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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潜艇事件——西方大内卷

王独步 王独步 2022-09-21

9月15日,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提出组成一个新的印太联盟——AUKUS。从五眼联盟到四方会谈再到现在的三眼联盟,美国的路越走越窄了。同时,美英要帮助澳大利亚获得核动力潜艇,抢了澳大利亚与法国签订的540亿美元的潜艇订单。澳大利亚撕毁潜艇订单令法国震怒,法国召回了驻澳大使和驻美大使,并没收了澳大利亚已支付的28亿美元,还要动用欧盟的力量。

三眼联盟与澳大利亚核潜艇

又是组建新的联盟,又是建造核潜艇,仿佛有一种今天美澳签订单,明天核潜艇就要来南海捣乱,向中国施压的景象。其实,事情并非如此。首先,美澳的8艘核潜艇订单,能够在20年内完成,就已经算美国效率高了。一开始法国与澳大利亚签的12艘常规动力潜艇订单,2016年签署,预计2022年交付首舰,后来推迟到了2030年;按照这个进度,法国要完成这笔潜艇订单,需要30年时间。除了法国比较坑之外,主要原因是军事工业自有其特殊情况。就算是美国人效率高,没有20年时间,也是完不成这笔交易的。事实上,外媒预估的潜艇交付时间,就是2040年。

于是就有了其次,20年时间太长了,变数就会太多。美国能抢法国的订单,法国就不能抢回来吗?其它国家就不能抢美国的订单吗?一切皆有可能。无它,这笔订单,太诱人了。


首先,军事工业是高端产业,高端产业的特点是产业链条长,就业岗位多,投资规模大,研发成本高,就需要庞大的销售额来支撑。比如美国军事工业的配套工人有1200万之多,按照美国家庭年收入中位数6万美元(一个人3万美元)估算,1200万工人的年工资就是3600亿美元。再加上股东高管的收入,材料采购费,水电气支出,美国军事工业至少需要年销售额1万亿美元才能维持。军事工业是泛指,包括了太空飘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地下钻的,五个大类。每个大类又包含了多个中类,比如天上飞的就分为飞机和导弹等多个中类。每个中类又包含了多个小类,比如飞机就分为战斗机、轰炸机、直升机、运输机、预警机等多个小类。几个大类,十几个中类,几十个小类,军事工业是非常庞大的。其它大国没有美国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哪里去。

歼20战斗机

2019年全球军费总额约为1.9万亿美元,但这1.9万亿美元并非全用来采购武器装备。还是以美国为例,美国超过7000亿美元的军费开支中,只有不到2000亿美元是用来采购武器装备的,剩下的钱还要给士兵发工资,以及采购几千美元一个的咖啡杯等。满打满算,全球1.9万亿的军费开支中,用来采购武器装备维持军事工业的,也就1万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接近美国军工的年销售额底限了。相对应的,2019年全球零售总额大约为25万亿美元,军工约占4%,算是小众了。但是军工并非只有美国一家,还有俄罗斯、中国、法国、英国和德国等几个玩家,这五家也要分走很大一部分。

因此,军事工业注定只能养活极少数玩家,是赢家通吃的行业。如果抢不到足够金额的订单,就没有足够的资金进行后续改进研发,军工水平就会落伍、淘汰,巨额投资打水漂,产生大量失业。只有极少数大国强国,才有强大的国防需求维持军工内需,和较大的势力范围维持军工外销。此外,军工企业也接民用单子,分摊一部分成本。最著名的就是波音,既是军用武器制造商,也是民用飞机制造商。


其次,军事工业是一个不稳定的行业,经常接不到订单。一个坦克几千万,一架飞机几亿,一艘军舰几十亿,金额是很大,但这种单子并不常有。现在是和平年代,战争是局部的,武器装备往往能用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才更新。价值几十亿乃至几百亿的军火大单,往往是十年一遇的。如果抢不到大单,未来十年可就没生意做了,作为高端产业的军事工业最怕的就是没有生意。因此,每当国际市场出现军火大单,各路军火商会无所不用其极,来抢订单。

抢到大单之后,也不会很快就交付完成。几十年一遇的大单,几年就干完,未来几十年干什么去?而且,几年就要完成订单,就需要投入巨资招募工人,建设生产线,成本是很高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几十年来完成订单,这样每年都有活干,成本也低。这次的潜艇大单,法国就准备用30年完成。可以说,未来30年,法国潜艇产业就靠澳大利亚潜艇订单来养活了。现在法国丢了澳大利亚潜艇大单,法国潜艇产业有可能因缺乏订单(资金)而饿死。所以,法国怒不可遏,不但召回了大使,还要动用欧盟的力量。

