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南粤风雨急,朱敲月下门

陈喜儿 问渠人物 2022-08-18


南粤村常年下雨,一到夏天还总刮台风。台风来临时,暴雨是那么急,那么凉,有时夹着核桃大的冰雹;冰凉的雨点,打在这五家人的屋顶上,只有老杨家和老朱家亮着灯。

 | 陈喜儿
头图 | IC photo


 

01 

“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那个叫南粤的地方,出名人,也出巨贾。将生意做到人尽皆知的,有老许家,老陈家,老杨家,老李和老张合伙兄弟俩,还有村东头的老朱家。这五家人中,除了老许家的祖籍不在南粤,其他几位都是本地人。


过去二十多年来,这五家人里边,属老李和老张兄弟俩发家最早,老杨家则是草根逆袭,老许家过得最好,老陈家有些飘忽不定,而老朱家混得最次。


不过,即便不及旁人,老朱家也从不懊恼,逢年过节,五家人聚会打牌时,朱家老小就默默在边上坐着,端水沏茶,不卑不亢。

 

老许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买了豪车,还投资了东北,倒腾过粮食生意,村里的人都羡慕得眼红。其他几家也你追我赶,虽然排位不停变化,但各家的财富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独有老朱家,生意没什么进展,总是不温不火,除了几个同堂兄弟,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年头久了,人们也就渐渐把朱家人给忘了。

 

南粤村常年下雨,一到夏天还总刮台风。台风来临时,暴雨是那么急,那么凉,有时夹着核桃大的冰雹;冰凉的雨点,打在这五家人的屋顶上,只有老杨家和老朱家亮着灯。

 

这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风云变幻,人心也散,五家人早就不在一张桌子上打牌了。多年后,老许或许还能在唇边咂摸出当年在朱家喝的凤凰单枞回甘的滋味,而此时此刻,外面风雨交加,难免悲从中来,一阵阵苦涩涌上心头。


 

——谁能想到啊,风水轮流转,不温不火的朱家,竟是当下最有钱的人,走出南粤村,全国上下哪里还没有老朱家囤的地?随便从抽屉柜里翻出一张年久泛黄的地契,那都是价值连城,而那些蒙了尘的地契,又有谁知道他们家到底存了多少?


有了这些筹码,老朱从袖口伸出两指,老许立马意会,没敢再喝第二口茶,便匆匆签了合约。不过,隔了不多日,老许就来隔空喊话,表示不再相见,公告见吧——那可是我一手养大的“心尖尖”啊,再苦再难,也不能卖。

 

老朱有些生气,甚至愤怒,开门做生意,白纸黑字,好歹要遵守契约精神,“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就在老朱家和老许家讨价还价之际,隔壁老陈家熄了灯,小心放下帘子,拴上了门。老陈也寻思,日子不好过,卖肯定要卖一些。但是,这年头,要卖怎么的也得傍个府里的人,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他一面躲在门后,一面还竖着耳朵听——老朱那厮,正坐在轿子上,哼着他当年曾发行过的粤曲专辑《心曲雅韵》中的“狄青闯三关”,悠哉悠哉地从他家门前经过。


“老朱在暗示什么?是不是也想从我的手里头割肉?我卖不卖给他?”老陈陷入了沉思,暗中命家丁再去谈几个买家,买家多了,才有议价空间。

 

02
 “但系唔该享尽奢华福,就把锦绣江山委路尘”

街对面,是老李和老张两个好兄弟家,他俩过去几年着实有些点背,好的时候没赶上,坏的节点全踩上了。兄弟俩盘算了几天几夜,眼圈熬黑了,头发熬白了,最后只用了一指就把“心尖尖”卖给了老杨家:


滴的是心尖上的血,救的是整个大动脉。


话说老杨家倒是恪守农民出身的本份,人穷志不短,赚到钱之后,懂得感恩和反哺,对寒门子弟也多有帮扶。村里人说,老杨有野心,但是也有初心,要搞机器人,要为全人类实现高科技美好生活而奋斗。不过,只出了一指的代价,便收了老李和老张辛苦培育的“心尖尖”,也是相当之精明。

 

老李和老张的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想重蹈。但,又如何熬过这个暴雨不止的季节?

