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回顾 | 与环境对话：普利兹克得主德·莫拉与他的住宅实践
cover：Poster of the Lecture by de Moura
本文为设计个球研究所特别报导。
2021年1月30日晚20：00，在Designable设计个球的主办下，2011年普利兹克奖得主，葡萄牙建筑大师，埃德瓦尔多·索托·德·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受邀于线上开展了名为《住宅与环境的对抗/对话》的主题讲座。我们于全网多平台进行了直播，并收获到了2万左右的关注量。讲座中，普奖大师德·莫拉用朴实而富有哲思的语言介绍了他职业生涯的10个住宅实践，并回答了观众提出的若干问题。下面，本篇将对这场讲座进行图文版回顾，同时我们也将会在文末提供录播的获取方式。
讲座中的de Moura（左）和主持人Camilo（右）
讲座主题 住宅与环境的对抗/对话
主讲嘉宾 Eduardo Souto de Moura
讲座时间 2021年1月30日 20:00—21:30
互动问答 2021年1月30日 21:30—22:00
学术主持 Camilo Rebelo
- 主讲 -
2011年普利兹克奖得主
葡萄牙建筑师，师从阿尔瓦罗·西扎
曾任教于波尔图建筑学院
哈佛等高等学府客座教授
- 学术主持 -
米兰理工大学客座教授
曾任教于波尔图大学等高等学府
葡萄牙建筑师与实践家
关于主讲人德·莫拉的介绍，请见文章：
本讲座的内容提纲如下
01 RUINA NO GERES 废墟再利用
02 CASA SERRA DA ARRABIDA塞拉达住宅
03 CASA EM MOLEDO 莫丽多住宅
04 CASA LLABIA 拉比住宅
05 PONTE DE LIMA 利马桥住宅
06 ACORES 阿科雷斯
07 CASA NA MAIA 马雅住宅
08 CASA SR.SOUSA 苏萨住宅
09 CASA QUINTA DO LAGO 昆塔住宅
10 CASA OEIRAS 欧瑞斯住宅
- Q&A -
在正式开始讲座回顾前
让我们看看大师与学生们都互动了什么
Q：在新冠疫情影响下，很多人不得不居家隔离、居家工作。对于这一事件将对疫区的住宅设计所带来的影响，您是怎样看待的？
A：建筑的历史就是大型灾难的历史，这意味着建筑总是在变化之中的，而住宅则是建筑中最为保守（稳定）的一种类型。当有人问密斯·凡德罗，你的设计是根据什么作参考的，他说我是一个“古老的人”，因为他参考的院子还用着公元前5000年前美索不达米亚时期，相同类型的相同材料，也因此他自称为非常保守的人。
（但另一方面）举个例子，在里斯本，由于1755年的大地震，发展出了新的（建造）技术和新的（设计）语言，整个城市也在地震后变成了新的样貌；又比如伦敦的大火灾，它改变了城镇的设计思路，因为人们开始重新考虑如何将建筑分隔，而不是让风把火吹开蔓延到其他建筑上。
因此，危机是一直存在的，大问题也会不断发生，变化也是一直存在的。但变化不是从某天到第二天，或是说从白天到晚上突然发生的，而是慢慢发生在我们作为建筑师和社会的发展进程之中。
（编者按：大师的意思是，新冠疫情这种灾难性的事件，对建筑的发展带来的改变不是一个纯粹的矛盾关系，而应该辩证看待。建筑的某些材料和技术会在历史的进程中长久地保留，而同时灾难对社会的改变又是在历史中不断发生的，正由于这种变化与不变促成了建筑发展到今天的样貌。我们因该积极地思考新冠疫情对建筑带来的影响，但既不应该排斥它所带来的改变，也不应该激进地抛弃所有的传统。）
1666年大火后，伦敦被重建成新的样貌
Q：您如何处理建筑和自然之间的关系？
A：建筑需要自然，自然也需要建筑。有位已故的诗人说过，如果需要大自然为我们的愿望和碰到的问题服务，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有必要（对自然）进行干预。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然后在最后一天安息了。在他安息后，在世界上留下了一些有待解决的怪异事物。
如果我希望好好在床上睡一觉，不要让雨水滴到我头上，我就需要一个屋顶；如果我想穿过一条小溪，不希望弄湿自己的脚，我就需要一座桥。建筑和自然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它们共同让世界变得更好。
House in Baião , 德·莫拉体现自然和建筑关系的代表作品
Q：您曾提到：“叙事性建筑是一种灾难。”那么您如何看待一些建筑师表达自己想法的强烈诉求呢？
A：建筑应该独立地存在，而不是被标榜或是过度地解读（它地价值），建筑不意味着任何其他的东西。阿尔多·罗西曾将建筑比作桥梁，他说桥梁不能倒塌，意思是说，建筑本身就是意义所在，如果用叙述或者演讲来阐释建筑，那就会夺走建筑中最基础的部分（类比桥梁倒塌）。我跟西扎说了这个事之后，西扎引用了一句话，说，地狱中已经塞满了精明的建筑了。
Q：您怎样划分现代建筑与当代建筑的边界？以及您如何划分当代建筑和未来建筑的边界？
A:建筑是不断演变的，过去的未来也就是现在。
