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收大礼 | 连载7:破产天才特朗普——《永不满足:我的家族如何创造了世界上最危险的人》(译注),历史的十字路口
前文:
作者简介:玛丽·L·特朗普(Mary·L·Trump)为川普大哥的女儿,拥有德纳高级心理学研究所(Derner Institute of Advanced Psychological Studies)临床心理学博士学位,并教授创伤、精神病理学和发展心理学的研究生课程。她和女儿住在纽约。
第三部分 烟和镜
第九章 救济的艺术
1991年,万圣节后的第二天,纽约小报用100号特大字码的标题登出一则新闻:“玛丽·特朗普被抢劫”。虽然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我在赶地铁的途中,路过报亭看到这样的标题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过,我的祖母遭遇的不只是被抢劫。事发时,她在杂货店停车场,正要把购物袋放进自己的劳斯莱斯轿车,一个孩子突然抢了她的钱包,使她的头狠狠地撞到了车上,这导致她脑出血,并丧失了一部分听觉和视觉能力。她摔倒在人行道上,盆骨和肋骨多处骨折,她患有骨质疏松症,这无疑使伤势更加严重。当她被送到布斯纪念医院时,她的情况非常危险,我们甚至不确定她能否挺过来。
直到医生把她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私人病房,她的伤势才逐渐好转。又过了几个星期,她的疼痛才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当她的食欲开始恢复时,我就给她带任何她想吃的东西。唐纳德去医院的那天,她正喝着我在街上给她买的奶油糖果奶昔。
他向我们俩打招呼并亲吻了我祖母。“妈妈,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她好多了,”我说。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只脚翘在床边。
“玛丽这些天每天都来看我,”祖母看着我,笑着说。
他转向我说,“你能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真好。”(注:说话刻薄)
我看着祖母,她翻了个白眼,我忍着没笑。
“你呢?你怎么样?宝贝。”祖母问他。
“别问这个了。”他似乎有些愠色。
祖母问他关于孩子的事,问他和伊万娜有没有什么新鲜事。他没什么可说的;过了十分钟,他就离开了,显然是有些厌烦了。祖母往门那边瞥了一眼,确定他已经走了后说,“某人有些暴躁”。
这时我笑了出来。我说,“说句实话,他的日子不太好过。”过去12个月里,他最喜欢的赌场,大西洋城的泰姬·玛哈尔赌场,在开业仅一年多后就宣布破产;他的婚姻也是一场灾难,部分原因是他与玛拉·梅普尔斯(Marla Maples)的公开恋情;银行不得不给他津贴;他第二本书的平装版《巅峰生存》(Surviving at the Top)以《生存的艺术》(The Art of Survival)为名出版。尽管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他似乎未因失败而感到羞耻。
“可怜的唐纳德,”祖母打趣道。她似乎开始眩晕了,我觉得医院的工作人员可能需要减少她的止痛药剂量。“他总是这样。我不应该这么说,但当他去纽约军事学院学习时,我松了一大口气。他不听任何人的话,尤其是我的话,他还折磨罗伯特。噢,对了玛丽,他还是个懒汉。在学校,他因为内务整洁而得过奖章,可回到家,他还是个邋遢鬼!”
“你怎么做的?”
“我能做什么呢?他从来不听我的话。你的祖父也不在乎这些。”她摇着头说,“唐纳德经常能躲过惩罚。”
这让我很惊讶。我一直以为祖父在处理各方面问题上都是大师。我说,“这听起来不像他”。
当时,我的祖父正在曼哈顿的一家医院做髋关节置换手术。我记得他只住过一次院,那是在1989年,他脖子上靠近右耳的地方长了一个肿瘤,因此做了切除手术。我不知道这次他做髋关节手术的时间是不是巧合,或者这是不是在祖母入院后安排的,因为这样祖母就不用在她康复后再来医院看望祖父了。他的精神状态恶化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在住院期间,情况进一步恶化了。有几次,护士在深夜发现他只穿着短裤,试图离开房间。他告诉护士,他是要去找特朗普夫人。祖母似乎很高兴自己没有被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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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唐纳德的君悦大酒店(Grand Hyatt)经营得很成功,这为他在1983年高调开业特朗普大厦(TrumpTower)铺平了道路。他给建造该工程的无证工人的待遇很差,并且据称其间有黑社会参与,这使该工程陷入了争议之中。他还为了给自己的项目腾出空间,铲平了邦维特·特勒大楼外立面上的漂亮艺术浮雕,这更是把该项目推向了风口浪尖。唐纳德之前承诺,他会将这些具有历史意义的艺术品捐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后来他意识到,将这些浮雕整体拆下来会花很多钱,而且会延缓大楼的建造速度,于是他下令将它们销毁。面对批评他失信和没有艺术审美的声音,他耸了耸肩,称这些雕塑“没有艺术价值”,就好像他比专家更懂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种“我比别人更懂”的态度只会越来越难以改变:随着他知识量的减少(尤其在治理领域),他自称什么都懂的说法与他的不安全感成正比,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
注:反智反科学反理性反真相的懂王给美国和世界带来巨大灾难。
