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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巴勒斯坦共声!!!

东湖2018 东湖声音 2023-06-05




背景

 

被以色列非法占领的东耶路撒冷 * 谢赫·贾拉(Sheikh Jarrah)街区,在占领后仍是巴勒斯坦人的聚集区。这个5月以来,以色列当局开始进行一系列犹太定居点扩张行为,暴力驱逐当地巴勒斯坦居民——几户巴勒斯坦家庭被赶出自己的房子。犹太定居者走上街头高喊着阿拉伯人去死的口号。与此同时,在离街区不远阿克萨(Al-Aqsa)清真寺,斋月的主麻日夜晚,巴勒斯坦礼拜者遭遇以色列警方的催泪弹袭击。以色列吞并东耶路撒冷的定居殖民者行径,点燃了国际社会怒火,各方政府相继谴责,各地民众也在推特和脸书等社交媒体上,以#SaveSheikhJarrahhashtag表达对巴勒斯坦的支持。


然而国际社会的声讨并没有让以色列有所忌惮,相反,情况持续升级。59日的耶路撒冷日,庆祝集会取消,以色列军警进驻东巴勒斯坦,武力镇压示威民众。哈马斯在警告以方无果后朝以色列境内发射了火箭炮,而以方则展开了野蛮报复行动,向加沙开火空袭,并再度袭击了东耶路撒冷的阿克萨清真寺,造成大量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巴勒斯坦民众伤亡。


全球很多城市在近日都发生了声援巴勒斯坦的示威游行。我们呼吁国内舆论场停止使用“巴以冲突”等中立字眼,殖民主义的正当化正是以我们使用的语言为开端。我们站在被压迫者的一边,我们和巴勒斯坦人站在一起。

* 19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之后,耶路撒冷被分成了今天为人所知的东西两部分,其中西耶路撒冷为以色列所占有,而当时约旦则统治着东耶路撒冷。在族群分布上,西耶路撒冷也以犹太居民为主,而东耶路撒冷则是阿拉伯人占据多。随着以色列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中大获全胜,并占据约旦河西岸绝大部分地区,东耶路撒冷的管辖权也再度易主。在夺取耶路撒冷全境之后,以色列更是在1980年颁布《基本法》,宣布以色列的首都是耶路撒冷——这一声明自然也包括被以方占领的东耶路撒冷。这项法案并未得到联合国方面的承认,换言之,直到今天东耶路撒冷依然只是以色列的占领地而非主权领土。此前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经声援自己的盟友,宣布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的首都,引发舆论哗然。与他们在约旦河西岸其他地区以及戈兰高地等占有领土所采取的措施一样,以色列当局在东耶路撒冷也不断开辟犹太人定居点。但按照国际法,占领国迁移本国民众到其所占领的土地是违法的,甚至已经触犯了战争罪,这些定居点也始终没有获得国际各界的支持。但这些异议并没有能够阻挡犹太人定居点的开辟步伐。尤其是近年来得到了盟友美国的首肯之后,扩张定居点对于已经执政颇久的内塔尼亚胡当局来说更不是什么值得商榷的问题。——不平静的斋月:东耶路撒冷冲突、疫苗歧视与以色列的种族隔离》,庄沐杨


(以上文字引自与此同时 | 与东耶路撒冷共此时,欢迎大家关注公众号“同时hxotnongd”







与巴勒斯坦

共声!!!


In Solidarity with Palestine, 

Sonically!!!




我们对音乐,和它背后那些受苦却依旧生生不息的人们的了解和热爱常常始于各种突然时刻。因此匆匆写了这篇有关巴勒斯坦的音乐笔记。


QQ音乐上可用的收听链接不多,我尽量找。没有完全合适的就用同一音乐家其他唱片中的曲目替代,音乐家都没有的话会提供一个外部链接。文章最后是一张朋友们设计的开源海报,欢迎大家下载接力!

