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击上方图片，跳转「故事FM」小程序，收听真人讲述。记得添加「我的小程序」，一键收听全部故事哟！
如果在一个小学课堂上，问孩子们提到「母亲」这个词，Ta 会想到什么关联词？Ta 可能会说，「给予」、「包容」、「关爱」、「无私」。但在现实世界里，每一个母亲都有着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境遇。郝蕾主演的电影《春潮》的海报标语叫做：「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决定了你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今天我们讲的，就是两个女孩和她们妈妈之间不太典型的母女关系，以及母女关系对她们个人人生的影响。这两个女孩在童年时期，都和妈妈的秘密男友有过几年的相处时光，并且帮助妈妈隐瞒了这个不可被外界所知的秘密男友。我今天要说的是一个我小时候发生的事儿。因为这事太久远了，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看过的一部老电影。幼儿园的时候，妈妈会带我去见一个我不认识的叔叔，带着我和叔叔去吃饭去玩 。那是 2000 年之前，我父亲还在骑自行车上班，但那个叔叔已经有自己的车和公司了。叔叔会开车到我们家小区门口接我跟我妈。我妈会精心打扮很久、化妆、穿好看的裙子、心情很好。重回少女了一般。她就像一个女孩要去约会了那样，只不过她带着一个小孩。不像生活中那样的「妇女」，大声说话或者跟我爸吵架。叔叔对我特别关心，但我并不理解这份关心，甚至觉得这是没必要的。我打心眼里反感他。我告诉我妈，你可以跟他见面，但是不要带上我。我妈反问我，跟叔叔出去玩不好吗？我就威胁我妈，我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我爸。我妈就告诉我：不能告诉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件事情已经超出我当时能够去争辩的范围。之后如果我妈再带我和叔叔一块出去玩的时候，就不会再提前告诉我。我是到了地方我才会发现今天叔叔也在。我是被忽悠出去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在我爸爸单位旁边的饭店大厅跳绳，我爸当时和同事在包间里吃饭。我正在跳着绳，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我，一回头看，发现是那个叔叔。我当时吓坏了，我就想他怎么会在这儿？我爸爸还在包间里。我很怕他们遇上。没想到叔叔走进了我爸爸所在的包间，跟我爸爸和我爸爸的同事敬了个酒就走了。也可能跟我聊了几句，我记不得聊什么。我当时心里想的就是：他赶紧走，赶紧走。我不认识这个人。二三年级的一个圣诞节，我父亲不在家。我已经睡着了，突然间我房间的灯被打开了。我看到叔叔站在我房间门口跟我说，今天是圣诞节，叔叔今天特意跑来看看你，想送你一个圣诞节礼物。他说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圣诞老人，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我当时很生气，我觉得他不应该来我家里。我从小就是一个心里很有数的小孩，可能电视剧看多了，我知道我妈妈和叔叔的关系是一段很不好的关系，虽然当时可能不知道怎么形容。所以我觉得他出现在我家太过分了，我觉得我家是他最不应该来的地方。哪怕在大马路上我看见他，我觉得 ok。他可以出现在一个公共场所。但是我家他是不可以来的。
叔叔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因为在我二年级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过圣诞节这件事情，身边的同学也没谁过圣诞节。他挺浪漫，也很大方，可能在我妈看来很幽默，像一个有绅士风度的大老板。我爸应该是不知道我妈带着我跟叔叔一块出去玩的。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工作挺忙的，正式工作下了班以后可能五点左右会回家，给我用微波炉热一个饭菜，然后又要上班上到晚上 10:30 才回家。我的爸妈是北方一个比较穷的农村里出来的，我爸当时读书比较好，考上了大学分配到南京工作。我爸长得不太好看，我妈妈很好看，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妈她很明确跟我说过，当时她是觉得我爸的工作挺好的，可以带她去城里，所以我妈当时就愿意嫁给他。