唐纳德最初的两个项目能顺利开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弗雷德作为开发商和交易人的专业技能。如果没有他的关系、影响力、认可、金钱、知识,以及(或许是最重要的)对唐纳德的支持,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在此之前,尽管唐纳德从未承认过,并经常公开称是自己的财富和才智成就了自己,但实际上,他的成功完全依靠弗雷德的金钱和影响力。无疑,媒体都欣然接受他的说法,而当唐纳德开始有意成为新泽西州的赌场老板时,银行也相信他有能力(1977年,政府为了挽救这个衰落的海滨度假小镇,将大西洋城的博彩业合法化了)。如果我祖父的意见对他有任何影响的话,唐纳德就不会在大西洋城投资了。在弗雷德看来,在曼哈顿冒险是值得的,但在大西洋城,他除了钱和建议之外,什么都无法提供;在那里,没有政治影响力,也没有相关行业知识可以利用。到那时,弗雷德对他儿子的影响力正在减弱。1982年,唐纳德申请了他的博彩业营业执照。
玛丽安娜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就在新泽西州担任助理地区检察官,当她的弟弟唐纳德在寻找投资机会时,她问唐纳德,是否可以请罗伊·科恩(注:臭名昭著的律师,见→连载5)帮个忙。科恩对里根政府有足够的影响力,他能接触到齐多夫定(AZT,一种尚在临床试验阶段的治疗艾滋病的药物),他对司法任命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很巧的是,新泽西州地区法院有一个法官职位空了出来。玛丽安娜认为自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而唐纳德认为,在一个他计划做很多生意的州,让自己的近亲担任法官可能会有用。于是科恩给司法部长埃德·米斯(Ed Meese)打了电话,玛丽安娜9月便获得提名,10月正式获得该职位。
注:埃德·米斯81~85年任里根总统的顾问,85~88年任司法部长。50多年来,共和党总统任内,腐败相对较重,总统团队成员被起诉和坐牢的人数远远多于民主党总统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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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显示弗雷德对唐纳德影响力减弱的迹象是,1985年,唐纳德看都没看,就花了3亿多美元买下一座赌场,也就是后来的“特朗普城堡赌场”。而就在一年前,他才刚刚买下哈拉斯酒店,也就是后来的特朗普广场。对唐纳德来说,好东西多了就是好事;他相信大西洋城有无限的潜力,所以两个赌场总比一个好。那时,唐纳德的公司已经背负了数十亿美元的债务(到1990年,他的个人债务会飙升到9.75亿美元)。即便如此,同年,他还以8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海湖庄园。1988年,他花了2900万美元买了一艘游艇,1989年他又花了3.65亿美元买下美国东方航空公司的航线。1990年,为了完成他的第三个赌场“泰姬·玛哈尔赌场”的建设,他不得不发行了近7亿美元的垃圾债券,利率为14%。似乎仅仅是唐纳德收购的数量、价格和大胆的交易,就使得包括银行在内的所有人和机构,都没有注意到他快速积累的债务和可疑的商业头脑。
那时,唐纳德最喜欢的配色是红色、黑色和金色,所以大西洋城那种透漏着廉价气息的浮夸对他的吸引力,几乎和轻松赚钱的诱惑一样大。毕竟,房产总能赚钱,谁有钱收购,谁就会在那儿干得不错。大西洋城完全不在弗雷德的管控范围内,这一点也吸引了唐纳德。撇开弗雷德和其他人的巨额投资金不谈,赌场是一种持续经营的项目,这与君悦酒店和特朗普大厦项目不同,后两个项目最终会由其他实体经营管理。这样的话,这将是唐纳德第一次独立于父亲而获得成功的机会。
拥有自己的赌场为唐纳德提供了一张超大的布料;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整个世界。如果拥有一个赌场是好事,那么两个会更好,三个更是好上加好。当然,他自己的赌场也会互相竞争,最终会蚕食对方的利润。尽管这很荒谬,但他的“更多”思想却是有一定的逻辑的,毕竟,这在他父亲那里是有效的。但唐纳德不明白,也不愿了解,经营赌场与在布鲁克林拥有和出租房产相比,从商业模式到市场,再到客户群体以及相关财务计算方法,都迥然相异。因为他看不出这两者的明显区别,所以他很容易就认为在大西洋城拥有的资产越多越好,就像我祖父在纽约做的那样。他认为,如果一个赌场是摇钱树,那么三个赌场就是一座金山了。他会像弗雷德运作他的公寓大楼那样运作赌场。(注:到现在为止,川普经常还是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思维。抱歉,我侮辱了幼儿。)
唯一无法解释的是,唐纳德开设第三家赌场无疑会减少自己前两家赌场的利润,但是为他前两家赌场出资的银行和投资者,并没有强烈地反对他开设第三家赌场。在整个情况下,唐纳德还能够拉到投资,就更难理解了。即便是最鲁莽的投资人,他们哪怕只是随便看一眼这些金额,尤其是这种偿债方式,也会被吓跑。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没有人拒绝唐纳德,这使得一个又一个错误的项目得以上马,其附带“好处”是,让这个本来无法成功的人更加自负。
当年8月,唐纳德出版了他的《巅峰生存》。几周之内,人们就清楚地看到,这本书的主题和时间都是在拙劣地模仿前一本书。
1990年6月,唐纳德的特朗普城堡赌场面临4300万美元的资金缺口。六个月后,祖父让他的司机带着300多万美元现金去城堡赌场里买筹码。其实,他买筹码并不是为了赌博;他的司机把装满现金的公文包放到赌场后,就离开了。即便这样也不够。第二天,祖父又给城堡赌场汇过去15万美元,大概是为了买更多的筹码罢。尽管这些操作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最终我的祖父还是被处以3万美元的罚款,因为他违反了博彩委员会的一项规定,该规定禁止未经授权的资金向赌场注资。如果他想继续借钱给唐纳德,以维持他的赌场的运营(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必须在新泽西州取得博彩业经营许可证。但是已经太迟了。唐纳德也许控制了大西洋城博彩业30%的市场份额,但他的第三个赌场,泰姬·玛哈尔赌场,让他的另外两个赌场无法赚钱(泰姬赌场开业那年,特朗普广场赌场和特朗普城堡赌场一共损失了5800万美元),这三个赌场每年产生9400万美元的债务,而单是泰姬·玛哈尔赌场,每天就需要有100万美元进账才能保证不赔钱。
