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电影周 | “从文学到电影”
海浪电影周产业“从文学到电影”单元,由小说家双雪涛发起,班宇、郝景芳、骆以军、那多、止庵联合策划。我们将透过六位文学推荐人的专业视角,让文学与电影之间的接触回归难得的初始状态,看浪漫的文思在光影世界中尽情生长。
“从文学到电影”单元旨在通过作家推介,文学沙龙等形式分享具备影视改编潜力的文学作品,并为其提供推介平台和版权交易机会,从而为作品的影视化改编创造更多契机。每位推荐人各自推介了两位优秀作家携作品参与“从文学到电影”单元,以下为作家名录:
借此机会,海浪电影周特邀作者为海浪产业撰写以下文字——旁征博引中,凝练地阐述百年来电影与文学如何在各个方面相互连结。
电影诞生得太晚,幸运的是,它出生于一个庞大的家族。音乐、舞蹈、绘画、雕塑、戏剧、建筑,慷慨地赠予着自己数千年积累的能量。而与电影最亲密的,还是文学。儒勒·凡尔纳、莎士比亚,《灰姑娘》《汤姆叔叔的小屋》等名字,几乎紧随着工厂和火车,将电影送上“人民喜闻乐见”的位置。
电影《海底两万里》(1916)静帧,
改编自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同名小说。
电影,也回馈了文学。作为19世纪最成熟的文学体裁——小说,借助印刷的发展,识字率的提升,时时刻刻牵动着读者对某段情节的关注,某个角色命运的关心。恐怖、科幻、推理、武侠等类型的雏形,也早早孕育其中。但是直到与电影齐飞,类型小说才有一个漫长的、持久的繁荣局面。近百年来,两者已不再是改编被改编的关系,而是一种有意识的媒介共振。就像以智识、博学为卖点的“罗伯特·兰登系列”,高度电影化的动作描写,早已为改编,打开了方便之门。
电影《达·芬奇密码》(2006)静帧,
改编自美国作家丹·布朗创作的同名小说。
主角罗伯特·兰登是宗教符号学教授,
一位用知识和思考能力解谜的英雄。
类型的双向生长不是文学与电影唯一的连接。在对叙事技巧的探求上,两者同样同气连枝。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在《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提到文学家的“连通管”技巧。从福楼拜到福克纳,他们都通过不同时间、空间和现实层面的两个故事或者更多的故事情节,按照叙事者的决定统一在一个整体中,目的是让这样的交叉给每个情节不断补充意义、气氛、象征性。
看到这段话,大卫·格里菲斯或许会微微一笑,他肯定没有读过略萨,但在拍摄《党同伐异》时,他所编排的四个宏大、迥异、跨越时空的故事,几乎就是一次连通管的完美实验。
大卫·格里菲斯导演的电影《党同伐异》(1916)静帧
世界电影与文学的这种紧密关系,有机会让中国当代文学与电影一起,填充一个传统造就“隔离带”。这个隔离带的成因,是传统文人对“文化”的垄断。无论是韩愈的“文以贯道”还是周敦颐的“文以载道”,都没有给(艺)术,留下足够的空间,更不用说朱熹老先生连韩周之“文”,都看作“以末为本”。
明清以降的文艺繁荣,很快就被文明危机裹挟进世界格局的巨变。但是传统的断裂并未让“隔离带”彻底消失。因此,在这个区域汇聚的中国文学与中国电影,不是竞争者,而是伙伴。亦如中国电影闯入世界电影的过程,就是与中国文学结伴而行的旅程。
无论是更为市井的金庸、古龙、梁羽生,还是更为深沉的老舍、阿城、莫言……众多熟悉电影名的背后,总缺少不了这些熟悉的名字。
电影《白发魔女传》(1993)静帧,
改编自梁羽生同名小说。
而今,在人人唏嘘阅读已死的日子,从记忆到幻想,故事的种子还在四处飘荡,小说的灵感依旧滋养着有趣的灵魂。新的文学与新的电影,都在路上,等待着彼此。
撰文:阿难
配图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