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R · ART | 这个小长假有哪些艺展值得看?
八天的国庆、中秋假期你是如何安排的呢?
Mr. Robb 在悠闲度假之余也不忘为大家挑选出
这个假期值得打卡的艺术展,
除了艺术家蔡磊、黎薇、张业兴的个展以外,
更有“复·始——后传统艺术季”、
“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
“非物质/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等群展,
快来解锁属于这个秋假的精彩艺展吧。
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
近日,由中国民生银行发起成立并捐助的文化公益机构——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疫中新展《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开幕。展览贯穿美术馆全部展厅及公共空间,展出91位中国艺术家的95组件作品,涵盖绘画、雕塑、装置、录像、动画等多种媒介形式。
徐冰《天书》
“绵延(Duration)”这一概念来自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它意味着没有中断和永恒的持续。同时,它还意味着永恒的变化。对于绵延的任何一个瞬间而言,它都包含着这一瞬间之前的全部过去。绵延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对过去的吸纳,未来无尽的可能无不基于过去与现在。
丁乙《十示91》
由此出发,我们将 1970 年代在中国兴起的前卫艺术看作是一个持续绵延的生命体:它内部有一种强烈、完全无法阻止的冲动,一直在变化,充满差异且从未中断。它的此时此刻一直携带着全部的过去,凭借这种过去的积累而创造和叠加了现在的每一个瞬间,并涌向新的未来。
陈丹青《进城之三》
展览力图在“绵延”的意义上展示中国当代艺术的状况:既要展示当代艺术的连续过程,也要展示其变化过程;既要呈现它的起源时刻,也要表达出它的现在时刻;重要的是,我们试图展示出当代艺术在中国生长和绵延的过程本身,即便它所提供的仅仅是众多参考面向或框架的其中一个。《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不是一次固定而静止的展览,它如同一条不断更新的大河,名单不断更替、作品不断更换,然而主脉不变,大河依旧滚滚向前,奔流不息。由此,展览本身也成为一场实验——一个有无限变化可能的探索与尝试,一个将展览本身作为艺术作品不断生长的理念。
刘小东 1996 射击 180x238cm 布面油画
《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分为时间/空间、生命/身体、日常生活、物质、表演、情感等六个板块,将以常设展的形式向观众持续开放。展览的举办首先得益于艺术家前后持续五十年的工作,得益于他们敏锐的观察、充满天分的创造力和专注的精神力量。展览的举办也离不开众多专业人士最为宝贵的学识与多年经验,离不开民生美术机构十余年来在艺术公益领域的辛勤耕耘与沉淀。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对中国民生银行对展览的支持表示钦心感谢,以艺术这一具有难度和挑战的领域开展公益义举,不仅是企业社会责任的担当,也以其独特方式参与着我们时代文化与历史的鲜活书写。
吴冠中《长江万里图》
曹斐《人民城寨·第二人生城市计划》
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
展期:2020.9.25-常设
地点: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北路9号恒通国际创新园C7
非物质 / 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
展览现场
2020年9月26日至2021年1月17日,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呈现大型群展“非物质/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展览回顾了20世纪60年代至今“计算机艺术”的发展历程,并对机器学习美学、数字客体性以及科学技术的反思展开了探讨。
米歇尔·布雷与艾德蒙·库绍,《蒲公英》
1990-2019,互动装置,尺寸可变
本次展览并不是对广义数字艺术的简单呈现,而是深入聚焦于积极采用计算机算法与生成逻辑进行创作的艺术实践。“非物质 / 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由法国策展人黑阳(Jerome Neutres)和 UCCA 策展人秋韵联合策划,汇集跨代际的30余位艺术家,涵盖从计算机艺术先驱,到当下活跃的数字艺术实践者,以及新兴中国艺术家创作的共计70余件作品。
雷菲克·阿纳多尔,《机器幻觉—纽约流动之梦》
2019,单频计算机生成影像,尺寸可变
1985年,让-弗朗索瓦·利奥塔曾于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策划了具有开创性的展览“非物质”,构想了一种与电讯技术进步相呼应的全新物质模式。本次“非物质 / 再物质”展览既是对此前“非物质”展览的致敬,亦旨在通过探索计算机艺术的广阔前景与哲学根基展现计算机艺术不仅是新的媒介,更是一种全新的美学表达形式,从而在计算机艺术媒介的历史上谱写新的篇章。
