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影响
Outward Influ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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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艺术实践向着更为复杂的‘向内自省,向外影响’的方式转变。相比之下,自我教育更像是回到幼童的状态,对一个个崭新的未知气泡产生好奇,直接地、裸露地探索,仅此而已。直至现在,我仍然更加享受自我教育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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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X是一名年轻的独立音乐人和艺术家。她投入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里,也直接进入到不同场景。还在念大学的她曾在ArtReview中文版实习。在编辑部的观察里,对比于80后和90后进入艺术行业时的心态,她和同龄人似乎没有那么执着要先搞清楚“艺术系统”如何运作,而是直接去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创作。
我正在国内就读数字媒体艺术(Digital Media Arts)本科四年级。艺术自我教育自初中的时候开始:只记得我用家里的 iMac 2010 自学 Logic Pro(苹果公司开发的音乐制作软件),听音乐一听就是一个多两个小时,也不干别的事。
起初,通过收集资料档案和关注音乐社群网站(如 Bandcamp),我了解到不同的声音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如汉斯·季默(Hans Zimmer)、布莱恩·伊诺(Brian Eno)、克里斯蒂安·马克雷(Christian Marclay)等人,以及亚文化场景中的声音艺术家。西蒙·雷诺兹(Simon Reynolds)的文化批评和音乐分析让我转而关注现代音乐与历史、阶级、种族和性别之间的关系问题,后来又受到多媒体艺术家的影响,于是对数字媒体艺术开始感兴趣。这是一个灵活、新颖的专业,大三时一门计算机艺术(Computational Art)课上,我学习了物主导本体论(materialist ontology),认知到一个去人类的、缺少“核(core)”的未来正在逼近——现代艺术作品出现了越来越多这样的影射——而声音可以萦绕在这样的情景中,作为认知情感的媒介。课程安排总体表现出横向姿态,从实验电影实践(Experimental Film Practices)、音乐宣传片(The Music Promo)到概念生成与交互(Concept Generation & Interaction)等,不同领域的拓展实践(如摄影、设计、纯艺术或影视制作)得到了充分鼓励——这将数字媒体艺术置于广阔的天地和不同领域的交叉位置,给学生提供试错和“寻找自己”的可能。我认为这也暗示了学校对于跨界的重视。因此,我有了做跨学科调查的机会,从音乐工作室、广场舞到锐舞俱乐部,音乐不再仅仅停留在“做(make)”的工艺,而成为我理解消费行为、群体和文化的通道。在这之后再思考怎么用多元的方式作出自己在装置、平面设计、影像等领域的表达。诚然,当中的自身能动是前提。令我思索的是,我所见的学校教育仍在应试的投影之下,艺术作品在特定的规则中体现“好”与“坏”——它要求每件作品都从背景、理论和调查等方面着手,期待学生展现出团队协作和一个近乎完美的概念开发历程,“批判性反思”在这些要求中尤为突出;我意识到,艺术实践向着更为复杂的“向内自省,向外影响”的方式转变。相比之下,自我教育更像是回到幼童的状态,对一个个崭新的未知气泡产生好奇,直接地、裸露地探索,仅此而已。直至现在,我仍然更加享受自我教育的过程。我未来的学习规划始终在考虑如何容纳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因其独特的角色模糊了思想主体的边界——一颗强大富有经验的主脑,也许会彻底改变相当部分现存的教育方式。这在数字媒体艺术的领域中更是有迹可循:我在为声音装置编码时,人工智能甚至能帮我更好地梳理和决策,有时还会预判我的行为。这样的启蒙方式在我的学校经验中非常难得,现在我仅需敲击键盘即可获得。它的导引机制已经悄然融入日常创作,我无法断定这是通往理想的道路,还是危机托邦的侧影;当中纠缠着的伦理和矛盾,我想还需要时间去探悟吧。《艺术世界 ArtReview》2023秋季刊现已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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