银行的钱在大量流失。泰姬赌场开业时,唐纳德和他的借款人正在开会,试图找到控制和管理开支的办法。赌场债务违约和破产的风险正在加大,他们必须找到一个能保护唐纳德形象的方案,因为这反过来也能保护银行投出去的钱。银行家们担心,如果唐纳德没有了成功和自信的外表,那么他手中的那些本就面临风险的资产将进一步贬值。他的姓氏本身就很有吸引力:没有这个名字,就不会有新的赌徒和租客,就不会有人愿意购买债券,也就不会有新的收入。
除了给唐纳德支付经营费用,银行还在1990年5月与他达成协议,每月给他45万美元的补贴,也就是一年将近550万,以弥补他的损失。但这笔钱只够抵消他的个人开销:他在特朗普大厦的三层公寓、私人飞机、海湖庄园的按揭。为了推销自己的形象,唐纳德需要继续维持这种生活方式,以支撑其形象。(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银行的人为了监管他,规定唐纳德必须每周五与他们会面,汇报他的支出情况以及他出售游艇等资产的进展。1990年5月,形势非常严峻,这是不能否认的。唐纳德向罗伯特抱怨银行在折磨他,事实是,他父亲的确没有像银行那样对他严加看管:他以前从来没有被约束过,更不用说这么严格的束缚了,这让他很恼火。他有偿还银行贷款的法律义务,如果他不偿还,就会承担相应后果。至少应该有后果。
尽管有诸多限制,唐纳德的开支依然远超其支付能力,他花了25万美元给玛拉买了订婚戒指,按照离婚协议支付给伊万娜1000万美元。我觉得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无法随心所欲地花钱。银行批评他违背了协议,但从未对他采取任何措施,这只会让他更加相信,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如此。
在某种程度上,你不能怪唐纳德。在大西洋城做生意,他不再需要父亲点头了。他不再需要自吹自擂了;银行向他砸下的数亿美元,以及媒体给予他的大量关注和无端赞扬,都助长了他的自大。这两种情况加在一起,使他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我祖父塑造的唐纳德的神话传说,现在整个世界都相信了。(注:如今川祸泛滥成灾,媒体吃瓜心态甚至赞许报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论是谁在传播这些神话,它们终究是神话。从本质上说,唐纳德是弗雷德培养出来的。现在,他是银行和媒体打造出来的。他像依赖弗雷德一样依赖着银行和媒体。他有一种浮于表面的魅力,甚至是超凡的魅力,这吸引了相当一部分人。当他的魅力碰壁时,他采取了另一种“商业策略”:发脾气,如果有人让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以破产作为威胁,或者会说他要毁掉别人。不管怎样,他赢了。
注:川普就用这种策略控制了整个MAGA。难怪川普的司法部长巴尔哀叹,川普就是一个炸弹客,在共和党的每一个“房间”都安置了炸弹,必须阻止他重返白宫,在美国和世界的每一个“房间”安置炸弹。
有人说,唐纳德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成功案例。这种评价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他并没有达到,也无法达到人们所称赞的那种高度。尽管如此,他的自负(现在被释放了出来),必须被不断地满足,不仅他的家人要满足他,而且所有遇到他的人都要这样。
纽约的精英们只会把唐纳德当做小丑,永远不会接受他,但他们会邀请他参加聚会,允许他频繁出入他们的俱乐部(比如乐雅会酒店,LeClub),以此来证明他自命不凡和浮夸的形象。纽约人越想要壮观的场面,媒体就越愿意提供这样的场面,甚至不惜牺牲更重要、更有实质性内容的报道。为什么要把他那复杂的银行交易报导出来呢?这会让精英们感到厌烦。这些干扰和诡计让唐纳德获益很多,同时也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媒体一直在吹捧他那荒淫的婚姻和所谓的性能力。如果媒体可以无视事实真相,那么他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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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寄宿学校毕业后被塔夫茨大学录取,这像奇迹一般。尽管我在大一第二学期一度辍学,但我还是在1989年从那里毕业了。一年后,就在我祖父秘密购买价值315万美元的赌场筹码之前,我进入了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该校英语与比较文学专业的研究生。
开学两个月后,我的公寓被盗了。我所有的电器都被偷走了,包括我的打字机(它是在校生的必需品)。我打电话给欧文(注:祖父的律师,保护作者利益的信托基金的受托人之一,见→连载6),问他能否预支给我零用钱,他拒绝了。祖父告诉我,他认为我应该找份工作。
之后,我去祖母家时,向她说了这件事,她说她可以给我一张支票。我说,“没事的,祖母。我只需要等几个星期。”
“玛丽,”她说,“永远不要拒绝钱这个礼物。”她给我写了支票,这样我就可以马上买一台打字机了。
很快我就接到了欧文的电话,他很生气。“你问你祖母要钱了吗?”
“不是这样的,”我说,“我告诉她我被偷了,她就帮了我。”
每个月月底,祖父都会核对他和祖母的所有个人和公司账户的支票,他发现了祖母给我的那张支票,非常生气。
“你需要小心点,”欧文警告我说,“你祖父常说要和你断绝关系。”
几周后,我又接到了欧文的电话。他说祖父又生我的气了,这次是因为他不喜欢我写在支票上的签名。
“欧文,你肯定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他很讨厌字迹不清的签字。”
“签字就是那样啊!”
