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彼岸到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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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奔波,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

中午,路过康田漫城,发现我曾写过的卖鲫鱼的90后妈妈,还没有回家。她身旁摆放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装着十多条鲫鱼,从早晨一直守到中午。她没有戴帽子,我看清了她的脸。皮肤黝黑,几颗斑点散在眼角的周围,让气色更加暗沉。她的操劳让她的面容过早出现了沧桑的痕迹,与她的年龄很不匹配。正午的太阳,很均匀地把光,洒在大地上。入夏的城市,在“火炉”的称号中,提前演习着烈日的旺盛。我问她,快到中午了,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她说,昨天从渝北进了40斤的鱼,已经卖了一半了,今天是母亲节,想多卖点鱼。上午如果卖不完,一会儿就把鱼带回家,下午再出来卖。我看到鲫鱼在清水里自由的穿梭,散发着漂泊的意味,一如这个90后母亲,没有稳定的工作,一手带孩子,一手卖鱼,靠着勤奋吃苦的基因,向大地讨要生活。我属于文字的摆摊者,我对街市上的摆摊人有本能的亲近,我们都是靠辛勤的劳动为稻粱谋的人。每次到了步行街,那些手持气球的人,那些在酷热中身穿熊猫或青蛙衣服的人,我都保持尊重,如果孩子们有需要,我会买一两个小玩具,以示对劳动者小小的支持,也能让孩子们开怀大笑。那些可爱的吉祥物,或者身穿青蛙服装的人,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夏天穿着笨重的服装去街上售卖玩具?有人说,这种衣服穿过,汗水不断地流。我的孩子们每次看到这种“奇装异服”,总喜欢跑到他们身边,带着好奇的眼神望着、笑着。生活的小快乐,在这些美好的场面中,能让人看到烟火气在城市里舒展,也能看到流动的风景,开出生活的蓓蕾。有网友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卖崽青蛙”,那份洒脱和奔放,会缓解一天的压力,能治愈焦虑的心情。这三年,很多人没有挣到钱,大都活得艰难。放开后,日复一日地奔波与劳累,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不过是想活着和活下去。(图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昨天下午,我从文旅城回来,到了微电园的红绿灯路口,看到一个大爷双手趴在塑料板凳上睡觉。他的身旁,摆放了蔬菜和一些干货。昨天和今天,太阳一秒接一秒地晕染着大地,大爷如果有安定的晚年和稳定的收入,不会以灵活就业的方式,让自己一边趴在椅子上打盹,一边大汗淋漓。五一很多人去淄博吃烧烤,让淄博出奇地火了起来,这体现了一个城市的包容、开放与魅力。倘若能在疏与堵中,寻求最大的公约数,绘出更完整的同心圆,寻找到更有利于民生的途径,让地摊经济繁荣起来,让烟火气的回归更加彻底,更加旺盛,岂不是更好?迟子建的《烟火漫卷》是一本小说,我在里面读到了很多生活的气息,“紧随着批发蔬菜者步伐的,是经营早点的人。无论是街巷中固定的铺面,还是各区早市流动的摊位,哈欠连天的小业主们也是起在日头之前。”迟子建在后记中写道,经历了炼狱,回春后的大地一定生机勃发,烟火依然如歌漫卷。愿大地的宽厚与温暖,能接纳劳动者的自由与辛劳,能看到不同的温度在沸腾与喧哗。文章推荐:母亲,带着隐忍与疼痛
