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解谜游戏《方寸幻镜》：立项7年，经历VR游戏开发的“沧海桑田” |「游戏品类创新」
近日，VR国风解谜游戏《方寸幻镜》在Steam和Pico平台上发布了免费试玩版。这是一款以《红楼梦》为灵感，以镜子作为核心解谜机制的独立游戏。
这一游戏吸取了大量传统中国画的静物造型、古典颜色等元素，在VR游戏中形成了有较高辨识度的美术风格。玩家将化身提着灯笼的“宝玉”，穿梭于镜子内外的世界，解决谜题；也可以在游戏的中式园林里步行或乘船来游览风景，体验“人在画中游”。
早在2015年，曾担任《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美术指导的朱晴萌生了制作国风游戏的念头，几经调整明确了《方寸幻镜》的风格和玩法。而到2020年，VR内容公司平塔工作室（Pinta Studios）正式加入，参与联合制作与发行，推动《方寸幻镜》在制作流程和商业化方向上的进展。
平塔工作室成立于2016年，因看好以VR为代表的沉浸式体验将是娱乐的未来，选择投入VR动画内容开发。此后伴随VR行业起伏，为解决公司生存发展问题，逐渐拓展业务板块，覆盖VR、动画短片、电影、游戏等多领域的内容创作。
平塔创始人雷峥蒙认为，内容创业的核心是IP。“有了好的创意，然后找到最适合实现创意的媒介形式。”而VR依然被雷峥蒙视为内容产业重要的发展方向，也是公司将持续布局的领域。
从《方寸幻镜》立项至今7年，朱晴与雷峥蒙见证了国内VR市场的变迁。VR产业发展经历起伏，VR硬件设备和游戏开发环境也产生诸多变化，“从这里面能感受到那种沧海桑田”。而当下，随着VR硬件市场的逐步打开，对VR内容产生更多需求。对仍坚持这一赛道的公司来说，新的发力时机有望到来。
《方寸幻镜》：中式VR解谜，平衡解谜与观景的双重体验
据了解，《方寸幻镜》目前主体部分已制作完成，游戏总共有22个关卡，5-6个小时的游戏时长。游戏制作人朱晴曾担任《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美术指导、电影《比拉》主美、动画电影《美食大冒险》美术总监，擅长水彩、中国风等美术风格。
作为一款由美术出身制作人主导的中式解谜VR游戏，《方寸幻镜》在立项之初就希望包容不同游戏理解程度和需求的玩家。喜爱解谜玩法的玩家可以体验沉浸式解谜。此外，玩家也可以感受到游园的乐趣。
这也决定了《方寸幻镜》的开发理念和方向——在玩法设计和美术风格上强调给玩家独特的沉浸体验，平衡解谜与观景的双重体验。
制作人朱晴告诉东西游戏，《方寸幻镜》的灵感来自于《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为了实现人在幻境中神游的体验，朱晴想到以镜子为机制开发游戏的核心解谜玩法。在游戏中，玩家可以通过与镜子互动，进入镜子、改变镜子内的物品来破解谜题，“这将是玩家和自己对话的旅程”。
游戏共有7个章节，每个章节以一种概念作为谜题的核心，包括空间的正反交错、上下颠倒，时间的交错等设定。7个章节对应7个判词，这也是红楼元素的体现之一，玩家完成每一个章节后能看到一幅画谜，画谜中暗含了红楼梦中的判词。
在美术风格上，团队也从山水画、园林中提取中式风格元素，用于游戏中“太虚幻境”的构建。游戏中的园林对应现实原来的曲径通幽，玩家在游览过程中“一步一景”。为了让游戏景观更逼真，朱晴还根据古画提炼了各种树木、石头等造型。比如设计了几百种树木，并根据树的种类、季节和造型进行细分，以便玩家进入不同场景就能欣赏到相匹配的风景。
不过，这些体验要在VR环境下实现，还面临许多技术挑战。比如，镜子在VR中的实现，由于要在镜子中同步实现人物动作、场景、物品等的反射，首先就会对渲染造成翻倍的负担，因而在性能上面临很大的压力。因此，团队在对镜子的优化方案以及程序方案上下了很大功夫，从模型制作、材质底层到贴图做了大量优化。
同时，游戏团队也考虑到VR游戏存在晕动症等问题影响游戏体现，为此在操作设计上，一方面采用点对点的瞬移来代替摇杆移动，降低出现晕动症的情况；另一方面加入“坐船”的移动方式，玩家在坐船过程中也可以获得沉浸式观景的体验，又能避免大量操作产生眩晕。
在这些方面，平塔工作室给予了朱晴不少支持。自2020年正式加入《方寸幻镜》的开发，平塔工作室基于自身在VR和动画领域的项目积累，以及在制作流程管理和商业化上的经验，主要为朱晴团队提供包括细化工作量、控制周期、评估预算、音乐音效、外部配合等方面的协助，使游戏商业化进展更顺利。
平塔工作创始人雷峥蒙表示，和朱晴相识多年，从《方寸幻镜》立项之初就知道这个项目，见证从立项到逐渐成型，拥有差异化的特色。比如游戏题材特别，把中国风写意的典型通过VR这种三维的方式表现出来；又比如游戏基于镜子的反射原理，衍生出多样化的谜题的玩法，这在市面上也比较少见。
以三维方式展现中国风内容，
看好VR是沉浸式体验的未来
平塔工作室成立于2016年，旗下原创VR动画短片《拾梦老人》《烈山氏》《Ello》，曾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等多个国际电影节的VR竞赛单元；此外还有原创动画剧集《奇奇岛》、动画电影《烈山氏》（制作中），以及一些商业动画广告作品。