停顿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一些,说:“改了它吧。玛丽,你一定要进入这个游戏。你的祖父认为你太自私了,等你到30岁的时候,你可能还什么都没有。”但我一直不明白他所说的“游戏”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个家庭,而不是什么官僚机构。
“我没觉得我做错了。我马上就能拿到一所常春藤盟校的硕士学位了。”
“他不在乎这个。”
“唐纳德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
“他是我的受托人。他说什么了吗?”
“唐纳德?”欧文轻蔑地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
那时我的祖父还没有被诊断出患有阿尔茨海默氏症,但他已经和痴呆症斗争了一段时间,所以我没有把这些威胁看得太认真。不过,我还是去改了我的签名。
我家里的每个人都时而享有特权,时而被忽视,这是一种奇怪的经历。尽管我在物质上拥有了所需的任何东西,以及像私立学校和夏令营之类的奢侈品,但我心中有一种刻意的想法,即不能确定我能否一直拥有这些东西。出于同样的原因,有时一想到这一点,我会感到沮丧,甚至有被毁灭的感觉: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重要,或者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即只有唐纳德是重要的,而我们不重要。(注:祖父的控制欲,扭曲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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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管理公司——也就是他经常提到的“便宜操作”——做得相当不错。从1988年到1993年,弗雷德自己给自己支付了超过1.09亿美元(为了避税),在银行还有更多的存款。然而,表面上归唐纳德经营的特朗普集团面临的麻烦越来越大。
银行削减了唐纳德的每月补贴(他的四口之家所拥有的钱,足够让他们在10年内都过上舒服日子,但银行还是给了他补贴),并拒绝给他更多贷款,唐纳德深信,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经济、银行对他的恶劣待遇和坏运气造成的。
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公平。这与弗雷德产生了共鸣,弗雷德的怨气很重,除了自己的成功之外,他从不为任何事情负责。唐纳德在推卸责任、让别人背锅方面的天赋,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即便弗雷德花了上千万美元,也没能阻止唐纳德的失败,但他肯定能找到一个替罪羊,就像他在做出错误判断后经常做的那样(唐纳德经常将错误归咎于弗雷德)。唐纳德知道,为自己的失败承担责任,即承认失败,不是弗雷德所赞赏的:他知道弗雷迪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弗雷德很可能还不知道唐纳德有多么无能。弗雷德把自己商业帝国的未来押在了这个儿子身上,自己又为儿子牺牲了很多,因此,要让弗雷德承认他儿子有任何弱点几乎是不可能的。相比之下,弗雷德更容易相信,唐纳德的才华被淹没在了布鲁克林的死水里;他只是需要一个更大的池塘,才能掀起波澜。
随着卡莫德尔酒店慢慢被翻新为君悦酒店,弗雷德被唐纳德蒙蔽了双眼,唐纳德为了突出他的成功,极力操纵和贬低该项目的每一个环节,这似乎让弗雷德忘记了自己的人脉、知识和技术有多么重要;如果没有这些资源,君悦酒店和特朗普大厦都不会有开业的那一天。唐纳德的这两个项目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就连弗雷德也被弄糊涂了。其实,如果换作别人来开发这两个项目,人们会觉得这在曼哈顿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弗雷德一直都知道唐纳德在玩什么把戏,因为那都是他教的。在弗雷德看来,和“裁判”处关系、撒谎、欺骗,这些都是合法的商业策略。对于这对父子来说,效率最高的游戏就是欺骗游戏。在弗雷德不断推出新项目、巩固自己“战后地产大亨”地位的同时,他还将纳税人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据称他还有大量税务欺诈行为,这样,他的四个孩子也从中受益几十年。当众多小报把注意力集中在唐纳德不检点的生活细节上时,他却凭借自己的不良贷款、糟糕投资和错误判断,为自己树立了成功者的名声。然而,他们父子之间的区别在于,尽管弗雷德不诚实、不诚信,但客观上他经营的公司能产生稳定的收益,而唐纳德没什么能力,他只能靠父亲的金钱来支撑一种假象。
唐纳德到大西洋城后,有一点人们不再否认,即他不只不适合在纽约之外经营几十套中档出租房产,而且根本不适合经营任何生意,人们也不再否认,他喜欢自我推销、自夸自大,并且品味很浮夸。
当弗雷德向别人吹嘘唐纳德的才华,声称他儿子的成功远远超过他的时候,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太聪明,也太擅长算计了,所以不会想别的:那些数字就是对不上号。但弗雷德不顾理智与否,继续支持唐纳德的事实表明,还有别的事情要发生。