卡西·瑞斯,《今日意识形态(2015年7月26日)》
2015,软件、签名印刷文件、数据文件、源代码、定制铝盒,尺寸可变
如果说当年的“非物质”展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我们借助具有划时代意义、诞生于现代的工具创作的艺术一窥后现代的未来,那么35年之后的“非物质/再物质”展览则在回顾计算机艺术起源的同时,审视了后现代当下计算机艺术的发展,并对其未来发展范式进行了展望。本次展览并非对物质本身的否定,而是探讨了计算机算法的创造力如何被再次物化,在转变为诸如纸本与画布更为传统媒介的同时,以无法定义的新颖体验,模糊了具有可见性的物质与无形不可见的非物质之间的界限。
弗里德 ·纳克,《穿越光栅121.1967 Nr.3》,1967
绘图仪制图,纸本水墨,41x41cm
展览以四个章节全景展现计算机艺术的发展历程,每个章节涵盖特定历史时期计算机艺术的表现形式。开篇章节《计算机艺术先驱:新“调色盘”的发明》聚焦于早在20世纪60年代,在计算机技术初具雏形且尚未普及时,便已开始采用计算机算法进行素描和绘画创作的艺术家,如哈罗德·科恩、曼弗雷德·莫尔和弗里德·纳克。
薇拉·莫尔,《致敬莫奈》,1981,
绘图仪制图,纸本彩塞,18x26cm
在接下来的《生成艺术:无限的语言》章节中,计算机在艺术家手中已拥有超越时长限制,自我持续创作的能力。如池田亮司便给予了数字代码本身某种物性,约翰·杰勒德和里奥·维拉瑞尔则分别模拟和扭曲了现实,米格尔·舍瓦利耶、艺术组合米歇尔·布雷与艾德蒙·库绍、劳伦特·米尼奥诺与克利斯塔·佐梅雷尔,以及其他艺术家更将互动性引入实践,创作出集艺术家、计算机算法和观看者三位一体的艺术作品。
约翰·杰勒德,《旗帜(亚马孙河)》,2017,
拟像,艺术家定制钢架、LCD面板,50×50×16cm
在第三章——《人工智能艺术实验室:当艺术家创造“创造”本身》中,展览继续探讨了当艺术家将创意赋予人工智能之后,艺术家在艺术创作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从米歇尔·佩桑通过眼动追踪技术创作的《眼球的书法》,到梅莫·阿克腾利用机器学习能力以视频形式为观众描绘出的整个宇宙历史,本章节的作品表明艺术家或许可以在构建计算机创作体系时,将何种信息注入这个系统的过程中采取干预。
池田亮司,《data.tron(WUXGA 版本)》,2011,
视听装置,DLP 投影仪、计算机、音响,尺寸可变
概念和编曲∶池田亮司
计算机图形和编程∶松川昌平、德山知永
最终章《后数字时代的幻觉与幻灭》 则直面计算机技术所带来的新可能性,同时亦是焦虑。夸尤拉和杨泳梁等艺术家通过数字方式重建艺术史的历史时刻对当代经验进行反思;其他艺术家,尤其是年轻一代的中国艺术家,如陆扬、林科和费亦宁(与官承翰合作),自身作为融入全球网络文化创作的数字原住民,则表达了他们对我们所在的超网络(hyper-networked)世界所持有的一种微妙的矛盾心理。
米欧默尔·佩桑,《眼球书法—EO_09》,2020
纸本墨水,72x102cm,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除以上四个章节之外,本次展览还包含与百度AI共同策划呈现的特别单元。该单元为观者呈现由凯林·布里克与芦明一、米格尔·舍瓦利耶和丹尼尔·罗津创作的互动式和生成式作品,而观众的积极参与则赋予了每件作品特别的视觉表达。
梅莫·阿克腾,《深度冥想∶60分钟万物简史》,2018
影像装置,定制软件、生成式影像、生成式音频,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生成式对抗网络、变分自动编码器,60分钟悟环播放,尺寸可变
将二十世纪艺术家先驱与数字时代成长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在本次展览中同时并置呈现,展览在回溯计算机艺术历史起源的同时,亦开启了关于计算机艺术未来形态的对话。尽管人类对计算机的控制权、侵入性数据收集,以及科技加速发展带来的可能不良后果心存疑虑,而此次参展最年轻的艺术家们则充分展现了即便是消费级软件和设备,经过艺术家改造或被赋予新功能之后,亦可实现具有创造性的突破。在地缘政治再度紧张,凸显“非物质”电子通信重要性的当下,在北京这座数字科技正前所未有融入生活的城市举办此次展览,“非物质 / 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展览是人类面对越来越趋于算法化的世界之时,对我们曾经如何面对,以及当下正采取何种应对策略的一次重要展现。
夸尤拉,《夏日花园》, 2016
高清影像三联屏,尺寸可变
非物质 / 再物质:计算机艺术简史
展期:2020.09.26 - 2021.1.17
地点:北京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复·始——后传统艺术季
由艺文立方(成都)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主办,徐娟担任总策划,何桂彦担任策展人的“复·始——后传统艺术季”已经在成都国际艺术展览中心揭幕。
“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现场,陈琦作品