我爸是一个传统枯燥也不浪漫的男人。我妈还算是一个喜欢浪漫，爱玩的一个人。所以我觉得她可能年轻的时候对我爸也是需求大于感情。小学四五年级，有一次我妈妈收到了叔叔的手机短信，被我爸爸看见了。有一天我放学回家，他们俩都在阳台上坐着不说话。我爸看见我回来了以后有点冷嘲热讽似的说，你妈可能要跟别人走了。我问怎么了？然后他就把我妈的手机给我看，里面的内容前面我记不得了，有一句话就是感谢缘分让我们遇见。我就不说话了，我就回房间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可能跟我爸说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把我妈的手机放下就回房间写作业了，我可能哭了，我记不得了。然后我就听见我爸在阳台说，大概意思就是他为这个家付出已经很多了，然后我妈还这样，他就很伤心。但是后来他们还是和好了，又回到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小时候我父亲单位也有那些女同事会给我父亲打电话，如果我觉得他们通话时间过长了，我就会在电话那头喊，我妈妈快要回来了。我会很着急地跟我妈说最近我爸老跟女同事打电话。但是我妈妈的事我是从来没有和我父亲说过，从来没有。因为在我潜意识里我觉得生存比情感重要，我父亲是比较能挣钱的那个人，我觉得我妈不能离开他，如果我父亲出轨了，我会告诉我的好朋友，然后会和我妈一起把我爸拉回来。但我妈妈的出轨，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真的没有听过谁跟我说 Ta 的妈妈出轨了。只听说过父亲的出轨和是否原谅他。那次我爸发现了那个短信以后，我妈就没有再带我跟叔叔见过面。直到最后一次我跟叔叔见面。是五年级的一个夏天。有一天晚上我妈晚上 8 点多回家，我觉得她很慌张，她开始换衣服，洗脸涂口红，过了一会儿我妈她收拾好她自己。就到我房间来跟我说，跟我去看看叔叔。我说我为什么要看他？我作业都没写完，我没有时间看，我也不想看他。我妈就说你叔叔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可能你今天不去看他，后面就没有机会看了。我从我上幼儿园到我五年级就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心理状态就是，这叔叔千万别找我，我只想好好跟我的爸爸妈妈相处，多他一个人太沉重了。这种关系我没办法处理，也不想再继续瞒着我爸。当时我知道这叔叔生了很重的病的时候，我太开心了。我虽然没有想到他可能后面会死，但我觉得至少他生了病就不会再来跟我妈约会。但我还是不想去看他。我妈有点哽咽，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没有求过你，你能不能答应妈妈去看他一眼。叔叔真的很想见你。我当时也很想哭，可能小孩不经人说，觉得这是个大事，好像有点莫名的紧张。我心软了，我很不情愿的被我妈带去医院去看叔叔。他很瘦，身上绑着很多管子。我一过去就感觉他好像很开心，然后对我笑，说你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他和我说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叔叔也很爱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妈说带我去吃好吃的，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在那个地方等着我和我妈。我们就一起吃饭，听我妈跟那个女孩聊天的过程中，我听出来这个女孩是叔叔的女儿。她女儿看起来好像知道我的存在，也挺热情的。然后聊了一些她最近的生活，她爸爸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之类的。当时我觉得这件事情就画句号了，直到上了初一，有节英语课好像是大概关于国外的一些习俗和文化。然后就提到了圣诞节，我好像当时正在开小差，突然我们班同学齐声说，「圣诞老人」的时候我被吓得一激灵，我甚至有点眼睛发晕，然后我就很想吐。我就跟老师说我要去厕所。我去厕所有点头晕，就干呕了几下，然后我就蹲在厕所里。因为我又回想起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晚上我睡着后被叔叔叫醒，他打开灯，灯光很刺眼，还有他的脸，都浮现在我眼前。我以为他已经消失了，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好像他又在缠着我。从那次以后我一听到圣诞老人这个词我就有点发毛，我一点都不觉得温馨可爱，我觉得很讨厌，对我来说像一个禁忌词语。如今 26 岁的藕粉说，小时候之所以她会对母亲的出轨零容忍，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谈过恋爱。长大后藕粉有过不少情感经历以后，她才发现在情感世界里，有很多难分对错的灰色地带。
