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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装周 | 当Dries Van Noten不得不告别…

包韵 门道时尚
2024-11-01


深度报道|EDITORIAL



Dries Van Noten的告别秀让巴黎男装周笼罩在一种淡淡的伤感氛围中结束,就像是彻夜狂欢后曲终人散的那种落寞。大家都看不清前路。

*撰文/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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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选的阴霾笼罩着巴黎时尚界,极右翼领导人Marine Le Pen很可能当选,这对奢侈品公司来说,可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新局面:下跌的股票市场,受阻的交易以及更多不确定性。


2025春夏巴黎男装周正是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举办,以Dries Van Noten的告别秀落下了帷幕。



Dries

Van No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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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晚,「安特卫普六君子」之一的比利时设计师Dries Van Noten以一场男装秀为自己38年创作生涯画上了句号。


这是他人生中第129场时装秀,800名观众挤满了巴黎郊区St Denis的巨大仓库,整个时尚圈都来到里为他送别:Ann Demeulemeester、Walter Van Beirendonck、Pierpaolo Piccioli、Haider Ackermann、Glenn Martens、Thom Browne、Véronique Nichanian、Kris Van Assche、Diane Von Furstenberg以及Stephen Jones……据说连Martin Margiela都来了。



这场秀宛如时空胶囊。


1991年代,Dries Van Noten因为挤不进巴黎时装周日程,而选择巴黎男装周作为起步。如今,他再次选择男装周作为告别。


一条银箔跑道贯穿整个空间,就像2006秋冬女装系列所铺设的金箔一般,这也出自Etienne Russo之手,他们两人合作了33年,从第一场秀开始。那时候,Etienne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夜店艺术总监,现在他拥有全世界最伟大的秀场制作公司Villa Eugénie。而这次的秀址也是他们俩合作的那场「最接近完美的秀」的举办地,Dries Van Noten第50场秀,2005春夏女装系列发布(在那场秀上,Etienne Russo让500名客人坐在一张长桌旁用餐,顶上悬挂着130盏枝形吊灯照亮,餐毕,吊灯升起,长桌变成了T台)


Dries Van Noten 2005春夏女装秀场,2025春夏男装秀场,2006秋冬女装秀场,


62岁的Alain Gossuin作为的开场模特登场,他曾是Dries Van Noten最爱的模特之一,从1992春夏男装系列的第一季开始,他们合作过35场秀。


这场秀选角总监Piergiorgio Del Moro告诉《GQ》,他和Van Noten在Instagram上联系了很多退休已久的模特,每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毫不犹豫的答应参加。


左:Alain Gossuin为Dries Van Noten 2025春夏男装秀开场

右:Alain Gossuin在Dries Van Noten 1994春夏男装秀上


因此,我们在这里看到了Karen Elson、Cole Mohr、Hanne Gaby Odiele、Malgosia Bela、Clement Chabernaud、Daiane Conterato、Hannelore Knuts、Will Chalker、Kirsten Owens……这些面庞构成了我们对于Dries Van Noten的回忆。



伴随着Alain Gossuin的出场,是一大段David Bowie的独白,那是他关于过去与未来的思考,也是那部关于他的纪录片《Moonage Daydream》的开场旁白:「时间是最复杂的表达方式之一,记忆使之显现。」


可能,Dries Van Noten想在最后这场秀表达的东西就是这样,正如他在告别信上写道:「今晚展示了许多东西,但它并不代表着一个盛大的结局。我想起Marcelo Mastroianni曾经谈到过的一个悖论:『对未来的怀旧』(Nostalgia del futuro),这超越了法国作家Marcel Proust笔下关于回溯过去,怀念失去的美好时光和年华所想像出的失落天堂,同时告诉了我们在明知依然会在某个时刻怀着爱的心情回顾过往的情况下,我们如何继续追寻梦想。」


Dries Van Noten最后一季也依然向人们展示了「他的技术」。他大量使用了一种透明的尼龙薄膜,套在西装和大衣外,做成风衣,甚至他采用了一种起源与唐代兴盛于日本的「墨流」工艺为之制作印花,墨色的花朵呈现出即兴随意的笔触。比利时艺术家Edith Dekyndt是这一季的灵感之一。她的拍摄作品常常表现日常物品因暴露在水、空气或者化学物质中而被改变的过程。这些时装就来源于这种意象,特别是一件白色锦缎西服边缘被染成了茶色,仿若久久放置后变色一样。


