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商业空间不断在探索传统消费场所之外的新可能，从多元角度吸引消费者的到来。现代零售商业的角色不断演变更新，从过去仅售卖产品和服务的空间，变成融入艺术、文化、价值观交融一体的社交娱乐场所。而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商业空间不断在被赋予生活意义、消费也逐渐从“物”转向“体验”之外，消费行为的引导也不断进入到“文化内涵和价值观”的演替之中。越来越多的文化空间受到重视，并被嵌入至商业空间布局之中。例如商圈中的品牌书店、展览馆、咖啡厅、文创空间等，都是在商场开业之初，被打造为进行顾客引流的设置。文化体验型商业空间也作为文化和知识传播的重要媒介和载体，通过艺术展览、文化活动等形式，为消费者提供多元、开放、互动的体验。文化逐渐成为城市更新的重要导向。文化产业也作为融合型新业态，开始成为战略性产业，融入城市经济社会全面发展和迭代之中。甚至在文化创新驱动的商业空间探索过程中，也有将商业空间同时打造成为一个巨大的艺术展览空间，以艺术赋能商业空间。这些“文化+”的新兴商业空间，将文化产业的影响力与商业空间进行交融。上海张园蓝瓶咖啡 如恩
在“文化+”还是“商业+”的探索中，本文从“艺术+”、“历史+”、“生活+”三种基本模式，结合在“文化+”探索的新型商业空间案例，来进一步阐述商业空间中的文化体验，以及消费空间予以文化赋能的原因。
作者｜Xiaoxin
©Francis Chen, Vacuum Workshop提到“文化+”“艺术+”的商业综合体，首先想到的是位于香港尖沙咀海滨的购物中心K11 MUSEA。其被命名为MUSEA，即“海边的灵感缪斯（A Muse by the Sea）”，名字灵感来自古希腊神话中主司文学、科学、艺术以及知识泉源的缪斯女神。都知道K11是以艺术+商业著称。继K11 ART MART系列之后，K11创始人郑志刚召集设计团队，在香港维多利亚港艺术文化区内，以艺术、人文、自然为核心，打造集合多界、多学科合作的创新型香港文化零售新地标。K11 MUSEA也被创始人构想为香港的“文化硅谷”，将文化、建筑、设计、可持续性和各种文化形式注入消费者的日常生活中。K11 MUSEA为10层楼高的文化零售空间，有4,600平方米的绿植幕墙和绿色屋顶花园。阶梯状的外观不仅能给建筑内部带来充足的自然采光，更能提供一系列的观景廊和平台，给到游客远眺维港美景的空间。绿色屋顶花园除了提供草坪、空中花园和满载季节性植物的小型公园之外，屋顶更有香港首个以“城市生物多样性”为主题的室内外自然博物馆及可持续发展教育园区Nature Discovery Park，提供关于自然与环境相关的知识。©Francis Chen, Vacuum Workshop
内部艺术空间更是吸引消费者停留驻足。K11 MUSEA在室内中庭设了一个35米高的圆灯，其黄铜色调光芒照在一个球形的展览空间内，与上层阳台融为一体。并且艺术家盐田千春的于疫情期间创作的艺术品《I Hope...》被置入其中：万缕红线如瀑布般由天顶垂下，红线连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也将这些千纸鹤一般的信件，作为人类对于未来的的希望和祝福联结在了一起。这件展品也成为了K11 MUSEA最大的吸引点之一。© K11 MUSEA
除此之外，K11 MUSEA还有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旗下的设计商店MoMA Design Store，在中国首次入驻旗舰店。MoMA（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成立于1929年，坐落于纽约，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现代艺术博物馆之一，其MoMA Design Store被称为是“世界上最具前瞻性及最挑剔的设计商店”之一，目前在全球有5家店，分别位于纽约、东京和京都。这个6000平方尺的MoMA Design Store中国首店，同时其也是亚太区最大的旗舰店。门店作为一个体验式购物空间，呈现了来自世界各地具有启发性的设计商品、为日常生活带来具有质素、创意、且充满新鲜意念的设计，体现了K11 MUSEA“艺术+商业”的浓厚氛围。“我认为MoMADesign Store是连接艺术与生活的媒介，它用前瞻的创意和匠心格调，将艺术与美具象化成一个触手可及的case，让我们在体验中通往设计的至臻之境。我希望K11MUSEA能成为开拓香港文化硅谷的支点，启发更多灵感。好的艺术和设计的本质是展现美的新边界，启发我们观察世界的新视角和思考问题的新维度，更潜移默化成一种态度，生活也愈加雅致而深邃。”
历史建筑是城市传承的经脉，也是城市文化符号最具象的载体。作为国内最早的城市更新项目之一，上海新天地是在地文化重现的先行者。由瑞安所打造的“新天地”，是中国首个大型旧改商业项目，也是首次改变了上海传统街巷“石库门”弄堂原有的居住功能，并创造性地赋予商业经营价值的现代商业街区。上海新天地开放式街区“整旧如旧”、“翻新创新”的建筑改造理念，既保留老上海的传统建筑又引入现代设施和特色，已经成为了上海的文化地标和独有的城市名片。新天地历史街区基于上海的太平桥旧城区改造。太平桥地区毗邻历史上的上海老城区，是从城边集市发展起来的传统商住区；建筑以中西合璧的石库门为主，是上海最大的成片石库门里弄之一，更是海派文化的一处缩影。此外，太平桥地区近百年发展史中，留存了许多史迹和著名文化单位与文化名人的活动旧痕，折射着中国近代历史的大变动。中共“一大”会址前后两个石库门旧街坊原貌© 城市更新论坛CURF
