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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一生59•母亲去世

赵原野 鹰眼观新 2023-05-01

作者:连传浩。

鹰眼观大地,每日新闻时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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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左邻右舍听说我母亲病危,不想再回黄陂,就来看望。

第一个来的是隔壁的姜治平,他对我母亲说:“九婆,身体还好吧?认得我不?”

“哦,你是……你是……隔壁的五哥不?”

“你老心里明白得很,老毛病,不要紧的,明天叫浩送你老到县里去看。”

“看么事哟,我晓得,拖了这几年,再跑不几远的。”

这时,我舅母也来了,她可能是在家中跟舅父吵闹了的,一见了我母亲,眼泪就夺眶而出:“老姐姐呀,你要是到那边去了,莫忘了把我叫过去跟你做个伴,这日子没得法过下去了……”

“又是为么事?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再都放马虎一些,那苦也熬过来了,伢们都在赚钱,还有么事看不穿呢?”

舅母止住了眼泪,讲舅父抹牌抹通夜昏倒了,睡够了又去抹,月月的退休费,都输了……

母亲又说:“你把钱要过来……就在自己屋里抹……吃好一点……”断断续续地劝舅母。

两个老人谈着,春环也坐在床边。我就趁空在母亲的铺旁加了一个小铺,我说:“今晚我就在这个小铺上睡,夜晚也好照料一下。”

春环也说:“桂在做夜饭,吃了夜饭后,我再来给婆婆泡个脚。”

一说泡脚,母亲突然说:“是哪个在我脚头放一个小伢做么事呢?”

舅婆和我们都一惊,忙解释:“脚头没得小伢,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个小伢,抱过去,不抱走我不好睡觉……”

我们听了,都感到很紧张,恐怖。

舅母把脚头的被子用手按了一下,安慰说:“姐姐,抱走了,抱走了,小伢抱走了。”母亲才没有吭声。

舅母就转过身来,背对着我母亲,悄悄地对并肩坐在身边的春环说:“刚才是在说糊话,再睡着了。再莫吵她,让她睡一会。”

春环也说:“浩去汤塆接婆婆回,我一个人在田里做秧田厢子,也是快黑了才回。婆婆回来之后,又忙着搁铺,扫地,做夜饭的工夫也没有。现在是桂在做饭,等一会就在我家吃晚饭。吃了饭,再喊隔壁小玉来抹“上大人”,看婆婆过一会吃了晚饭,能不能起来凑个角。”

舅母说:“今天不抹,我是吃了夜饭来的,我回家去还有事。”

舅母起身要走的时候,想跟我母亲说一声,回转身来看了我母亲一眼,见睡着了,就说:“算了,不打扰她,刚睡着,以免又惊醒了。”

就用手去扯我母亲肩头的被子,想给她盖上一点。

舅母盯着我母亲的脸看了一下,又用手一摸,惊得大叫:“浩,舍了,你妈人完了。”

我大吃一惊,慌忙拢身,一看,是落了气,舅母还不死心,大叫:“姐姐!姐姐!”

用双手摇着我母亲的肩,见我母亲不答应,就哭着喊:“老姐姐呀!老姐姐!你是么样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呀!”

舅母只哭了几声,就吩咐:“浩,还不快把你妈移下来!”

于是,在极度的悲痛和慌乱中,我和春环,舅母,还有舅母的三女婿一齐将我母亲移到堂屋里西边的地上。

这时,舅母又扑在母亲的被子上大哭:“老姐姐,你到了享福的时候又走了,我跟你说了的呀,莫把我忘了呀,把我叫去哇,这样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啰!……”

春环也哭起来了。这时,我也掉泪了,与其说是为母亲的去世悲伤,不如说是为舅母向我母亲的诉苦而悲伤。

是的呀,死,看起来是很容易的事,可活着,真难啊!

我将舅母和春环拉起来,舅母擦干了眼泪,忙而不乱地指挥:“浩,快去叫塆里人来守夜。春环,快去弄个簸箕遮在中堂上,卫卫,快点去给小清把信……”

我又对卫卫说:“你到汤塆后,叫幺幺明天先来,叫火安叔叔到县里叔叔和东西湖清凤姨那里去把信。你今晚就在汤塆歇一晚上,明天早晨,再去连岗和姚塆把信。”卫卫出门了。

没等我出去喊塆里人来守夜,隔壁左右的人听到哭声就来了。

我就委托清山说:“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麻烦你去喊一下石头哥和大生哥,我要到横店去慌菜。”

舅母说:“横店又没得夜市,你现在到哪里去买菜?你干脆到钱老那里去,你舅舅也在那里,也算是去把个信,在钱老那里拿点豆腐千张回来算了。今晚是个特殊情况,等一会,我再跟守夜的人说点好话,贱怠人家一晚上。不怪人小气,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弄鱼肉呢?”