2023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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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野夫作品:畸人刘镇西及江上的母亲

昨日写的随笔,写几句野夫笔下的刘镇西老人,收到众多朋友的留言,也有朋友专门去阅读野夫的散文《畸人刘镇西》,有的朋友甚至读了四遍,还有朋友夜晚路过书店,去找《乡关何处》来看。这,是一个人,一篇文章,一个作家,唤醒了藏在历史深处的记忆,也通过一个乡间小人物的故事,撕开了令人蚀骨的疼痛,打开了被折叠在尘世的烟云中,让人不忍直视却又惨烈发生过的往事。​野夫用厚重的文本,啼血的书写,在大地的根须上埋下了底层叙事的种子。重庆师范大学的唐云教授在种子上施肥、灌溉,唐教授从重庆到利川,与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去参加野夫作品中文学人物的葬礼,站在阴阳界上送别陌生又熟悉的逝者,用唐教授的语言来表达是用另一种延伸阅读,从书中到“现场”。可惜文学人物,野夫笔下的主人公刘镇西已隐入尘烟。野夫以悲悯的心境,观照着故乡如蝼蚁般的小人物的生存及命运,以宽阔的文学气场和自由的写作,抵抗着容易遗忘的往事。用文字的聚光灯,聚焦着故土,凝聚着底层的悲欢。我的朋友,重庆一个很低调的小说家,看到了野夫、唐云的朋友圈,知道了《乡关何处》里的一个文学人物去世了,他也参与了接力,用散文随笔向有人文风骨的作家致敬,向刘镇西们致敬,向千千万万穿越了历史浮沉,坚韧活着或逝去的人群致敬。夜里,我走在北滨路曾家岩大桥的桥下,城市两岸的灯火,彼此遥望又把光抛到两江,我听到了野夫从国外发来的语音信息,他看了我昨天写的短文,表达了谢意。他的嗓音略微沉重,既有游子的漂泊感,又有咫尺天涯的苍凉意。​畸人刘镇西,我昨日看了两遍,第一次就像拿着望远镜,从历史的褶皱里望着渐渐远去,我不曾经历的年月,那些荒诞,那些无法言喻的场景,那些压在个体身上巨大的疼痛和颤栗。第二次阅读,我就像拿着平面镜,刘镇西的经历,就是我爷爷的经历呀。彼时,作为一个旧式的文人,爷爷戴着很高的帽子,被人绑着,站在广场上——台下批判爷爷的人,有他教过的学生,也有他同情和帮助过的村民。只因爷爷把祖上留给他的家产,在故乡创办了乡村小学,就落到凄惨的地步。作为川大历史系毕业的一名学子,他的理想只是想让故乡的孩子们,离开或振兴那片贫瘠的土地,走上文化之路。爷爷生不逢时,他的理想被现实击溃了,他的热血和信仰被口水与帽子,辗轧得七零八落。刘镇西很幸运,有作家野夫为他立传。《畸人刘镇西》的底子是悲悯的,富有细腻又饱含沧桑的质感,既有天然的亲和力,又有文人的风骨与正派,既有寒风吹彻的冰凌,也有在冰上挂了一层阳光的温暖。刘镇西的一生,卑微而高贵。苦难连着困厄,眼泪泡着苦艾,好似所有的苦水都没有绕开他,而作家野夫,是刘镇西的忘年之交,也是他的精神钙片。我爷爷很不幸,一生卑微,一身傲骨。只有家族里的亲人和他的学生,偶尔提到冯校长,才会在共同的记忆中缅怀他的人格和曾经在长寿区、涪陵区的土地上,播撒过教育的种子,有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笃诚。只有我偶尔凭着奶奶生前对我的讲述,纪念爷爷的少量文字散落在我日记的片章里。除此之外,唯有涪陵区的地方志,有近百字的资料,能看到爷爷生前饱受的磨砺和为了教育而让心灵的烛火,穿越长长的隧道,给故乡的学子们带去过光明与希望。再说说《江上的母亲》。这是我打开野夫文学灯塔的按钮,也是野夫留给故乡,留给母亲一曲悲怅的挽歌。野夫的母亲一生悲苦,“她要用她的自沉来唤起我重新上路,来给我一个无牵无挂的未来”。至今,野夫都没有找到母亲的踪迹,不知道在哪片江上的月光下,不知道是否已化为江水,成为野夫的余生,奔涌的眼泪。回忆母亲的文章,我看了很多,还有湘西的作家写过一本书《娘》,也是在缺衣少粮的年代,一个女人的漂泊、辛酸与悲苦。但《江上的母亲》,写出了不可篡改的记忆与一个母亲在人世挣扎与艰难度日的疲惫,最终以刚烈决绝的奔赴,让病中的自己不去拖累儿女们独自走到了江上——野夫的母亲是个文化人,“她拿出一大本装订好的信纸给我,说这是她这些年来,写的她的家族的回忆。”