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第一个虚拟主播休眠后，我跟圈内朋友聊了聊 | B站观察月报
01
启程——“始皇帝”
绊爱Kizuna AI。
这是一个，只要关注虚拟主播就不会陌生的名字。
TA是——世界第一位虚拟主播。
自2016年12月1日就已经注册YouTube频道“A.I.Channel”并发布自我介绍。
TA也是——Vtuber虚拟主播这一概念的创始人，被业内称为“始皇帝”。
今年，2022年2月26日，绊爱发布线上演唱会「Hello,World2022」，宣布进入“休眠”。
这场演唱会，超过1000位国内外虚拟主播参与，在B站直播人气值超1091W，取得热门第一的成绩。
绊爱演唱会B站直播数据截图
即使不是她的老粉，在这场演唱会里，我依旧为她的笑容和歌声震撼、哭泣。
相信那些陪伴更久的人、在弹幕里齐齐刷“晚安”的人、评论区里真切写小作文的粉丝，只会更难过、怅惘。
绊爱为什么如此招人喜爱？如今这么多的虚拟主播们，又是谁在喜欢他们？也能给虚拟人真实的感情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开始了文章检索，也邀请朋友们一起讨论。
02
定义——虚拟主播是什么？
在开始探讨之前，还是先明确定义——虚拟主播是什么？
用圈内人最简单的话来说：“一种顶着纸片人2DLIVE皮套的主播”。
美丽百变的外表+一套人设和性格+面部捕捉（可能会有的动作捕捉）机器+一只人类
图片来源B站@陆鳐lulu
如今，大批虚拟主播、虚拟偶像诞生，个体、专业公司纷纷下场。
正如绊爱在自己「关于 hello, world 2022」前瞻视频中所说：“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一人拥有一个虚拟形象的文化’的时代”。
乐华旗下的Asoul
NIJISANJI
03
原因——到底为什么喜欢“虚拟人”？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是圈外人一个永存的提问。
因绊爱休眠产生迷茫情绪的我，找到两位圈内人士，试图通过两小时的电话，找到心中的答案，也借此机会，了解她们喜爱谁，又因何喜爱至今。
非攻，一个光荣的杂食DD（誰でも大好き）人。
Mori，采访当天准备看男主播时隔8天的联动直播结果在采访开始前发现主播偷偷开播遂被背刺的流泪猫猫头（。
也感谢两位邀请自己的圈内朋友们进行了文字回复。
”1
理想人格：“挖宝藏一样对待他”
非攻是一个有丰富养猫理论知识的女生，日常喜欢关注手工，无论是纸模、扭棒还是羊毛毡，都有涉足。
她主推的主播是Vox Akuma，也非常喜欢另一位成员Shu Yamino（均为彩虹社成员）。在问及为何喜欢Shu时，她直截了当地说“Shu就像猫一样，抓不住他”。
虚拟主播Shu Yamino
虚拟主播Vox Akuma
对她而言，总能在Shu身上“挖到宝藏”。
——“Shu很聪明，会撩起来，还会很多不同的技能，比如，雀魂打得很好，中文也是五人组里最好的，还会编程，甚至连跆拳道、小提琴都会。”
更重要的是，这些宝藏不是一股脑直接展示出来，而是在跟他结识的过程中，一点点自己发现的。
用非攻的话来说，“你很难想象他 20 多年的人生到底就是怎么用的”。
非攻也感慨道，现在大家都普遍缺乏耐心、精力或是机会去把一件事坚持到“卓有成效”，能从0到1去做起一件事——“我自己就是兴趣广泛，之前看他们吹笛子，自己也去买卡祖笛学了一段时间，但也没坚持下来。”
这也让我想起自己经常会去看很多游戏主播轻松渡过难度max关卡，想象是自己通关，既给了我成就感，也满足了我的好奇。
对某个领域会持续探索，最后还有所收获、有自己的坚持，这样的人，谁不觉得很有魅力、不想成为TA呢？
2
情感象征：“广场上的鸽子”
Mori自称是“不喜欢贴标签的老派同人女”，一份喜欢“来得慢去得慢”，目前主推“气人主播”黛灰（为彩虹社成员）。
用她的来说，黛灰他“演技优秀，网民历史基本等同于人生，所以精通玩梗”。
作为虚拟主播，他拥有完整的世界观设定，有自己节奏，跟观众的距离保持得很好。
——“是气人男主播所以不推荐，优点是直播适合睡觉，缺点是不让人打钱。”
虚拟主播黛灰
当我们聊到给新入坑朋友的嘱托时，她提到，黛灰在直播中曾将观众跟主播比喻为“在街边投食的人和捡地上东西吃的鸽子”。
——他会“随便地做一些我觉得有趣的事情”，即，投一点“我觉得你们（粉丝）会吃的东西”，然后你们（粉丝）也“随便地在地上捡起来，觉得好吃的话就吃下去，觉得如果不好吃的话就飞走”。
在我追问后，Mori提到，这可能是黛灰的个人强烈属性，但也是虚拟主播跟观众之间的关系——有的观众会对主播抱有太多的情感寄托：好的，不好的，强烈的，冷淡的。
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这个忠告，就是：
一只成熟的鸽子，不要把别人投的食当作自己的唯一食物来源，不然会被饿死。
3
风险控制：纸片人VS现实偶像
在所有文章中，一旦提到虚拟跟现实的区别，绝对无法绕开的一个回答是：不可控性小，不会塌房。
但事实上，圈内人并不认为虚拟就一劳永逸没有风险。
