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尚书》汇编了一批上古政治历史资料,也是儒家“五经”之一。经过秦代焚书和秦末战火,汉初由伏生传下来的,仅有28篇。此后又有古文《尚书》出土。不幸的是,经过魏晋之际的社会动荡,古本丧失殆尽。东晋元帝时,梅赜向朝廷进献了一部古文《尚书》,有宣称为西汉大儒孔安国所作的传。这个本子囊括了伏生本28篇,但将它们拆分成33篇,又依据先秦古籍中引用的《尚书》零散文句,伪造了25篇,凑成58篇。这个本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古文《尚书》,后来却成为《尚书》的通行本,受到世人的尊崇,刻入唐开成石经,也是科举考试的依据,流传很广,影响深远。熹平石经熹平石经《尚书》残石东汉熹平四年至光和六年(175-183)刻石“《尚书》专题陈列”在展中国家典籍博物馆第一展厅中厅现存《尚书》的古本,最早的是东汉熹平石经的残石,可惜残碎太甚,保存的文字不多。其次便是敦煌遗书中留存的《尚书》古写本,它们抄写于唐代,全都是伪孔传本,无一例外。据浙江大学许建平教授统计,敦煌遗书中存有49件《尚书》写本,其中有的是相对比较完整的长卷,有的是很小的残片,有的可以缀合。这些卷子,涉及《尚书》58篇中的34篇,其中首尾完整的有22篇,内容接近全书的一半。它们为现代人了解《尚书》、研究《尚书》,提供了无比珍贵的资料。它们大多收藏在英法两国的国家图书馆。敦煌唐写本《尚书》(编号BD14681)局部(建议横屏观看)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一件敦煌唐写本《尚书》长卷(编号BD14681)。这个卷子长达367.2厘米,卷首残缺,卷尾完整,有尾题“尚书卷第一”。存有文字162行,包括《尧典》的后半部分及《舜典》全篇。它曾经是收藏家许贞干味青斋的收藏,1955年12月连同许贞干旧藏的其他22件敦煌遗书,由文化部文物局拨交北京图书馆(今中国国家图书馆)。到馆时这个卷子状态不佳,残损严重,卷首部分尤甚。《敦煌劫余录续编》著录:“严重碎损,纸焦脆。”敦煌唐写本《尚书》(编号BD14681)尾题20世纪90年代,国家图书馆开展敦煌遗书的抢救性修复,这件残破不堪的珍贵文献得到妥善的保护。据修复这件文献的修复师周春华老师说,修复前的卷子“整体破损程度比较严重,卷端残缺,有许多碎片,卷心多裂缝,整体揉卷在一起,需小心翼翼地展开”。为了复原卷首的碎片,修复师们参考《十三经注疏》,把指甲盖大小揉缩在一起的碎片,根据残存的文字笔道,逐一找准位置,完成拼接复原。现在,我们还能从卷背密密麻麻的修补痕迹,可以想象这个写卷修复前的碎裂程度。敦煌唐写本《尚书》(编号BD14681)卷背修复痕迹修复后的《尚书》写卷,提供了更多的文献信息。原收藏者许贞干的《味青斋藏敦煌石室佚卷》记录这个卷子“自‘日中星鸟’起至卷末”,修复后“日中星鸟”四字在第7行。也就是说,修复后的写卷能多识别出卷首的6行文字,它的学术价值也就更突出了。这是古籍修复有助于文献研究的一个显著的例子。有意思的是,这个写卷第10—14行下部残缺的一块,保存在英国国家图书馆,编号为S.9935。这块残片存5行(以正文单行大字计),十余字。缀合之后,这个写卷能够提供的信息就更多了。BD14681与S.9935缀合图这个写卷中,“世”字缺笔,避唐太宗李世民名讳;“治”字出现14次,不缺笔,但有4个“治”字改为“理”,虽然它避唐高宗李治名讳不严格,但仍足以说明它的抄写年代当在唐高宗朝之后。学者将它与唐开成石经本、孔颖达《尚书正义》本对勘,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着很多细微的文字差异。透过这些差异,可以看到隶古定本《尚书》的原貌,纠正传世文本的讹误,纠正历代研究者的误解误说。凡此种种,都可以加深我们对《尚书》之《尧典》《舜典》两篇的理解,以及对《尚书》流传史的认识。尚书卷第一唐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