这些记忆的组章,何尝不是一个家族的文化册页与传承,在子孙们心灵的账薄上,留下无与伦比的财富。命运多舛的母亲,在1978年平反后,生活并没有轻松起来,随着丈夫患癌、儿子野夫迎来了人生重大的转折,让一个平凡的母亲背负着她的忧思,扛着日子的艰辛。我记得写秋园的杨本芬奶奶曾读了野夫的《江上的母亲》,决定要像野夫一样,以文字的方式与天上的母亲相会,她以真诚而干净的笔触,写了被时代与生活抽打得遍体鳞伤的母亲,一生颠沛流离,身上却闪烁着善良、坚韧的品质,散发出尝尽悲苦后的尊严与豁达。那些被时光吹皱吹散的日子,因为野夫的作品《乡关何处》《1980年代的爱情》,变得弥足珍贵,变得泪水磅礴。致敬野夫,致敬把救赎与重生视为文学的根基,把面向大地的底层叙事视为文学大厦砖块的作家,致敬大地上的刘镇西们。
2023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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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几句野夫笔下的刘镇西老人

今天这篇文章,是从重庆师范大学唐云老师那里“盗”来的。半夜醒来,我看到了唐云老师更新的文章《我们为什么要去悼念一个文学人物》(一会在文末推荐),随后又去寻找“文学人物”,作家野夫笔下的《畸人刘镇西》。这篇文章我曾在野夫的散文集《乡关何处》里看过,野夫用苍凉、刻骨的笔调,写出了在特殊时期,一个喜欢音韵学的老人饱受的两次不公(因为说真话),在自己都衣食欠缺的年代,对待妻子、多名义子的友善与包容,晚年后独自熬着孤独与病痛、一生对楚辞音韵的坚守——文中也写出了野夫的慷慨与豪情,对故乡人事的关怀与眷恋。野夫的文笔,就像头顶的星空,我仰望,也像脚下的厚土,扎根很深很远也很近,他笔下的人,就像身边熟悉的人。他把故乡的亲人、邻里写得入木三分又饱含同理心,他的文章像一幅幅展开的历史画卷,没有宏阔的叙述,只有对具体的小人物的同情和关切,把对他们的爱,写到骨子里去了。野夫的文采,我随便挑一段,就能看出作家的真性情,真风骨。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见远村的炊烟渐起,又袅袅散入雾霾之中,一如认识的功名利禄,都这样转瞬云烟。归鸦背日,倦鸟投林,一头耕罢的老牛,旁若无人地在田埂上啃吃野草——多么简单的生存呀,在向晚的风中,竹叶漂潇于地,浑如一副随心所欲的书法,在记录那些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每一个作家都有野夫的劲道,也不是每一个作家都关怀小人物的命运。在野夫的笔下,我知道了利川有一个饱受人世沧桑,倍受时代碾压,但活在自己饱满精神中的一名老人,他叫刘镇西。唐云老师的文章里写到,刘镇西老人去世了,大家在2023年5月5日,从四面八方赶到利川,去参加一个文学人物,也就是说自己在现实中根本不认识,没有任何交集的老人的葬礼。我翻看了朋友圈,除了唐云老师从重庆高新区抵达利川,还有老向,是唐云教授的朋友,他从恩施奔赴利川,共同去祭奠一个平凡的老人,去纪念作家野夫《相关何处》中,一个有着悲惨命运,晚年眼睛盲了,但心灵依旧澄澈的文学人物。唐云老师受野夫的委托,亲笔写了野夫撰的挽联:孤耿三生,夜雨巴山哭异士。畸零百代,斜阳古柳忆盲翁。唐云老师把挽联写好,送到了灵堂,却没有地方悬挂,由镇西老人的义子、义女将挽联高举着。我隔着屏,看着庄严的,饱含深情的照片,看着照片里两个文人的心迹,看着刘镇西卑微的一生,浸泡着苦难的一生,被野夫呈现出来既粗糙又让人疼痛的现实,我的内心微颤着。一个体恤民众的作家,一个资深的文艺评论家(唐云教授),对待一个小人物的情感,爱着具体人的善意,让人泪目。我给唐云老师留言,想请他帮我表达心意,帮我买一个花圈或者花束,我想致敬这个乡村老人,也许他深夜熬夜写作还在休息,没有回我。