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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计划:妈妈说文科太穷我选了商科,毕业十年后我又放弃了银行工作,哪条路才是我的正确选择?

童书妈妈 幸福流全支持读写中心
2024-10-17
你的人生中有没有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的时刻?
青春期,面对喜欢的人不敢表白,你会怎么做填报高考志愿时,你会因为听从父母的建议而放弃自己的专长和喜好吗?
毕业后,你拥有了一份稳定且收入不菲的工作,可你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也无法适应工作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你又该怎么办呢?

写在前面:

很多人都说,人生要先挣到足够的钱,才能去追求诗和远方。

跟挣钱比起来,一个人擅长什么,热爱什么,似乎都不重要,只能被埋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即使挣到足够的钱,要抽身出来追求诗和远方,也并不容易。

本文的女主人公自学生时代起就热爱文学,但她在考大学时听从父母的建议选择了商科,毕业后又顺利进入一家银行工作。

始终无法适应工作和工作中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她,一直处于理想与现实的挣扎中,她将何去何从?

以下是作者琬弘的自述。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写作的?是院子里青草冒出的第一寸绿吗,还是屋头上鸟儿衔来第一根树枝呢?

那时候我6岁,家里最值钱的书就是那本新华字典了,妈妈拿着字典教我认字。可能那是她认为的,识字就好。这样的无心插柳,让我体会到了文字的美。


一个字可以有好几个意思,还有好几个读法。如醉如痴地读着字典,竟是我人生第一堂写作启蒙课。


学校里,我的作文常常被老师表扬。每天回家路上,我都跟爷爷奶奶说,将来我要做个作家,写书给别人看,然后教别人写书。有时候妈妈听见了,会流出焦虑的神色,但我却在心里奇怪,难道不应该夸我吗?我的作文又得了满分呀!



01

面对喜欢的男孩子

我不敢表白,只能写在日记里


很快奶奶过世了,爷爷也过世了。我开始疯狂想念他们,一圈圈地在屋子里走步,伴随着嚎哭。我想起爷爷给我吃鸡肉,想起和奶奶依偎在一起,想起老家旧宅子的麦子地。跑回去旧宅子,翻起石头已经没有蚯蚓了,门前老狗已经死了,院子里的石榴树被砍了,我趴在尚存的几亩麦子地里,痛哭一场。


傍晚时分,踏上了回家的行程。如果他们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除了我的家人,还有人记得他们吗?若干年后,会不会我也变得冷酷,忘记了那份温暖?于是我决定写下来,那些关于他们的故事,那些只用一分钱就可以买小豆棒冰的日子,和那再也不回去的老宅子。


写过之后,我不再思念如水,我知道有个地方,存着那些记忆和诗篇。我想要掉进去的时候,可以去看,去读,去回忆。


因了热爱书写,我开始疯狂输入,各种各类的书籍出现在我的书包里,而母亲只知道我愿意看书,便是好的。


课间是我阅读的时间,写作业之前是我的阅读时间,上厕所是我的阅读时间,吃饭是我的阅读时间,早晚自习是我的阅读时间,体育课也是我的阅读时间。而其他的时间,都是我的写作时间。


除了语文课和历史课的其他课上,去学校的路上,别人跑圈的时候,甚至和别人说话思绪飞扬时,我肚子里的句子、段落就开始发酵,像堆起来的肥料,滋润着我的大脑。


无聊的课堂上,我经常在脑海里构筑男女主人公的片段,或温情或纷争,打发着氤氲在课堂上的粘稠睡意。物理课上,我看着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渐渐隐去,我的脑海里就开始出现秋日黄昏,咔哒咔哒的旧自行车在巷子里走着,少年手里握着的是一捧淡淡花香,他送给了少女,她捧着清香转圈,花瓣优雅的落下,伴着那些柔软精致的话语。装作在记笔记的我,把这样一个个片段,一簇簇灵感记录下来。


每天晚上11点就是文章被放出来的时候,本子是他的归宿。妈妈惊讶我一个初中生作业为什么这么多,每天写到凌晨1点钟。每当完成的时候,洪荒之力已经用尽,要坐在那里等,等待力量回到体内。


我疯狂发育的时候,伴随着发胖,同学们起外号、调侃,我都冷眼旁观。放学回来之后,这些烦闷和痛苦都发泄在本子上。这些本子成了我生活中的角斗士,他们是我的王子,他们是我的堡垒。


发育带来的结果,还有情窦初开。可是我不美,不苗条,也不是前几名。我是多么喜欢他啊!可是我永远不敢接近。于是我疯狂的阅读张爱玲,村上春树,三毛,简奥斯汀,米兰昆德拉,甚至渡边纯一。


