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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ghain和B018如何用建筑改变蹦迪体验

44KW Shanghai 2021-09-21


“俱乐部一直以来都选择坐落于城市的边角,背负着生命周期短暂的“命运”,而我们今天讲到的柏林 Berghain 和贝鲁特 B018,绝对是该规则之下最明显的两个例外。“

柏林 Berghain

贝鲁特 B018

在无聊的周中夜晚,你决定出门转转。你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穿行于这些凹凸不平的破败街道,眼睛里闪烁着某些装置或正滋滋作响的街灯散发出来的微暗光韵,周围一片荒芜。但你知道这是通往快乐的必经之路——目的地还没出现在眼前,你的耳朵就已经捕捉到由空气中传来的那些低音震颤。

入口处早就被人群堵得严严实实,他们的身体整齐地朝向门廊,就像向日葵追逐着一轮无形的太阳。周围的建筑结构有些难以定义:由维多利亚时代砖瓦所构建的隧道;某种工业建筑的外墙;一些由金属栏杆交织成的曲线。队列中,人们越发躁动的肾上腺素正不断挑战着由两侧护栏勉强支撑的秩序。这股无形的张力惹来零星的高声和吵闹,夹杂着嬉笑,还有酒杯落地后被碾轧的碎玻璃又再次瓦解的摩擦声——接着大门进入视线——它总是巨大的,厚重的,面目全非。跨进门,迎接你的是新一轮的等待,你不得不止步于狭窄的走廊,但你的心早就飞进了舞池。低音随难以辨识的旋律震动流转,付钱,买门票,伸出手,隔着玻璃窗口或前台接受印章,就像完成了某种洗礼——当即,你重获新生。走廊不再限制你的自由,那些管理机制也瞬间荡然无存。就在此刻,你正式加入进来。



这是一场瞬时爆发的旅程,立刻将你完全释入那极致活跃的人群中。你可以上上下下至不同楼层,随意推开每扇门,进入不同的房间。人们都在用舞姿相互碰撞,这一切随时发生在舞池、走廊、吧台、甚至洗手间。每一个空间都能捕捉到你丰富的状态:和朋友在舞池中狂舞,在小厅的黑暗中自处,再到吸烟区的片刻休息,来来回回。不知道过了多久,殆尽的精力把你拽回原点,拽出那座大门,推搡着你回到大街上。届时,疲倦的夜色笼罩在路面,笼罩在你几个小时前才经过的角落。

柏林传奇俱乐部Tresor大门

“俱乐部是一种极少数的建筑类型之一,除了公共卫生间以外的所有空间,都密切地联系着与之体检的互相作用——视觉、声音、嗅觉、隐私、包容和排斥。”建筑师和电子组合 Amnesia Scanner 的成员 Martti Kalliala 说道。除了舞池本身以外,完整的 clubbing 体验与淋漓尽致的舞蹈互动密不可分:介于收放之间,静动之间,等待与抵达之间——其中,这里的整个外观、墙面、门、楼梯、走廊和房间,每一个建筑元素都在无时无刻不发挥着他们整体调节的重要功能。

派对参与者与场地之间的互动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但建筑在俱乐部历史中总在扮演配角;或者说,在建筑史中,俱乐部的地位本身就模棱两可。不同于房屋、办公室或像图书馆一类的公共设施,我们很少在知名建筑师的作品集中找到俱乐部的身影(矶崎新在80年代纽约所作的“Palladium”是个喜人的特例)。致力于俱乐部项目的人往往被忽视,这部分成果被草率地归入室内设计的实验性领域。“club 并不是在建筑师中受推崇的建筑形式,有很多年轻的建筑学人才被遣往俱乐部‘室内’工作,但在这空间背后其实还有更多东西。”

由电子舞曲为核心的团队就这样以小规模设计和即兴搭建的空间逐渐发展开来。从早期底特律 techno 的 YMCA 教堂大厅,到欧洲锐舞文化时期的占领空地和仓库,再到无数工业建筑被改造成电子音乐殿堂——无一属于有板有眼的“模范建筑”。这背后的原因往往与复杂的城市发展政策有关。高调鲜明的文化类建筑,尤其在寸土寸金的西方城市,通常被所谓精英阶级人士开发、建造、占有或管理。而另一方面,俱乐部文化则是从更边缘化的社区中发展起来的,出于主动或被动,当时的性少数群体和有色人种根本无法融入那些主流空间。

 坐落在 Witherell 和 East Adams 街道上

由 Donaldson&Meier 公司设计的底特律 YMCA



从90年代开始被关闭的伦敦club们

因此,许多有影响力的俱乐部都选择占领那些更加边缘化的空间,比如地下室、地铁拱门、工业区等等,并赋予其寿命短暂的命运;很少有俱乐部能在一个固定选址经营超过几年。你可以说这种现象与电子乐不断进化的生命力不谋而合,但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其反射出的资本导向对当代俱乐部文化潜藏着极大的杀伤力。就拿伦敦来说,上世纪90年代以来,几十家夜店"死于"商业开发;荷兰建筑师 OMA 的项目「Ministry of Sound」被不幸取消,在复盘过程中,他给这个城市命名为"Disconecropolis(死人之城)"。


Ministry of Sound


在条件相对有限的情况下,那些反其道而行的俱乐部作为“教条破坏者”可谓赚足了眼球,柏林的 Berghain 就是很好的例子。它的建筑结构和音乐内容并驾齐驱,进攻大众的想象力;检票关卡的强硬制度(比如排队和严苛的入门条件)与内部空间的自由流动性(跳舞时间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正是人们为此地狂热的原因之一。不仅如此,该俱乐部建立于一片被城市发展所抛弃的土地之上,具有相当大的面积——它占据了一整个废弃的火力发电站。借由工业历史对设计产生的重点需求,这栋本不相干的建筑摇身一变,成为当代俱乐部建筑形态的完美蓝本。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的 Bassianis,英国伦敦的Printworks,以及∄(一个位于基辅的新 Club,由 Berghain 的建筑设计团队 Studio Karhard 操刀)都以此为先驱。