不过,这个系列一点也不伤感,不怀旧,闪耀的金属色、霓虹粉彩、薄纱酸性粉彩、层层叠叠的面料对比,呈现的是充满生命力的美。



最后,伴随着David Bowie专辑《LOW》中那首罕见的欢快旋律《Sound and Vision》,模特们集体谢幕。Hannelore Knuts、Alain Gossuin、Karen Elson手挽着手走在前排,他们穿着的独特翻领西装正是对Dries Van Noten 2011秋冬系列标志性单品的重塑,那个以Bowie在《LOW》时代所创造的The Thin White Duke形象为灵感的「Golden Years」系列,也是Dries Van Noten男人们留在我们记忆中的形象。


当走秀结束,Dries Van Noten登场,掌声雷动,一个巨大的迪斯科球随着幕布落下亮相。Let's dance!



Dries Van Noten品牌将走向何处,已与Dries Van Noten本人不再相关。


Dries Van Noten在Vanessa Friedman的采访中透出一丝念念不舍,当他看到团队已经开始设计9月即将推出的女装系列时会想「哦?他们在选色?我没有发言权了。」2018年,他把品牌卖给了西班牙奢侈品集团Puig,而这场男装秀结束后,他会彻底与他的品牌告别,换掉邮箱地址,Instagram上不再使用@driesvannoten的域名。这个名字以后仅属于Puig。


秀后次日,Dries Van Noten七点就到达了工作室,当他看到这个系列按照走秀顺序挂着,他哭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这真的是我的孩子挂在那里。」他这样告诉Tim Blanks。创造时尚是他的过去半生的生活方式。也许,他的邻居兼园艺同好Ann Demeulemeester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帮助他度过「离职综合症」中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她曾告诫他,想把公司业务「从身体里抽离需要花费数年」。



Yohji

Yamam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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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山本耀司在巴黎举办的秀也关于道别。这一天,也是80岁的Ye-Ye女郎Françoise Hardy举办葬礼的日子。


因此,Yohji Yamamoto 2025春夏男装秀一开场就放了Françoise Hardy当年的名曲《Comment te dire adieu》。山本耀司在接受Vogue采访时说,放这首曲子是为了道别。说起来,山本耀司的前女友川久保玲创立品牌COMME des GARÇONS的灵感就来自于Hardy的另一首歌《Tous les garçons et les filles》。这种道别耐人寻味。


当78岁的英国女演员Charlotte Rampling出场时,山本耀司给她配的音乐是琉球民谣《花~すべての人の心に花を~》,「所有人心中的花」。Rampling曾是那个时代「所有人心中的花」,Françoise Hardy也是。山本耀司(1943年生)、Charlotte Rampling(1946年生)、Françoise Hardy(1944年生)他们仨算是同代人,此时能够真正的相互理解吧。


最后,Rampling她穿了一件印有《法华经》和「诸行无常,一切皆苦」的白衬衫作为压轴。衣服上绘制着山本耀司亲笔速写,一位女子像,不知道是Rampling还是Hardy,看起来还有一点像年轻时的川久保玲。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有点像是一种超度,对过去的道别。山本耀司也到了思考出离心的年纪了。


山本耀司在这场秀上重复着他精湛的技艺,超然于潮流之外,就像那句印在外套背后的话「Le beau est toujours bizarre」,美丽总是奇怪的。他拥有一众信徒为他买单。Charlotte Rampling接受采访时的话印证了这种心理:这里的衣服,别处没有。


Dries Van Noten告诉Tim Blanks,Ann Demeulemeester当年和他讨论过要不要改名字,Marina Yee和Martin Margiela好念,但他们的难记住。但最终,这场讨论的结果是,如果一个人能念清楚Yohji Yamamoto,他就能读Ann Demeulemeester。



Under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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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设计师们总是能为巴黎提供一些小趣味。他们的存在对西方现代服装工业来说,就像是音乐流派里被归为「世界音乐」的那部分,从不按规矩出牌。


