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法院案例库规则详解188：婚姻家庭纠纷（一）

【往期回顾】：

人民法院案例库规则详解188：婚姻家庭纠纷（一）

01、指导案例066号：雷某某诉宋某某离婚纠纷案

【裁判要旨】：

一方在离婚诉讼期间或离婚诉讼前，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四十七条的规定可以少分或不分财产。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婚姻关系以夫妻感情为基础。宋某某、雷某某共同生活过程中因琐事产生矛盾，在法院判决不准离婚后，双方感情仍未好转，经法院调解不能和好，双方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应当判决准予双方离婚。

本案二审期间双方争议的焦点在于雷某某是否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和夫妻双方名下的存款应如何分割。《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第四十七条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的一方，可以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这就是说，方在离婚诉讼期间或离婚诉讼前，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侵害了夫妻对共同财产的平等处理权，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四十七条的规定少分或不分财产。

本案中，关于双方名下存款的分割，结合相关证据，宋某某婚前房屋拆迁款转化的存款，应归宋某某个人所有，宋某某婚后所得养老保险金，应属夫妻共同财产。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存款为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收入，应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予以分割。雷某某于2013年4月30日通过ATM转账及卡取的方式，将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195000元转至案外人名下，雷某某始称该款用于家庭开销，后又称用于偿还外债，前后陈述明显矛盾，对其主张亦未提供证据证明，对钱款的去向不能作出合理的解释和说明。结合案件事实及相关证据，认定雷某某存在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的情节。根据上述法律规定，对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4179账户内的存款，雷某某可以少分。宋某某主张对雷某某名下存款进行分割，符合法律规定，予以支持。故判决宋某某婚后养老保险金14322.48元归宋某某所有，对于雷某某转移的19.5万元存款，由雷某某补偿宋某某12万元。    

【案例文号】：（2015）三中民终字第08205号

02、参考案例：关于彩礼与恋爱赠与的区分认定——郑某诉施某婚约财产纠纷案

【裁判要旨】：

判断某笔款项是彩礼还是恋爱期间的一般赠与，主观上要看双方是否以结婚为目的，客观上要考察支付款项类型、支付方式是否具有习俗性、给付财物的数额、给付方经济状况等因素。

【案例文号】：（2022）闽0128民初5080号

03、参考案例：债务形成后离婚协议约定房屋归夫妻一方所有的，不能排除强制执行——刘某华诉陈某贤、刘某坤申请执行人执行异议之诉案

【裁判要旨】：

夫妻共同财产中的一半份额，是配偶一方债务的责任财产，债务形成后离婚协议约定房屋归夫妻一方所有的，不能排除配偶一方的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申请执行人提起许可执行异议之诉的，可以判决执行共有房屋中50%的份额。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问题：债权人对债务人在离婚协议中将自己应有的财产份额无偿转让给另一方的约定能否行使撤销权并强制执行偿还债务。

刘某坤与陈某贤在2019年1月14日离婚协议中就夫妻共同财产陈某贤名下301房的约定为归陈某贤所有，即根据法律规定刘某坤将自己享有50%产权的房屋无偿转让给陈某贤，而本案所涉的刘某坤对刘某华所负债务，产生于刘某坤与陈某贤离婚之前的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刘某坤将自己所有的财产无偿转让，当然会对债权人造成损害，根据合同法第七十四条“因债务人放弃其到期债权或者无偿转让财产，对债权人造成损害的，债权人可以请求人民法院撤销债务人的行为”规定，刘某华请求撤销该行为，依法有据，应予支持。一审判决以离婚协议签订时间早于刘某华向陈某贤主张权利的时间为由驳回刘某华的撤销请求显属错误，应予纠正。至于陈某贤抗辩称案涉房产系其儿子刘某刚出资购买属于刘某刚所有而非夫妻共同财产的问题，由于法律规定不动产实行登记对抗制度，因此

具体如何支付购买房屋款项的情况不能对抗法律关于房屋产权人的认定。在离婚协议中关于刘某坤将自己享有50%产权的房屋无偿转让给陈某贤的内容被撤销的情况下，刘某华请求在其债权范围内强制执行依法有据，应予支持。

【案例文号】：（2022）粤民终890号

04、参考案例：外嫁女土地权益的保护——孙某诉某居委会侵害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权益纠纷案    

【裁判要旨】：

妇女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集体经济组织收益分配、土地征收或者征用补偿费使用以及宅基地使用等方面，享有与男子平等的权利。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妇女结婚、离婚等为由，侵害妇女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中的各项权益。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妇女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集体经济组织收益分配、土地征收或者征用补偿费使用以及宅基地使用等方面享有与男子平等的权利。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妇女结婚、离婚等为由，侵害妇女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中的各项权益。本案孙某依法取得了某居委会相应份额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其结婚后户口未有迁出某居委会，亦未在其他集体经济组织取得承包地，某居委会未提供证据证明孙某丧失该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身份，故孙某应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集体经济组织收益分配、土地征收或者征用补偿费使用等方面享有与其他成员平等的权利。某居委会以孙某属于“婚出姑娘”为由，不向其发放2019年度柴田承包金分红，该行为侵害了孙某的合法权益；对孙某要求某居委会支付相应份额的柴田承包金分红的诉请，人民法院依法予以支持。孙某未能提供证据证明粮田流转及收益分配等情况，其要求某居委会支付2019年度粮田承包金分红600元证据不足，对该诉讼请求法院不予支持。

【案例文号】：（2020）苏0923民初2646号

05、参考案例：发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证明标准是“存在较大可能性”——李某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案