 

看隔壁还有个老郭家,名气虽不及前五家大,这两年喊着要绿色、要健康,又因为要筹钱救命,冲上了热搜,搞得风头盖过了前五家。


透过窗户纸,老郭眼瞅着在老许家碰了一鼻子灰的老朱,正在轿子上念念有词,气定神闲地就要到门前。他看了看空空的米袋,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老朱这次要伸几指,如果坐地杀价,也是“心尖尖”,也是肝发颤啊。


村里面不只这一个郭家,前一家是两兄弟,后一家是兄弟三人。要说这另一个郭氏家族,最开始在潮汕一带做贸易及工业生意,后来见同乡房地产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三兄弟一合计也参与其中。但因为郭氏三人常常不在村里,久而久之就跟村里人生分了。

 

7年前,郭氏家族因为牵涉村主任的案子退避香港,甚至变卖了自家的宅子周转。主政的郭二爷硬着头皮独自经历了看不见的黑暗,最终挺了过来,留给外人一个不服输的低调硬汉的形象。

 

岂料风雨倏忽而至,大难不死的郭氏家族只过了短暂几年的舒坦日子,仍未能躲过暴风雨的再次洗礼。


11月4日,这位郭家的屋顶也下漏了,水流漫灌,连灯也点不了了。郭二爷身体抱恙,在郎中家问诊,便派家丁传话说,先停牌吧。看看还有哪些资产,该抵的抵,该卖的卖,或者找找府里的人,能接的接,郭家一世英名不能毁在我手里。

 

雨还在下,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之人。老舍先生曾说,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不过,现在的南粤村,或许已经越来越公道。既要靠天吃饭,更要凭本事吃饭。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粤曲《客途秋恨》里唱道:“但系唔该享尽奢华福,就把锦绣江山委路尘。”



 
03

“如果没有钱,可以拿喜儿抵债”


再说回老朱家,过去南粤五虎之一,名次甩在四十开外,一幕幕的“蛇吞象”,是真亦或假?

 

南粤村中有位贾会计,给各位看官算了算老朱家的财产。先来看老许家要卖出的“心尖尖”,目前市值已经跌至403亿港元。停牌前,市值在550亿左右,当然,最高峰时,总市值曾达2000亿。


——足足缩水了八成,老许到底“意难平”。


如果老朱要收51%,两个指,也就是两百亿,老许竟还舍不得——万一呢,万一回光返照冲回最高点呢——若是舍得,先前老杨早就来敲过门了,凭着老杨的那股精明劲儿,估摸着给出的价钱还不到两指,曾经财大气粗的老许自然不愿意。

 

姑且不论老许反悔是否还有其他猫腻,值得肯定的是,此时此刻,只有老朱家可以豪掷两百亿,这是让多少家中没有现金流的村民们羡慕的事!真当是壕中之壕!


 

老朱不止有“珠”还有“合”,江湖人称“珠联璧合”,因此,实际上只有他才是南粤村真真正正的顶流红人。在南粤五虎中,老朱隐藏在后,平时只喝白粥吃青菜,从来不去打高尔夫,生活俭朴得像路人甲人们都叫他“朱老农”


据贾会计估算,在老朱家的产业中,核心部分是广为人知的“合”,遍及地产、健康医疗、人寿保险等,而鲜为人知的“珠”,则拥有众多重资产主体,主要做什么呢?这连南粤村的发小都要吓一跳:


旗下包涵了大型能源与基础设施投资,涉及火力发电、煤炭开采、高速公路、铁路和港口,以及大数据中心、冷链基地、智慧科技、商业综合体、电竞、新能源汽车等多个领域。

 

贾会计说,光是地产一项,老朱家就有3000万平方米左右的土储在手,按照每年去化150-200万平方米的速度,仅存量土储就够老朱家吃上15-20年。

 

令人拍手称奇的是,老朱家不仅人人泡得一手好茶,子女、兄弟各个还都是人中龙凤,无论8090,均是一等一的接班好手。


 

风雨交加之夜,老朱沿着南粤村的主街,来回踱步,挨个来敲门:“我说,你家卖不卖?”老郭家闻声颤抖,老陈家在做心理斗争,村上还有老纪家在观望。


陷入胶着状的老许也许悔不当初,要什么百亿千亿万亿的纸面富贵,规模、数字皆如过眼云烟,看人家朱老农此时肆意潇洒,不管别人说他有多“小”,他的“大”不出手时谁知道呢?

 

喜儿的同事们都说,这是一个杨白劳时代的故事。那么,在房地产界,“喜儿”是谁?


物业,不就是那个喜儿么?




。END 。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