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会写歌词的诗人不是好记者?!
2月20日北京冬奥会闭幕当天,中国新闻社推出献礼冬奥会公益MV《雪燃烧》,歌曲展现体育精神的磅礴大气,充满律动,舒展昂扬。视频甫一推出,即获好评。百度百科生成“雪燃烧”词条,专指“中国新闻社对外发布冬奥会公益歌曲《雪燃烧》”。
我是《雪燃烧》词作者,歌词来自我的一首同名诗。原诗34行,发表在2月4日的“中国诗歌网”上。当天晚上,北京冬奥会开幕。
● 写出美与力量 ●
我参加过1990年北京亚运会、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采访报道,留下诸多青春的记忆与回响。北京冬奥会,我无法做“老骥”状,某种意义上我已“马放南山”。但毕竟,我是有体育和奥运情结的。临近北京冬奥会时,我受邀欣然参与了一次主题为“一起向未来——写给北京冬奥会的诗”的“命题写作”。
一个南方人,对大自然“雪”所知甚少,但对雪是有文化和情感体验的,这来自我的阅读。冬奥会是冰雪的运动,我抓住雪的意象。这还不够,还必须写出美与力量。于是,“雪燃烧”油然而生。
几十年与文字打交道,成了一名“文字匠”。不同文字体裁之间不同的语境及其转换,是成为一名“文字匠”之前所应该掌握的看家本领。诗歌创作仅仅是我几十年从事文字工作很小的一部分,所占空间十分有限,诗情与诗意也从未影响与妨碍我的新闻报道的文字表达——可能一篇通讯或特写,它需要所谓“诗的语言”。
▲北京2022年冬奥会举行花样滑冰表演滑。中新社记者 毛建军 摄
● 一个好歌词肯定是一首好诗 ●
雪燃烧,事物的两极,一端是雪,另一端是燃烧,把它们放在一起,就有了强烈的内容反差与文字张力,且极具美感,充满想象的空间。“雪燃烧”当然是诗歌的语言。但是,坦率而言,对于“命题作诗”,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往我写诗,都相对比较自我。诗本来就比较“小众”,以小众去对应大主题,需要在语境上加以调整。
从诗到歌词又是一次再生产,好在我在诗的创作之初就有意按歌词的结构来写的。作曲家读完《雪燃烧》,即认为全首诗“可以谱曲”,很快就写好歌谱初稿。但是从歌曲的角度看,诗不够精炼,歌谱初稿太长了。于是,我对原诗作了删减处理,从34行压缩到22行,这得下得了手。我赞同一位音乐人的观点:一首好诗,不一定是一个好歌词,但是一个好歌词肯定是一首好诗。
我不敢说《雪燃烧》是一首好诗或是一首好歌词;但雪燃烧传递青春力量,高扬拼搏精神,彰显坚毅品格,抒发爱国情怀,这是它的主旋律。从北京亚运会到奥运会,再到本届冬奥会,从《亚洲雄风》到《我和你》,再到《一起向未来》,32年,它伴随着一个时代的变迁、发展,它又几乎跨越了两代人。诗歌是永远年轻的,从创作《雪燃烧》到享受歌曲带来的欢悦,我仿佛又回到过去,找到当年采访北京亚运会、奥运会的感觉,那是“神的欢悦”。没想到,作为一名老记者,我是以这样的方式参与了北京冬奥会。
▲中国队选手谷爱凌在比赛中。中新社记者 富田 摄
● 诗歌与新闻文字的追求是一致的 ●
回头看《雪燃烧》MV,我坚信它依然是一件新闻产品;但仅凭一己之力,它是不可能完成的新闻产品。它集合了现代媒介的多种要素,通过互联网为受众提供视听体验。毋庸讳言,网络新媒体时代的传播方式改变,为新闻内容(产品)生产提出更高要求,但新闻的内核没有变。
我的诗歌创作始于大学时代,走上工作岗位后,由于各种原因,曾几度中断。1997年我采写《每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留给诗歌——柔刚和“柔刚诗歌年奖”》时,已经不写诗好几年了;直到2000年我在耶鲁大学采访著名诗人郑愁予,写了篇通讯《郑愁予耶鲁诗话》,那时起,我似乎是重新拾笔断断续续写下十来首“旅美诗章”,仅此而已。直到2014年3月我在北京全国两会福建代表团驻地写下《访不到的舒婷》后,我意识到诗歌并不像舒婷所怀疑的“还有意义吗?”那样。
好的诗歌它的语言十分凝练,其意象表达也很精确。某种意义上,诗歌与新闻文字的追求是一致的。二十行足够写一首好诗,对新闻消息来说,200字已足够把事情写清楚了。
2000年采访郑愁予时我就向他提过网络诗歌的问题。时至今日,互联网使各种表达更加容易;但是,网络新媒体对好的新闻作品的标准没有变——事实上,由于表达以及表达渠道的多样性、丰富性,使我们对好的新闻产品的要求、评判更加严苛了。有幸的是,《雪燃烧》MV,便是在这样一种广阔视域下偶然获得的一次全新体验,它也是长期积累之所获。
▲本文作者徐德金。中新社记者 李南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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