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云散 迷途不知返｜《对称性破缺》的音乐故事
随着话剧九人2022年新作《对称性破缺》的首演，其同名音乐原声带专辑和主题曲《不答》也同步在网易云音乐首发。
不 / 答
词 ｜ 朱虹璇
曲 ｜ 孙术乔
演 唱｜ 高一琳
舞台监督 ｜ 杨佳依
“
信发出了
你有没有看
风暴开始了
你会不会 再归还
火光深暗
白昼已不再回转
那些追问答案的人啊
不要羞惭
”
“
宇宙两手空空
任星流云散
人间长夜无岸
凭谁敢 迷途不知返
“
你若问我
自由是什么
是不眠不休抱火
还是众声喧哗
湮灭后的沉默
你若问我
真理是什么
是镶金明红典册
还是锈渍斑污
遮不住的颜色
”
“
对错经年
浮云漫减
谜底谜面尽断
宇宙两手空空
任星流云散
人间长夜无岸
凭谁敢 迷途不知返
”
“
你若问我
时间是什么
是不断给出假设
直到狂沙吹尽
预言得证结果
你若问我
命运是什么
是此时此刻选择
终成全你与明日交手的胆色
”
岁月无惑
来路有我
”
关于 / 音乐
《对称性破缺》音乐的故事
起
“声”如逆旅，一苇航之
《不答》的词作者，同时也是《对称性破缺》的导演朱虹璇始终记得她第一次听到这支“命运多舛”的主题曲小样的那一刻。彼时她刚结束了剧组的团建，匆匆跨上一辆共享单车往家赶，耳朵里塞进耳机，试听起术乔刚刚发来的小样。听着听着，都市里的车水马龙和人声鼎沸都消失不见了，那些问向宇宙深处的问题，借着音符送回了温柔的共颤。她跳下共享单车，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完完整整的听完了整支小样。星河没有回答，但虹璇知道，就是它了。
仿佛问向宇宙深处的提问，借音符送回了答案
《不答》的诞生也数次大破大立。这是朱虹璇与孙术乔第四次合作话剧九人作品的主题曲，按照原计划，《对称性破缺》应该在2020年的秋天与观众见面，而主题曲《不答》的创作也在那个春天就基本完成。新冠疫情带来的寒冬绵延过夏天、秋天，也悄悄在改变主创的心态。这部宛如人生长诗的作品不断被推迟，也不断被打磨，世界的变化影响了创作者，也投射到了作品里，那些不曾想能收获回音的提问在初版《不答》的旋律中跳跃，提醒着创作者，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
创作者内心的不满足感越来越强，直到某一刻，虹璇在写给术乔和音乐舞台监督杨佳依的邮件中敞开心扉，试探的提出：“我重写了歌词，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再尝试一版新的？”创作者们从远眺悬崖到走近悬崖，从凝望深渊，到最终，纵深一跃，带着所有的听众，陷入深渊之中，抬头探望。
恰如《对破》的题眼，创作者在音乐上也有不断的自我迭代
术乔隔了很久很久才回复那封邮件，久到虹璇与佳依都有些怀疑这个想法是不是就此夭折了，但终于，文字找到了曲调，术乔的回复没有“好”或“不好”，只有一串配乐小样，这才终于有了今天观众们在剧场中听到的《不答》的雏形。
作曲术乔大约也经历过《对破》里叶师那样的无眠夜晚
身在大洋彼岸的曲作者孙术乔的最大灵感来源是剧本。对他而言，《对破》的剧本对《不答》的影响甚至比歌词还要大。《对破》剧情和配乐高度融合的特点，决定了《不答》的开头要和全剧末尾的具象故事完全统一，另一方面，作为主题曲，《不答》又要能够概括全剧几十年的跨度、需要契合作品中呈现出的一种抽象和永恒感。对术乔而言，写《不答》的大部分时间便是在解这道题。
这道题的答案最终将在《对称性破缺》演出的结尾、随着《不答》的前奏响起而呈现。现实中的几多无奈，剧情里的几分伤感，三位物理学家驮负人间艰辛而做出的选择，源自他们“为何而生，为何而死”的人生意义内核。这一首歌，写给那些意义，因为“宇宙的维度里，少年始终是少年”。
承
以乐叙情 听音入戏
术乔与虹璇的每一次合作都会有一些创新。这既是话剧九人民国知识分子系列原创音乐生命力的来源，也是两位创作者合作之中的默契。这一次《对称性破缺》的合作，两位给自己立了一个大胆的小目标：做贯穿全剧的纯钢琴原创配乐。他们试图让音乐也走上舞台，成为《对破》三位主演之外的第四人。
灯光舞美音效与演员们共同带来了一部作品的完满