 

 

作为“破坏”的巴勒斯坦音乐

 

Kamil Manqus/كَامِل مَنْقوص by Muqata’a

 


自位于约旦河西岸城市拉马拉的Muqata’a,今年2月由Hundebiss Records发行了这张新专辑。Muqata’a是今天中东地区最重要的嘻哈/电子音乐人之一,非常擅长采样。他对采样的认识一针见血——采样是一项只关乎政治表达的音乐技艺。在2018年的专辑Inkanakuntu中,Muqata’a就使用了传统阿拉伯音乐作为采样。而在这张Kamil Manqus/كَامِل مَنْقوص中的歌曲“Shay’an Fa Shay’an/شَيئاً فشَيئاً”里,若隐若现地铺衬了一段熙熙攘攘的人声采样那是Muqata’a有一次在巴勒斯坦和约旦边境等待过境时录下的声音,人们在抗议,呼吁自由旅行的权利。国界、护照和安全检查这些现代民族国家治理方式是欧洲殖民主义的产物,这则源自巴勒斯坦音乐家日常生活的采样轻巧而尖锐地揭穿了中东人民苦难的根源。除了具有高度政治自觉的采样外,Muqata’a还喜欢在作品里使用脉冲音。脉冲音早已是很多实验音乐家的常规语言,也越来越多地被主流音乐所采用。同时,脉冲音经常被整合进以诸如科技主义和未来主义等观念为中心的声音想象中,变成一种时髦的声音表达,而它电磁噪音的根本性质则被遗忘。而在Muqata’a看来,脉冲音的作用是扰乱。他作品中的脉冲音丰富而刺耳,甚至会出现在阿拉伯传统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中。Muqata’a这个词就是“破坏”的意思。




 

反哺全球的巴勒斯坦离散音乐

 

Wa by Kamilya Jubran & Werner Hasler

 


Kamilya JubranWerner Hasler是两位长期旅居欧洲的巴勒斯坦音乐家。近20年来他们一直紧密合作,试图在现代古典、实验音乐等领域保存和发展包括巴勒斯坦音乐在内的多种阿拉伯音乐传统,是当代巴勒斯坦前卫音乐场景中非常关键的参与者。Wa是这对二人组的第四张唱片,这是一张组曲式专辑,45分钟一气呵成。Jubran主要负责乌德琴和人声,而Hasler则负责小号和电子声效。这张2019年发行的唱片赢得了西方评论界的一致赞誉,其中的技巧——从唱功到整体结构,从高妙地联结西方现代音乐和阿拉伯声音传统到对自由即兴和爵士乐的创造性使用——被分析得相当仔细。我自己最直观的听感倒是Wa中那种能立刻感染听者,具备史诗气质的雄浑,让人想到巴勒斯坦人艰苦漫长的解放斗争。由于充满苦难的历史命运,巴勒斯坦的离散音乐极为丰富强健。不要说在中东、东北非和阿拉伯半岛,西欧和北美都受到巴勒斯坦离散音乐的影响和滋养。具体例证多不胜举,比如近年来巴勒斯坦离散音乐对欧美先锋音乐的辐射,Wa就非常典型。




 

解放是巴勒斯坦音乐现代历史的主题

 

Sprinting Gazelle: Palestinian Songs from the Motherland and the Diaspora by Reem Kelani

 


说到当代巴勒斯坦离散音乐,就不能不提到另一位女性音乐家Reem KelaniKelani科威特长大,之后来到英国居住。2006年,她石破天惊的首张唱片《奔跑的瞪羚:来自祖国和流离失所者的巴勒斯坦歌谣》(Sprinting Gazelle: Palestinian Songs from the Motherland and the Diaspora)发表。这是一张无比美妙的唱片,既让人心醉,又使人振奋。Kelani是当代全球范围内最出色却最被忽略的女歌唱家之一,《奔跑的瞪羚》所蕴藏的一切力量全部来自于她的嗓音。同名曲“奔跑的瞪羚”(Sprinting Gazelle)如泣如诉,成为了几乎一代人的巴勒斯坦解放战歌。尤其值得尊敬的是,这张唱片中的一些作品并不是对现成的巴勒斯坦传统歌谣的翻唱,而是经Kelani仔细研究考证,对某些古老歌曲发掘和恢复后,再进行的改编和重唱。此外,在《奔跑的瞪羚》中,Kelani自己谱曲演唱了一些极为重要的巴勒斯坦民族知识分子的诗作。这些人包括被视作巴勒斯坦解放精神旗帜的大诗人马哈茂德·达维什(Mahmoud Darwish),重要的巴勒斯坦女性作家Salma Khadra Jayyusi和被达维什誉为“明星”的巴勒斯坦翻译家Rashid Hussein。《奔跑的瞪羚》对巴勒斯坦音乐传统的改造和激活,以及对解放政治的声音书写,非常有力地说明了从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至今,巴勒斯坦音乐的核心是巴勒斯坦解放,巴勒斯坦音乐的现代化正是围绕巴勒斯坦解放这一历史主题展开。