弗雷德否认了大西洋城的现实,通过这一点,他证明了自己有一个特点,即对任何不符合自己叙述的事实熟视无睹,所以他像他儿子一样大力谴责银行、经济和博彩业。弗雷德幻想唐纳德会成功,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多,以至于他和唐纳德在经济上密不可分。人在面对现实的时候需要认识到自己的责任,而这是他永远不会做的。尽管任何一个理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止步,但弗雷德却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他决定加倍下注。
弗雷德仍然被大量的公开宣传所吸引,而且多亏了这对父子对银行的诽谤诋毁,这种非同寻常的撤资并没有对唐纳德的生活方式造成任何影响。后来,虽然他当时未被诊断出阿尔茨海默氏症,但这已经开始对他的执行力造成慢性损害了。他已经很容易相信,他最差的儿子是最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容易对炒作唐纳德的文章信以为真。
和往常一样,唐纳德得到的教训验证了他先前的假设: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他给自己造成多大的损失,他都会没事的。他将失败称作是巨大的胜利,无耻的自大会可以实现这一点。这就保证了唐纳德即使有能力,他也永远不会改变,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改变。这还导致了一系列越来越严重的后果,最终将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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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破产风险的增加,唐纳德第一次看到,他那通过谈话或威胁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有限度的。他一向善于找到逃生口,他似乎想出了一个背叛父亲、从兄弟姐妹那里偷走一大笔钱的计划。他偷偷接近为我祖父工作时间最长的两个员工,弗雷德的律师欧文·杜尔本,以及他的会计杰克·米特尼克(Jack Mitnick),并指使他们起草一份祖父的遗嘱附录,根据它,唐纳德将在弗雷德死后完全控制他的财产,包括他的商业帝国以及他所持有的股份。玛丽安娜、伊丽莎白和罗伯特能继承多少财产,完全取决于唐纳德在财政上的仁慈程度,需要他的批准。
祖母后来对玛丽安娜说,当欧文和杰克来到家中,让弗雷德在遗嘱附录上签字时,他们出示了一份文件,表明弗雷德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祖父当时神志还比较清醒,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尽管他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他生气地拒绝签字。在欧文和杰克离开后,弗雷德向妻子表达了他的担忧。祖母立即给她的长女打了电话,尽力向她解释发生了什么。她说,简而言之,“这份遗嘱就是没能通过(弗雷德的)嗅觉测试。”
作为一名检察官,玛丽安娜对信托和不动产方面的知识有限。她请她的丈夫约翰·巴里(新泽西州一位著名且受人尊敬的律师)推荐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巴里让他的一位同事去调查情况。没过多久唐纳德的阴谋就败露了。结果,祖父的整个遗嘱被重写了,新遗嘱取代了他1984年立下的遗嘱,玛丽安娜、唐纳德和罗伯特都被指定为遗嘱执行人。此外,新遗嘱还规定了一项新的标准:弗雷德给唐纳德的任何遗产,其他三个孩子也必须等量拥有。
若干年后,玛丽安娜说,“(按照川普伪造的遗嘱)我们会身无分文。伊丽莎白会在街角乞讨。如果我们想喝杯咖啡的话,还得去求唐纳德”。他们能阻止唐纳德的计划,完全是靠运气。然而,每逢节日,他们兄弟姐妹们仍会聚在一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唐纳德试图从弗雷德手中夺取财产控制权,弗雷德一直想让儿子相信,唐纳德是唯一重要的人,夺权正是这种灌输的逻辑结果。唐纳德在各方面都得到了更多的东西;他“被投资”了;这让玛丽安娜、伊丽莎白和罗伯特(甚至是他的母亲)得到更少遗产。在唐纳德看来,他们整个家庭的成功和声誉都得指望他。这样看来,他认为自己不仅应该得到更多,而且应该得到一切的想法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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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唐纳德从他的私人飞机上打电话给我,我当时正站在我单间公寓的窗户前,看着上下班高峰时刻59街大桥上的交通拥堵。
“塔夫茨大学的院长寄给我一封你以前写的信。”
“真的吗?为什么?”
我过了一分钟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前教我的一位教授一直想获得终身教职,在我毕业前,我写了一封信给他,对他表示支持。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
“这封信让我知道,在你心中,塔夫茨大学是非常棒的学校。那个人找我是为了筹款的事情。”
“抱歉。那封信冒犯他了。”
“并没有,那是一封很好的信。”
我还是摸不清这通电话的主题是什么。唐纳德接着说:“你想为我的下一本书主笔吗?出版商想让我开始写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会很有趣的。”
“这听起来真不可思议。”我说。这也确实很难想象。我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想起来他在飞机上。我问他,“你要飞去哪里?”