本次艺术季聚焦“传统在当代的复兴”,探讨传统与现代的关系,拉近艺术与生活的距离。包含“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和“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双展。
“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现场
曾健勇《归思图》
艺术季共呈现了来自全国各地40多位艺术家的近120件作品,在“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和“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两场展览下,通过装置艺术、新媒体艺术与传统绘画等多种艺术形态,重建中国当代艺术的文化精神及其价值标准等重要内核。观众既能够体验新媒体作品带来的沉浸感与互动性,还能够近距离地观看工笔这一中国传统的艺术形式,如何在当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两者代表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向,通过多维度的碰撞,感受时代的气息,思考中国传统精神文脉、艺术形式如何“继承”与“创新”的问题。
“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现场
徐累、徐华翎作品
“威尼斯双年展”作为全世界最重要的艺术活动之一,已经拥有上百年的历史,被誉为艺术界的奥林匹克和“嘉年华”。从1993年13位中国艺术家首次登上威尼斯双年展的舞台,到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有了中国馆,中国当代艺术在威尼斯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开始了它的全球化之路。
“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现场,费俊作品
这次“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以装置、新媒体作品为主,注重现场的互动,呈现东方艺术在全球文化交流碰撞中焕发的崭新生命力。艺术家陈琦超以写实的中国传统水印木刻表现时间流动感;艺术家费俊利用手机 App 创作的交互作品寻找自我身份;艺术家耿雪体味生命轮回的影像装置;艺术家何翔宇模拟触觉的装置探讨语言的差异。
“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现场,耿雪作品
如果说“第58届威双中国馆”充满了科技感与未来感,呈现了东方艺术在全球文化交流碰撞中所焕发出的崭新生命力;那么“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探讨的是作为宋元以来中国传统艺术形式代表的工笔画,在当代全球文化和中国社会文化转型中的价值,关注其在创作语言、文化传承上的具体演进和面对的挑战。
“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国家馆巡展(成都站)”现场,何翔宇作品
本次“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共邀请到37位工笔画领域老中青三代艺术家参展,作品多达百余幅,以丰富的面貌展现出当代工笔画创作的不同现状和创作实践。双展并行下,可以看出两者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形式不同,内核是一致的:参展的40多位艺术家,都是从中国传统文脉出发,探讨中国传统文化在国际当代语境中新的可能性,使传统这棵参天大树上生长出新的枝叶,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现场,张见作品
“复·始——后传统艺术季”下设的“人文艺术与城市创新”论坛,作为本次艺术季最重要的学术交流活动,集合了国内外权威的人文艺术领域专家学者、文化艺术产业运营者、政策制定专家、著名艺术家、著名设计师等,从对艺术展览项目的本体性思考出发,扩展至对优质的人文艺术资源对城市创新的价值及意义的探讨。
“工·在当代——中国工笔画学术邀请展”现场
徐累作品《游丝》
论坛以成都为起点,共同探讨“艺术如何引领城市创新”,看优秀的人文艺术资源如何助力城市繁荣,塑造城市文化形象、品格形象,以此回应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所面临的普遍主题。
复·始——后传统艺术季
展期:2020.9.20-2020.11.19
地点:成都市成华区东郊记忆-国际艺术展览中心
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公共艺术仓库
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
摄影:Ossip van Duivenbode
MVRDV 设计的世界上第一个对公众开放的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Depot Boijmans Van Beuningen)建筑部分已经完工,大规模馆藏艺术品即将迁移入库。
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内部效果图
