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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昆鸟:打破传统,创作出独特的国风之美

点击关注 一条艺术 2023-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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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昆鸟1990年出生在长沙,毕业于央美雕塑系,念硕士半年后决定退学,驻扎北京,通过全世界收集来的废弃物搞创作,他的作品时常怪诞、无厘头。
今年,他搬进了新工作室,开启一系列新的绢本水墨创作,被一位老师笑称为“胭粉朋克工笔画”。他在偏锋画廊的首次个展“蔫花坏鸟画中姬”,展出的就是这批全新的作品,共30多件。

我们远程连线了童昆鸟,和他聊了聊新作和近况。他说:“我畅游在唐宋元明清的这些古画里,把花鸟虫鱼、枯枝败叶,都带到自己的画里来;画中还有一些人物,与我一直以来的创作线索相关——我一直在想象一种‘人机结合’的未来。”

童昆鸟在新工作室创作中


第二自然人-红嘴守护者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60 × 50 cm
过去,大家对童昆鸟作品的印象,大多来自那些由破铜烂铁组成、脑洞大开的装置作品;如今,这位朋友口中的“垃圾小王子”,开始拿起笔坐在案前,在绢本上画起了水墨工笔画,只不过不那么“正经”。

这次展览开幕时,童昆鸟央美的老师来看这批新作,半开玩笑地取名“胭粉朋克工笔画”。他自己这样阐述创作的动机:“我想把各种传统的方法,打碎、融合。”

童昆鸟的新工作室,颜料架一角‍‍‍‍‍‍

磨墨、调和颜料的过程

童昆鸟在央美读的是雕塑系,工笔画,是他这几年自己上网看小视频学的,他一边自学、一边创作,“我会去看几十个不同的博主,然后总结比较适合自己的方法。”
遵循工笔画的传统步骤,他先将形象勾勒在画面上,再用矿物颜料上色,因为矿物颜料是粉状的,研磨、调胶过程中的仪式感,让他感觉很沉浸。
但仔细看整个画面,又没有传统工笔画那么细致,线条更松弛、随意,还夹杂着点写意的意味。
童昆鸟在北京的新工作室创作中
创作前,他不画草图,想到哪画到哪,通常是先画出一个形象,然后将采集的花鸟虫鱼这些素材,自然而然地放进画布中,让它们从主体形象中“长”出来。
“画了一团花时,就像走到一个花园里,我就想着,可能踩到了一棵枯枝,抬头,又看到了几只蝴蝶。”童昆鸟形容,画画,是思绪游走的过程。

“这个方法很像我们去观赏古代绘画,不是吗?我想象自己是画里的一个小人,慢慢地从山脚走到半山腰,在一个亭子里坐下休息,看到一些风景,我又想继续翻上去。”聊天过程中,他总是思绪飞舞,喜欢打一些有趣又很恰当的比喻。

创作中的童昆鸟
而之所以选择绢,因为绢这种材质有着细腻的纹理结构,以及长久的生命力。
以前,他做木板丙烯绘画时,就注意到了每一块木头上的纹路,喜欢颜料在木板上晕染开来的感觉。后来我发现,绢的纹路结构更加细腻。”他和我们解释,绢是用经纬丝编织的,有一套完整的逻辑结构,用它来承载画面状态会更好。
“而且绢的寿命长,可以保存百年乃至千年,大的木板画可能几十年就变形了,用绢本创作,我可以画大一点、保存久一点。”

第二自然人-后脑姬大白鸟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160 × 100 cm

各式各样的花鸟虫鱼、枯枝败叶,这些都是他从古画中“捡”来的素材。

童昆鸟形容,这和他之前到处收集材料做装置的思路很像,“现在我就畅游在唐宋元明清的古画里,以宋代的为主,我在里面’拈花惹草’,把这些都带到自己的画里来。”

童昆鸟个展“蔫花坏鸟画中姬” 展览现场

偏锋画廊,北京,2023

这也是这次展览之所以叫“蔫花坏鸟画中姬”的缘故,“在古画里,这些花啊鸟啊,是很有生命力的,它们有一种生长的状态;但在我的画面里,它们没有土壤、空气,而是和一些废料或机械组成的身体连在一起,现在开着花,可能明天就会枯萎。”

童昆鸟个展“蔫花坏鸟画中姬” 展览现场‍‍‍‍‍‍‍‍‍
偏锋画廊,北京,2023
童昆鸟的新展,乍一看,给人一种猎奇感,不论是展览形式,还是作品本身。

走进展览,视觉和身体感受都很强烈,因为大部分作品没有被挂在墙上,而是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密密麻麻地“站”在空间中:有的“长”出了双腿,有的在篮球架或轮胎上;还有的连着树枝,或在儿童摇摇车上……‍‍‍‍‍‍

童昆鸟个展“蔫花坏鸟画中姬” 展览现场
偏锋画廊,北京,2023
他将自己的绢本水墨,和一些机械动态装置、支架相结合,让每个绘画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体”。‍‍‍‍‍

“传统展览墙是作品的载体,这次我想让画架成为作品本身的一部分,整个展厅逛下来,你会联想起游走在碑林的状态。”这些支架,都是他自己用手工去焊接,有些局部,出自他以前做的装置,或是过去作品中的配件。

