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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儿子的书柜,意外发现了这本杂志,韩寒主编的《独唱团》。这本八年前昙花一现的绝版作品我曾百般寻觅而不得,没想到居然在儿子的藏书里发现了。推算下当时他还在读初中,这应该是他众多地下购书行动伪装的最巧妙的一次。被欺骗了这么久但看到这本书我居然没有生气,反倒有点儿如获至宝的窃喜,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看到封面上艾未未、周云蓬、负二、咪蒙、石康、林少华、罗永浩……这些当年的风云人物的名字,竟然有时空穿越的感觉。物是人非,很多人已“不可言说”,很多人已渐行渐远……
《独唱团》在2010年7月出版,由韩寒主编,因为涉及一些政治敏感问题而永久停刊,也就是说这部杂志仅仅存在了一期便胎死腹中。《独唱团》是昙花一现的杰作,当然八年前我是这样认为的。《独唱团》之死也带有悲壮的英雄主义色彩。
这份杂志,看过的文里比较喜欢的除了之前就看过的周云蓬《绿皮火车》外,还有蔡康永《脏话到底脏在哪儿》、咪蒙《好疼的金圣叹》、拖把《人人都是谬误家》;其实《人人都是谬误家》我并没看懂,但不影响我喜欢这种神经病文风。还有《所有人问所有人》这部分我也很喜欢,虽然《一个》我是没耐心天天看的,但是这样的问答不失为猎奇和博览的好平台。配图上佳,有趣味、有深度,虽然这深度没在我理解范围内。排版设计也相当有态度,有气质。
杂志字里行间大肆宣扬的青春自由,充满年轻的冲动性思维,似乎也是主编十分推崇的,事实上韩寒所代表的三观给我的印象也是一直如此的。对于这点我只能说,作为普通人从来没有不自量力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也没有那么大勇气觉得可以成为一部公路片的主角,也许这在韩寒看来是不耻的循规蹈矩,然而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和形成我价值观的过去,我并不觉得无趣,并且一直乐在其中。还有一点,我对政治体制等相关并无太大兴趣,所在意且专注的不过是我的内心,所以可能有很多地方都无法产生共鸣,至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追求的自由,我相信一直在我心中,自在即自由,所以关于自由文字类的批判和口头上的宣传,对我来说等于说教,反而限制了我的某部分自由。我不鄙视文学青年,我自己当年就可以算是文学青年。伙同其它共犯把班刊校刊上塞满了空虚的愤怒和无聊的感伤,顺便毫无良知的在图书馆书籍的边角写下评论,然后打嘴仗。例如:“本书作者是傻X。”“第二十八页的愤青才是傻X。”“我最讨厌在书上乱涂的人了,前面各页的傻X你们不羞愧吗!”
当时没有网络。这种涂鸦行为就成了最早的网络,它同时还出现在课桌上和厕所墙上。当你看到一些东西,你就会想评论,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想让人看见。这种欲望起初以破坏的形式进行着,被规则所不容忍。直到网络时代的来临,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自由的说话而不用先打申请或是投稿等待某些不知在哪里的编辑审批挑选了。
当然,现在我们知道,没有哪里可以绝对自由的说话。不过,网络仍然是当你想说点什么时,最好的一个选择,如果你不贪图千字千元的稿费的话。
如果有人为你的言论付钱,那么这是危险的。因为你可能在自觉不自觉中按照了他的喜好来修改你的文字。有人年轻时都曾充满理想,都对现实不满宣称要开创自己的时代。一代又一代,我们热情的簇拥、膜拜那些用激情和理想打动我们的人,但当他得到利益的那一天,他就立刻会变成一个现实主义者。从古到今这没有例外。
事实上,韩寒已经变成了一个现实主义者。活下去会成为他的唯一目标,活下去就是胜利,为了虚无的理想而战死或毁灭只在电影里出现一下就好了,在现实中那不适用。
正如这本现实主义的《独唱团》。它不像新生代前进的号角,更像老文青怀旧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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