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破晓
只是北风歇口气的功夫,被寒冷封住口的鸟就试着发声,颤抖着,合音震动了寒冷制作的透明玻璃罩子,一丝裂纹,一个缺口,声音冲出天际!山雀急着去找同伴,一个冬季都不曾来往的,三三两两,在林下,在灌木丛跳跃,婉转,轻吟,表达冲出“樊笼”的喜悦,用舞蹈,献咏叹,载歌载舞!
杂木林里随着山雀的快乐,其他鸟儿也被感染,情不自禁地滑进来。再不是冬日里粗噶的喜鹊,小小惊吓的灰喜鹊和冷漠,例行公事打招呼的麻雀,它们三大群也开始活跃,热情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二月就这样被鸟儿打破了!在依然是寒气逼人的清晨,灰蓝的天空偶尔会传来“啊!啊!”的叫声,不成形的黑色鸟群向西北方飞去,有时甚至只有一只,它们不要借团队的力量,像大雁那样,一般是默默地飞,总是在凌晨,它们看得清的时候就上路,有时候引得喜鹊也转个弯,抗议几声:这么早,急啥!整个冬天的清晨都在向那里赶,是内蒙,或者再继续吧,是乌鸦?
在鸟儿的努力宣传下,睡眠浅的被吵醒,但北风依然如戏鼠的猫,不知道那出来溜达的还能不能及时赶回被窝?那只瓢虫,真是起床太早了!
上周末北风终于向北,留下背影,气温借机回升,周日还见三俩个人顽强地在运河的冰面上滑野冰,长长的冰面只有一个似聚光灯下的舞台那点地方适合旋转,周一的气温(2/12度)加上吹得睁不开眼的大风(8-9级),那舞台好像不曾出现过,在梦中旋转一般。
只在堤墙上剩下一道浅浅的冰茬,运河的冬天就消融在这冰痕里了。
借着风,虽然昨天比前一天气温下降(-7/9度)却不觉得冷,午后,姐弟俩开学前最后一个午后,这个池塘干涸的滩涂上,远远看还是枯黄,近处,不必刻意去寻觅就能见到返青的委陵菜,完成去年秋天未完成的愿望的荠和气味浓烈的夏至草。不知名字的小甲虫,仿佛不曾经历过冬天似的,它现在就已经这么活跃,是出名要趁早,像夏天无,要早早退休?还是要在东北一年要活个几代?同样的昆虫在南方一年要操劳,到了东北都入乡随俗一年一代,要生活也要诗和远方不好吗?
湖里的冰才是东北春天该有的样子,运河是被沿途谁注了水的。
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返青的,早甩了冬天的枯黄,像一个头发焦黄的小姑娘,谁知道她十八是啥样?莫欺幼女丑哈。
一方水土养一方虫(植物),东北适合懒散,适合诗意,适合思考,步子不要迈得那么急呀!小甲壳。
这只有点儿懵懂,可能是做了噩梦,醉酒似的趔趄。觉得这才是早春起床时的正常状态,上面的小甲,状态太亢奋,不可思议,容易被排斥。
上周五和弟弟走出北陵,在外墙台上,一只花栗鼠在晒太阳,伸手给她榛子,竟然吓跑了,看来刚从洞穴出来,急需除去身上的阴暗,甜美的阳光才能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树林里跑来跑去。
杨柳风谈不上,已经很友好啦,在肥美的阳光的催化下,怎么觉得柳树远远地看着黄了,软了?她已经开始保养指甲,塑体型,是婚期到了吗?
柳树很像一个不爱打扮,平日素面朝天的丫头,现在开始涂指甲油,但没椴树的指甲亮丽,不知道是不是指甲油的原因。
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只一片芽鳞片,衣服都这么省,是为了节约能量,能过冬就好。初冬时叶子还没落尽,是比较耐寒吧。
椴树是两片“指甲”?冬天里都这么光泽,哪个牌子的?还带着指环。
阳光和微风中不能少的还有杨树,现在的毛白杨多半敞开皮夹克似的芽鳞片,露出马海毛织的毛衣。
春天就在他的尾巴露出的越来越长中匆匆而来。
去年春天的大风,刮出北风的声音-呼啸,那时满地打旋儿的榆树果实随着风填了沟壑,此刻,榆树的冬芽要变得最艳丽-玫瑰红,就这几天。
上周五在北陵公园的一个小断枝挂在白蜡树上,可以养在水瓶里,断枝处会析出黏液。
榆树的小枝很短,整株树觉得毛绒绒的,就像小孩子的头发,所以榆树上的树挂很柔和。落叶的榆树树冠就有着其他树木嫩叶刚萌出时的娇弱。
北陵公园陵前西侧,这里的榆树上的槲寄生最多,墙外的杨树上也不少,那是谁家的后花园,这里看得清。如果想摸摸叶片,还要过了神桥,古榆树旁边的榆树,太平鸟在树根处擦了擦嘴。
二月被鸟儿吵醒,有虫儿在月末来赴约,暖坡的地宣腾腾的,返青的原本就在地面上,厚厚落叶堆下还要耐心,冻土的冰晶还晶莹。寒冬高冷的蓝天的蓝因为朵朵白云,立刻被拉近,近到树梢上。一切在拂面的风,肥美的阳光中踏入三月,变化巨大的三月!令人期待和惊喜的三月如画轴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