Bassianis

Printworks

“很明显,Berghain的建筑本身就自带浓重的氛围感”,来自 Studio Karhard 的 Thomas Karsten 说道。自2004年首次改建以来,他们一直在对俱乐部进行一些小的调整。“其中有很多工业元素,像是主舞池和吧台之间的玻璃墙,还有 Panorama Bar 里面的的大窗户。这些东西我们都想保留下来,所以最主要的任务,是在不破坏其原本特色的前提下实现技术方面的需求。”

别具一格的外观设计也是让 Berghain 拥有独特地位的原因之一。人们热衷于门口的“散场自拍”和“排队抓拍”,这给建筑带来许多呈现其本身的机会,这些行为甚至成为建筑的一部分,就像大本钟或米兰大教堂的纪念碑。它具有辨识度的外观结合了位于 Kreuzberg 和 Friedrichshain 之间相对孤立的地理位置,使整个建筑得以被完整的审视,与较为常见的俱乐部空间形成反差。后者鲜有可透视到内部结构的外墙设计,更何况大多数俱乐部只占用某栋建筑的其中一部分。

Berghain

而另外一家常青的俱乐部,将“缺乏建筑存在感”巧妙地转化成为一种设计品质。B018 位于贝鲁特东北部,建于上世纪 90 年代末,由黎巴嫩最著名的建筑师之一 Bernard Khoury 设计,即使是二十多年后仍在举办派对。正如柏林墙倒塌后紧接着柏林电子乐的兴起,B018 出现在贝鲁特时正值内战结束后城市转型的重要阶段。Khoury 把 B018 的设计视为一种对抗,直指城市中各种场所残留下的暴力之痕,“在贝鲁特所有重建工作都毫无指望之时,于一片布满深刻伤疤的土地之上,该如何构建起一个声色犬马的场所?”他思考着。



“B018 与那条公路上的其他场所不同,为了短期内能获得更大利益,大家都在花心思让建筑看着更加醒目,而我决定打造一个完全隐形的作品。”——该俱乐部隐匿于地面裂缝,类似一尊低矮雕塑的屋顶构架会在每晚升起,将下沉的舞池暴露在贝鲁特苍穹之下。宾客们停在四周的汽车围成圆圈,将地底处的能量延伸到更广阔的区域。“这个作品与它的选址和周遭区域有着牢不可破的关系,”Khoury 阐述道,“俱乐部从来不被归类为正统的'建筑学',也从来不算在值得被学术讨论的范畴,他们总是被随便安置在什么建筑物的地下室。你几乎见不到俱乐部被赋予建筑层面的价值,哪怕是试图加入一点政治元素。”

B018俱乐部内部



当然,从那些选址偏远或外观低调的俱乐部中,我们还可以读出些许政治意味——现实社会的经济体系中确有俱乐部一席之地,但另一方面,它们也被视为是想象与开创全新交互模式的不二选择:一个天马行空的场所,在这里,社会、性别、性等种种规则随时可能被解构或重新定义。从这一角度出发,俱乐部内外环境缺乏关联,形成反差,可以起到隔绝外界纷扰、提升内部环境安全感的作用。这一点在 Hyperdub 定期举办的"Ø"之夜中被发挥到极致,诸如 John Akomfrah、Lawrence Lek、Otolith Group 等艺术家会将装置安排在一个房间,由 DJ 在另外一个房间演出。“在某种意义上,Ø 聚焦于对未来可能性的想象。许多由我们展出的作品都指向未来主义的全新理念与流派,”Ø 的 DJ 以及联合策展人 Shannen SP 解释道,“所以整个空间需要一种沉浸感——比如引人颤栗的声效系统。”

Hyperdub 定期举办的"Ø"之夜

更重要的是,不必把 Berghain 主舞池那种规模当成俱乐部空间性的标准,相对于电子乐殿堂级别的案例,光线昏暗的箱室也是一种精妙的设置,比如令人怀念的伦敦 Plastic People,空间体验是由近距离来定义的,这也符合建筑学的审美;再聊回 Ø,Corsica Studios 举办这一活动时同样可以作为例子,DJ 所处的房间经常会准备很多干冰,以至于人群、DJ,尤其是整个俱乐部空间本身,都被虚掩在一片环绕着低音的迷离云雾中。在 Amnesia Scanner 的演出中,Kalliala 和联合制作人 Ville Haimala 会使用舞台技术来形成不同的空间效果。“采用频闪灯或烟雾作为视觉效果并不是我们的唯一目的,它们还能构成一种具有包裹性的氛围,你也许会处于其中,完全失去方向感。”Kalliala说。

已经关闭的伦敦Plastic People大门

比起建筑本身,人们可能会通过以上案例获得更多有关于布景设计的直观理解,毕竟,建筑是一个离大多数人生活较远的概念。但毫无疑问,不论建筑还是室内设置,它们都对俱乐部环境起到了变革性的影响。这些案例还表明,那些堆砌起的混凝土所实现的复杂建筑学意义只是审美方式的一种,空间性将作为俱乐部体验中永恒的命题,如音乐一样重要。


文章来源:https://www.electronicbeats.net/the-influence-of-club-architecture-berghain-b018/


翻译:scottcaller校对:uu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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