来到横店街上钱老表弟的豆腐作坊,由于他要起早床做生意,现在已经睡了。

我喊开门,钱老一见:“哟,是浩哥,这晚了,有么事?”

“我妈死了,来你这里弄点菜。“

“哎呀,不是住在小清姐那里好好的吗?”

“现在太忙,来不及说。你妈也在我那里张罗,有没有豆腐千张?”

“有,有,多得很。”钱老边说边接过蓝子往里装,豆腐、千张、干子等装了一大蓝子,就往我的车子后架上放。

我说:“你称一下吧。”

“哎呀,怎么说这个话呢?拿去,拿去。”

“那不行,要称一下,这一大篮子,你几天的生意就白做了。”

舅舅被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他坐起来披着衣服问:“浩,要那么多有么事?”

钱老抢着说:“姑伯死了。”

舅舅一惊:“莫瞎说……”

“是的。”我说。

“什么时候?”

“落了气,我就到这里来了。”

“不是在小清那里的吗?”

“刚抬到屋,要是去迟了,还死在小清那里去了。回来后,还跟舅母谈了一下家常。”

舅舅要起来穿衣服,和我一起回家。我立即制止:“天太黑了,我车上有豆腐也带不了你,跌倒了不得了。我又不能陪着你走,明天再回吧。”

钱老也是埋怨:“总为抹牌吵闹,妈肯定跟姑伯谈了今天的事的。你不回去,莫在这个时候回去跟浩哥添麻烦。搞得姑伯临死都在为我家中的事担心,听浩哥的,明天再回去。”

当时我猜测舅舅的心里波澜:“姐姐是我惟一的亲人,知道了不赶回去,塆里人不议论吗?”

我出门时,还嘱咐了一句:“钱老,一定不让舅舅走。这豆腐,我自己拿回去称。”就出门了。

回到家里,已经有几桌人在抹牌,石头哥还说:“九婆心里几明白,知道自己不行了,非要赶回……”

大生哥也说:“明天是清明节,这个日子也赶得好。”

此时,我舅母再才放松下来,她也在打牌,笑着说:“手气不好,这些时没有抹牌的。今天光赢,是我姐姐在保佑我。”

春环叫我吃夜饭,我一看表十点多了,见大家都在安心抹牌,才回到我住的两间这边来吃夜饭。

边吃饭的时候,春环问我:“方方那里是么样把信呢?”

我说:“那是么样把信?他在洛阳,那么远,还能等他回来?就是回来了,还不是那回事。事后,再写信告诉他算了。”

下午请了半天假在家办秧田,抬母亲回来后,火安要回去,我又送了一程,回来坐一会,刚要吃晚饭,又忙母亲落了气的事,又跑横店。明天,我还要到学校去请假,明天晚上,肯定是一个通宵。

我吃完了饭,就对春环说:“我想睡一下,这都是塆里人守夜,又没有一个外客,你就和桂照应一下。等你给他们吃完了夜宵,我再起来洗碗,换你去睡。”

“你去睡,去睡,老娘死了也不守个夜。”

“我只睡两三个小时,你一弄给他们吃了,我就起来。”

半夜十二点半,春环将我喊起来,我说:“他们都吃了?”

“还没有开始,你来帮着往那边端菜。鱼肉都没有,都是小菜,你再不去陪着人家喝点酒,大家问你到哪里去了,我说你在睡觉?那说得出口吗?”

“好,好,你对,你对,我来端菜。”

“快五十岁的人了,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瞌睡,爹爹死也好,卫卫结婚也好,你没有熬过一个通宵。”

“莫说了,我去陪他们,你忙完了,如果舅婆吃了后要回去睡,你也可以睡一下。如果她不想回家,你就陪着她抹一晚上。”

“走,走,豆芽菜还要屎浇,把这盘子菜端过去,我拿酒过来。”

大家在边吃边谈之中,春环不停地向大家表示歉意:“实在是不像,就是豆腐千张。要不是我舅婆提醒,还真不知拿什么让你们下酒,多喝几杯,大家多喝几杯。”

我说:“今晚请大家来熬夜,也实在是太突然了。那么明白的人,什么都清楚,以为睡着了的人,就这么轻轻地走了。要是挨到明天,不么样也要买点菜……”

胡瑞忠就说:“你的老娘会替你办事,要是你不去抬回,死在小清那里去了,你看怎么办?晚上突然死了,免得你去买菜,她不总是可怜你吗?”