“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明天给罗娜打电话。”罗娜·格拉夫(RhonaGraff)是他在特朗普集团的行政助理。
“我会的。谢谢你,唐纳德。”
直到后来,当我重读那封信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为什么唐纳德认为让我写书是个好主意,不是因为那封信写得好,而是因为它证明了我的确很擅长把别人写得很好。
几天后,我在特朗普集团的后勤办公室有了一张自己的办公桌。工位是开放式的,室内靠荧光灯照明,墙边是一排高大的钢制文件柜,它与Z大道上的特朗普管理公司内实用风格的办公室有很多相同之处,而与金碧辉煌、摆满唐纳德杂志的大楼门厅区别很大。
我在工作的第一个星期就熟悉了那里的同事和归档系统。(让我吃惊的是,有一个文件夹上有我的名字,里面有一张纸,那是我在中学时写给唐纳德的一封信。我问他是否能给我弄两张滚石乐队音乐会的门票。他没给我弄到手。)我大部分时间是独自办公,但每当我有问题时,唐纳德的副总裁之一厄尼·伊斯特(Ernie East)就会过来帮我,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他给我推荐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文件,有时还会放到我桌上一些他认为可能有用的文件。问题是,除了这本书宽泛的主题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它要讲什么,我只能从书名《东山再起的艺术》(The Art of The Comeback)中试着推断出一个主题。
唐纳德之前出版的两本书我都没读过,但我对它们略知一二。根据我的理解,《交易的艺术》在于把唐纳德塑造成一个严肃的房地产开发商。这本书的捉刀人托尼·施瓦茨(Tony Schwartz),把书中的主题写得很有连贯性,就好像唐纳德真的在信奉并践行一种商业哲学一样,不过施瓦茨早就后悔替他写书这件事了。
在他的第二本书《巅峰生存》因为出版的时机不佳而遇冷后,我认为唐纳德希望他的新书回归第一本书那种相对严肃的风格。我开始试着解释,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他是如何从深渊中爬上来,并且取得更辉煌的胜利和成功。不过,并没有太多的证据支持这种叙述,因为他的“特朗普广场”即将第四次申请破产,但我必须尝试着这样写。
每天早上我到办公室之前,我都会去见唐纳德,希望他能有时间坐下来接受我的访谈。我想这是了解他之前行为的最好方法。他自己的观点就是书中的一切内容,而我需要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述书中的故事。我去找他时,他一般都在打电话,我一坐下,他就会把免提打开。就我听到的部分而言,那些电话几乎没有一个是关于生意的。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知道唐纳德开了免提,他在询问一些八卦消息,要么就是问唐纳德对某个女性或某个新开张的俱乐部的看法。有时也有人打电话请他帮忙。通常,电话的内容都是关于高尔夫球的。每当有人说任何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奉承、淫秽或愚蠢的话时,唐纳德就会傻笑,指着话筒,好像在说:“真是个白痴。”
当他不打电话时,我发现他总是在翻阅下属为他收集的剪报。其中的每一篇文章都是关于他的,或者至少提到了他。他给我看了那些剪报,他对大部分来访者也是这么做的。根据文章内容的不同,他有时会像我祖父经常做的那样,用蓝色的签字笔在上面做批注,然后寄给记者。写完后,他会拿起剪报,问我对他自认为妙语连珠的批注有什么看法。这对我的写作并没有帮助。
在唐纳德聘请我几周后,我仍然没有拿到工资。当我把工资单拿给他看时,他一开始还假装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说我需要预支一笔钱去买电脑和打印机,我当时用的打字机还是读研时祖母出钱买的那个。他认为工资的事情应该归版商管。“你能去和兰登书屋谈吗?”
当时我还不知道,唐纳德的编辑并不知道他雇用了我。
一天晚上,我在家中,正试图从那些枯燥的文件中挖掘出一些有趣的素材时,唐纳德打来了电话,他说,“你明天来办公室的时候,罗娜会给你一些资料。我一直在为写这本书准备材料。明天给你的那几页材料真的很好。”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最后,我得想出如何组织这些材料的办法。不过我仍然不知道他对“东山再起”一词是怎么看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经营他的生意的,甚至不知道他在目前的交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二天,罗娜交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大约十页纸。我把它拿到我的办公桌上开始看。当我看完时,我不知道该怎么想。很明显,这是唐纳德录音的文字记录。这些材料简直就是唐纳德的攻击女性言论的汇编,其中,有一位女性是唐纳德本想与之约会的,但在她拒绝了唐纳德的约会请求后,她在唐纳德口中立马变成了“他见过的最差劲、最丑、最胖的笨蛋”。材料中最大的猛料是,麦当娜嚼口香糖的样子在唐纳德看来很没吸引力;他还评论卡特琳娜·维特(Katarina Witt)的小腿太粗(卡特琳娜是德国花样滑冰运动员,曾获得过两枚奥运金牌和四次世界冠军)。
我不再去他办公室找他聊天询问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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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德不时地会问起我的母亲。自从伊万娜(婶婶)和布莱恩(婶婶)在感恩节前向祖母下达“最后通牒”后,他已经四年没见过我母亲了(伊万娜当时对祖母说,她要么选择让琳达到家中过节,要么选择伊万娜,只能二选一)。他们发现他们的嫂子(准确的说也不是嫂子)太安静太沮丧了,他们无法和她在那里愉快相处。我母亲自1961年起就成为特朗普家族的一员,她和我父亲离婚后,祖父还是会邀请她参与家族度假,她也总是参加,尽管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25年后(即伊万娜下“最后通牒”的1986年),祖母选择让伊万娜和布莱恩到家里过节,她没有考虑到这个决定会对我和我的哥哥产生怎样的影响。
唐纳德说,“我认为我们继续支持你母亲是个错误。如果两年后我们和她断绝关系,让她自己独立生活,情况可能会好一些。”
唐纳德和我祖父永远无法理解,任何人都有权得到金钱或支持。我妈妈作为一个豪门长子的前妻,并且可以说是她一人养大了弗雷德的两个孙子或孙女,却没有从我祖父那里得到任何应得的东西,更别提从唐纳德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了,然而他俩都表现得像是我母亲得到了很多一样。