 




达维什


Salma Khadra Jayyusi


Rashid Hussein



流动的巴勒斯坦音乐

 

Idarat Al Tawahosh/إدارة التوحش by El Rass & Al Nather

 

El Rass


Al Nather


这是黎巴嫩音乐家El Rass和巴勒斯坦音乐家Al Nather合作于2016年的一张专辑。Idarat Al Tawahosh/إدارة التوحش有丰富的阿拉伯声音元素——从采样到配器,从阿语说唱到电子声效,从整体质地和极为丰富的细节处理。而在情绪表达上,它相当凶猛,是一张充满激情的作品。RassNather(包括前文提到的Muqata’a)代表了在后冷战时代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中东音乐势力,他们非常熟悉西方流行音乐并将其自觉融入自身创作中。与此同时,无论思想还是音乐理念都或多或少受到阿拉伯之春影响的这一代音乐家,对巴勒斯坦历史和民族解放斗争的理解和老一辈相比确实有所差异。但西方世界,以及总是依赖西方来理解巴勒斯坦与中东音乐的许多中国乐迷们,却总是只听到了像Rass这样的音乐家作品中对中东伊斯兰保守主义和社会不平等的批评——这是一种选择性失聪。为什么对其作品里自觉继承阿拉伯音乐传统,支持反抗以色列的占领与屠杀,同情哈马斯的武装斗争充耳不闻?此外,中东的伊斯兰保守主义和社会不平等难道和西方社会无关吗?最后,这张黎巴嫩和巴勒斯坦音乐家精诚合作的唱片还提醒我们,无论在声音还是历史文化维度上,从来都没有一种边界明晰,排他性的“巴勒斯坦音乐”。



 


反对音乐犹太复国主义

 

Semitics by 47SOUL

 


Semitics是组合47SOUL的第二张专辑这是一张典型的集体创作产物,不仅有来自约旦、智利、伊拉克等国的音乐家们参与其中,巴勒斯坦歌手Shadia MansourThe SynaptikTamer Nafar也发挥了重要作用。Semitic大量使用了中东流行的跳舞音乐ShaabiDabke的声音元素,同时具备鲜明的反抗色彩。这张唱片之所以叫作“闪米特”,就是要对抗希伯来文化对闪米特文化的垄断。47SOUL试图通过具有强烈阿拉伯色彩的音乐和阿拉伯语演唱告诉我们,闪米特也属于阿拉伯人,它是中东和阿拉伯半岛许多族群所共享的文化。Semitic使我们意识到巴勒斯坦音乐中其实包含很多刻板印象中的“非巴勒斯坦音素”,比如犹太传统音乐和现代以色列音乐,反之亦然。这一音乐传统交互混杂的事实,显而易见地说明了在中东和阿拉伯半岛广大地区,人们一直以来都共同生活,彼此影响。而长期以来,巴勒斯坦音乐的这一特征却被曲解为一种大有问题却很主流的认识方式,即把巴勒斯坦音乐放在犹太和以色列音乐脉络中聆听和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认识方式是犹太复国主义文化工程的一个部件,旨在确立一种以色列中心的历史文化论述。在这样的认识方式中,巴勒斯坦音乐中那些独特的,尤其是和犹太复国主义发生冲突的因素被置换和抹去,比如伊斯兰音乐传统。




 

巴勒斯坦音乐中的女性

 

Seamstress by Phonodelica


 

Phonodelica是穆斯林女艺术家Donia Jarrar的个人计划。Jarrar的父亲是巴勒斯坦人,母亲是埃及人,全家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被迫离开科威特,以难民身份来到美国。Jarrar是一位非常全面的艺术家,工作涉及音乐、剧场、舞蹈、电影、装置艺术等多个领域。这是她导演的有关巴勒斯坦女性的同名纪录片和歌剧的配乐,非常温柔,也可以当做一部声音电影或有声读物。除了提琴和贝斯,Jarrar还使用了乌德琴作为配器,并辅以合唱。电影和歌剧基于对生活在被以色列占领的约旦河西岸和加沙走廊的女性所作的长达五年多的口述史改编而成,其中就包括Jarrar的女性长辈,一位名叫Shahrat的女裁缝。电影和歌剧的名字Seamstress即来源于此。Shahrat的一生因为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暴行充满苦难,在雅法、纳布卢斯、拉马拉等地不停流亡。Seamstress试图呈现的就是在巨大而持续不停的历史创痛中,巴勒斯坦女性的抗争和生命力。按照Jarrar自己的说法,她在意的是那些因为以色列而导致巴勒斯坦女性所受的暴力。这些暴力不仅包括和空袭和催泪弹,还包括那些因为性别不平等而经常不被看到的再次伤害——相比男性更艰难的生计,战争和逃亡中遭到的性侵害,甚至来自反抗阵线内部的歧视,等等。我没有看过电影和歌剧,但听完唱片真的非常伤感。