第二自然人-散漫姬的希望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180 × 120 cm × 3
每一幅画面,视觉冲击力爆棚,耳目一新:充满未来感的机器人,和工笔画中的花鸟虫鱼,既写意、又赛博格地融合,呈现在画中。
童昆鸟个展“蔫花坏鸟画中姬” 展览现场
偏锋画廊,北京,2023
第二自然人-独鸟难敌众鸦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160 × 100 cm × 2
在《第二自然人-独鸟难敌众鸦图》中,一个半马半鸟的生物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画面中,最容易辨认的视觉符号是一匹唐三彩风格的马,但它的脖子上意外长出了白色的机器鸟头,马背上又连接了树干,树上站满了乌鸦。而在这匹马身怪兽的对面,一只体型比它小得多的小鸟,站在一堆即将瓦解的石头上,它们互相对视着。
这件作品被框在一组银色的金属架子上,画面中小鸟的正下方,童昆鸟特地放了一把小手枪,“这个小鸟其实就是弱势群体,机器鸟和它背后的那群乌鸦,是强大、主流的一方。它们的交流其实是不平等的。”
第二自然人-游离姬渴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180 × 120 cm
第二自然人-冷脑控姬图,2023
绢面、矿物颜料等,180 × 120 cm
在《第二自然人-游离姬渴图》《第二自然人-冷脑控姬图》等作品中,花草元素从从传统工笔画中剥离出来,被嫁接到一具具“身体”之上——有的是人机结合的半成品身体,有的是完全进化成机器的身体。
童昆鸟以前的一些装置作品‍‍
过去,童昆鸟常常做一些和身体肢解、人偶改造相关的装置,这批新作中的“画中姬”,也是在此基础上的延续。

“这可能是我一直以来的一条创作线索吧,对人类的信心和忧虑总是并存的。所以我就在这个基础上,去试图想象未来人机结合的一种可能状态。但我画里呈现的,可能是一些实验品,处于半完美的状态。”

童昆鸟在北京的新工作室

周围都是他新的装置、绘画
当被问及创作绘画和装置的区别时,童昆鸟觉得是状态上的不同。
以前做装置时,他觉得自己像工程师,把自己放进一堆材料中间,不断围着这些材料拼凑、改造;画画的时候,他需要专注地坐在桌前,面对一张纸,想象一个环境、创造一个景观。

说着,他又不过瘾地和我们打起比喻,“就像是人白天和晚上的状态,做装置就是在白天,穿梭在生活环境里,处理琐事,面对开心和痛苦;画画就是晚上,躺在床上做梦,这个梦里是不一样的世界,我的大脑就是一张绢布,我在上面游走。”

童昆鸟在新工作室门口
童昆鸟1990年出生在长沙,从小喜欢做手工,也很爱捣鼓四驱车、航模这些东西。
在央美本科就读的那5年,他接触到各个材料的实际操作,木雕、石雕、陶瓷,还有翻模等;2015年本科毕业后,他考取了央美研究生,但是读了半年就退学了,“本科读了5年就有点读腻了,觉得差不多了,也更想做自己的事了。”童昆鸟说。
《撞JI》装置作品
想到把机械和普通物件结合创作,源自他有一阵的突发奇想:不用动手,如何实现让胶皮小黄鸡持续发出惨叫。

当时,他逛遍了北京西四的电子市场,意外发现了好多从日本、德国等工业发达国家淘汰下来的电机零件。他尝试后发现,把这种旧电机跟小黄鸡玩具融合,它就变成了一个自动发声的装置,“我觉得很兴奋,让一种普通的材料改变了状态。”

童昆鸟和他收集的各种废品
在北京郊区某个废弃物回收站附近
从此一发不可收,他开始特别留意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材料,不管看到什么东西,他都会设想:它本来的定义是什么?我又可以怎么使用它?
通过收集、组装、改造、融合,他希望给每个材料很多别的可能性。

小到一颗珍珠,或者一只小苍蝇,他都会去收集。大的材料,比如有一次去一座荒废的公园,里头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儿童游乐场,他就把孙悟空、猪八戒、恐龙等造型的大型玩具装置,连带轨道,装满一辆大货车的车厢,运回工作室。

在罗马湖附近
还有一些废料进入工作室的渠道,特别新奇。看到街边别人扔掉的、感觉特别对的东西,他也会直接扔到车上就带回来了。
业余时间,童昆鸟也喜欢去淘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时不时去附近的回收站看看。
童昆鸟的新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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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童昆鸟搬进了新的工作室,比以前的工作室小一点,大概350平方米,以及一个200平方米左右的院子,像装置焊接、喷漆等工作,他就在院子里进行。
前几年陆陆续续收集的那些材料,大部分他都运了过来,也有很多,只能忍痛割爱地丢掉。
创作中的童昆鸟
童昆鸟通常白天在工作室创作,晚上就回到工作室附近的住处。
他觉得自己性格很分裂,在工作室的时候很嗨,像打了鸡血似的;但晚上到家,画一些小稿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特别阴郁,就像他形容自己创作装置和绘画时的不同状态那样。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是比较枯燥的,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创作作品,唯一的爱好就是踢足球,“我小时候就两个爱好,一个是足球,一个是改装。”
生活中的童昆鸟
这么多年,童昆鸟似乎始终围绕着自己钟爱的几件小事。
“小区楼下的植物、每天经过的竹子,在家里给猫捡屎,这颗排泄物,会不会很开心,今天又见到我了。创作的时候我也会想象,如果自己是那个材料,会想和哪个材料发生关系?

童昆鸟在德国驻地创作期间
不管是垃圾还是废料,还是传统画里的各种元素,童昆鸟都能看到它们的闪光点,他从不因东西被人遗弃而觉得廉价,也不因花鸟是取自古画,而觉得高尚。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身体的感受和心中的热情,就像他突然一头栽进绢本的创作中那样,“绢本,我感觉我就是忽然一下子掉进去了,特别想了解它。你对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热爱,不是靠嘴上说出来表达的,我热爱一个东西,是一种身体的反应,是不自觉地想去掌握它的本能。”

编辑:陈幼然

责编:叶荔

图片致谢艺术家和偏锋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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