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谈论男性气质,下一个词就会是女性气质”
在第 52 届阿尔勒摄影节(Rencontres d'Arles)中,开云和阿尔勒摄影节将2021跃动她影摄影奖颁发给了俄罗斯加纳混血摄影师丽兹·约翰逊·阿图尔(Liz Johnson Artur)。
自 1991 年以来,丽兹•约翰逊•阿图尔一直在关注和记录非洲侨民的日常生活,并将其汇编于她的黑气球档案馆(Black Balloon Archive)中。这些展示了黑人变化的纪实照片,描绘了一幅关于黑人身份的复杂画卷。不同于以一个“主题”为主线,丽兹•约翰逊•阿图关注“人”,并用自己的作品讲述故事:“我感兴趣的是人,”她说,“那些没有确定的归属地的人。”
1964 年出生于保加利亚,目前在伦敦生活和工作。她的作品融入了摄影、电影和装置艺术特色,并以她 30 多年来与人们建立的紧密联系为中心。
近年来,丽兹·约翰逊·阿图尔在多个国家展出了黑气球档案馆(Black Balloon Archive)里的一些精选作品,于 2019年分别在南伦敦艺廊和纽约布鲁克林博物馆举办了两次个展,她也参与了一些团展,包括在伦敦的蛇形画廊与格蕾丝•威尔士•邦纳(Grace Wales Bonner)合作举办的“新梦想时代”展(A Time for New Dreams,2019),第十届柏林双年展(2018),以及摄影师画廊(the Photographers' Gallery ,2016)等,其最新个展将于 2021 年秋季在阿姆斯特丹的FOAM摄影博物馆举办。
我以艺术家自居,是因为我可以为自己创造自由的空间。艺术是我唯一不需要妥协的地方。我不在乎标签,但我在乎空间。
当我开始摄影事业的时候,摄影界已经有很多女性的身影,但摄影展览总是“男性的天下”,因为一些特别的潜规则。现在,人们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在 2021 年,我们不应该继续为此付出代价,我们应当(将女性摄影师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但是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肯定是很重要的。
谈到男人就不能不提到女人。从这个角度来看,作为一名女性,我有发言权。我想做出一些东西,而不仅仅是挑选一些男人的照片。所以我想要的是某种女性气质,任何人都可以表现出来的那种。我选择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很好地表现出了女性气质。女性气质不是单独存在的,如果我们谈论男性气质,下一个词就会是女性气质,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例如voguing的舞者曾说过,为了跳舞,他必须舍弃自己的男子气概。对我而言关键在于,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都是建构而成,而其中一些是需要被忘却的。切实掌握某些东西的感觉很美好,但舍弃它,剩下的就是你的本来面貌。
对我来说,摄影一直在我身边。我是看着家庭照片长大的。在家里翻看这些照片,听母亲讲故事,就像是一种仪式。这对我影响很大。
我母亲以前在医院从事 X 光工作(70年代中期)。我放学回家那会儿,通常 X 光片已经拍好了。她教我怎么在暗室冲洗胶片,我很喜欢这个过程,尤其是 X 光穿透的时刻。那时摄影还没有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
摄影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伟大之处在于我可以通过冲印完成一张照片,而这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在从事摄影:永不重复,总是有新的事物等待被发现。
1985年我去了纽约,那年我 18 岁。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带着相机,牌子是美能达。在那之前,我有苏联护照,几乎从未去过西方国家。我想上街,他们不让我去,因为我住的地方很危险,所以我搬走了。头几个星期,我四处走动,没拍照片。我想拍,但是太害怕了!我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但有一个瞬间我心神一震,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拍照了。
拍照的时候,我不需要解释太多我的工作性质。大多数时候,人们会自己出现然后决定他们愿不愿意被拍。展览的时候,大家就会问我很多问题。要介绍我的作品,意味着我必须把它放在一个背景之中。这些人的首要背景就是所有人都是黑人。我会尽量避免这种黑人/白人的划分。如果我的作品只代表了我能做的一些事呢?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我对人感兴趣。如果他们碰巧是黑人,那是因为我没有精力去跟所有人交流。
不仅限于黑人。我是一名摄影师,所以我拍各种各样的东西。我的档案不是我唯一在做的事情。我工作的时候不会考虑到政治问题,因为我想让它成为一个安全、自由的空间。但政治无处不在。我认为我的工作最终展示了摄影作为一种媒介的作用,而我一直致力于此。
我不在乎(是否得到认可)。当然,得到认可的途径是工作,但我不是为了得到认可而工作的,这不是我的驱动力。我是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在收集关于人类的影像方面……
多样性对我来说是一种很自然的存在。其他类似我这种背景的人,经历也许跟我不同,但常态既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你的。唯一的办法是让这个常态成为一个更具包容性的空间。我们必须学会如何扩充常态的范围。
图片来源:Courtesy of Liz Johnson Artur
内容来源:Women in Motion podc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