【案例文号】：（2023）赣0104民保令1号    

【裁判要旨】：

人身安全保护令制度的创设目的在于对已经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家庭暴力行为作出快速反应，及时保护申请人免遭危害。实践中，预防和制止家庭暴力最大的障碍是家暴受害人举证不足。鉴于人身安全保护令作为禁令的预防性保护功能，《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办理人身安全保护令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六条规定，签发人身安全保护令的证明标准是“存在较大可能性”。本案中，人民法院综合考量双方当事人的陈述、多次报警情况，结合日常生活经验，认定家庭暴力事实存在较大可能性，符合法律应有之义。

06、参考案例：指定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之监护人应遵循有利于被监护人的原则——王某甲申请宣告自然人无民事行为能力和申请指定监护人案

【裁判要旨】：

Ⅰ、申请人申请宣告自然人无民事行为能力同时申请指定监护人的，可在一案中予以处理。申请人申请宣告自然人无民事行为能力并同时申请指定监护人的，如果经审理认为应当宣告被申请人无民事行为能力，为及时确定其监护人，避免诉累，可一并作出处理。

Ⅱ、指定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监护人的原则及具体考量因素。因对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之监护人的确定发生争议向人民法院申请指定监护人的，因成年人作为被监护人往往存在生理机能退化、身份关系和财产关系复杂等特点，人民法院在指定监护人时应更为审慎。若依法具有监护资格的数人均要求担任监护人的，人民法院应当尊重被监护人的真实意愿，按照最有利于被监护人的原则，综合考量该数人与被监护人生活和情感联系的密切程度、该数人的监护顺序、是否有不利于履行监护职责的违法犯罪等情形，结合数人的监护能力、意愿、品行等因素，指定其中最适合的人为监护人。    

Ⅲ、根据有利于被监护人的原则可以指定数人共同担任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的监护人。依法有资格担任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监护人的数人均有监护能力且均表示愿意担任监护人的，因监护本质是一种职责，如果多人担当监护人更有利于保护被监护人权益的，可以指定数人共同担任无民事行为能力成年人的监护人，但是为了避免监护意见冲突妨碍被监护人权益保护，指定共同监护人以必要为原则，不宜过多。

指定监护应以一人监护为主，数人共同监护为辅。为防止监护人推诿，及时保障被监护人权益，人民法院依法指定的监护人一般为一人，若经审查如数人共同监护更有利于保障被监护人权益的，人民法院也可以指定数人共同监护。

【案例文号】：（2023）鲁0321民特7号

07、参考案例：夫妻一方为另一方提供担保的债务应为夫妻共同债务——张某某诉孙某某、赵某某民间借贷纠纷案

【裁判要旨】：

夫妻一方为另一方债务提供担保，本质上是担保一方对该债务形成的知情、同意和决定，是夫妻对共同财产、共同债务平等处理权的体现，说明夫妻二人对于债务的发生及负担已然有了充分的考虑，债权人也有理由相信其二人对于债务的形成及负担有着共同的意思表示。因此，夫妻一方为另一方提供担保的债务，符合“共债共签”的基本原则，应视为夫妻共同意思表示而形成的夫妻共同债务。    

【案例文号】：（2021）鲁1312民初3283号

08、参考案例：探求遗嘱人的内心真意是遗嘱解释的首要原则——简某甲诉简某乙等四人遗嘱继承纠纷案

【裁判要旨】：

遗嘱是典型的要式行为、死因行为、无相对人的单方法律行为，与合同等双方法律行为存在本质区别，故遗嘱解释不同于一般的合同解释。被继承人立遗嘱的本意是希望其所立的遗嘱能够生效，并能够按照遗嘱人的真意来处理遗产。因此，遗嘱的解释应探寻被继承人的内心真意，力求符合遗嘱愿望，而非仅仅因遗嘱存在个别错误或部分歧义而轻易否定其效力。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遗嘱是典型的要式行为、死因行为、无相对人的单方法律行为，与合同等双方法律行为存在本质区别，故遗嘱解释不同于一般的合同解释。被继承人立遗嘱的本意是希望其所立的遗嘱能够生效，并能够按照遗嘱人的真意来处理遗产。因此。遗嘱的解释应探寻被继承人的内心真意，力求符合遗嘱愿望，而非仅仅因遗嘱存在个别错误或部分歧义而轻易否定其效力。首先，关于《遗言》中“原意”的认定。《遗言》中关于涉案房屋的表述，全文并无转折或但书，具有逻辑上的一体性，结合罗某的年龄及文化程度，原审法院认定《遗言》中“原意”为笔误，实际应系“愿意”之义，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确认,

其次，关于《遗言》中对于涉案房屋的处分。罗某将涉案房屋产权遗留给四儿子简某甲的意思表示是清晰明确的，其关于三女绣云有居住权、未经同意不能出租或出售等只是遗嘱附有的义务，系对继承人所有权的限制，而不是对所有权的否定，不足以推断出被上诉人所抗辩的只是给简某甲一家挂靠户籍的意思。原审法院仅根据《遗言》中有对继承人所有权附有限制条件而否认被继承人罗某通过遗嘱方式将涉案房屋的产权给予简某甲的意愿，从而不确认《遗言》的效力，并据此对本案适用法定继承处理，显然与罗某立遗嘱的内心真意不符，本院予以纠正。上诉人简某甲上诉主张其应享有涉案房屋的全部所有权份额有理，本院予以支持。    

需要指出的是，简某甲继承涉案房屋的所有权时，需尊重被继承人罗某生前遗愿，履行《遗言》所确定的简某乙有居住权及未经简某乙等四人同意不得对涉案房屋出租或出售之义务。

【案例文号】：（2015）穗中法民一终字第295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