设计:MVRDV
该仓库位于鹿特丹的博物馆公园,为博物馆的游客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巨大的仓库内将存放馆藏的15,100件艺术品,并全部对公众开放。充足的储藏空间容纳了博物馆的杰出艺术和设计品收藏,还包括若干展览厅、一间餐厅和已经获奖的屋顶花园。
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
摄影:Ossip van Duivenbode
参观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Museum Boijmans Van Beuningen)犹如置身一场艺术史的旅程,你将随时邂逅那些耳熟能详的艺术家们的优秀作品,博斯、伦勃朗、梵高、达利、毕加索……来自荷兰和其他国家的艺术家杰作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从中世纪早期到当今较为全面的艺术概况。在众多收藏作品中,莫奈、蒙德里安和马格里特等人的杰作展示了印象派和现代主义的发展。
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Buste de femme d'après Cranach le jeune,1958年,鹿特丹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与此同时,博物馆还是世界上最大的超现实主义艺术藏馆之一,大量收藏了如大卫•霍克尼、安迪•沃霍尔和克拉斯•奥尔登堡等人的英美波普艺术精品。在艺术作品之外,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还藏有大量装饰艺术和现代设计藏品:从中世纪的陶瓷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玻璃到格里特•里特维尔德(Gerrit Rietveld)设计的家具和当代荷兰设计。
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 Twee meisjes bij een appelboom, 1905, 鹿特丹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Depot 公共艺术仓库建筑完工后,接下来将进行室内部分的施工,博物馆的完整馆藏接下来也将搬运至新仓库中。
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 无题, 1982, 鹿特丹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Depot 公共艺术仓库高39.5米,呈碗状,占地面积较小。向下收缩的形体可确保地面层穿过博物馆公园的视野和通行流畅无阻,也能够有效地减少对地下水缓冲区的影响;屋顶的面积较大,包含一间餐厅,向公众开放,人们可以在这里饱览鹿特丹壮丽的城市天际线。镜面的建筑表皮面积达6609平方米,由1664块镜面玻璃拼贴而成,反光的立面可以反射周围各种的环境:来往的行人、博物馆公园的绿树成荫的地面、空中的流云和鹿特丹充满活力的城市天际线。尽管 Depot 的体量并不大,但建筑面积也已达到15,000平方米,然而,反射使得建筑本身能够完全“消融”在周围的环境中,在激活周边区域的同时,也和相邻的建筑建立了紧密的关系。
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 Grey, Orange on Maroon, No. 8, 1960, 鹿特丹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Depot 内部会依据气候需要来储藏和展示艺术品,而非按照传统的流派或时代来分门别类。未来,参观者能够在Depot内体验到艺术品幕后的工作,并了解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这座世界闻名的博物馆是如何维护和保养其艺术收藏品的。
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 Grosse Studie, 1914, 鹿特丹博伊曼斯• 范• 伯宁恩博物馆
Depot 公共艺术仓库将于2021年秋季正式向公众敞开大门。
传统的复活
中国当代艺术的另一条线索
展览现场
倘若从文化生态学的角度考虑,传统应是“四位一体”的,它体现在物理形态的器物层面,体现在实践与交往的身体层面,体现在伦理与规范的制度层面,体现在审美与气质的精神层面,由此构筑了一个广义的边界。
松美术馆
然而,从历时性的发展来看,所谓的传统,都有一个时间的维度,并且,在与“当下”所形成的张力中,不断注入新的内涵。当然,就艺术创作来说,艺术家所面对的传统更多是体现在视觉——文化领域,既包含艺术本体范畴的形式与语言,也体现为审美与精神层面的追求。
王振飞&王鹿鸣《圆-2号》350×500×500cm,竹、金属,2020,松美术馆展厅
追溯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2009年前后,美术界曾掀起一波“回归传统”的浪潮。“传统”重新引起大家的普遍关注,一方面是在全球化的语境下,伴随着中国的崛起,我们需要重新去审视一个民族国家应具有的文化身份与文化主体性问题。
史金淞《万壑松风》,现场装置,尺寸可变,2018年
松美术馆展厅,摄影师:Dai Ruoying
