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记忆|李常茂:苦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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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关注 xinzhuangketang接到“西北大学中文系七七级同学毕业30周年聚会通知”,我激动不已,因为这之于身处穷乡僻壤的我来说,无疑是十载难逢的良机。筹备组倡导每位同学都写一点缅怀往事的文字,斟酌再三,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弥足珍藏的东西,便想及一些沉重的往事。尽管与“聚会”二字不怎合拍,但也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便不顾别人的惊异与责问,执意述诸笔端了。
姗姗来迟的通知
又过了大约一周,我收到了西北大学的录取通知,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1980年代的西北大学图书馆
度日如年的煎熬
接到通知书后,我喜忧参半,颇为纠结:不去上吧,太可惜了;而去上吧,家中妻小谁来养活?因为当时政策规定,工龄满五年者方可带工资;而我当时任公办教师的时间只有三年零九个月。因为求学心切,斟酌再三后,我还是决定去上,于是便忙着交手续、办户迁。
4月15日,我告别父母,告别妻子和一双女儿,告别每月38元工资,到西北大学报到。
那四年,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闲暇时候,老想家中的事:老婆娃娃吃上吃不上,孩子有无换季的衣服,家里三口人没灾没难吧……有时上课也分心走神。
四年里,我常想一件事儿:可别在这四年里自己死了——没来上学死了,妻小还可领遗属补助,这期间死了……
与妻子和儿女合影(1982年)
不近人情的派遣
盼星星,盼月亮,1982年元月,四年学业终于期满,我能毕业工作了。
以现在人的观点看,当时的分配方案是挺好的,绝大部分指标都是面向党政部门的。而我由于秉性直爽,不善应酬,加之上学前当过几年教师,比较喜欢这个较少考虑人际关系的工作,便选择了西北农学院古农史研究室。
孰料去了一看,方方面面都令我望而生叹。首先是“三人一舍”的住宿——那时,我的大女儿已上初中,我准备带她在身边上学,这怎么能行;其二,小孩在农学院附中上学得是城市户口,而那时,我的妻小都是农村户口;就连买蜂窝煤,也得凭城市户口……这怎是我呆的地儿呢?!
于是,我未报到,在学院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返回西大,去高教局要求改派别处。
此间,我和延安大学中文系已经联系好了,那里要我,而且是欢迎我去——我是陕北人,在那儿工作会相对安心些,跳槽的可能性会小些。
遗憾的是,当时有一条“杀鸡给猴看”的“两不准”规定:凡派往大学不去的,不准再进大学;派往大城市不去的,不准再进大城市。高教局一位姓张的处长认定这个理,怎么恳求,都不让我去延大。最后,因为我是榆林地区人,便把我放逐到榆林。
我也承认,“杀一儆百”作为一种管理手段,虽系“不是好法,舍此无法”的无奈之举,任何行业都在使用,有其合理性的一面;只是对于“鸡”而言,则难免有些残忍了。
西农返回西安,延大去不成后,我就和榆林地区教育局联系,讲了我的情况,询问能否把我分到榆林师专(师专当时人事归属地管理),对方一位姓李的副局长慷慨回答:你是分往大学的,回来后去师专没问题。但回来后,却把我塞到一所极少有外出学习交流机会的“小中专”——陕西省绥德师范学校。
“小中专”落户后,我“气定思气”,写了一首泄怨的《无题》:
辛酉卒学去帝京,
图圆素志九折腾。
曾遭李四三刁难,
更遇张三四设荆。
欲渡榆河心未遂,
谋登杨岭意难成。
哀哉吾路何由滞,
不四不三间府中。
我想,在大学里,我的学业成绩应该不是最差的,但目前的境况呢?论职称,高级讲师(副高)已经顶天了;论职务,在副科级的台阶上,原地踏步了十六年……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我还是个唢呐手
本文作者李常茂,是西北大学中文系七七级本科毕业。本文收入西北大学中文系七七级同学回忆录《感谢时代》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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