40年前曾有次关于这个危机的讨论，关于什么是现代建筑，以及什么时候开始现代建筑结束，走向了后现代？什么又是后现代？它是现代建筑的延续还是中断后的新产物？
有位哲学家思想家，他认为，现代主义是根植于历史，深入了解过去，并发出自己的时代宣言的，而后现代主义甚至没有一个自己的时代宣言。（但我认为）因为它被称为后现代，所以它的存在就像孩子跟母亲的关系一样，在逻辑上有连续性（后现代主义是出于对现代主义的一些观点的反对而诞生的）。因此现代主义的精神遗产仍然存在于我们这个时代，因为它确实贯穿了建筑发展至今的历史。
母亲住宅，被视为后现代主义的代表作品
Q：您对建筑的在地性有怎样的看法？
A：我们既需要工业化的建筑，也需要在地性的建筑。在地性的建筑展现出质量和质感，工业化建筑展现出工业技术的发展和数量（的庞大）。所以两者是齐头并进的，为了质量追求在地性的建筑，为了批量高效生产追求工业化的建筑。
60年代的时候，尼龙这种人造织物作为一种新材料，因为便于清洗，难以损坏，且跟传统棉织物有几乎完全相同的特征，被迅速地推广开来，进行工业化地生产，那时候人们都说传统织物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但后来，意大利人带来了新的时尚，他们推广亚麻和棉，并融入新的创意，使传统材料重焕生机。从这个例子可以类比在地性建筑和工业性建筑之间的关系。
Q：您可以给建筑专业的学生提出一些建议吗？
A：有两个建议。第一，永远不要满足于眼前的成果，对中国学生说（这个道理）有些困难，因为你们每个学生都很努力，但是每个学生都需要持续地努力，尝试更多的事情，只有努力，我们才能创造更美好的世界；第二，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实践中去，这是进步最快的一种方式。
Q：您是如何平衡委托人（甲方）诉求和自己的设计工作的？
A：客户是动力，是挑战的动力。当我们工作时，我们站在客户的视角，不再仅仅是设计师，也是我们所设计的空间的使用者。这就像写书一样，我们在写作中汲取书中人物的精神。
Q：您认为建筑设计应该有风格吗？什么对您的设计方法影响最大？是某个人，抑或某段经历？
A：建筑设计和文学创作很类似，内容、换句话说是空间才是最值得关注的，风格是次要的。对我的设计方法影响最大的是费尔南多和西扎（波尔图学派的另外两位大师），我和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和西扎在一起工作时，你不仅可以感受到成果带来的喜悦，整个过程也是值得享受的。另外，柯布西耶和密斯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柯布西耶带来了创意和革新，而密斯在建筑秩序的思考上给了我很大启发。
德·莫拉（左）和西扎（右）
- Souto Moura的10个住宅案例 -
01 RUINA NO GERES 废墟再利用
1980-1982 葡萄牙，波尔图
“这是一个小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小客厅、一个厨房，也没有屋顶和阳台。我们有法律问题,因为它不能重建这个废墟。这是一个生态景观点。所以,这是一个对象,而不是房子。”
02 CASA SERRA DA ARRABIDA塞拉达住宅
1994-2004 葡萄牙，塞图巴尔
“这是我第一次设计窗户。设计窗户的首要规则是注意窗户在墙上的比例，其次是窗口的高度。这是一个非常低的看风景的视角，我很喜欢这样看出去时山脉的轮廓。此外,窗户的大小也是影响观赏的一方面原因。我们还设计了在厕所墙上的镜子。”
“我们沿着楼梯下来，这里有一个院子和一座喷泉。中庭有一颗树和一张能提供写作的桌子。再走下来，我们可以看到这里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在右侧部分我们能够看到,一个小旋转角度是从办公室内往外看非常好的一个观景点。这有一个盒子型的空间,作为室内的私人办公室。”
03 CASA EM MOLEDO 莫丽多住宅
1991-1998 葡萄牙，卡明哈
“在这栋别墅的前面有一片很广阔的空间，而房子的后面是一座山。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一些不同高度的台地，我改变了所有的台地。我只设计一个台地，在这座小山的尽头和起点位置。因为我无法改变所有的风景，所以我只改变了中间部分。”
“在客厅的中央，我拍了一张照片。因为他们对我要求太多，他们也很友好。对吧?这里也有很多石头。客户允许我切割山体，这样我就可以看到那一边所有的风景了。这是一座昂贵的房子，昂贵不是因为房子本身，而是由于他们重建山的方式。”
04 CASA LLABIA 拉比住宅
2003 - 西班牙，吉罗那
“这里有一条街道和几条小道路，这才是好看之处。房子处于一个很大的山谷之中，房屋只有一个窗户。因此也有了这个地区的特点，风是如此之大，你不能呆在室外。在这个房子中，当天气很好的情况下他们很想呆在室外，而我们做了他们的保护工作。”