同时,它也能与新的历史时期国家的文化发展战略契合。另一方面,当代艺术寻求向传统的回归与转换,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199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艺术秉承的艺术史叙事话语出现了内在的危机。面对这种危机,不但需要对过去40多年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及其各个时期的文化与艺术诉求进行反思与检审,而且要逐渐从1990年代中后期由西方标准和“后殖民”趣味所支配的当代艺术的范式中出走,重新建构当代艺术的评价尺度与价值标准。
展览现场
有必要说明的是,“传统的复活”中的“传统”至少有三个重要的时间与文化维度。第一个部分可以看作是“老传统”,即中国古典时期的文化传统。就艺术领域来说,主要以宋元明清的文人画和山水画为代表。第二个时期是1840年至1930年代末期,即在西方现代文化的冲击与中国本土文化追求现代转型的过程中所形成的艺术传统,代表性的有19世纪中后期的“海派”和其后的“岭南画派”,以及以1930年代上海的“决澜社”为代表的现代艺术思潮等。
谭勋《24.2m²—No.2》,御窑金砖,280×800cm,
2012-2020年
第三个传统是新中国建立以来,形成的集合了社会改造、思想运动、民族国家的文化诉求等为一体的视觉文化传统。故此,本次展览中所说的“传统”有着广泛的外延,既有历时性的沉淀,也有共时性的交融。然而,对于当代艺术创作来说,“传统的复活”希望呈现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另一条发展路径,即立足中国自身的历史与文化情景,从本土文化的立场,呈现当代艺术与传统的联系,以及如何为传统注入新的内涵。
展览现场
而事实上,在20世纪几次重要的社会变革与艺术运动中,传统曾经历不同程度的批判,“五四”时期、“文革”时期,包括1980年代的“新潮美术”阶段都是如此。长期以来,在既定的传统vs.现代、保守vs革命的二元对立话语逻辑下,传统往往是被批判、被攻击的对象。尽管如此,传统仍保持着自身的韧性和活力,不断为艺术家提供滋养。
展览现场
本次展览涉及到20世纪几个重要历史时期与阶段的作品,通过它们,我们可以关注以下几个问题: 1、传统文化在不同阶段的文化语境中,是如何衍生、绵延、转换,并对艺术家产生了影响。2、从语言、风格、修辞的角度讨论当代艺术是如何从传统出发,并构建了自身的语言系统,形成了当代的表述与话语。3、在观念的层面,艺术家如何对传统与日常、传统与当代生活展开的思考。
展望《假山石 No.146》,不锈钢,高206cm,2011年
毫无疑问,2020将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全球化与反全球化,国际主义与民粹意识,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特别是处于一个特殊的“后疫情”时期,对于文化的历史情景、现实使命,以及未来走向的反思与构建,将成为令人关切的课题。诚然,以“传统的复活”为题,不仅反映为艺术创作要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反映时代的文化精神与审美气质,而且,立足现实,艺术家们需要不断反思当代人的精神境遇与文化追求,在传统与当代的“互文”语境中,让传统绽放,生成新的文化价值。
展览现场
传统的复活:中国当代艺术的另一条线索
策展人:何桂彦
展期:2020.09.26 - 2021.2.21
地点:松美术馆(北京市顺义区格拉斯路)
蔡磊个展:单 元
艺术家 蔡磊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于2020年9月5日在北京第二空间推出了艺术家蔡磊的个展“单 元”。展览由隋建国先生担任策展人,由展望先生提供学术支持,展出蔡磊2020的最新创作。
自由之外191229,青铜,91x70x162cm,2019
从浮雕式的透视压缩物象,到造成视错觉张力的物品形象,再到室内场景式的装置现场,蔡磊多样化地实践着从个人语言样式到艺术观念的转变。这次受到疫情影响而探索的主题“单 元”,则展现了蔡磊作品的新方向——关于日常叙事和身体经验的感知。
金色之外20200303,青铜、24K金箔,水泥底座,42x34x85.5cm,2020
感受“单 元”(节选)
文 / 隋建国
2014年“降维法”,2015年“模棱”,2016年“景·别”,三年时间里,每年一个个人展览,从浮雕式的透视压缩物象,到造成视错觉张力的物品形象组合,然后又是室内场景式的装置现场,蔡磊三级跳一样地完成了从个人创作手法到语言样式到艺术观念,三者合一的快速跃进,迅速成长为一个醒目的新晋年轻艺术家。
眼前这个展览是去年年底就开始进入规划了。但是,从春节前一天开始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蔡磊的工作计划,也给他的作品方向带来了变化。现在展览的呈现分为三个相互连通的展厅。第一个展厅四面墙上,还是展出了蔡磊的拿手作品:压缩后呈透视状态的房间和通道。不同的是,透视的房间通道经过前后压缩,再左右二次压缩,改变观看角度和强调空间对心理的暗示,看得出这是蔡磊心目中对于原来透视主题作品的推进。
但是,第二和第三个展厅陈列的作品中,透视的主题几乎消失了。或者说,第二展厅中主要的一面墙上,虽然出现了一系列随着透视没入墙中的床,但它们不再是与第一个展厅一样处心积虑的精致状态。