潜艇

问题在于,法国丢了澳大利亚潜艇大单,有可能饿死潜艇产业;其它国家没有潜艇大单,潜艇产业也有可能饿死。美国抢法国的潜艇大单,估计也是要养活本国的潜艇产业,否则无法解释美国抢法国订单这件事。再怎么说,法国也是五常之一,是欧盟的核心成员。现在美国抢了法国的订单,有可能导致法国潜艇产业饿死,法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法国冲冠一怒,带着欧盟投共了;退一步讲,也有可能导致欧盟内部亲美与亲法两股力量的矛盾激化,给俄罗斯和中国分化瓦解拉拢欧盟的空间。到时候西欧剧变,美国解体,听着多么顺耳。

如果未来几十年美国潜艇产业也要靠澳大利亚潜艇订单来养活,那么美国也不会很快就完成交易,20年交付完已经是乐观估计了。时间一长,变数就多,美国抢了法国的,法国再反抢回来,其它国家也掺和进来,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也可见,西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需要吃盟友才能维持生存了。一边是中国制造横扫世界,挤压西方的民用工业,民用工业萎缩会影响军事工业;另一边,中国的国际影响力日益扩大,抢到了不少原属于西方的军火订单。比如沙特阿拉伯,这些年采购中国的武器,越来越多了。如果不能阻止中国的崛起,西方为了生存下去,就只能杀盟友充饥了。法国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好戏还在后头。只要中国挺住了,西方的内卷就会越来越惨烈,最终中国会不战而胜。


澳大利亚的潜艇订单,与法国谈的是4500吨位X12艘,现在与美国谈的应该是4500吨位X8艘。就算最后单艘吨位接近万吨,8艘就是8万吨。如果一两年内澳大利亚海军扩充了8万吨位,确实能带给中国不小的压力;可是这8万吨位需要20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实现,对中国的压力就微乎其微了。2018和19两年,中国每年新增的海军吨位都是20万吨以上,2020年也有14万吨位服役。就以14万吨计算,20年时间中国海军能增加280万吨位,澳大利亚那最多8万吨位,只能算零头。到时候澳大利亚考虑的是中国海军会不会造访悉尼港,签《堪培拉条约》了。

055大型驱逐舰

实际上,澳大利亚的潜艇订单,并不是冲着中国去的。早在2009年,澳大利亚就认为自己的海军潜艇太老了,需要更新换代。要说2009年澳大利亚就意识到美国海军将来需要澳大利亚帮忙,才能与中国对抗,那也太侮辱美军了。中国海军是2010年开始暴兵的,此前的中国海军真心不够看的。促使澳大利亚更新换代海军装备的是邻国印尼,印尼和澳大利亚都是大岛国,还是邻居,有严重的海洋权益冲突。印尼人口接近3亿,超过澳大利亚的10倍。每年都会有浩浩荡荡的印尼渔民,跑到澳大利亚认为属于自己的海域捕鱼,澳大利亚人少兵弱根本防不住。围绕海洋权益,印尼和澳大利亚已经不止一次起冲突了。所以,澳大利亚要买核潜艇,最着急的就是印尼。

澳大利亚、印尼和东帝汶海洋争端


为什么澳大利亚与法国谈成的常规动力潜艇,会摇身一变为与美国谈的核动力潜艇?要说美国有意核扩散,还不至于。要知道,伊朗就有核计划,伊朗更是声称要抹掉以色列,要是美国开了坏头,美国的爸爸以色列的处境就堪忧了。答案其实很简单,核潜艇,带着“核”字眼,听起来就比常规动力高级,以此来忽悠澳大利亚百姓。从常规潜艇换成常规潜艇,换了个寂寞,澳大利亚百姓估计不会支持。

而且,美国涨价宰人的能力未必不如法国还。法国以350亿美元的金额抢到了澳大利亚潜艇订单,几年后就涨到了540亿美元,订单撕毁前又要涨到840亿美元,约等于法国两年军费。如果在算上售后服务,法国三年的军费就有了。低价抢单,抢到后再大涨价,也是国际惯例了,俄罗斯开的头。法国人的失误在于涨价涨早了,如果澳大利亚支付了280亿美元给法国后,法国再涨价,澳大利亚就不会毁约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美国抢到订单后,难道就不会涨价吗?核潜艇听起来就高大上,美国狮子大开口要求涨价,澳大利亚老百姓也愿意接受。


只是代价嘛,核扩散会引起亚太地区的恐慌,既然美国已经不能正常维持秩序了,亚太各国就只好请中国出马了。六十多年前,艾森豪威尔离开白宫时,提醒美国人要小心军工复合体绑架美国大政方针,如今又一次应验了。

另外,这次法国潜艇订单被抢也有英国的功劳,为什么法国召回了驻美和驻澳大使,对英国却没有激烈的动作?这就是英国高明的地方,英国号称搅屎棍,但英国喜欢暗算害人,尽量不直接出面,以免留下把柄沦为众矢之的,英国是典型的大佬做派。与英国相反的是美国,美国干了坏事,会满世界嚷嚷,唯恐别人不知道是美国干的。美国的行事风格,很像是地痞混混,通过宣扬自己多么的坏多么的恶,来吓唬其它人。所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美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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