我又联系了老向,他已从利川回到了恩施。他说,按照当地的习俗,昨日是大夜,老人今晨已经下葬了,就没有必要了。我在老向的朋友圈看到一个学者的留言,“何时中国的作家都这样写文章,中国文学的春天就来了。”(来源老向的朋友圈,由本人授权发布)美国作家安德森写过一本书《小城畸人》,他对畸人是这样表述的:把人变为畸人的,正是真理。有的人拿个真理在身边,然后只遵照这一个真理,活了一辈子。于是乎,人成了畸人,怀抱的真理成了谬误。安德森笔下的畸人,全是温士堡小镇上的普通人,他们在农业文明向工业革命初期转型的过程中,有的茫然无助,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有生理缺陷,各种“畸形”,影响着镇上的一个小男孩,让小男孩有变为二代畸人的趋势。但小男孩在成长过程中,被各种畸形小人物治愈,被罪与罚、苦寒与温暖、自我孤僻与自我肯定治愈,他开始思索自己的精神出路,他的出路也是小镇畸人们的盼头。小镇畸人并不是怪异的人,而是最温热,最真实,最接地气的群体,他们是光照不到的世界,也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有着宁折不弯的独立精神。由野夫笔下的畸人刘镇西,我想到了美国的作家安德森,他们笔尖流淌着对小人物的深厚关怀,也流露出对不公的反抗与不屈。安德森在书中,有一句话,为“畸形”正名,“树上只挂着零星几颗,长得扭曲变形,连工人也不愿意摘。这些苹果看起来像瑞菲医生的指关节。可咬一口就会发现,畸形的苹果其实很美味”。在野夫散落在天涯海角的片章中,在安德森的小镇畸人中,我读到了一个个令人颤栗令人敬畏的灵魂,也因他们热爱生活追求理想而泪水盈眶。野夫写了畸人刘镇西后,我在网上打捞了一篇文章,是一对父子,沿着野夫笔下的踪迹,从四川到了利川,专程去拜访刘镇西老人。文章写到,刘镇西老人哪怕有优厚的待遇,也不会为了物质利益昧着良心说话,去唱赞歌。这是一个读者,向作家野夫的致敬,向一个乡村老派文人的致敬。这也是一个作家写作最高光的时刻,得到了读者的应和与回响。刘镇西刚正不阿的品质,是当下稀缺的。他的一生,是特殊时期不公与苦难的缩影,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历史的微澜与夹缝,落在一个人身上如大山般的沉重。野夫用带着体温的笔调,分担着刘镇西老人一生的疼痛,我读罢文章,内心也疼了起来。斯人远去,在残酷的五月。网上关于刘镇西老人的文章很少,我这一篇,算是加入一个回声吧。人民太大,一撇一捺的人很小。我的书写,与人有关。文章推荐:畸人刘镇西我们为什么要去悼念一个文学人物
2023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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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只能怀念了

一、重庆今天43度。上午出去做核酸,站在太阳下,衣服很快濡湿了。大地很“专制”,只有一种声音——热、热、热。把所有的形容热的词放在大地上,都不够用。昨晚十点过,社区突然通知要做三天三检的核酸,我想到是晚上,会比白天凉快一点,我就换好外套去广场做核酸。我看到排队的人,大约排了五六百米了。看来,大家都是突然收到通知,很积极地外出配合做核酸。一个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手持话筒,大声地说,排在后面的人,可以回家睡觉了,只做到深夜12点,明天早晨6点再来。我不想让女儿陪着我受累,我在人群中站了几分钟,就回家了。核酸,已经走进了我的生活。工作上,每周二和周五的核酸,是固定的。社区,突发性的通知做核酸,是没有规律的。我经常对朋友感叹,我好想回到2019年前,我想好好的呼吸,我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不想被困在系统里。