唐纳德可能还认为他自己是仁慈的。他身上也的确曾闪现过仁慈的火光。他曾给过我100美元,好让我能取回被扣留的汽车。在我父亲去世后,唐纳德是家族中除了我祖母之外,唯一一个接纳我的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缺乏帮助和弗雷德的打击,唐纳德的善良已经变得扭曲了,我们几乎都看不到他原有的那种善良了。我为了写书和他进行谈话时,我并不知道唐纳德每月仍然可以从银行收到45万美元的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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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我坐在唐纳德办公桌的对面,和他一起讨论我们海湖庄园之旅的细节(唐纳德认为,如果我能亲眼看到他的那座位于棕榈滩的豪宅,会对我写这本书有所帮助)。这时,电话铃响了。是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
在他们通话时,唐纳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免提,说,“菲利普!你得和我侄女谈谈。她正在为我写书。你可以告诉她关于泰姬赌场的事情。”
我向菲利普做了自我介绍,他建议我下周去他在康涅狄格的住宅讨论这本书。
唐纳德打完电话对我说:“那太好了。菲利普是个大好人。我雇了他为泰姬赌场项目做设计。他做的东西太棒了,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
我和唐纳德讨论完佛罗里达之旅的安排后,我离开他的办公室前往图书馆。我不知道菲利普·约翰逊是谁,我也从未听说过菲利普负责的那个项目(唐纳德说那个项目的名字叫“porta-co-share”)。
第二天,我乘坐唐纳德的豪车去机场,在路上我告诉唐纳德,我已同菲利普约好了要去他家拜访。我在图书馆了解到,约翰逊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建筑师,非常有名的“玻璃屋”就是他设计的。我还发现,约翰逊为泰姬赌场设计的被唐纳德称为“porta-co-share”的东西,其实是车辆下客区(portecochere),也就是一个大型车棚。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纳德想让约翰逊参与这个项目,因为他不仅出名,并且唐纳德非常渴望融入菲利普的社交圈子。然而,我不明白为什么约翰逊要费心去设计泰姬赌场的车棚。那是一个非常小的项目,似乎不值得他这样身份的人去做。
车刚开不到十分钟,唐纳德就拿起一份《纽约邮报》看了起来,我知道他无意为我提供关于这本书的信息。我开始怀疑,他没有咨询出版商就雇用了我,是因为他不想被出版社的人管着。他让他侄女写这本书,可以不签合同,还可以开很低的工资,这与聘请一个职业作家相比,是简单很多。但我们要一起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所以我还是希望他在飞机上能和我说话。
当我们走进机舱时,唐纳德摊开双臂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棒极了,唐纳德。”我知道该怎么回答。
飞机到达巡航高度后,我们解开了安全带,一名保镖在他旁边放了一杯健怡可乐,然后递给他一大堆信件。我看着唐纳德打开一个又一个信封,每一封他都只看几秒钟,然后就把它们扔到了地上。当地上的废纸堆到一定厚度的时候,那个送可乐和信件的保镖又会出现,他走过来把那些信件清理到垃圾箱里。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挪到另一个座位上,这样我就不用看唐纳德扔废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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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车停到海湖庄园的入口处时,那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候了。唐纳德和他的管家一起进入了庄园,我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个豪宅有58间卧室、33间浴室,每个房间都配有镀金家具,还有一间高42英尺、面积1800平方英尺的超大客厅。如我所料,这座房子奢华但不舒适。
那天晚上,坐在餐桌旁的只有我、唐纳德和玛拉。她和我以前见过几次,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互相了解。我发现她很友好,唐纳德和她在一起似乎很放松。她只比我大两岁,和伊万娜相比完全不是一类人。玛拉脚踏实地,说话轻声细语,而伊万娜则很轻浮,傲慢又恶毒。
第二天,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探索这个大豪宅。由于庄园里没有其他客人,所以整个地方显得空荡荡的,出奇的安静。我和管家聊了聊,想看能否从他那里得知一些趣闻,还结识了一些在那里工作的人,然后我在午餐前游了一会儿泳,午餐时间是下午1点。虽然海湖庄园在某些方面显得很正式,但它还是比我们举办家庭聚会的场所要随意得多,所以我穿着泳衣和短裤吃午饭也觉得很自在,庄园的午餐是在露台上供应的。
当我走近穿着高尔夫球服的唐纳德时,他好像没注意到我走到了他身边,他看到我后说,“天呐!玛丽。你好丰满。”
“唐纳德!”玛拉假装害怕地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当时29岁,并不属于那种容易感到尴尬的人,但我还是脸红,我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我把毛巾裹到肩膀上。我突然意识到,除了我的父母和哥哥,我家里还没有别人见过我穿泳衣。可惜这是整个棕榈滩之旅中唯一一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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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纽约后,唐纳德终于厌烦了我一直找他聊天,他递给我一份名单,说,“和这些人聊吧。”名单中包括他赌场的总裁和玛丽安娜的丈夫约翰。尽管这些人可能会提供一些帮助,但他似乎不明白,如果我从他那里得不到一手信息,这本书是几乎不可能写出来的。
我会见了所有赌场的总裁。不出所料,他们的很多回答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我意识到,他们不会向我透露他们的老板在失意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不过这些走访并不完全是浪费时间;有的地方我以前从未去过,通过走访,我对唐纳德做生意的地方有了一点直观印象。