疫情爆发后,蔡磊租用的位于顺义区杨镇的工作室被封而几个月无法进入。同样由于惊惧,蔡磊居住所在的小区也不准居民出入,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通过网购,然后快递到自己住的单元楼门口。取快递时,为了避开电梯这个最危险的群体传染源,蔡磊每天宁愿爬本单元的楼梯上下出入。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看手机,从床上到沙发再回到床上,最后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躺在、倚在床上。三居室的空间里,床竟然成了最亲密的家具。时间一长,蔡磊萌生了以床作为表达对象的念头。就这样,这些床的形象,就成了本展览第二个展厅的主题。从中间主要墙面上十几架以相同灭点不同深度没入墙体的床上,可以猜想艺术家在疫情期间拼命压抑住的疯狂。
疫情期间每天爬上爬下的单元楼道里的楼梯,也成为了蔡磊观察与思索的对象。爬十几层的楼梯虽然很累,但比起舒适却随时暴露在病毒传播轴心的电梯,肯定安全得多。几个月时间里穿行于楼梯间的经验,就成为第三展厅的主题与内容。展厅中最后一件2.5米高的作品,作为最完整的单元楼道与楼梯的形象,体现出缠绕与周而复始的意向。与其他几件作品中楼梯形象不同的是,楼梯踏步之间的空间不再是虚空而是被另外一种颜色的水泥填实,楼梯结构上所依附的楼道四面墙,却化为虚空,与观者所在的空间融为一体。
在第二、三两个展厅里,透视退居配角,床和楼梯的形象借助不同材料的制作,从艺术家的手中自由地显现,映衬出艺术家对于本次展览主题的选择:“单 元”。因为从字面上看,这次展览所有作品的选择都与艺术家自己日常居住的空间——板楼中的单元住房有关,无论是透视还是没有透视。疫情的破坏使得艺术家不自觉地本能选择了自己每天被囚禁在其中的单元楼,以及室内外的楼道和家具形象,作为承载自己情感的载体。
一座塔楼或者板楼,包含很多单元,单元中又包含一串居室;每个居室的住户都借助楼梯上下沟通;房间里又有很多窗户,还有各种家具。所有这一切,共同组成了艺术家楼房中日常生活的叙事。楼房与楼房之间,总有几条陶板或者水泥砖铺就的行道路和几块草坪。2014年以来,蔡磊就把自己生活环境中的这些元素,化为自己工作室里的作品形式与内容。
回头看蔡磊2014至2016年的三个展览,发展方向明确而且非常有效。但仔细分析,其中已然包含了不同的可能性。奇妙的是,经历过这半年多的疫情,艺术家的作品,出现了新的迹象。这就是“单 元”这个展览所呈现给大家的。我们可以从蔡磊之前的作品和新的作品里,在的透视形式之外,发现了更偏重作者生活体会与身体经验的方面。这些作品相互呼应,让蔡磊作为一个艺术家,更加丰满和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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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202005,布面丙烯,钢,200x175x10.5cm,2020
经过202003,布面丙烯、钢,200x90x9cm,2020
0103#,布面丙烯,150x63x4cm,2020
0102#,布面丙烯,180x152x5cm,2020
0101#,布面丙烯,180x98.5x20cm,2020
上·下20200901,青铜,24K金箔,104x54x1cm,2020
上·下20200825,青铜,109x55x1cm,2020
上·下20200823,青铜,110x50x1cm,2020
上·下20200815,青铜,102x54x1cm,2020
上·下20200801,青铜,101x55x1cm,2020
上·下20200718 ,青铜、24K金箔,水泥底座,2020
毛坯房20200425,水泥,钢结构,88x28.5x119cm,2020
毛坯房20200820,水泥,180x30x5cm,2020
一单元,水泥,钢结构,58.5x40x232cm,2020
二单元,水泥、钢结构,29.6x19.6x215cm,2020
三单元,青铜、24K金箔、水泥底座,55x46x320cm,2020
蔡磊个展:单 元
策展人:隋建国
学术主持:展望
展期:2020.9.5 - 10.18
地点: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北京第二空间
黎薇个展:童话
艺术家 黎薇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于2020年9月5日在北京第一空间,推出了艺术家黎薇的最新个展“童话”。
“童话”是陈述,也是寓言。“童话”这一题材起始于中世纪传说,在人类的叙事语境中,其原始的血腥、荒诞、色情等元素,被平静而宜人的修辞所替代,成为大众可接受和传播的故事。然而在现代社会,随着特定的情境转变,人随时会回复到某种原始的本能下——如同童话所暗藏的本质一样——占领、杀戮、制衡,即便看似一无所知的儿童也不例外。
Where are you from
装置,木制桌椅,积木,尺寸可变,2020
“人世是肉搏战场,无论是对自身的消耗还是对外界的抵抗与欲拒还迎,童话都是为了迎接肉搏战而吹响的冲锋号角,也是用来消磨时间,暂时抵消问题的遮羞布。但从原始的角度看,一个7岁的人类无论从哪一方面都已经是一个人。童年的概念始于现代社会,但人们会随时回到原始社会去的。”(黎薇)
How are you, fine, thank you, and you
装置,铝,加热丝,尺寸可变,2020
Once upon a time