小目标背后是若干条线穿插交错的复杂项目管理，以及创作者对剧本、人物与情感的不断代入融合。负责音乐部分的舞台监督杨佳依至今记得自己拆解剧本，得到第一版音乐需求的那一刻感受：“无从下手”。这么多cue点，对应的台词和时长各不相同，最终需要转化成几十条原创背景音乐，并与舞台上的演员一起，完成这出作品。
“《对破》的背景音乐一般分成两种，一种是相对简单的环境烘托类配乐，另一种则是对剧情有推动作用的，是场景式的。我会首先把后一种音乐标记出来，作为术乔老师优先要准备的。”佳依如此介绍。
吴大有从未想过与叶启荪发生争执
比如“叶吴会面”的段落，音乐就像一个演员之外的叙述者，将演员在台词和表演之外的情绪烘托得淋漓尽致。从平静的对话到分歧的初现，音乐补白了争吵台词之外叶启荪的思绪，他心中想到了小熊，想到了他许多的学生，想到了那些本应有着光明学术未来的鲜活年轻生命，在兵荒马乱的现实世界里横冲直撞后的头破血流。不善言辞的叶师提高了声调，他的心情与音乐一样，突然涌出了大江大河里的波涛汹涌。
如何能实现这样的音乐表现力呢？曲作者孙术乔的“音乐小作坊”里，星光照耀了无数个无眠之夜。无声的排练录像、画满标记的台词和调度要求，就在术乔的脑海里排列成音符的模样，最终让这些场景碰撞出更大的能量。
不知术乔老师的音乐小作坊
是不是也像战火中的“拉曼实验室”一样呢
术乔坦言，配乐比主题曲要更难写。《对称性破缺》的情绪是复杂而有层次的，剧中有不止一处需要欢快但又暗藏隐忧，或是愁苦满怀但又夹带一些诙谐的地方。这些情绪语言转化成音乐语言，不可谓不难。孤身在海外的术乔，时常会有“如果我能在排练厅写该多好”的遗憾。需要重拾灵感的时候，术乔会坐在钢琴前花很长的时间自说自话，这是“我写东西一般解决问题的办法”。
钢琴是整个《对破》音乐中的灵魂。术乔坦言自己喜欢钢琴这个乐器的原因和这次的音乐选择用纯钢琴的原因大概是同一个：它既能表达抽象的内容也能表达很有故事性的东西，它是一个既能当主角又能当配角的乐器。所以钢琴在《对破》里时而做转场烘托，时而也“参与”到和演员演对手戏的角色之中。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三位主演之外的第四名角色。
转
情感与技巧的对话
《不答》的演唱者高一琳其实是话剧九人的老朋友了，在去年为《双枰记》的主题曲《听雨》甄选演唱者时就给剧组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一琳这次拿到《不答》的词曲时，第一感受却有点复杂：“（这首歌）大气又忧伤，音域要求又比较宽，这真是太难唱好了。”
“刚开始没做足功课，试唱一开口就觉得自己跑偏了，还好及时研读了剧本，又赶紧补录了一个demo寄过去，果然制作组感觉好多了。”北京大学歌剧研究院歌剧表演专业的一琳，有足够的演唱技巧让她能够迅速调整状态，投入演唱准备中。而另一方面，作为舞台监督的佳依不仅全程参与了词曲创作，非常了解剧组对音乐呈现的要求，还作为合唱团成员，也有匪浅的音乐素养。因此，佳依像一座专业稳妥的桥梁，能够用最短时间将剧作要求转化成演唱要求，和一琳一起找到最佳的音乐呈现效果。
一琳笑称自己的第一版试唱，大概会把观众的眼泪“吓”回去
从佳依的视角来看《不答》的录制是个很有趣的过程。从作品创作期开始，她就一遍一遍的进行试唱demo，快速给词曲作者即时反馈，替演唱者体验这首歌，这也是为后期与演唱者的沟通做准备。等真正到了录制阶段，佳依便能够作为复刻版的导演与创作者，用歌手的语言与一琳沟通，将感受性的要求转换成歌唱上具体的实操的建议。
沟通可不能像厨子和叶师讨论饭缸一样各有各的“开枝散叶”
“情感性的要求，每个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比如导演说多一点感情，可能一百个人唱就有一百种情感，一个一个的试错效率太低了。但翻译成演唱时的技巧，比如咬字的速度，气息增加，包住声音这样的建议，就能让演唱者快速的输入快速的反馈。”在佳依看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转换，却是话剧九人一直以来坚持的制作团队的专业性、高效率和匠心的又一个体现。
结
写给未来的音符
采访中，我们让合作已久的词曲作者分别用三个词来形容对方。虹璇写给术乔的是“挑战自我，静水流深，拖延症”。