收听地址:https://phonodelica.bandcamp.com/album/seamstress

 

 

卓绝的巴勒斯坦古典音乐

 

The Palestinian Diaspora Orchestra by Sawsan Qaoud

 

巴勒斯坦离散音乐家和巴勒斯坦国家管弦乐团的音乐家们一道演出。(电影截图)


这是一部由Sawsan Qaoud导演的关于巴勒斯坦古典音乐的纪录片。1948年至今,巴勒斯坦古典音乐展现出了巨大的反抗能量。和一些在现代历史中同样受压迫与损害的民族情况类似,在音乐领域,宣扬巴勒斯坦解放和建构巴勒斯坦民族主体性很多时候主要由巴勒斯坦古典音乐承担。古典音乐因庞大的编制,复杂的声音呈现,精密的排演,音乐工作者需要长期共同工作等特点而更依赖安定的社会状况(这就是为什么诸如发达国家就是比其他国家更擅长古典音乐这类音乐种族论根本不值一驳的原因之一)。而长期饱受侵扰的巴勒斯坦却顽强地发展出自己的古典音乐,也正是因为如此艰难,巴勒斯坦古典音乐对于民族解放的渴望异常强烈。实际上,1948年以后续存巴勒斯坦古典音乐薪火的主要力量来自离散者。不要说活跃于20世纪中后期的那一代流亡音乐家,今天很多生长在国外的巴勒斯坦裔年轻音乐家仍极为看重自己的民族身份,在世界各地为巴勒斯坦古典音乐贡献力量。同时,巴勒斯坦古典音乐一直非常看重巴勒斯坦和中东阿拉伯地区的音乐传统,对后者进行了大量的吸收和改造。1993年,巴勒斯坦古典音乐迎来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历史时刻——巴勒斯坦国家音乐学院成立。迄今为止,学院已在耶路撒冷、纳布卢斯、加沙和伯利恒开设分支机构,并发起和参与了很多音乐项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成立了巴勒斯坦国家管弦乐团和巴勒斯坦青年管弦乐团。2010年,学院决定邀请流散在全球各地的巴勒斯坦音乐家回国同巴勒斯坦国家管弦乐团一道演出,纪录片讲的就是这样一个回家的故事。2004年,为了纪念伟大的巴勒斯坦裔思想家爱德华·萨义德(Edward Said),巴勒斯坦国家音乐学院改名为爱德华·萨义德国家音乐学院。而萨义德也是20世纪最有洞见的音乐评论家之一。

 

萨义德


收看地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xrCs39TrLA

 


2000年7月,萨义德和家人访问黎巴嫩南部的法蒂玛之门(Fatima's Gate)。它附近建有臭名昭著的al-Khiam监狱,在以色列占领的18年间,这间监狱关押、虐待和屠杀了至今尚无确切数字的黎巴嫩人。在法蒂玛之门,萨义德捡起石块投向以色列方向,以这一象征性的动作表达对以色列的抗议。

 

 

国际音乐界声援巴勒斯坦

 

Palestine by Various Artists

 

合辑的第一首歌来自本名Bryn Jones的英国电子音乐家Muslimguaze。他以对巴勒斯坦的绝对支持和对此立场极为直接的声音表达闻名世界,在他数十张作品中,有一半以上和巴勒斯坦解放有关,其余作品也都展现出Jones在其他政治议题上的进步立场。而Jones一生坚持独立的音乐工作原则,拒绝和大机构合作。1998年,Jones因血液细菌感染去世,年仅37岁。合辑将他著名“State of Palestine”放在卷首,也旨在纪念这位一生为巴勒斯坦付出的杰出音乐家。这张图是Muslimgauze的标志。