我下个月要结婚了，我选择我丈夫和我妈当时选择我爸的理由很像。我很满意我老公现在的社会身份和条件，他挺大方，性格也挺好，跟我爸其实挺像。我心里是挺喜欢摇滚青年什么的，但我知道那只是一种刺激，真正的过日子还是得找一个老实人。我现在的老公也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所以我听我妈说我爸一点都不浪漫，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没有办法改变之类的抱怨以后，我就觉得我也能理解我妈当时的不轨。 我 26 岁了，我已经能接受恋爱或者婚姻中的开小差。现在开始觉得我妈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一段感情，是另外一种程度上完整了她的人生。如果她没有遇见叔叔，她的人生也不是完整的。我现在甚至觉得也挺好。我现在想起叔叔其实我挺轻松的，可能有点谢谢他跟我妈谈了一场让我妈觉得很幸福的恋爱。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开心最重要。至于原则是排在开心的后面的。
藕粉说，她长大后在自己身上，也找到了一些母亲的踪迹。
她现在认为妈妈不应该是她的标杆或是信仰，所以也不需要道德绑架彼此。
童年里的那位叔叔，成了藕粉和妈妈之间再也不会提起的话题。在叔叔去世后，藕粉一家回归了正常的三口之家的平静生活。
那今天的第二位讲述者小新的童年里，她的妈妈也有着这样一位需要小新去保密的秘密男友，但小新没有像藕粉一样去排斥过这位叔叔。成年后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也有着和藕粉不同的走向。
我从有记忆开始，我父母就是离异的。突然有一天我妈就把我带到了一个我没有去过的房子里，没有人和我解释过，从此以后就我和我妈住在那了。一住就住到现在。我记忆里这个叔叔应该是我第一个记得的我妈妈的男朋友，他大概是我上小学后出现的。一个小孩接触到一个新的叔叔肯定会很害怕，印象很深的是当时学校里需要我买一本习题册，新华书店卖完了，这个叔叔就跑了各种书店去给我买那本习题册。拿到那本习题册，我也没有表现出来我有多感谢，但我可能就对他放松了些警惕。他是一个傻乎乎的挺憨厚挺温暖的人。他是我妈妈的供应商，他们在工作中认识的。小学的时候，我妈工作特别忙，那个叔叔有时候会接我回家，他会给我做饭，陪我看电视。我记得我小学的那个时候是超女李宇春那一届，他那个时候会在我们家特别激动的看超女，给张靓颖什么的投票。一个中年男性，会为这种事情特别激动。之所以很多小孩会反感妈妈有个男朋友。是因为孩子生活中原来是有爸爸的，所以孩子是为了捍卫自己父亲的地位才去阻挡入侵者。但对于我来说，我妈一直把我爸爸塑造成一个敌人的形象，从小一开始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敌人，所以这个叔叔他进来以后他只会是一个补偿，他不会是一个威胁。我知道他有妻子，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儿，我妈和叔叔都没有刻意的瞒着我。我会问叔叔，你老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女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会告诉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叔叔和我妈走回家，我就和这个叔叔说，我觉得你好幸福啊，别人就只有一个老婆一个女儿，你看你有两个老婆两个女儿。他们俩就笑了。我当时好像的确是这么觉得的，我没有觉得这个事儿有什么问题。就感觉活在一个平行世界，在我的家庭里，这个逻辑是行得通的。小孩子对于自己的情感需求是不自知的，Ta 不知道 Ta 在哪一个年龄需要父爱母爱或者什么其他元素。小时候不给你一个东西，你不会觉得你少了什么，多给你一个东西，你也不会觉得这个东西不正常。但是你是知道外面的世界好像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对的，所以你渐渐地意识到你是需要去瞒着这件事情的。因为我妈妈和叔叔他们会教我说你在外面不能这么说。比如说叔叔有一个司机，他们就会说司机叔叔是「知道」的。