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评 | 抛弃“负资产”，Meta对13岁以下用户说“不”
本月初，VR社交平台Rec Room在推特上宣布了一则坏消息，它称：“Meta要求Rec Room以及平台上的所有应用程序阻止13岁以下的用户访问，否则将从 Quest Store下架。”
在我国13岁以下的用户，属于小学生的群体范畴。因此，对Rec Room在推特上向小学生“诉苦”，Meta是这样回应的：
“我们从未允许13岁以下的用户使用我们的 VR 平台，因此我们要求Rec Room删除13岁以下用户对Meta Quest设备的访问权限。我们支持Rec Room，并希望确保他们的应用符合我们的服务条款。”
值得一提的是，Meta并非针对Rec Room，它对所有运行在Quest设备的应用都是如此，任何13岁以下的用户都不能使用Quest设备，包括自家VR社交平台Horizon Worlds。（注：之前Meta对于13岁以下的用户使用Quest设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使得初期13岁以下的Rec Room等应用的用户能够使用Quest设备。）
至于Meta为何要对13岁以下的用户说“No”，本期的锐评，我们就来谈一谈背后的原因。
不给力的小学生
美国关于用户年龄使用互联网限制的法律依据还是1998年颁布的《儿童网络隐私保护法》（COPPA）。根据这一法律，互联网公司为13岁以下用户提供服务需要面临更为严格的监管要求和法律责任。他们需要事先得到父母的同意，设置“明确与完整的”的隐私政策，确保收集的儿童数据安全保密。
正因为这一原因，美国绝大多数社交网站都将注册最低年龄设在了13岁。未成年人只能在父母陪伴下观看一些社交媒体过滤后的适合未成年人的健康板块内容。
有意思的是，美国13岁以下的用户广泛存在于Instagram、TikTok、Facebook、Snapchat和Youtube等社交媒体平台。2020年，致力于保护儿童的非盈利机构Thorn对美国2002名9-17岁的未成年人进行了社交网站使用情况调查；其中9-12岁儿童742名，12-17岁少年1260名。
调查发现，尽管各家社交媒体公司都设置了明确的年龄限制，但是大多数儿童依然在使用这些社交应用（或是在父母监护下，或是虚报年龄）。在9-12岁儿童这个群体中，每天使用社交网站的比例分别为，Facebook（45%）、Instagram（40%）、Snapchat（40%）、TikTok（41%）、YouTube（78%）。
正因为13岁以下的用户使用社交媒体的占比很高，所以Meta就冒着违法的风险，没有严格执行“禁止13岁以下用户访问Quest设备的服务条款”，毕竟Meta本想依靠13岁以下的用户给自己的社交平台Horizon Worlds冲人气，奈何他们不够给力。
当地时间10月15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脸书（Facebook）母公司Meta旗下的虚拟社交平台Horizon Worlds未能达到目标预期。该平台的用户数量距离最初设定的50万目标还差30万，且用户数量还在持续下降。
Meta的内部文件显示，公司最初的目标是，到今年年底Horizon Worlds的每月活跃用户（MAU）达到50万，但最近几周Meta将这一目标修改为28万。目前该平台的用户数量还不足20万。
13岁以下的用户没有大量涌入Meta的Horizon Worlds，这也许就让Meta想起了“遵纪守法”，于是就严格执行“禁止13岁以下的用户使用Quest设备的服务条款”。
13岁以下的用户让Meta很受伤
13岁以下的用户不给力也就算了，而且还让Meta背负了很多的争议。据英国《卫报》报道，英国数据监管机构在今年年初与Meta就儿童保护问题进行谈判，具体原因是Meta的头戴式VR产品Quest 2可能违反儿童在线安全法规（下称儿童法规）。
英国一个运动组织CCDH（反数据仇恨中心）的研究显示，在Quest最畅销的社交应用程序VRChat上，发生了多起对未成年人的骚扰事件。例如，在虚拟世界中，一个青少年被两个呼吸急促的男人跟踪，同时另一个男人笑称他们是“性犯罪者”。
英国数据监管机构称，他们会就遵守适龄设计代码一事与Meta联系，适龄设计代码也被称为儿童法规，规定为18岁以下儿童提供服务的互联网应用应将“儿童利益放在考虑的第一位”，重点防止网站、应用程序和“联网设备”滥用儿童数据，但并未明确规范内容。违反这一规定的公司可能会被处以相当于公司全球营业额的4%的罚款，就Meta而言，罚款金额为25亿英镑。
对于英国监管机构的说法，Meta的一位发言人表示不认同，他称：“公司致力于履行守则规定的义务，为年轻人提供与年龄相符的体验。Quest的服务条款不允许13岁以下的人创建账户或使用设备。”
有意思的是，虽然有条款在先，但是执不执行？如何执行？效果却是另外一回事。有专家称13岁以下的孩子，在使用Meta的Quest头显时，只需在相关条款的框上打勾，选择自己符合最低年龄要求，就可以使用Quest的产品与服务。
在今年9月份，Meta因在Instagram上处理儿童数据而违反了欧盟的数据隐私法，被罚款约4亿美元。这是欧洲和美国当局打击公司在网上收集和分享有关年轻人的信息的一系列措施的最新举措。爱尔兰数据保护委员会表示，它于9月2日决定，根据《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开出的此项罚单，这是迄今为止金额最大的罚单之一。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Meta虽然下定决心严格执行“禁止13岁以下用户访问Quest设备”，但是如果13岁以下的用户拿着成年人的账户使用Quest设备，又该如何是好了？笔者建议它不妨借鉴我国的游戏防沉迷机制的先进经验。
2021年，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 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严格限制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的时间，所有网络游戏企业仅可在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服务，其他时间均不得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
国内游戏大厂则是在通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当未成年人在用成年人账号登录《王者荣耀》、《和平精英》时，还触发了“零点巡航”人脸认证功能，它是对凌晨之后游戏登陆超过一定时长的账号进行人脸识别,如果发现是未成年人将会采取直接下线的措施。
只要扎克伯格能够下定决心学习我国的游戏防沉迷经验，Meta就不会因为13岁以下的用户访问Quest设备而被监管机构盯上了。
写在最后
13岁以下用户的存在，使得Meta要么被质疑，要么被罚款。加上Meta的营收也受到了重创，很难再经得起折腾了。
上个月，Facebook母公司Meta发布了截至9月30日的2022年第三季度财报。财报显示，Meta第三季度营收为277亿美元，相比下滑4%；净利润为44亿美元，同比下滑52%；摊薄后每股收益为1.64美元，同比下滑49%。由于第三季度业绩不及市场预期，Meta股价在盘后交易中暴跌近20%。
如果再不严格执行“禁止13岁以下用户访问Quest设备”的条款，Meta大概率还会被相关国家的监管部门盯上，并以此为由进行罚款、问询等，这对Meta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
最新的消息显示，当地时间9日，美国社交网络巨头Meta宣布，将裁员1.1万人。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在当日写给员工的信中表示，其已决定将公司团队规模缩减约13%，超过11000名员工将被辞退。另外，公司还将招聘冻结期延长至2023年第一季度。
在笔者看来，被Meta抛弃的不止是那11000名员工，还有那13岁以下的用户，毕竟它们对Meta而言，已经成为了“负资产”。
文/多弗朗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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