勒与西方的没落》,北京:华夏出版社,2018。
[16]斯金纳,《观念史中的意涵与理解》,见丁耘主编,《什么是思想史》,2006,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页133-134。
[17]参见拙著,《以美为鉴:注意美国立国原则的是非未定之争》,北京:华夏出版社,2017,第二章第三节。
[18]参见斯金纳,《消极自由观的哲学与历史透视》,达巍等编,《消极自由有什么错》,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页97-101。
[19]伍顿,《平等派》,见邓恩编,《民主的历程》,林猛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页105。虽然伍顿是研究思想史的专家,他并没有注意到,法国思想家班达(Julien Benda,1867-1956)早在1946年就从思想史角度对“有知识的人群”的“政治热情”提出了深刻的质疑和尖锐的批判。参见班达,《知识分子的背叛》,佘碧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20]佩罗―索希内,《语境中的斯金纳》,郝兆宽主编,《逻辑与形而上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页231-232。
[21]施特劳斯,《苏格拉底问题与现代性》,前揭,页434,436。
[22]纽维尔,《马基雅维利和色诺芬论君主的统治》,韩潮主编,《谁是马基雅维利》,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页254-255。
[23]参见施耐德尔巴赫,《黑格尔之后的历史哲学:历史主义问题》,前揭,页164。
作者简介
刘小枫,1956年生,重庆人,1986年以《诗化哲学》蜚声学界,1988年发表《拯救与逍遥》,破格晋升副教授。1993年取得瑞士巴塞尔大学博士学位,受聘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发表《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沉重的肉身》,学界影响广泛而深远。2003年起担任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2009年起任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古典文明研究中心主任,杰出学者特聘教授。研究方向:古典诗学、古典政治哲学、比较古典学。
代表论文
(1)“成为《水浒传》的高明读者可能吗”,《江汉论坛》,2013,第六期
(2)“普罗米修斯神话与民主政制的难题”,《学术研究》,2016,第七期
(3)“兰克的《世界史》中为何没有中国”,《中国文化》,2016年 春季号
主要专著
(1)《拯救与逍遥》,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2)《凯若斯:古希腊文教程》,华东师大出版社(2007)
(3)《拣尽寒枝》,华夏出版社(2009)
(4)《重启古典诗学》,华夏出版社(2010)
(5)《施特劳斯的路标》,华夏出版社(2011)
(6)《共和与经纶》,北京三联书店(2012)
(7)《设计共和》,华夏出版社(2013)
(8)《古典学与古今之争》,华夏出版社(2015)
(9)《西学断章》,华东师大出版社(2016)
(10)《王有所成》,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11)《海德格尔与中国》,华东师大出版社(2017)
(12)《以美为鉴》,华夏出版社(2017)
(13) 《巫阳招魂》,北京三联书店(2019)
主要译著
《柏拉图四书》,北京三联书店(2015) 《普罗塔戈拉》,华夏出版社(2019)
延伸阅读
以美为鉴:注意美国立国原则的是非未定之争
刘小枫 著
北京:华夏出版社/ 2017年
购书请扫描二维码
海德格尔与中国:
与韩潮的《海德格尔与伦理学问题》一同思考
刘小枫 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10
购书请扫描二维码
刘小枫 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7
购书请扫描二维码
● 首发|刘小枫:科耶夫的“拉丁帝国”之梦与新中国
(编辑:苏楠)
欢迎识别二维码关注“古典学研究”微信公众号
插图来自网络,与文章作者无关。
如有涉及版权问题,敬请相关人士联系本公众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