上海新天地历史街区以先进的“城市社区”整体规划进行打造，以步行优先、便捷的公共交通和混合功能区作为核心理念，结合上海里弄的城市肌理，保护现有历史文化遗迹，探索集商业、办公、文化娱乐、居住等功能为一体的现代化商住综合区。根据新功能布局，石库门式的建筑，也在“整旧如旧”的还原与建筑改造中，从私人空间变为了城市共享空间。如今，上海新天地已成为一个动态演变、持续更新的区域级城市更新项目。从1996年至今，更新周期已有20年时间。商业空间也在更新演替中加入多类零售商业综合体：除了基于石库门建筑打造的上海新天地开放式街区（新天地北里）之外，新增了新天地时尚I期II期（新天地南里）、新天地广场和滨湖道购物中心。通过“新旧肌理同步更新”以及商业和业态组合优化，新天地地区逐步建立了具有标杆性的复合型商业零售空间；并朝着城市中心理想社区的蓝图发展，以“回归社交本真”的理念，打造文化及社交目的地和城市CAZ（Central Activity Zone，中央活动区）的示范区。大屋顶文化是杭州万科旗下的综合性文化运营服务商。从空间到社区，从文化艺术到日常生活，构建以空间为原点、联结多元生活方式的在地文化社区。以良渚文化艺术中心作为起点，大屋顶从⼀个物理意义上的实体空间逐渐发展为综合性的城市⽂化品牌。基于良渚古城的在地基因，大屋顶陆续营造出莫角书院、光剧院、大谷仓……持续孵化地标性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杭州万科良渚玉鸟集项目紧挨良渚文化艺术中心，是杭州良渚文化村系列项目中的复合型商业街区。其尊重良渚千年时空属性，以现代生活为基底、远古为线索，营造良渚商业生活新范式。这个现代社区所期望的是，保留“良渚村落与街道”这一空间质感，打造轻松治愈的日常，来满足各人群、多时段的使用。景观一般在商业空间里，往往是建筑附属的存在，亦或点睛之笔。在玉鸟集，设计师让景观成为一种情感连接的主要载体，悄然承载起了人们的生活日常。玉鸟集的内部有多条或长或短的街道组成，串联起各街区，也串联起了场地中的诸多有趣互动：街道与建筑和室内融合在一起，零售店铺的外摆融入景观，商业氛围和广场上人们的聚集；变化的铺装，暗示和界定了不同空间的划分；原生的大树穿出建筑空隙，与屋檐共同构成村落天际线……建筑是吃饭睡觉的目的场所，公共空间担当了村民邻里日常交流聚集的停留之地。玉鸟集的主要动线并不复杂，简明的动线，使得游逛体验更为轻盈。不同需求类型的客群可以便捷“各取所需”，各安一隅，想要闲暇漫步四处走走的人们也可以带着探索行走其间。围绕村民记忆、品质生活和艺术社交三大业态，有针对性布局的三大主题业态，让每位到访者都是参与者。项目开出的一系列品牌门店以特色空间、首店、定制店、主理人店等差异化品牌特色标签，一举切中人们对生活质感和艺文调性的追求，也满足了在地居民的品质化日常生活需求。© 玉鸟集
玉鸟集一系列的发展，也离不开深植于良渚文化村的共建社区精神。依托定期举办的《玉鸟集公约》村创者共创会，村民代表、创新创业群体、入驻商家代表会等多方共同为玉鸟集的长期发展贡献力量，并互帮互助，进一步提升服务品质。商业中的邻里氛围，让一切自然发生，吸引人们自然而然地走来，开始围绕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兴趣点展开话题。这些理解消费者情绪、更符合良渚情怀的原创品牌，也由此越来越多，并在项目团队的支持下得以入驻与发展。各种“界限”的打破，塑造了一个能够容纳多元商业与文化可能的玉鸟集，与城市共生共长。如今，当我们打开社交平台，占据首页所被推荐的“网红打卡点”，不乏当地近年的新建商业建筑，它们成为了当代最能够吸引年轻群体的城市景观。和消费文化建立初期时不同，在产品经济和服务经济之后，体验经济成为了时代的标志：相较于产品和服务，人们更期望得到一次舒适的消费体验。于是，在商业空间中，购物不再是最核心的目的，如何让消费者在这里美好地度过一天的时间，成为了商业空间新的发展目标。这些商业综合体成为了城市文娱活动的最主要载体，更具艺术性文化性的当代商业建筑持续落地。从另一角度来看，这种新型的消费场景也早被鲍德里亚所预言和提醒。他曾在《消费社会》中提出，在消费关系中，消费者瞄准的需求已不在是物品本身，而是其背后的价值；需求的满足首先具有附着这些价值的意义，也是某些被制造出来的象征性符码意义。换句话说，以他的老师居伊·德波之见，在今天资本主义的抽象系统中，比商品实际的使用价值更重要的是它的华丽外观和展示性景观的存在。商业空间终究是要获得商业利益的空间，“文化+”属性也是更好吸引消费的外观展现。鲍德里亚
伴随着新的消费秩序的诞生，服务于此的商业建筑也随之产生变化。消费者喜欢那些具有不同设计语言的消费空间，开发商便设想了多种叙事方式以供消费者选择，商业空间成为了一个盛大的舞台。新的城市景观和新的消费逻辑进行的融合，是时代必然的走势。在这阵的风潮之下，接下来又会如何打开想象，又会延伸出怎样的新型多元化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