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Frei Otto的“薄膜建筑美学”

Heritage / 经典

2015年3月10日，普利兹克建筑奖提前两周公布了当年的获奖者——Frei Otto。这般破例，不仅因为Otto在前一日骤然离世，还在于选择了一位以结构见长的建筑师。在评审团看来，“他的远见卓识、探索精神、自由分享知识和发明的信念、协作精神以及对谨慎使用资源的关注”都值得被追授这一重要奖项。Frei Otto以经济简约和轻盈通透的建筑手法，为世界带来了新的思考，也给Zaha Hadid、Norman Foster、坂茂等众多优秀的建筑师带来了灵感。

因为他的远见与智慧

普里兹克建筑奖为他破例

Nicholas Grimshaw在废弃矿山上兴建的“伊甸园”，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万种植物构成世界上最大的温室。图片© Hufton+Crow

2001年，高技派建筑师Nicholas Grimshaw在废弃矿山上兴建的“伊甸园”正式揭开面纱。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万种植物构成世界上最大的温室，成为生态教育的天然课堂。Grimshaw正是受到德国建筑师Frei Otto的影响，采用由轻型材料制成的穹顶构建出轻盈通透的植物世界。Otto是拉伸和薄膜建筑的倡导者，在半个世纪前开创了这一全新建筑类型。他重视自然规律，以卓越的智慧和远见以及环保主张确立了21世纪的建筑理念。 

德国建筑师Frei Otto(1925-2015)是拉伸和薄膜建筑的倡导者，在半个世纪前就已展开对现代张力结构织物屋顶的深入研究和实践。图为Otto推敲1972年慕尼黑奥林匹克公园的屋顶模型。

Otto并非明星建筑师，但广受尊敬。Zaha Hadid形容其作品“令人振奋、富有创造力”；Norman Foster认为他就是“灵感”；坂茂对他的“结构设计语法”甚是称赞。他是拉伸和薄膜建筑的倡导者，也是3D建模的最初尝试者。半个世纪前，他就以开创性的设计带来全新建筑类型。他用最少的资源构建最美的建筑，舒展的拉伸结构如同飞鸟脱离了地心引力，“帐篷屋顶”下内与外的边界由此模糊，人与自然变得亲近。

“我希望轻巧、 灵活的建筑

能带来一个新的开放社会。”

为了1967年蒙特利尔世博会德国馆的屋顶设计，Otto带领建筑师、 工程师、制造商、学院学生等组成的团队打造1:1大小的模型，图为板条穹顶实验。

新兴事物的发明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命运的安排也总有诸多巧合。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飞行员的Otto曾从空中俯瞰被轰炸过的城市，大火燃烧留下的残垣断壁令他心痛，历经几百年建设的城市在几小时内便化为废墟。他曾担任战俘营的建筑师，并学会用尽可能少的材料建造多种类型的结构。与当时德国普遍崇尚的纪念碑式的沉重楼宇相比，Otto一心渴望用经济简约和轻盈通透的方式创造新的建筑形式。  

新兴事物的发明

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在整个职业生涯中，Otto始终坚持通过物理模型进行研究和测试，织物、肥皂泡都是常用的工具。

1950年，在柏林攻读建筑学的Otto凭借奖学金前往美国游学，从国际风格到现代主义，他不断开阔眼界。尤其是Buckminster Fuller这位建筑奇才——他探索科学设计， 忧心地球资源的枯竭，偷师自然界的形状结构，无一不启发着年轻的Otto。机缘巧合下，Otto接触到Raleigh Arena活动中心的模型，它是世界上第一座采用索网结构的建筑，双曲抛物面的屋顶设计大胆新奇。他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悬挂式屋顶的研究，并提出物理模型法的找形理论，完成了毕业论文。 

Otto为沙特阿拉伯利雅得的国王办公室项目构思的模型。

论文的发表引发了建筑师和技术领域的关注，在国家学术基金会的资助下，Otto有10个月的时间对轻型帐篷结构进行深入研究，但此时的他对帐篷制造业一无所知。正巧，当时一家大型帐篷制作公司的年轻负责人Peter Stromeyer对其论文和工作感到好奇，便发出了邀请。Otto自费前去学习了一周，他在后来的著作中戏称这是“一生中最富有成效的工作周”。就此，Otto从理论跨入了实践。 

