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大雪,浅淡的云与轻灵的鸟
进入12月,气温一点点回升,周一开始它又踮着脚尖,没了冬天的肃穆,伴随空气质量不佳,没心情,反倒好像更忧郁。
昨天,终于西风吹动,灰扑扑的天空在清晨密布了乌云,影响了那只公鸡的生物钟,前两天的混沌还5:40闹铃长鸣,整整推后一个小时,凭着它都要迟到。
西风洗白了乌云,浅浅的蓝在淡淡的白云间慢慢加深,苍白的稀薄的半爿月被薄薄的云裹挟着,好像随着它们推移,西风妖娆柳条,还有干脆的叶沾着;光秃的杨树枝带着冬芽晃了晃,皮毛一体地裹着太沉了;倒是河水波纹密密地推来搡去;岸边杨树林里的伐木桩上新出一圈野生金针菇,它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开花”,天,暖呢!初春一般。
北陵公园的树林因疏朗也存不住声音,“嘟嘟嘟”,急忙收住脚步,呆定,扭着身子张望,总能在稍远的某棵树上找到声源,那正在兴头上的大斑啄木鸟,拥有伍迪的疯狂,红色底裤时隐时现。突然想起去年春天,去接姐弟俩的路上,又听到这魔音,找来找去却是在旁边33层高楼东侧墙的拐角,螺旋式绕着墙角边敲打边上升,我们仰着头,它已经敲打到22层,女友还没出现,我们离开很远还能听到那空谷回音,那么执着,怎么就断定女友一定听得到?
大斑挺暴躁,三月早春和十一月在槭属打开和关闭树液管道的时候,你去寻总能见到一圈的洞洞,流着糖浆,或者梣叶槭,那是它拧开了凉白开的瓶盖,树液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单纯是解渴。
冬日树林的寂静,细小的声音也被扩大,没了茂密枝叶的阻隔总会搜寻到某个身影。遇到大斑之后,更是竖起耳朵。
在松枝间穿梭,振翅频率堪比蜂鸟,瞬移的身影只见头顶一抹亮色,原来它是戴菊,戴着柠檬黄的冠羽,一朵野菊吧,香呢。在松针和树皮裂缝间跳转,刚刚撸完串,一串松大蚜,一下子落在旁边草地上的一小片积雪上,叨叨两口解渴,像撸串喝啤酒似的。
转眼它不见了,我也不寻针叶,专注声音。
一棵矮胖胖的松树,“当当当”,以为是另一种啄木鸟,几只体型稍小于戴菊的鸟沿树干像爬杆的电线工人一样灵活,它们像针一样的喙竟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一枚针这么有力吗?肚皮是白色,背部与树干相近,它们在树干上飞速穿行,真像一只小灰耗子,那头也像鼠头,是不是也吱吱叫?嗯?旋木雀。
这种体型的小鸟太灵活,眼睛都跟不上,努力去追踪。随着观树日子越久越觉得自然万物关系的紧密,就像音乐、美术、宗教、民俗等等与文学的关系,鸟、虫、苔藓及菌与树的联系,是一张网,思考问题也不再单一。
此时西边的云铺天而来,这两天是暖,云也聚得多,天空变得浅又稚气,薄薄的高积云掠过太阳,有华产生,好像很轻而易举的事,摸鱼的太阳好像也高兴起来。
已然大雪节气,却有暖意,这样的天气仿佛令紧张的空气得以松弛,不是一步步滑向寒冷,被朔风呛得大脑激灵灵打个寒颤,老人和孩子又可以轻松地去户外,慢悠悠地享受冬日的白云,浅浅淡淡的,没一点儿负担。
今天的日出时间达到了七点,开始迈进七时代,天黑得越来越早,直到冬至,进入冬藏,谁个不是默默积蓄能量?树芽、草根,更不要说鸟兽。 表面是猫冬,实则是进补,冬日长,春又复始。
漫漫长夜,不若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