朋友说,只能怀念了。二、武汉的糖水爷爷,今年67岁,连续十多年,每天晚上在武汉科技馆附近摆摊卖糖水。糖水两块钱一杯,还可以续杯。遇到老人和小孩,喝糖水是免费的。大家都叫他糖水爷爷。糖水爷爷卖的不是糖水,是善良,是胸怀,是爱。当糖水爷爷的故事放在网上后,有人质疑糖水是否卫生,有人猜测他的子孙是否不孝,还有人利用他的名字,在网上注册了账号。总之,各种补脑的想象,都围着糖水爷爷。糖水爷爷决定,不再坚持下去了,2块钱的糖水,终结于网暴,大家只能在甜蜜的回忆中,铭记曾经的温暖与善意。网上有一些人,与善良格格不入,喜欢用显微镜和探测镜,找瑕疵和漏洞,找到了,就狂欢,开始在键盘,不负责任的,小肚鸡肠地揣测别人。他们在权贵面前,不敢指手画脚,甚至躲得远远的,但是在小人物身上,就喜欢从鸡蛋里面挑骨头。在公共道德上,他们的眼里只有道德制高点和自己,没有他人,不会产生同理心。这样的人,谈不上大恶,但是清奇的想法,合并在一起,就是对他人的暴戾和人格的伤害。网暴就是魔咒,网络没有净土,只有善良的人更加团结,去抵制不怀好意的平庸之恶和恶的无意识,不期待这类人会为人类的福祉留下点什么,只希望口下积德,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三、夜里,我去了一个宝藏店。这个名叫“序言集”的小店,可能是与重庆喜马拉雅书店媲美的地方了。我刚进门,就看到阿姨在纸上写着什么。我去拜访一个陌生的小店之前,我都要做攻略,看看这个小店的性情。我猜测,这个阿姨,就是店主。阿姨看到我,立即放下笔,笑盈盈地招呼我。我俯身一看,阿姨正在摘抄茨威格的句子。一看到茨威格,我的话题打开了。我们聊起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女人与大地、心灵的焦灼、象棋的故事、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人类群星闪耀时等等。我们谈到了茨威格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和在象棋的故事中,对手的天才的,独特的描写,来反应一个人的内心变化。后来,我们又谈到了阿斯图里亚斯、马尔克斯、萨特等等。我没想到,在偌大的重庆城,聊几句,就可以聊到三观一致,没有代沟的朋友。这个名叫“序言集”的小店,大约只有二三十平米,里面没有可以消费的咖啡、奶茶,只有工具类、文艺类、文学类的书籍。我问刘阿姨,怎么创收啊?她说,“只要收支平衡就好了,以前我当老师的时候,每周都要和学生围在一起搞读书会,坚持了十多年。现在退休了,我就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店,不求挣钱,只求有相同爱好的朋友,远离网络,静下来看看书。”“序言集”是一个养心的地方,没有喧嚣与繁华,甚至孤独和清寂,它只等待有默契的朋友,去识别,去打捞,去和这个有趣的刘阿姨,每天摘抄名言的刘阿姨,每天写公号文章的刘阿姨相识。刘阿姨说,2014年7月,自己在日记中写到,想拥有一个书店,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个书店,在我去过的全国各地的独立书店中,也许是最小的书店了,但是它发光,它只开了四个月,它在慢慢地把微光变为阳光,再渐渐地变成火炬。书店在重庆以西,如果你来重庆,或者你在重庆,如果你喜欢探寻宝藏小店,不妨去书店坐坐,看看刘阿姨每天摘抄的句子,感受一下刘阿姨的学养和对生活的态度,说不定你会有发现之美。在每个年龄阶段,有一份自己的热爱,用虔诚,用心血。面对生活与世界时,有一份稳定的价值观和张力。在塑造自己的时候,也能影响他人。这样的人,就是在蓬勃的生长,就是在清修,也是在行善。我离开小店的时候,刘阿姨疼惜地说,“你的背都打湿了。”我对她说,“我下次单独来,不带孩子,我们谈文学,谈生活。”好的店主,喜欢看书的人,就是随身携带的图书馆。
2022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