这之后带来的,就是我疯狂的书写,我从前前后后十几个角度去鉴赏张爱玲的小说,我把她华丽的袍子拆解开来,一寸一寸的去分析。那些美丽的文字,那些神奇的著作,如细微的尘埃飘在古老的银河系中,闪烁而精致,静顿于半空。


这些愁思寄托在本子上,心则不再飘摇。整个青春期我异常的安静,也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波涛汹涌,没有人知道,我脑海中的翻腾,更没有人知道,青春身体的悸动。只有我写的文字知道。书写平复了这段疯狂岁月,把我内心的不安与绞痛,统统包揽了去,成了我最亲近的人。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02

考大学填报志愿时

妈妈说学文科太穷了


高三填报志愿,是全家总动员的时刻。父母见识的天花板,他们不敢怠慢。在选择商科还是和文字相关的专业上,全家开了三天会。我已经撑不住了,好吧,选择商科吧。就像妈妈说的,不会很穷,不会很累。


那天下了大雨,我站在窗前,看着雨从早下到晚上,我把所有的本子封进一个箱子,存到床底下,志愿表我选择了商科。


我知道,我要与我的前18年彻底分开了。


大学的时光很美好,没有课程的时候,室友们会去恋爱。我没有恋爱对象。我不知道有哪个男同学,可以不去蹦迪,逛街,打游戏,就坐在台阶上,和我聊聊文字,聊聊写作。


大学的时光也很头疼,每天要啃那些我读不太明白的高级代数,货币银行学,国际贸易……不过,在这些数字成堆的学科里,还有一门语文课,还能选修东西方文学,还能参加戏剧社。这都是我喜爱的,所以格外上心。


我的选修科目分数远远高于主课,和几位学长一起组织的戏剧社也在校园里很有名气。


因为自己喜欢写,也是同学中写得不错的,戏剧社的编剧大部分都是我来做。对于人物的塑造,根据角色特点,把这个角色穿什么、戴什么、说什么,和导演讨论之后,我急着马上写出来。像一股股的泉水往外冒,要用笔引流到纸上,让它们安心。



毕业后我进了银行工作。一切平静如水,每天忙忙碌碌,担忧着业绩,担忧着项目。


写作的念头在脑子里,像个钻头,往里钻,钻的我头疼欲裂,扎到心里,磨的生疼,但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接着,我结婚、生了孩子。要分散更多的精力给孩子,连阅读的时间都被挤占了,更别提写点什么。不知道是身体的变化还是什么,一向豁达的自己总是钻牛角尖。刚刚休完产假开始复工,一时间追不上同事的脚步,业绩垫了底。


灰着脸回到家,父母看到我自然开始询问,我不知道为何开始责备起来,怪他们不让我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怪他们催着我结婚,催着我生娃。


说起我现在业务不行,父亲很生气,“你就不能多去走动走动?从上学开始就没让你做过什么,只是让你好好学习、有个好工作,现在就成了这幅德行?!”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是啊,我是个差劲的学生,不能回报他们什么。我的身体要爆炸了,终于受不了了。第二天回家,我翻出封印的箱子,打开的刹那,仿佛烟火绽放,升腾到空中,成为高傲的头颅。


那个晚上,我坐在那里,又哭又笑,又喊又叫。看完所有的文字,我知道,我曾经把自己丢了,现在失而复得。



03

我动用了孩子的压岁钱

给自己报了写作课


再次拿起笔,去吻那些纸张,听着沙沙沙的声音,我全身的静脉通畅,燥热的表皮冷静下来,喷张的血管回收起来。


没人理解又能怎么样呢?我可以在写作的王国做自己的女王。


生活中既然没有共鸣的人,那我就去找寻。好朋友告诉我童书妈妈有成人写作营,建议我去试试。思忖着自己这个月还要付多少的房租、多少的学费、林林总总的支出,真到要报课了,我一拖再拖。


人或许总是这样,尤其是做了父母之后,挣得总不够花,即便够了,也是担心哪一天不够了,要多为孩子留一些,更多一些。


我渴望那个可以自由书写的场域,希冀在文字构筑的空间里躲避风雨。和爱人商量了几次,他跟我说:“做了父母之后再追求自己有难度,不过人活一世,总是要去追求一些东西,你不活出自己,孩子也不会的。”