“左边是一个小公寓，如果他们想住在房子的另一封闭的部分，他们只能住在这个公寓中，这里有能提供早餐的厨房、有浴室、可以睡觉。我们再往下走，在第一层，这个小院子是开着的。这里有一个大画廊，通过主要走廊连接了父母的卧室。在左侧是主卧、厨房、客厅和儿童房。画廊连接着所有的房间。”
“在景观的方向上，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但不好的方面是当打开窗户时，图书馆处于阳光的背面，走廊里总是阴影。”
05 PONTE DE LIMA 利马桥住宅
2003-2012 葡萄牙，利马桥
“我们有露台和四个房间，这个大一点的是客厅和后面是厨房。右边是一个没有功能的空间，这是我喜欢的部分。因为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我母亲的房子里，有一个堆放天然肥料的房间，我们在那里喂动物，所以我们准备在这个房子里设计这样的空间，它太棒了。它对内和对外都具有开放性。”
“这是高尔夫平台上的画面，左边是房间和大露台的窗户，从北边特有的台地开始延续过来的。”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没有什么生物。从游泳池到一楼，你可以直接找到台地景观。”
06 ACORES 阿科雷斯
2007 - 2014 葡萄牙，亚速尔群岛
“这个设计项目位于美国与欧洲之间的一座岛屿上，那里有一些火山。在董事会上，他们让我设计一些有吸引力的景观，并表示这里没有社会保障性住房。他们让我设计一些社会性住房。这是那里典型的房子，颜色以黑色和红色为主。”
“我不想要使用工具。我喜欢这两种颜色，黑色和红色。我用混凝土设计了屋顶，这样当雨水滑下时屋顶就会有一个接缝。此外，我们也把太阳能板放在屋顶上。”
“这是一个典型的带有大烟囱的房子。我设计的这个房子有一个房间和一个插入的烟囱。”
07 CASA NA MAIA 马雅住宅
2019 葡萄牙，马雅
“在这个项目中，他似乎对造得最好的房子这个问题给出了答案。这是两个紧挨着的体量，它们就在彼此的前面。如果你在这两个体量之间置入一个间隙，就可以产生进入室内的自然声音。”
“地下室作为入口，办公室是住宅。所以我去了房间，那里有很多房间，左边是附有游泳池的客厅。”
“在卧室的院子里，我换了树。它很小，而且离得很近，因为它更像家。我想我得把卧室的推拉门修好。最后提议在墙上放一面镜子。当时还有一个设计想法，也是在卧室里的床上，我思考镜子怎么使用。”
08 CASA SR.SOUSA 苏萨住宅
”他们让我设计一个非常小的街区。“
“这个房子包括三个主体部分，这一个是车库，另一个是工作的办公室。接近入口与另一个房间的是客厅、厨房和游泳池。客厅与房间之间的另一个房间很小，走廊连接着三个房间，两个房间之间有一个连接的房子。他们总是在同一条线上，都在房子里面，就像房间一样，带有花园的走廊是它的起点。”
09 CASA QUINTA DO LAGO 昆塔住宅
1984-1989 中国，澳门
"这个设计有很多的规则，因为它也是作为一个高尔夫球场。他们要求我必须有个庭院来演奏这首曲子。他们在一家宗教书店买了一些关于中国建筑师的书。我发现罗马的房子和中国的房子之间有一种以轴和窗链接点的关系。在中国，有时大门不是方形的，它们有孔。那是很一座简单的房子。”
“当他们制作模型时，我发现球场的顶部有两个方向。我们看不到房子，也没有对其距离和体积方面的建议。这房子很有地域性，并且一些体量并没完全被定义。”在非洲北部，我看到他们用这个颜色来表示内部。因为是沙漠地带，那里天气很热。首先房子是在沙子里，其次客户更喜欢白色。这些元素是从柯布西耶在昌迪加尔的项目抽取而来，我还思考了威尼斯、越南，还有阿尔多·罗西。”
“现在是第二个客户要求我有更多的表面形式，并在地下室设计一个车库。但他们说这不可能，因为这房子是机密的。在那之后他们说，如果你设计了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那就说明房子正在被改变。所以在右边，我提议再画4米。为此，我必须改变平台的关系，而不是再去发现我已经改变的。”
“我把整栋房子从中间切割开，然后重建左边的部分，我们还换了露台。它的内部有不同的比例和体积。”
10 CASA OEIRAS 欧瑞斯住宅
2020 西班牙，里斯本
“从入口到车库，他们必须往下6米，直接往下走是不可行的。所以我建议我建议做这个曲线，有更多的距离，宁且坡度更平缓。”
“我们可以看到小房子顺着地形向下，我把中间的房子切割掉，再往下是车库。在左边的是主入口附近的小窗户。如果你从房间的私人区域往外看，能够看到是谁在按门铃。然后从另一侧看过来，河流的风景是全然开放的。这就像一个设计的实验室，比如说，窗户的设计有比例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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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胡明睿、李若成
排版：Designable小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