Mori很直接地说：
“如果说你厌倦了纸片人的低互动性，也厌倦了真人会塌房的话，那你可以去试试看追Vtuber”。
但也提醒道：
“当你知道对方在扮演一个角色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去考虑内里的中之人（注*皮套下的真人扮演者）真实的性格，或者说是中之人在扮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是否会有一些分裂”。
虚拟主播鸠羽伦
粉到一个表里如一的偶像，在真实世界难，虚拟世界难度也不低。
在检索一些文章时，看到一条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留言：
她突出的就是一个“虚拟”——没有中之人铺天盖地的破事、没有公司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接触到她的可能……现在不过是披了张二次元的皮的“偶像”罢了——某人和某人闹翻了、某人和某人住在一起了、某人有了绯闻男友被开除了，这**都是啥乌烟瘴气的东西？？？
4
关系探索：尝试不同类型xp
Vox、Shu、黛灰，两位朋友主推的三个主播，都有着非常明显的个人属性。
Vox：
日本400年前的恶魔，以声音蛊惑人心。
像抖森的老绅士，温柔，低音炮，沉稳，但又放得开很会说话，成熟男人的魅力
Shu：
日本天才咒术师。双商高，多才多艺，反差萌，会整花活
黛灰：
从事黑客的同时进行着直播配信的男性liver。
因说话语气而被视作性格冷静，但本质好胜心很强、时常一本正经地跑火车，是个人风格独特的整活大师。
充分接触不同类型的人（甚至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人），低成本探索自己喜爱的和不喜爱的边界，接受不了就划走，世界上还有其他更合算的方法吗？
5
其他发现：为何我们热衷看外语主播
讨论过程中，两位不约而同提及“母语尴尬”——对于外语的示爱非常自然就能接受，但用母语的好感表达总觉得会比较尴尬——
“用母语给人的冲击、坦率度会增加，日语跟英语都还能隔着一层窗户纸”。
集中聊了聊后，我们都觉得这或许跟从小接受的社会教育，跟亲友们相处的模式有关：
彼此都不习惯、不擅长很坦白、直率传递感情。（*注：Mori是直球型选手）
最后，绊爱这场“举世无双”的演唱会中，最频繁出现的弹幕和评论中，我们也能窥见喜爱虚拟主播原因的一角：
6
陪伴：见证成长，成为依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恋人之间是，朋友之间也是如此。
第一次换新衣服、第一次唱原唱歌曲、第一次说花Q……亲眼目睹的成长，主播与观众一起“实现梦想”；观众也从主播的音乐、视频中获取灵感，在现实生活里获得进步。
绊爱演唱会展示的粉丝留言
永远元气，永远不服输，永远想着再努力一把，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说出自己的情绪，似乎永远有人可以接住你。
每日的早安里笑着打招呼的她、每次带着关心的回复，都代表着“一种关于羁绊的精神”。
即使虚拟，陪伴也无价。
”04
其他的一些嘱托
①圈内人眼中
怎样才算好的虚拟主播？
要虚拟，更要真实
“vtb的前提就是：这个人不能给你感觉是真的。”
“但要有生活气息，或者说真实感，一种介于真实和虚拟之间非常微妙的界线”
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vtb得发挥自己v的魅力而不是一天到晚明目张胆自己撕皮。”
“看魂≠看中之人。”
②一些需要说的敬告
说给“资本”：请注意你的自以为是
“hololive、Asoul、2434听好了，不要用运营现实流量偶像的方式来运营虚拟偶像，我不想把娱乐圈的屎换成二次元皮再吃一遍。”（摘自某文章留言区）
说给“中之人”：请注意你的侥幸
“像现在有很多人觉得，三次元的主播做不成，我就弄一个二次元的皮披上。现在回想起来，感动自己的其实是大家建构起的圈子以及大家的创作，洛天依像是这个圈子的集合体，洛天依机械声的部分加上人们的创造力，所以更像是‘机器人+人’？”（摘自某文章留言区）
说给粉丝：看管人不要管人
“不要像粉圈一样，跑到别人面前说‘你不可以这样干涉我家’，把vtb当成了自己所有物，当作是国内追星，就是我家 idol 怎么样那种感觉。”
写到这里，还是回答一下开篇的疑惑——我们到底为什么喜欢一个虚拟的人？
或许这是一个答案：
我们不再想看真实世界里虚假的感情，
而是虚拟世界中真诚的心。
”就是这么，简单又残酷。
写在最后：
留下两道思考题：
①闪耀暖暖算“虚拟IP”吗？
②虚拟偶像/IP跟虚拟主播的区别是什么？
*最后的最后：
这是一次很不成熟的总结和讨论，没有关注技术，只想聊聊最主观的东西。有为我解答一点东西，也希望有帮助到你。
如果你有任何想要讨论交流的，欢迎来后台找我。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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