彼时正是疫情爆发期间,我默默攒钱,把日常中自己买书买衣服、护肤品、奶茶,都省了。甚至如果可以,我把开车改成坐地铁。


最后还是动用了孩子的压岁钱,我才成功报名了成人写作课。


因为写作课都是晚上上课,孩子的照顾问题就拜托了婆婆。每周我都盼着周六晚上到来,可以沉浸在写作的世界,仿佛就是一个桃花源。


到了《写出我心》这节课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从小到大的种种,小时候家里的困难,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妈妈给的新华字典;每天写日记被妈妈偷看;初中最爱的语文老师说阅读比考试更重要,但是她却被排挤;大学时期和自己谈古论今,讨论书籍的网友好“哥们儿”……一切一切都从眼前闪现。


那些好笑的,悲伤的,痴痴缠缠,哀哀怨怨,都要从笔记流出来了,于是我写啊写啊,忘了周围的一切。


那天,我忘了去接两个女儿回来。当我从写作中猛然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12点了。我给婆婆打电话,她告诉我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睡前哭着要妈妈陪。为了写作,我也忘了吃饭。


就这么写着写着,突然童书妈妈编辑部老师向我做采访、约稿子。那个开心程度,仿佛自己成了全国三好学生,又仿佛自己成了全公司业绩第一的人。



04

辞掉了不喜欢的工作

我高兴地多吃了一个馒头


当我的第一篇稿子出现在童书妈妈的公众号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文字变成了印刷体,被很多人看到,仿佛回到那个年少的我,向爷爷奶奶诉说着梦想的时光。


这段时间是我们公司管理层变化,人员动荡的时期,人心惶惶。大家都不安心工作,纷纷议论,以求自保。我也遭遇了排挤和危机,虽然自己早已有辞职的打算,但内心还不笃定,担心的事情也多,这段时间的烦躁不安让家人深深的担心着。


学完童书妈妈所有师培课之后,某天晚上我又突然接到了晓斻老师的邀请,问我是否愿意加入成人写作团队。


经过近一个月的辗转反侧,我瞒着家人递交了辞呈,结束了十几年来不擅长、不喜欢的工作。继而我投入了童书妈妈的怀抱。


那天晚上,月亮忽闪着大眼睛,向我微笑,我晚饭多吃了一个馒头。


我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句话:生命中的抵触和停滞,都是提醒。一定有热爱的东西值得漫长的积累,值得用时间去等待。


进入到童书妈妈成人写作助教团,我读到了更多人的人生故事,感受到生命的浩瀚,也体会到流过生命的任何一个片段,都值得书写。


平时在团队中,大家每天都在讨论写作、教学的事情。不管谁贴上一个问题,都会引起一片讨论;有谁拿出一段书中的文字,大家纷纷说起感悟;有谁喊了一句:“谁谁谁的习作特别好!大家快去看!”,所有人都去作业区围观。


每天的精进和成长,让我乐此不疲。有时候没时间看群消息,抽空我一定认真爬楼。爱人开玩笑说:“奔 40了,还找到着迷的东西了。“




05

写作的意外收获

大家都说我瘦了


临到结尾,再放个彩蛋。


生了二娃,我一直决心减肥,立了flag,又放弃。后来就安慰自己:“哎呀,每天课程很多,很忙,哪有时间呀!”


这几个月下来,偶然一次见到朋友,说我瘦了很多。惊喜的我回来称重,掏出之前的衣服,果然瘦啦!一定是在精神世界充盈之后,引发了生理的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进阶的变化。


我想引用三川老师的一段话:“这是要用一生准备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教育和写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或许若干年后你的学员才感受到你对他的滋养,在心里说谢谢,但这就是我们做这件事的意义吧。


我们为很多人活着,没有办法或者没有机会去承认,自己还有热爱的东西。我不想就这么懵懂的把一生虚度。人一生似乎总在遗憾中度过,少年的鲜花怒马总是高昂,中年的泥沙俱下总是无措,老年的回忆往昔总是唏嘘。


我们也都希望自己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更重要的是心中不忘记这个少年,总有机会不留遗憾。



编辑后记:


小时候琬弘喜爱文学,却因为父母嫌学文太穷、太苦而放弃。从上大学到工作、结婚、生子,琬弘为了父母所谓的稳定工作、安稳地生活,一路拧巴着成长。


终于在将近40岁的年纪,琬弘加入到童书妈妈的队伍中。通过写作和教学,她找回了人生目标和热爱的事业,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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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琬弘,童书妈妈师培学员,成人写作110班学员。现在是幸福流儿童营老师,成人写作教师团助教。遇到童书妈妈,重拾写作热情,未来希望可以出书的一名真诚写作人。


琬弘 | 撰文

二狗 | 编辑

二狗 | 值班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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