在Undercover 2025春夏系列中,高桥盾就把哥特风格的女装、民族元素与男士工装风格、西海岸休闲装融合到了一起。不过这杯混合奶昔味道不错。柔和的粉色点缀着西服套装,棒球帽下压着薄纱,巴洛克项链与champion运动服搭配,迷彩卫衣是由蕾丝拼成的,男孩子们像变装舞会上的女郎一样戴着面罩与金色的tiara……很有趣,这些相互冲突的元素在一起看上去并不违和。他称之为「消除边界」,他用时尚的手法表达了对于多元融合、消除冲突的愿望。


最后一部分展示了高桥的绘画作品,看起来像是H.G. Wells的科幻插画,他称之为「我的生物」。年过半百的高桥依然有点中二。



Issey

Miy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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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一生也是一个完全不考虑世界正在流行什么的品牌,他们只制作人们需要的衣服。


Homme Plissé Issey Miyake 2025春夏系列名为「Up, Up, and Away」灵感来自风。于是,他们在巴黎的法国皇家家具手工场Mobilier National的院子里,放置了Vincent de Belleval的机械蒲公英,当模特在空间中穿行时,这些蒲公英会轻轻地左右摇摆。


这个系列也围绕着时装对风做出的反应、体现风的动态而设计以风移动的瞬间为灵感的格纹印花,以波浪为灵感的手工褶皱,将风筝的立体结构融于版型之中外套,以降落伞的装备为设计灵感的风衣背负系统。


Issey Miyake的语汇简洁而别致,通过明快调色板让人着迷。



KidSu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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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表演家还有来自美国的设计师们。他们是奔着对抗欧洲中心主义的时尚圈来的。


没能被Louis Vuitton招安的Colm Dillane带来了一场提线木偶表演。小丑是一个永恒的主题,用于对自我和世界的反思,在KidSuper 2025春夏系列中不论是印花还是造型都非常切题。但,Colm Dillane的全部趣味仅停留于此,这些西服与过去的创作并无二致。在一套套印着一个破旧木偶躯干的衣服上,我们能看到Jean Paul Gaultier带来的影响,而那件出挑的无头大衣前两年doublet做过类似的,更早以前是属于Viktor&Rolf的专利。



Rick

Ow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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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 Owens在巴黎东京宫前院贡献了他的奇观:一场史诗级的演出,Ylva Falk为这些体操项目设计了动作,她曾在九年前为Cyclops秀编排了女生互相背负的走秀场景。


这个系列是无色的,数百人组成白色军团,宛如《沙丘》里哈克南部队,就像生活在前彩色片时代的黑白世界之中,他将这个系列称之为Hollywood。


这是Rick Owens对Hollywood的记忆。他常常参考海斯法典审查前的好莱坞电影,那些混合了装饰艺术、绚丽的罪恶和救赎的道德的黑白史诗。他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同类——怪人和异类。他们生活在Lou Reed歌曲《Walk on the Wild Side》里描述的世界,在Jack Smith和Kenneth Anger电影中。



他从Peter Berlins穿着破旧的健身短裤和雪纺斗篷,搭配如太空靴般大的巨型Geobaskets中获得了这一季的灵感。这次的针织连体衣和T恤是与来自斯洛文尼亚的年轻设计师Tanja Vidic合作,Rick Owens人物她制作的 DIY 针织品是他见过最富想象力的。银色丝绸缎长袍是由与Rick Owens合作25年的Dafne Balatsos设计,这些面料来自好莱坞比弗利大道上已停业的东方丝绸店。


Rick Owens在这个时代选择了拥抱集体主义,团结边缘族群。



LOE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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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奇观的Jonathan Anderson则厌倦了抖机灵。


Loewe 2025春夏男装系列是Jonathan Anderson的一场艺术展。他在空荡荡的白色大厅里,放置了一些自己的艺术收藏:Paul Thek的青铜小动物、Carlo Scarpa的画架、Peter Hujar的黑白照片(他的高跟鞋照片是该系列的邀请函)和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的椅子,而一本Susan Sontag的《反对阐释》则静静地翻开摆在地上。


Jonathan Anderson请出Susan Sontag的艺术色情学是想说:抬起头,放弃诠释,恢复我们的感觉,用身体去感受感受这些衣服吧!别把时装当成一个文本。


 


