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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垮海外华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张办不出来的回国签证

分享也是一种成长昨天,北京时间腊月三十,温哥华时间腊月二十九,我去签证中心申请办理回国签证。工作人员在审查我的资料时,指出我的出生公证上写有身份证号,要拒收我的申请。霎时间,我如同遭遇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泪水顿时迷住了双眼。我紧咬嘴唇,使劲睁大眼,想要制止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真得不想为这点事流泪,尤其不想在这种地方当着陌生的工作人员流泪。人到中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哪里需要为一张办不出的签证就当着陌生人流泪?可是,我的眼泪不争气,就在那一瞬间,控制不住地从内心往上涌,满是委屈与绝望。这样一套资料,我已等待并准备了数月。现在却被宣告因为多了一串往日的身份证号,就是废件。然而,这样一份废件,却是我七十多岁的母亲,来回跑了多趟为我代办出来的。我是通过正规的公证处办理的,如果不能用,公证处为什么要给我办呢?我也是完全按要求办理的委托,一手持有我签了字的委托书,一手持有我在加拿大的身份证件拍照,然后发回国内。这个录有往日身份证号的出生公证,难道就不能证明我是我妈生的这个事实吗?要的不就是一份亲属关系证明吗?为何要在文件格式上如此教条严苛?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回去后,再与老妈一起做一个亲子鉴定。但,得先让我回去啊!!!我那不由自己控制而涌起的眼泪,是因为我在一瞬间仿佛看到,老母亲又要被我折腾得拖着痛腿来回跑,找人帮我办新的出生公证,但没有身份证号,这新的出生公证也很难办出来,因为公证处说所有的公证都要写当事人的身份证号,外籍护照不可以。如此这般,是不是就会陷入一个无解的悖论?我的眼泪忍不住,是因为我又仿佛一瞬间看到,已被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半是清醒半是糊涂,一天比一天空洞无光的眼神。我怎么样才能赶在父亲将我这个老闺女忘记之前,早点回到他身边?可我却回不去,被卡在一份亲属关系证明上。为母则刚多年,我早已不好哭,却在霎那间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在此之前,我已办过两次回国签证,一个单次往返,一个多次往返,都只需提供邀请信以及邀请人的身份证复印件,没有被要求提供亲属关系证明。当年办理移民申请时做的出生公证已无处获寻,因为给我们办移民的公司早已不知踪影。我的多次往返签证还有将近两年有效期,因为疫情而暂停使用,现在边境解封,本盼着能恢复使用,但多方问询无人搭理。直到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人分享,如果此次仍申请多次往返签证,就要签一个主动放弃上一个签证的声明。眼看很难再等到恢复使用往日签证的政策,于是我就着手准备新的资料,好不容易准备好了,却遭遇被拒收申请的处境。我还不是最惨的,毕竟我以前的签证也来回用过多次。而有人在2019年办好了探亲签证,因为疫情,一次都还没用过,现在想回国探望父母,却被告知要重新办证。对于许多已阔别故土十多年的中年人来说,现在再去重办一个亲属关系证明并不容易,非常折腾,不找关系很难办出来。在人走茶凉的人情社会里,人已不在本地,再想托关系找人办事,也很难。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曾经办过加拿大访问签证的人,再重新办理新的同类签证时,资料会比第一次简化很多。并且,既使是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加拿大永久居民与公民的直系亲属也是获准可以来探亲的。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身体难以承受长途旅行,我是希望二老能过来的,他俩的加拿大签证还有好几年有效期。但这个想法目前很难成行。这些年我已习惯了在加拿大办事不求人。主要原因是作为中途来的异乡人,在本地无根基,也没人可求。要办事就去排队,虽然慢一点,但大家用的是同一套办事规则,不会因为被一些人的特权干扰,而造成内心的不平衡。昨天,当我拿出父亲的病例想再做解释求情无果后,我给自己留了最后的一点体面,抹去了不争气流出的眼泪,装好全部材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签证中心。当我坐回车里时,朋友圈的过年祝福已此起彼伏,我却坐在那里,默默流泪。我恨自己还是见识经历太少,想当然地以为世道会越来越开放,越来越敞亮,来来去去进进出出都和以前一样,如今才知真的是“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