我忙说:“对,对,对,今夜只能这样马虎一点了,明天晚上,再好好地招待大家。”

消了夜之后,大生哥在继续打牌,我对他说:“明天上午,你再喊一个人,帮我下秧,至于排水、撒火灰、盖泥龙,就都指望你俩了。”

大生哥说:“不要紧,下秧还是一条心,要是在你屋里来帮忙,我还不知道做什么好。”

一清早,家里就“热闹”了。打牌守夜的人,还有一桌没下场,小清就哭着来了。

在我家中,春环和小清可说是相处最好的,性格相似,脾气相投,由于彼此住的近,平时种田的互相帮忙,走动自然比到清浩和清凤那里多多了。

小清是体贴我们,才替卫卫说了亲,使我们在接媳妇时,省了不少钱。

今天小清这个我母亲的么女儿一哭,我也忍不住掉泪了,春环也哭了一场,才被抹牌下场的人劝住。

接着,近一点的亲朋都来了,连还是一门新亲的卫卫的岳父、卫卫的连襟都来了。

再一会,想不到姚塆和蔡家桥我们的长辈,春环的姑妈、三婶娘也来了,也是老姐姐前,老姐姐后的哭了一场。

我劝止了后说:“你们都是长辈,老表们来了就够了,你们的礼性,叫我怎么担当得起呢?”

“你妈跟我们是头发黑走到头发白的亲戚,来看一眼是我们的个心意,三四年没来左家港,不指望走得这么快的。”

这时,我请来装老的胡瑞忠叔说:“浩,你莫只顾谈家常,你说叫我油棺材,棺材也抬出来了,油漆呢?”

“好,好,油漆买回了,我来拿给你。”

来的亲友,都说:“这个寿木做得好看,材料又大,这才叫真正的圆花寿木。”

我说:“要不是我娘自己想得明白,要不是清浩出了大力,也没有这么好的棺材。”

外人当然不知道,这事,只有我和春环,清浩和新怡清楚,做成功了棺材之后,还闹得大家不“愉快”。

当着兄弟俩,妯娌俩,清浩说:“妈自己拿出做棺材的三百块钱的积蓄,我拿出了三百多块钱,一共花六百多块钱买材料。发票都在这里,你看一下。我的意见是,妈的三百块钱就算了,我出的三百多,也只算三百算了。这三百块钱,我们一人出一百五十块。棺材是你在家中请师傅做的,做棺材是双工资,再加生活费,最少也得一百块,那你再只出五十块钱就完事。”

我见屋里没外人,就不满地说:“你是怕不要我出钱,我心里不舒服,是不?叫我只出五十块钱,说起来是弟兄俩均摊的。母亲的钱,说起来是她的积蓄,还不是你们给她的钱,我又没给她一分钱。所以,那个三百块,我也应出一百五十块。至于做棺材的工资和招待师傅的生活费,那也算钱的话,老娘这多年是你们在养,在看病,这又是么样算得清。长话短说,按六百块钱算,我拿三百出来。”



清浩也毛了:“那不行,妈的三百块,是她的遗产,怎么能算是我的钱呢?就是依你的,工资和生活费不要我们摊,只我这三百块钱你认一半,摊一百五十块钱出来,这该再没有要你少出吧?”

我固执地说:“我不是说的假话,我这几年还可以,你别总是可怜我,那这样,我出二百块钱算了,出一百五,说起来也不好听。”结果,清浩只收一百五十块。

旁边看胡师傅油棺材的人,听我说是清浩为做棺材出了大力,都说:“那是肯定的,材料是他用汽车送回的,肯定不会要你认车费。”

我笑着遮掩:“那是,那是。”

正说着,清浩一家也坐车回来了。清浩一见了躺在地上的老娘,也是眼泪汪汪的。

塆里的人还在笑张新怡:“县里的二媳妇回来为么事不哭婆婆呢?”

张新怡红着脸笑道:“我们年轻人不会哭,请大家莫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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