装置,硅胶,真人毛发,衣物,
6个真人等大的儿童,8辆玩具车,2020
Who are you
装置,铸铜雕塑,电机,感应器,
57.4 × 37.2 × 80.7cm,2020
一件装饰品 A Decorative Thing
装置,玻璃钢着色、黄铜,250 × 200 × 65 cm,2014
想象的距离(节选)
文 / 梁文道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正在香港的家里,想象一段由于瘟疫所造成的距离,使得我暂时还没有办法亲眼看到的展览。虽然我早就听黎薇说过他的想法,甚至见过其中一些作品,大约知道它们的轮廓,投射在它们上面的光线,以及围绕著它们的声响。可那毕竟都只是我的想象。
我想象观者来到经过重新布局的画廊,从这一刻起,我们开始学习把握距离,以免不测。如果这些人偶真是我们所猜的那些人物,那么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很明显他们正在游戏,就跟他们长大之后会干的事情差不多。而他们将来要玩的那种游戏,多半会改变很多人的一生,甚至还能叫人送命。好在我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却只是不要被那些车子撞上而已。但终究不能忘记,我们今天的身份是观众。其实也跟平常差不多,永远都是一定距离之外的观众。有时候就算你想逃得远一点,可还是没法逃得太远,他们的游戏,终究还是会把旁观者牵扯进去。
我有强烈的预感,这真是一个现场,因为有一些事情刚刚在这里发生,但却不能肯定它究竟是个什么事件的现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在我的想象里,这个性质非常暧昧,包含了巨大内在矛盾与张力的空间,是整个展览的重要节点,画龙必须最后才点上的那对眼睛。不过我知道,后面还有另外一个房间压阵,从理论上讲,那个房间应该和现在的我们更加接近才对。那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于是我又想象,当我们回到当初那道窄门,穿过它,回到外面798热闹的街上,回到阳光底下的北京,说不定我们会变得有点了解“距离”这回事了。不是有句被说烂了的俗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吗。但真相原来是我们都愿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与现实拉开距离,跟记忆拉开距离;不是因为这样子更美,而是因为这是我们的一种生存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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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薇个展:童话
展期:2020.9.5 - 10.18
地点: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北京第一空间
张业兴个展: 帷幕
站台中国-dRoom 空间于2020年9月19日推出了艺术家张业兴个展《帷幕》,展览由策展人王将担纲策划,将持续至10月15日。
张业兴《解决》,2020年,布面油画,40x50cm
《帷幕》是张业兴在站台中国举办的第三次个展,将呈献其于 2020 年中新近完成的十余件绘画作品。它们是艺术家在其个人线索上的持续推进,延续了其早期作品中对人造空间的关注,并用一种节制的超现实风格构建出怪诞场景。于其中,多变的角色、不相称的布景,铺展开非诗性、戏剧性的视觉叙事。
张业兴《等待》,2020年,布面油画,62x50cm
画家在作品中表现出对冲突形式的掌控力,他以出色的技艺驯服了所绘物象的异质性格,使其艺术语言获得了颇具内在张力的完满性。缘由某些隐秘的心理动机,画家将其视觉记忆——包括社会生活中的所见和艺术历史中的图像——转译为这些绘画的主题。作品并不执意述说明确的故事,只为激发观者自然流淌的冥想,并试图揭示出世界的荒诞现实。
帷 幕 Curtain
文/王将
“一道魔幻的帷幕,上面织满了传奇,挂在世界的前面。塞万提斯派堂吉柯德去旅行,撕裂了这道帷幕。世界在这位流浪骑士面前,以它非诗性、戏剧性的裸体,呈现了出来。”
帷幕,在米兰·昆德拉那里,是世界的幻象。诸如光芒四溢的英雄传说,完美无瑕的爱情故事,亦或,令人怆然泪下的悲剧……而这一切,无非是人类经验的概念化,理性提炼的要素,最终锻造出的叙事原型……
它们并非世界的本来样貌,却占据了那些诚挚的头脑——当我站在张业兴的画前,思绪不可抑地流淌。画中的事物样样属实,组合在一起又分外荒诞。那道垂落于一侧的帷幕,让我想起了昆德拉的“帷幕”;想起了阿加莎的“帷幕”;想到,遮蔽在作品背后的画家;想到,遮蔽在理性深处的欲望。
每件作品的诞生,总能在孕育它的时间中发现原委。画家的创作线索,亦是理解其近作的有效路径。一直以来,张业兴的作品显露出他对⼈造环境的浓厚兴趣。幽闭空间,是他创作中的常见主题。缘由童年的生活经历,密闭的氛围更能带给他舒适的心理感觉,而这种寄情性,自然催生出他的创作内容。从2010年到2017年,他的这类作品为数众多。大多时候,场景中了无一人,所见之物被规矩地陈列,显示出秩序理性的现代美感,而其绘画语言则呈现出洗炼概括的作风。面对所绘物象,张业兴调度着空间深度和平面趣味的均衡,这对他来说游刃有余。人造空间的理性秩序为他提供了兼纳二者的结构框架,他的创作在这两条路径上齐头并进,达到了一定强度。张业兴笔下的一切真实有力,就像传统的现实主义画家那样,他以准确的透视表达出空间的纵深。通过视角的选择与细节的取舍,物象的形状被调试到恰当的平面节律之中。绘画表面则呈现出一种起伏平均、厚实柔韧的质地。而那些颜料在作品边沿增生的延展区域,更使观者无法忽视其绘画本身的物质属性,这成为了其作品的显著特点。张业兴如此描述他的工作细节:“在调整过程中,形象被不断地被刮去又重来,画面逐渐形成了一种醇厚的感觉。而我习惯将那些废掉的颜料移到画框边缘。它们积结出⼀些自然形状,仿佛是绘画世界向现实空间的蔓延。”由此可知,画家在不断地实践中,已经获得一套自洽又颇具意味的创作方法。