他去掉了所有的戏剧效果,剥掉了所有可以用来解释的元素,专注于比例和工艺。这个系列从轮廓鲜明的黑色西服开始,一点点变化,走样,从日常进入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



他擅长用错视效果带来张力,由贝壳或金属链制成的上装展现了真正的技术。而羽毛面具,则是这场秀的标记,也是区别现实和想象的钥匙。



Dior 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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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MH集团另一位天才,Kim Jones则不能这样任性。他需要为Dior Men 2025春夏秀带来可观的浏览量和大量的畅销商品,尽管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六年,但人们依然苛求他交出满分答卷。


他这次和南非陶艺家Hylton Nel合作,在秀场摆设了一系列陶瓷巨猫雕塑。谁会讨厌猫猫呢?Hylton Nel的画作也贯穿着整个系列,花、鸟、树、狗化作针织图案、外套印花、刺绣、纽扣、胸针、鞋子上的铆钉……这种可爱的元素无处不在。但Kim Jones更爱他的色板,那些柔和的粉彩色调。


这场秀里面最出彩的部分可能是仿陶瓷般的水手服领,它来自Yves Saint Laurent任职期间创作的Dior 1960秋冬系列作品Négatif。这个系列中还有几套多粒扣的立领外套,也来自Yves Saint Laurent为Dior 1958 秋冬高级订制系列绘制的草图,它们从来没有投入生产过,现在成了Kim Jones的男装。还有两款钉珠刺绣的大衣,灵感显然是来自Christian Dior 1949年设计的Junon礼服。Kim Jones说「这个系列是解构女装,并把它重新组合成男装。」


一件毛衣上写着「Dior赠予我真正的朋友」。这句话改编自Francis Bacon传记片《Love Is the Devil》中Bacon对George Dyer所说的那句「香槟赠予我真正的朋友,真正的痛苦给我虚假的朋友。」嗯,这必然是一件相互馈赠的好礼物。



Louis

Vuit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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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LVMH集团的旗舰Louis Vuitton。


在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一大早就被Louis Vuitton的工作人员填满。男装创意总监Pharrell Williams在这里发布了一个立意高远的系列。


这个系列就像一个人类色板,全是同色造型。「它从黑色、深棕色、棕色、浅棕色、米色,还有一点灰色……还有浅米色,最后变成白色……这是对人类的敬意。」Pharrell Williams如是说。



Pharrell Williams第一季中像素化迷彩damier印花,在这一季中也有了新的表达,包括像素化的蟒蛇纹damier印花。一件珍珠扣外套上的这种蟒蛇纹damier印花是手工刺绣的,仅这件作品需要30名Louis Vuitton工匠工作10天才能完成。Pharrell Williams说「我身边有一群天才。熟练的工匠就在我的指尖……这让我感到谦卑。」


Virgil Abloh以孩童般的目光为Louis Vuitton带来理想,Pharrell Williams则呼喊着「le monde est à vous」(世界属于你)开疆拓土。这种积极阳光正能量的精神气似乎才符合这家全球最大的奢侈品牌。在繁多的产品中,表达一个简明扼要能让所有人都听懂的主张是多么重要。



Ken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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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MH集团较小的品牌Kenzo就像是Louis Vuiton的影子。它们使用着相似的策略,推出类似的产品,但Kenzo的业绩却不见起色。


Kenzo依然活在Opening Ceremony两位创始人带来的巨大烙印之下,Nigo从锣鼓喧天上任后,变得不声不响,他已经工作了三年,合同快期满了。他为Kenzo掏出的东西却不足以引起更大的水花。顾客买够虎头衫了,但Nigo的日本海棠花也没有掀起波浪。


Nigo每月花一周时间在巴黎,他的沟通需要翻译。把他引入LVMH集团的Virgil Abloh去世了,当时促成这件事的Louis Vuitton前首席执行官Michael Burke也离开了。这一季,他拿出了迷彩竹子、和服式前襟、卡通虎、东京塔刺绣等元素来强调日本根源,但这些刻板印象看起来像是旅游纪念品会使用的方法。而西服和套装延续了前几季的廓形,只是换了颜色,加入了网状的内搭。


人们对于街头服饰的需求在下降,Kenzo的前途还有待观察。Kenzo首席执行官Sylvain Blanc通过压缩批发渠道,减少灰色市场经销商,试图增强品牌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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