比如说我妈妈有个秘书，他们就会说我妈妈的秘书她是「知道」的。然后我在这些知道的人的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和他们相处。但是如果他们说这些人是「不知道」的，我就不可以去表现出叔叔和我妈妈之间有更深的一层的关系。我渐渐的就学会了这个东西，小孩会觉得这像一个间谍游戏，会觉得它很好玩。我外婆一开始特别喜欢这个叔叔，会一直让他到家里来吃饭，一直招呼他。突然有一天我外婆就不喜欢这个叔叔了，我妈就会告诉我以后不要再在外婆面前提这个叔叔。我长大以后肯定知道，我外婆态度的转变是因为我外婆原来不知道他是已婚的，后来肯定是知道他是已婚的了。自从我外婆不喜欢叔叔来我家以后，我会帮着我妈他们去骗我外婆。有一次我外婆突然来家里。那个叔叔本来是在我家的，他就只能躲到我们家外面楼道里。我那时候就觉得特别好玩，我就会一直跑到楼道里去逗他。我小的时候是一个不合群的小孩，我妈原来有个女性朋友，30 多岁的一个阿姨，是一个已婚有孩子的女性。她特别喜欢我，觉得我跟其他小孩不一样，会跟我聊天什么的。突然有一天她对我态度变了，她说我才发现你妈妈是这样一个人。我当时没有特别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好像又是明白的。我觉得会有一点耻感或者说是一种无措。从那以后我开始渐渐意识到一种外界审视的眼光，一种微妙的眼光。我开始学会阅读和辨别这种微妙的眼光，比如说街坊邻居那些大妈，我妈身边的朋友，又或者是我的家庭老师。其实有的时候他们可能没有表现出那种眼光，但是后来到了一个程度，我会想象出他们有这种眼光。我到现在一直也好奇他的老婆到底知不知道。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跟我妈去吃饭，正好就遇到叔叔一家人也那吃饭。叔叔的爸爸妈妈和他的妻子女儿都在。他们一家人都认识我。叔叔的妻子过来跟我说话，那个阿姨长得不是那种特别艳丽的漂亮，是那种精致且精明的长相。一米五几。我问她，你怎么长得这么矮呀？阿姨也没有生气，哈哈大笑，然后就跟我开玩笑就陪我聊天什么的。长大以后我一直在想说那个阿姨到底知不知道。因为那个叔叔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他可能一周里有一半的时间在送我放学，我想那个阿姨应该不会不知道的。我后来听到了我妈妈曾经的朋友非常不好听的评价以后，当我承受过那些东西以后，我回过头看，我会特别感激阿姨那一天对一个孩子的友善。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睡觉了，我听到外面有人哭，我就走出房间。我看到我妈坐在阳台的一张椅子上。叔叔跪在地上，把头埋在我妈的膝盖里那样哭。我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就直接回屋睡觉了。我整个小学的状态，我是会喜欢我和叔叔和我妈妈三个人相处的，我会去因此瞒着所有人。到了初中以后就很神奇，我好像突然有一天就意识到，这在道德上是不对的，然后我一下就非常生气，因为我妈在一个我并没有能力去判断的时候，让我去做了一个从犯。加上她后来有的那些男朋友真的很糟糕，从那以后我就一下子不跟我妈说话了。这对我妈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因为我之前跟我妈关系特别好，我特别黏我妈。她会带回一个叔叔，我第一眼看到我就很不喜欢这个人，她会去要求我去和叔叔打招呼。就变得我在家里没有一个我自己安全的领域了，因为随时有陌生的人会进来且这个人是让我感觉到危险的。我妈妈好像非常需要我去对这些叔叔友好，拥有一个顺从温顺可爱的女儿，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好像是她整个女性魅力中的一部分。所以当这个东西被打破的时候，她会很不开心，她会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没有礼貌，家里有客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招呼他们？我妈后来带其他的叔叔回来的时候，他们可能大半夜还不睡觉，在客厅里聊天看电影什么的。大学前我一直住在我妈家卧室里，伴随的回忆永远是我关着灯在黑暗的压抑的逼仄的空间里的孤独和委屈。他们在外面也不知道要坐多久，就搞得我得去一直听外面的动静，听到他们的这种交谈声和笑声就很希望那个声音赶紧停止，很希望他们赶紧从客厅撤离，这样你就可以不和他们打照面的情况下去上厕所。但是很多时候当外面的交谈声和笑声停止的时候，不代表他们就离开了客厅。很有可能他们在干一些其他的你更不想看到的事情。甚至小时候我房间里有个盒子，就那种香港进口饼干的挺大的那种铁盒子。