挑战自我是多次合作中术乔老师呈现出的专业性与自我要求，静水流深道出了这位少言寡语但内心如深潭般悠远的音乐人的个性，那拖延症则带出了一点点熟人间的吐槽与调皮。“他真的经常会失联，失联的时间长到我都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虹璇如此吐槽到，“不过，最终他都还是会回来，而且带着让人惊叹的作品回来。”补充完这句，虹璇又顿了一下，“还是换个词吧，借用四张机的话，叫 知我。我给术乔提音乐需求，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非常隐晦，非常文学性，但他却总能准确的get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说”不够慷慨有余哀”，他就能写出那样的段落。
健雄的段落是很多看过《春逝》观众的泪点
这其中配乐“功不可没”
而术乔对虹璇的评价是“勇敢、坚持、关切”。不过他也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导演对音乐效果的直感都很准，但技术层面完全是音痴哈哈哈。所以她对音乐的反馈一般都很好懂，但措辞经常会给我造成大小不等的心理阴影。” 这段反馈配合虹璇说到的“知我”，竟有一种奇妙的“一体两面”的幽默感。这大概也是两位创作者的默契吧。
高山流水的这对拍档也早已在尝试话剧九人民国知识分子系列的第五部作品《庭前》的主题曲。这一次，不甘墨守陈规的二人将首次尝试男女对唱，尝试国语版与粤语版同步发布。下一个音符是什么样的？借用诗人的意象，那将是一扇由无数个此刻引向的门：那门开向大海，是时间的玫瑰。
十一假期，《对称性破缺》与《双枰记》北京场演出还有少量余票，欢迎大家来剧院体验这四十首bgm与这支长诗般作品的美妙碰撞。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可抵达《对称性破缺》北京场大麦购票页面。
剧情简介
“对称性破缺”是一个科学概念，也是对命运的隐喻。
三位物理学家，叶启荪、吴大有、瞿健雄，他们各自的人生看似交集有限，却因“科学”二字而紧密关联。从民国十三年到21世纪，从长衫到西装，从少年到苍老，从开宗立派到风雨飘摇，从一颗星到一片海。
科学的难题或有迹可循，命运的困境始终如谜。
认识我们
九人
介
绍
话剧九人是一支由北京大学校友创立、拥有丰富创造力与高口碑的青年戏剧团队。
自2012年至今，九人已走至成立以来第十一个年头。话剧九人坚持原创剧目的创作、演绎，希望在剧作中照见现实的社会、呈现真诚的思考。话剧九人已出品、制作的代表作现有《双枰记》《春逝》《四张机》《落梅风》等。以上剧目都以高度思辨性的内容、扎实的舞台呈现，收获了稳定的高口碑。
话剧九人作品《四张机》豆瓣评分8.7，获得包括第四届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小剧场”奖、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2021壹戏剧盛典“最佳小剧场”奖、戏剧中国“2019年度话剧类”优佳剧本等奖项，并入围大麦2020年度高分话剧榜单，曾赴上海、西安、深圳、青岛、南京等多地巡演。作品《春逝》豆瓣评分8.9，获得第五届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小剧场”奖，曾赴全国多地演出，受邀参加2020年北京喜剧周、2021年乌镇戏剧节、2021年国家大剧院夏季演出季、2021年西安戏剧节等进行展演。作品《双枰记》豆瓣评分9.0，获评新京报最艺术演出榜“2021年度十大戏剧”，再创佳绩，并成为“第七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入选剧目。
坚守原创，锐意创新。话剧九人拥有丰富多元的主创团队，既吸纳了具备丰富舞台经验的专业戏剧人才，亦集结了来自各行各业、拥有多元背景和创新能力的非职业戏剧爱好者。作为戏剧圈的一支「良心出品」团队，话剧九人正建立起独树一帜的影响力。
今
日
作
者
Michelle
星流云散，迷途不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