张业兴的绘画一直在极为稳定的线索上有序推进。在其近作中,人物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场景里,成为了不可或缺的画面要素,场景中的陈设则愈趋离奇。怪诞的布景、强烈的光线,使画面具有了一种戏剧性的特征。而那一道道垂落的帷幕,似乎界定了剧情上演的场域,为画家划出了自主之地。在那里,一切物象由他自由支配,组合的方式常常超出经验的惯性。某些场景中,物象是不相称的,设置是去中心的,画家构建出一种无主线的视觉叙事。画中的每一个形体,都被刻画得独立而完满,表现出一种充分的“自持”,似乎各有其自身故事。而这些不搭边的事物,亦在画家的掌控之中。张业兴对色彩形状的敏感性,对平面表面的掌控力,驯服了不同物象的异质性格,画面最终形成了稳定的结构和调式。这种吸纳事物间冲突张力的平衡感,正是其绘画所显露的独特品质。而这一特点,在其近作《有了结果的赌局》中尤为明显。
面对画作的观众——内中情景的虚拟临场者——并无法弄清自己身在何处。也许眼前的事物是⼀幕上演中的戏剧。但预设的观看视角告诉我们,所见之物近在咫尺。因而这里并非剧场中的舞台。它看起来亦不是日常中的房间……幽谧的氛围里,两个身份不明却扮相相似的男子正在缠斗,一个用力地将另⼀个摁倒在地。他以熟练的架势锁住了对方手脚,不留丝毫让其反扑的余地。胜负自然已经分明,但纷争的缘由却无从辨清……也许和这次缠斗有关,这房间中的镜子,受到了撞击而出现碎裂。它正面朝着观者,却不能映射出形象,而那里,亦没有画家自己。看来,画家并不想把自己设定为先在性的临场者。通过镜子,也许他在向我们昭示,他,是这空间中的全知者……那笨重的路墩和房间极不相称,被故意放在观者视线的最前面。古典式的强光照射着它的表面。强烈光影与几何形态,怪诞、玄幽成为了迷思……帷幕深处,一个背影潜藏,幽暗得像一片阴影。他,面容被遮蔽,沉思的姿态,充满了无限忧愁……而那硕⼤的拳头,那高耸起的雕刻,恰巧与这位沉思者的身体紧贴,不知是否是画家的诡计,为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思想而刻意赋形……
显而易见,这是画家编排的一幕心理戏剧。若要弄清这些事物间的原委,恐怕是徒劳。内中过大的逻辑空白会打消观者用智力去粘连它们的意图。强势的符号学分析也无非是牵强附会而来的自尊,终究只是制造出的真相。理性,并不是解释世界的唯一方式。张业兴绘画中那个荒诞的、袒露的、非诗性的、无中心的世界,才更像我们所遭遇的现实。
在今天,艺术史的视觉资源成为了当代创作者的工具栏,而张业兴的绘画亦节制地携带了些许 “超现实”气质。自上世纪20年代伊始,超现实风格对文化领域的广泛影响持续至今,这是其他主义、流派力所不及的。它的确有好的一面,如同它的初衷,艺术家可以通过对无意识的研究来揭开一种更真实的⼼理现实,为其对自我的表现提供深层的可能。但在当下,由于电影、广告等媒介对超现实形式的泛滥使用,它已成为了一种样式主义的典型症候。而众多艺术创作者,亦肆意挥霍其形式的遗产,使它有了沾染“刻奇”的嫌疑。于此,张业兴自有他的判断。他没有将其绘画推向过度的形式化,有意与纯粹的“超现实”风格保持距离。他选择了一种适当的折衷策略,持守着相对写实的绘画手法,描绘具有日常现实参照性的事物,并在图像的筛选和重组上卯足功夫,以求锤炼出一种能够与观者发生真实共情,并充分激发其回忆与冥想的绘画语言。这种节制的品质和清醒的目标,反而使张业兴的绘画与同类作品相比,显得与众不同。
画家,工作室中艺术创作者。职业空间的囿限并不阻碍其对社会问题的关照。中国语境中的政治、社会现状提供给张业兴丰富的生活感受和创作素材。在其近作中,观者不难发现他对社会问题的关注。不同身份的角色在画家的心理剧场中轮番出现。一场场荒诞的剧幕,上演着个人和社会的撕扯,欲望与良知的纠缠。张业兴的近作展览,为观者提供了画家所体认的现实。而我想,之于艺术,亲历的感知易于洞察它的真相,而文本,亦只是它的一道“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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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业兴: 帷幕
策展人:王将
展期:2020.09.19 - 2020.10.15
地点: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dRoom
(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 2 号 798 艺术区中二街 D07)
图 | 艺术家及艺术机构提供
编辑 | CARL
新媒体执行 | JESSICA
责编 | L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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