Bryn Jones


这张今年4月中旬发行的合辑名字就叫“巴勒斯坦”,是一张非常典型的社会介入性唱片。多年以来,以色列永久占领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区的企图已昭然若睹。大量的以色列人公然违反国际法,在武力保护下进入巴勒斯坦人聚居地,实行定居殖民。作为结果,巴勒斯坦人口增长的同时,定居点却日渐减少。而同时,今天约40%的以色列定居点都是通过抢占本属于巴勒斯坦的土地而获得。20205月,以色列宣布将有计划地吞并位于约旦河西岸和约旦河谷约280平方公里,本属于巴勒斯坦的土地。这一计划迫使一直关心中东局势的进步厂牌Al Gharib集结来自世界各地的35/组音乐家的作品,制作了这张合辑。这张唱片的全部收入将通过公益组织Olive Kids用以帮助定居点和难民营里的巴勒斯坦儿童,改善他们的日常生活、教育和医疗条件。Palestine是长久以来音乐工作者帮助和支持巴勒斯坦的一个例子而已。之所以选择这张合辑,除了鲜明的介入性之外,另一个考虑是参与的音乐家们都不太为我们所熟悉。1948年至今,尤其是经历了上世纪60年代的洗礼后,国际音乐界对巴勒斯坦解放愈加关心,这当然值得肯定。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更多时候只能听到来自西方和更有名望与社会资源的音乐家们的支持。这不仅不符合事实,也造成了关于国际社会援助巴勒斯坦的认识偏差,甚至已经滋生出一套基于所谓“正义”的新文明论(这几天这种文明论在中文网络世界经常可见)。实际上,来自非西方世界和那些身处全球音乐产业不平等结构底端的音乐工作者们从未停止过对巴勒斯坦的声援。我们只要稍加搜索,就会发现大量来自他们的支持。而相信不久之后,一定也会有来自他们针对自9号以来疯狂升级的以色列攻击巴勒斯坦的回应。



收听地址:https://alllgharibbb.bandcamp.com/album/palestine

 


自2005年BDS(Boycott, Divestment, and Sanctions) 运动开始后,截止2019年初的一份以取消前往以色列演出和其他工作事务,不参加由以色列机构和企业支持赞助的活动为主要抗议方式,声援巴勒斯坦的音乐家名单,名单构成以西方音乐家为主。

 

 

失联?:约翰·佐恩在中国

 

我试图寻找中国音乐界,尤其是在当代,对巴勒斯坦的支援,或者哪怕只是简单地表示关注,却几乎毫无结果。但与此同时,不少中国音乐人和乐迷对于美国犹太音乐家约翰·佐恩(John Zorn)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喜爱。大约世纪之交时,在很多其他同样以及更为重要的西方前卫音乐家鲜有被中国音乐界熟知时,佐恩已经确立起了相当的名声。近20多年来,佐恩不仅成为包括实验音乐听众在内许多中国乐迷非常亲近和受尊崇的音乐家之一,也成为我们了解西方乃至全球前卫音乐以及更广阔的战后现代音乐的重要中介之一。随之出现了一种将犹太种族优等论贴附在佐恩身上的话语,最典型的表述是将佐恩作品等身,横跨多个音乐领域,实践极为丰富归因于犹太人更聪明和勤奋。略显讽刺的是,中国乐迷对于佐恩真正和犹太音乐传统关系深切的工作,例如Masada,天使之书(The Book of Angel),Masada弦乐三重奏,Bar Kokhba六重奏等似乎并不太熟悉。同时,佐恩所受到的来自非犹太音乐传统的深刻影响,好像也不怎么被我们注意和提及,例如他的音乐启蒙来自美国黑人自由爵士和即兴音乐——佐恩自己多次表示自己拿起萨克斯是受Braxton Anthony的感召,而他年轻时还上过Oliver Lake的课。虽然在中国佐恩并非一位大众音乐家,但联想到有着丰富历史,并于许多音乐体量比我们小的国家占据一席之地的巴勒斯坦音乐却在中国近乎全然缺席这一状况,佐恩的中国接受史实在应该被作为某种症候加以仔细反思。我们喜爱佐恩的音乐和他是一个美国人,一个白人,一个犹太人有着怎么样的关系?同时那些被我们遗忘和消音的,又是来自哪里的声响?