在那一两年里，我自己在房间里，晚上如果我想上厕所的话，我宁可尿在那个盒子里，我都不会出去。我读大学是在外地读的，读完大学以后我又回到了我的老家，其实我工作的性质适合在某一座特定的一线城市，不太适合在我老家。但是我还是回了我老家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因为我毕业的时候，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在说：天呐，我要步入社会了，我要像一只小鸟一样从一个非常温暖的巢里飞出去了，去体验这个社会的险恶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他们都是从一个巢里飞出去，但我从来没有拥有过那个巢，我的家庭永远比这个社会险恶。从小就会觉得我妈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就是希望回到我的家庭里，我需要她对我进行补偿。好像没有补偿，我就没有办法踏入社会一样。所以我大学毕业以后在我的老家待了一年，我又回到了我妈家的那个卧室；找了一份我觉得也就是先做着再说的工作。那一年的时间我妈还是有个男朋友的，那个男朋友他是24小时住在我妈家里的。疫情刚开始在一起的那三个月，我和我妈和她的新男朋友三个人，是 literally，字面意义上的被困在了那个房子里出不去。然后我就疯了。因为那个男的非常的啰嗦，再加上他永远是跟我妈一起做这做那的，就感觉家里我是多余的。我是想回老家去寻求一些安慰，但是我妈又一次选择了一个男人，而不是把我的感受放在优先的位置。有一天我跟我妈吵起来了，我可能就是表现了我的一些焦躁。我妈又开始说我没有礼貌或者什么的。她当时在我房间里，那一刻我不知道我从哪来的力气，我就一把拽住了我妈的手腕。我就看着她的眼睛，我说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不是十几岁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现在已经欺负不了我了，听明白了吗？我妈一下子特别害怕，她想逃出去。我像是说破了一个她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但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我就一直拽着他的手腕，我就不停的重复那句话，我说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可以欺负我了，你听明白了吗？你不可以去扭曲事实了。后来我妈就崩溃了，她当着我的面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我都看愣了。然后她说你觉得这样够了吗？我把门关上，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一下子我就觉得特别感慨。我以为我不一样了，我以为我这些年，我出去我读过书了，我也不是当年自闭的无助的小孩子了。但是为什么我在这个房间里还是有种穿越的感觉，我就觉得我好像还是那个无助的小孩。然后我和我朋友说了这件事，他跟我说了一段话，他说：你知道么，一个小孩他饿了他想喝奶的时候他会哭，他会找奶喝。但是一个成年人快饿死的时候，他会选择把最后一口食物留给别人吃，然后独自转身走向荒野。他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说我妈其实没有什么选择，她也希望她可以更好的来爱我，但是可能她就是一个需要感情生活的人。她就是做不到更好。而我是可以离开那个房子的。我是可以去一个一线城市工作的。回到老家的那一年我一直有一个执念，我希望她可以补偿我。我妈一旦证明了这一次我是她心里的第一位了以后，我觉得很多创伤我就能释怀了。需要「让」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有更多选择的那个人，是我。三天以后，我就找到了一个去一线城市的工作。我在一个星期内搬去了那所城市。
01. StoryFM Main Theme - 彭寒（片头曲）02. 小星星 - 桑泉（第一次见他）
03. Ashes in My Memory - 彭寒（最后一次见他）
04. A Room - 彭寒（他的妻子）
05. 谈论一次皮囊 - 桑泉（片尾曲）
故事FM
故事FM 是一档亲历者自述的声音节目
苹果播客 | 网易云音乐 | 喜马拉雅 | 蜻蜓FM | 小宇宙QQ音乐 | 荔枝FM | 懒人听书 | 酷狗音乐 | 酷我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