我和约翰·巴里的见面比我在大西洋城安排的见面效果还差。
“你能告诉我什么?”我问他。
他只是转了转眼珠。
最后唐纳德告诉我,他的编辑想要见我。他已经把午餐安排好了,我到餐厅时,我以为我们会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个餐馆很贵,位于城中心,但我们坐在了靠近厨房的一张很窄的桌子旁用餐。
在简短的初步交谈后,编辑告诉我兰登书屋希望唐纳德雇用一个更有经验的写手。“我已经为这件事努力了一段时间了,”我说,
“我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不过问题是,我无法让唐纳德坐下来与我进行访谈。”
“你不能指望一个人第一次坐在钢琴前,就能弹奏出莫扎特的曲子来,”那位编辑说,“就好像我前天刚学会字母一样(不可能指望我第二天就能写书)。”
我说,“唐纳德告诉我,他喜欢我到目前为止所做的工作。”
那位编辑看着我,好像我的话佐证了他的观点似的。他说,“你写的东西唐纳德一点也没读。”
第二天,我到我的办公室清理了桌子,并把所有可能对我的继任者有用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我没有不高兴。我甚至不介意唐纳德通过别人炒了我。这个计划已经碰壁了。另外,在他的办公室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我还是没搞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美国大选与俄乌战争相关信息
9月10日,川普与哈里斯首轮辩论,川普明显失败后,一直满地打滚,在各种场合宣布自己赢得辩论,编造连串谎言,就是不肯答应进行第二轮辩论。因为他非常清楚,他的谎言炮弹在检察官哈里斯面前完全失效,再辩论的话,只会输得更惨。他还扬言要要吊销ABC电视台的营业执照,其实ABC主持人还多给了川普14%的发言时间(就像6月27日拜-川辩论CNN对川普的待遇一样)。
哈里斯在辩论中当面斥责川普,“欧洲伙伴理解我们为维护泽连斯基和乌克兰人为独立而战的能力所做的工作。否则,那人将坐在基辅,目光投向欧洲其他国家。从波兰开始。你为什么不告诉宾夕法尼亚州的80万波兰裔美国人,你为了讨好而放弃的速度有多快,你认为这是与一个众所周知的镀彩者的友谊,但他会把你生吞活剥掉。”
9月22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访美首站安排到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州拜登出生城市参观炮弹工厂,寓意深刻。这在川普MAGA眼里成了干预美国大选,这其实就是不打自招嘛!如果川普MAGA支持援助乌克兰,那么泽连斯基参观兵工厂就是对美国人民和两党的感谢,川普MAGA何必大动干戈呢?正因为川普MAGA一直反对援助乌克兰,他们才会如此满地打滚指责泽连斯基干预美国选举。
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被川普24小时结束俄乌战争的说法忽悠到。但挺乌川粉却各种叼盘,说川普上台会逼大鹅撤军,否则武器敞开供应,甚至帮乌克兰制造核武器。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川粉不会叼的盘。且不说万斯公开要求乌克兰割地求和,其实九年来,川普对大鹅一直忠心恳恳。
近日,在北卡和佐治亚州的竞选活动中,川普对泽连斯基进行猛烈攻击,指责泽连斯基拒绝结束战争,还指责泽连斯基对他进行“恶意诽谤,”“你们的国家已经被摧毁了。”川普指责拜登政府“继续给一个拒绝达成协议的人,提供数十数百亿美元。”
川普说:“乌克兰已经消失了。那不再是乌克兰了。你永远无法重建那些城市和乡镇,也无法替代那些死去的人,太多人死去了。即便是最差的协议,也比我们现在的状况好。”延续在同哈里斯的辩论中的夸张的说辞,“乌克兰已经被杀死了数百万人”。实际上乌军阵亡约5万,平民死亡约两三万人,加起来不超过10万。而俄军阵亡人数数倍于乌军。而川普则言必称大帝必胜。
众议院MAGA议长迈克·约翰逊则要求泽连斯基解除乌克兰驻美大使奥克萨娜·马卡罗娃的职务。而共和党内的所谓对鹅鹰牌(新保守派)议员格雷厄姆、科顿等纷纷跳出来谴责泽连斯基,可见他们的真实嘴脸。
人们常说川普善变,具有不可预测性,会“令对手措手不及”。其实笔者一直说,无论川普怎么变,有一点永远不会变,就是对大鹅强人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的崇拜。根源就是其原生家庭成长环境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价值观。
拜登已经同泽连斯基会面
哈里斯很快也将同泽连斯基会面(上图为之前的会面)。
川普、约翰逊以及一众MAGA共和党人拒绝同泽连斯基会面。
好消息是,拜登正式宣布了79亿美元对乌军援,55亿美元的军援将从库存中直接提取,24亿美元是长期援助。援助武器有爱国者导导弹、AGM154制导炸弹等。要注意的是,这是折旧价格,如果按照重置价格计算的话则会数倍于此。
笔者清楚记得,2020年8月,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无党派)预测,要到2029年第四季,美经济才能恢复到疫情爆发前水平,历时10年。可以说,无论在国际信用和国内经济上,川普都让美国破产了。
拜登-哈里斯接手烂摊子后,美国经济在主要发达国家中算是最快恢复正常。
毫无疑问,这次大选是川普最后一搏,美国选民将阻止他把美国搞破产。川普输掉大选,意味这位破产大王人生的彻底破产。
总之,美国vs川普,总有一个会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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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16日,当川普从纽约川普大厦金色扶梯下来宣布参选的那一刻,美国政坛乃至英文世界就充斥谎言、仇恨、恐惧和暴力,并且毒害了全世界,是真相和人类智商面临空前灾难的起点。
八九年来,揭露川普MAGA就成了本人生活的重心,尽管得罪了很多好友和读者,遭到大量群友抵制甚至各种骚扰恐吓,收入自然遭受重创,但本人无怨无悔,因为世界需要说出真相的那个小男孩!
再过几年,曾经的川粉绝大多数不会承认自己当年粉过川,曾经嚣张多年的MAGA势力也将式微。但历史会记住MAGA的祸乱,后人会深入解剖MAGA现象和MAGA教主的起因。
深度阅读、深入思考,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品质。我相信,我的读者属于1%,甚至1‰的佼佼者。
如实揭露川普阅读量太少,文章几乎没人打赏,家里领导经常抱怨我忙乎十几个小时还不如工人工地搬砖一个小时(昨天文章收到5位读者打赏,共计132元,如果不是一位读者打赏100元,又是如此),说来确实令人沮丧。生存、付账单,太难!何必呢?为了谎言不至于淹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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