约翰·佐恩

 

 

巴勒斯坦国歌

 

这是这篇笔记的最后一部分。这几天被诸如“以色列精准打击巴勒斯坦目标中的四种战术”,“空袭前电话通知:武德之国以色列”,“为什么几十年遭一群国家围殴,以色列面积却越来越大”,“躲在妇孺背后开枪的懦夫,你好意思叫他们‘鸡蛋’”这样的报道持续恶心,已经写不出什么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听巴勒斯坦国歌《我的救赎》。它由萨义德•木扎因(Said Al Muzayin)作词,阿里•以实玛利(Ali Ismael)谱曲。根据1988年巴勒斯坦独立宣言第31条,巴勒斯坦国民大会在1996年采用《我的救赎》为巴勒斯坦国歌。以下为阿拉伯语歌词和一版较为通行的中文翻译。

 

فدائي

 

فِدَائِي فِدَائِي فِدَائِي
يَا أَرْضِي يَا أَرْض الجُدُود
فِدَائِي فِدَائِي فِدَائِي
يَا شَعْبِي يَا شَعْب الخُلُود

بِعَزْمِي وَنَارِي وَبُرْكَانِ ثَأرِي
وَأَشْوَاقِ دَمِي لِأَرْضِي وَدَارِي
صَعَدْتُ الجِبَالَا وَخُضْتُ النِّضَالَا
قَهَرْتُ المُحَالَا عَبَرْتُ الحُدُود

بِعَزْمِ الرِّيَاح وَنَارِ السِّلَاح
وَإِصْرَارِ شَعْبِي بِأَرْض الكِفَاح
(فِلَسْطِينُ دَارِي فِلَسْطِينُ نَارِي)
فِلَسْطِينُ دَارِي ودرب انتصاري
فِلَسْطِينُ ثَارِي وَأَرْضِ الصُّمُود

بِحَقِّ القَسَم تَحْتَ ظِلِّ العَلَم
بِأَرْضِي وَشَعْبِي وَنَارِ الأَلَم
سَأَحْيَا فِدَائِي وَأَمْضِي فِدَائِي
وَأَقْضِي فِدَائِي إِلَى أَن تَعُود

 

فِدَائِي

 

 

我的救赎

 

我的国,我的国

我的国,我的土,我的土,我先祖的土

我的救赎,我的救赎

我的救赎,我的民,永恒的民

 

倚仗我的决心,我的火和我怨恨的火山

依仗着我血液中对我土和我家乡的的渴盼

我已翻过群山,我身已经百战

我已征服了不可征服的,我已穿越前线

 

依仗风的决心和武器的火焰

以及我族的决心,在抗争的土地

巴勒斯坦是我的乡土,巴勒斯坦是我的火,

巴勒斯坦是我的怨恨和我抵抗之地

 

以我旗下的誓

以我土我族,和伤痛的火

我会以救赎为生,我会一直做一个救赎者

我会用尽我的救赎 - 直到我的国回归

 

我的救赎

 

 

最后,引用萨义德的一段文字和达维什的著名诗句。东湖声音支持巴勒斯坦! 


我们没有著名的爱因斯坦、夏加尔、弗洛伊德和鲁宾斯坦,用他们遗留下来的显赫成就来保护我们。我们也不曾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被纳粹党屠杀的大灾难,可以博得时间的同情。我们是“其他的”和相反的,是大批离开和迁徙的几何图形中的瑕疵。沉默和谨慎掩盖了伤害,减缓搜索尸体的速度,也抚慰了因为失去而带来的刺痛

 

——《最后的天空之后》,第一章“国家”,爱德华·萨义德

 

 

在最后的国境之后,我们应当去往哪里?

在最后的天空之后,鸟儿应当飞向何方?

 

——马哈茂德·达维什

 

 

 

 

东湖

写于第73个灾难日(يوم النكبة) * 之后

 

* 1948515日以色列独立后,几十万巴勒斯坦人被犹太人驱逐出家园。为纪念这个民族历史中的沉痛时刻,每年的515日被很多巴勒斯坦人和同情支持巴勒斯坦的人称为灾难日(يومالنكبةNakba)。而这一天也是以色列国庆日。

 

第一个灾难日之后,流离失所的巴勒斯坦人。


 

 

与巴勒斯坦

共声!!!


In Solidarity with Palestine, 

Sonic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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