1955卡塞尔德国联邦花园展上，Otto设计建造了三座临时帐篷建筑。

“我们可以研究自然，

这样就可以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在1955年的卡塞尔德国联邦花园展上，Otto设计建造了三座临时帐篷建筑。它们利落轻盈，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钢索结构的力量与棉织物的柔软平衡得恰到好处，为正在重建家园的德国人带去了如沐春风的愉悦。在两年后的科隆花园展、柏林国际建筑展上，Otto不断升级和试验帐篷建筑，获得了诸多认可。 

明白珍视未来的人

不会被未来吞噬

为“斯图加特21”工程设计的模型，该项目的重要部分是将斯图加特火车总站由一个终点站改建为地下贯穿式车站，以连接欧洲高速铁路网路。

很快，他创办了第一个专注于轻质结构的研究所，紧随其后的生物学与建筑研究小组也标志着他与生物学家、行为科学家的跨学科协作。鸟类头骨、蜘蛛网、甲壳、肥皂泡......他们不仅研究与自然构造类似的解决方案，而且始终坚持通过物理模型来进行模拟和测试。

当时的测试原型如今作为轻质结构研究所的办公空间。

为了给1967年蒙特利尔世博会的德国馆构思屋顶，Otto带领团队建造了其中一个等比例大小的原型，直到现在它依然作为轻质结构研究所的办公空间。

1967蒙特利尔世界博览会上西德馆的房顶，由奥托与罗尔夫·古特布罗德合作设计。

那是一届振奋人心的世博会，建筑思潮和前沿技术得以通过富勒球、Habitat 67等佳作全面展示。德国馆令人瞩目的屋顶通过8根钢铁桅杆和钢缆结成的索网支撑起半透明的白色涤纶帐篷，成为世界上第一座膜结构建筑。Otto突破了帐篷制作的局限，第一次用高强度的金属拉索与用高分子聚合材料做成的薄膜构建出超大空间，薄膜的透光性也实现了大规模的被动式太阳能采光。

从1968年接受委托到1972年完工，慕尼黑奥林匹克公园整个项目包含主体育场的投射式屋顶、拉伸结构竞技场、游泳池织物屋顶以及露天步行道上的薄膜天篷。图为主体育场的屋顶，突破了传统体育馆的封闭形象，受到全世界的赞誉。 

德国馆的成功为Otto带来慕尼黑奥林匹克公园的设计委托，主体育场的投射式屋顶、拉伸结构竞技场、游泳池织物屋顶以及露天步行道上的薄膜天篷，完美契合了竞技体育的力与美，突破了传统体育馆的封闭形象，受到全世界的赞誉。

Otto与坂茂合作设计的2000年汉诺威世博会日本馆便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纸结构建筑。

随后他又通过曼海姆多功能厅的轻量构造成为建筑界的热门人物。更难能可贵的是，Otto不仅创新，更乐于分享。他始终站在技术和材料的前沿，并将研究成果无私分享给其他建筑师，鼓励彼此间的合作。

Frei Otto在负责奥林匹克公园项目时，将事务所从柏林迁至斯图加特附近的小镇Warmbronn。图为本人在工作室的露台上拍摄模型。

“多数建筑师都不明白未来的建筑有无限的可能性，没有限制。”在一个计算机还未普及，更没有CAD和3D模型软件的年代，Otto和学者、工匠们用物理模型反复推演，从不投机取巧。正如他自己所言：“具有美感的形式会在过程的最后出现。它不能仅通过美的意愿来实现。如果我们诚实地工作，有时它会是一份额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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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来自《安邸AD》2022年7月刊

部分图片来自Shigeru Ban Architects(Japan Pavillion, Expo 2000 Hannover)、Alamy(1972 Munich Olympic Stadium) 

摄影© saai | Südwestdeutsches Archiv für Architektur und Ingenieurbau，Karlsruher Institut für Technologie， Werkarchiv Frei Otto

撰文｜Since Chen

新媒体编辑｜Tangke

视觉设计｜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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