创始人雷峥蒙曾在阿里巴巴从事数字娱乐方向工作，负责客厅生态的内容引入。2016年的文娱行业创业风口，雷峥蒙与其他两名合伙人决定进行内容方向的创业，又看到VR产业冒头，于是成立Pinta Studios平塔工作室，想成为一家“科技与艺术结合的公司”。
Pinta Studios这一名字来源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船队中的La Pinta号，相传是Pinta号最先发现了美洲大陆。这个名字也寄托了对工作室的期望——“我们觉得这是探索新的视听语言的新征程，也希望能找到我们的新大陆。”
当时的雷峥蒙看好并all in VR领域，正是因为认为以VR为代表的沉浸式体验将是娱乐的未来。
平塔算了一笔账：假设到2018年，全球VR用户达到5000万的规模，其中有10%的用户愿意为平塔的内容付费，每份拷贝的利润算作10元人民币，这样单个作品的收入就有5000万元，毛利率非常可观。这笔账如果能够成立的话，VR领域将是大有可为的。
然而，实际情况和预估出现了偏差。VR用户规模增长不及预期，即便《拾梦老人》获得了一些电影节奖项，并卖出了数万份拷贝，基本达到最初预估的10%渗透率，但由于市场规模远没有达到5000万，所以实际收入也没有达到预期。
“收入规模一直起不来，外部市场的增长预期又大大低于我们自己的期待”，在这样的情况下，平塔工作室将定位调整为“创造打动人心的故事的公司”，增加了动画番剧、电影和商业广告的业务，以增强自身的“造血能力”。
在扩展业务板块、补充现金流的基础上，尽管2020年遭遇了疫情等冲击，但平塔在2020年9月完成了新一轮融资。雷峥蒙告诉东西游戏，平塔在2020年底还成功实现收支平衡，“自己能养活自己了，对于内容公司来说是蛮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尽管进行了业务板块的拓展，但平塔并未放弃VR方向，“VR永远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一个未来方向”。
也是在2020年，平塔开始参与到《方寸幻镜》项目。雷峥蒙表示，朱晴团队与平塔在理念上有相同之处：一是对中国风的理解，都想通过VR以三维的方式展现中国风内容；二是双方都觉得VR的沉浸式体验是娱乐的未来，因而最终顺利达成合作。
做内容最核心的做IP，创作者应懂得选择最适合实现创意的媒介
除了《方寸幻镜》，平塔工作室也在筹备其他VR游戏项目。雷峥蒙认为，目前VR游戏核心用户和主机的核心用户会有比较高的重合度，都是对游戏性、游戏难度有着较高的容忍度和喜好程度的用户。但总体而言，由于目前整体市场规模不大，还很难对VR游戏用户进行细分。
据雷峥蒙判断，VR市场达到4000万活跃用户规模时，可能才会迎来用户细分。到那时，VR设备相对普及，玩家才可能会根据喜好划分成不同类型。
因而，《方寸幻镜》也没有特别针对某一类玩家。“更像独立游戏，并且是一款‘甜品级的东西’，玩家本身也会经常换口味，尝试新鲜的玩法，那么来尝试这款游戏就是没什么负担的选择。”
近两年，国内VR硬件市场已出现新的变化。一方面，随着硬件设备的进一步成熟，VR一体机逐渐打开消费级市场，消费者对VR的接受度在逐渐提高，硬件轻量化也降低了VR内容传播的门槛；另一方面，字节跳动等大厂入局VR的动作，也一定程度上提振了市场信心，让市场看到了方向。
《方寸幻镜》的开发历程，也一定程度上见证了国内VR市场的变迁。从立项至今，《方寸幻镜》经历了7年时间，在这期间VR硬件设备和游戏开发环境都产生了许多变化。朱晴向东西游戏介绍，开发游戏之初他们购买的Unity插件包，在去年就开源免费了，现在已经停止更新并且下架了，“从这里面能感受到那种沧海桑田”。
除了制作素材更容易获得、创作难度和门槛降低，VR硬件也从以往笨重繁琐的形态发展到如今相对轻便的一体机。朱晴表示，“我们其实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匹配一体机，之前没有想到（一体机）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它的性能还能够比较好。”
硬件市场的铺开，相应地对VR内容提出了新的需求，也为内容创作者开辟了新的机会。对于内容创作，雷峥蒙认为“做内容最核心的一点还是做IP”，媒介是实现创意的途径，新一代创作者应该懂得去选择最适合实现创意的媒介。
以《方寸幻镜》举例，它的核心游戏机制在于对镜子的运用，玩家需要穿越镜子来破解谜题，这一点是手机、平板或者PC很难做到的，但VR就能更好地传达穿越镜中世界的沉浸式体验，以及亦真亦幻的游戏理念。
雷峥蒙也看好未来随着硬件设备的性能改进与逐步轻量化，市场将迎来进一步扩大。VR/AR等新兴媒介内容创作的机会窗口正在打开，在这样的背景下，具有跨媒介创作经验的内容团队更能复用创作经验，从而更灵活地应对当下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