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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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是人类最深刻的欲望

欲望之虫江风和科长方清河已经在Z城培训一个月了。培训的课题是《数字化城市建设与管理》。老实说,江风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参加培训的。所以刚开始的前几天,他还有兴趣听听课,做做笔记,后来就厌烦了,心不在焉。上课的时候就翻着培训手册,看上面女学员的照片,看看有没有养眼的。结果挺失望的。不过他的科长方清河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班里有好几名女同学都挺可爱的。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把自己心仪的几个女神指给江风看。江风这才发现了他奇葩的审美标准。原来他不太注重脸,只注重身材。说是只注重身材也不对,他只注重胸部。他说,女人的全部美都在于胸,其他都是次要。只要是胸大的,长得磕碜点无所谓。江风说,科长,你这话我不敢苟同。如果脸长得跟如花似的,胸就是再大,也提不起来性趣啊。方科长阴阴地一笑,用过来人口吻说,小江,你是大学本科生,不会动脑筋想想办法?做的时候把灯关了不就行了?或者是把她脸用枕巾盖上?再讲究点,打印些苍井空,麻美由麻,冲田杏梨的照片,盖脸上不就得了?照样爽死你。江风说,这叫自欺欺人。方科长叹息一声说,小江你还是年轻啊,像我们四十多岁奔五的人,哪还在意女人的长相?在意的只是实用。江风说,那还不如养头奶牛呢。方科长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家里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呢,又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我家呢?黄脸婆一个,看见她我饭都吃不下去。你看我这都瘦成啥了,出来这一个月算是上了点膘。说到老婆江风挺得意的。他老婆杨柳是个护士,不但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的一塌糊涂。别人是不是羡慕他有个漂亮老婆他不知道,反正他的科长羡慕的不行。在街上看见个身材好的,就说,嘿,快比得上你家杨柳了。其实江风特别反感科长拿别的女人和杨柳比。比一般的正派女人还好些,关键是他比起来无原则无下限。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从街上溜达回来,上电梯的时候,上来一个坦胸露乳的女人,一双胸白花花的露着一大半,睫毛拉的有半尺长,眼窝是蓝色的,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得江风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很明显,这女人是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江风向来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但方清河就显得很不淡定了。不但频频往人家胸上瞄,还故意凑得近近的,伸着鼻子去闻人家的味道。那模样很像江风小时候放牛时,在河滩上看到的发情公牛。凑到母牛尾巴根上嗅了,鼻翼扇动,哞都叫一声,看上去很不要脸。不过那时候,母牛的尾巴根上也往往吊着一根蛋清样的白丝。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吊白丝,还是牢牢地把方科长吸引住了。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家囫囵吞枣吃下去,骨头都不吐。他们的房间在五楼。到了五楼,江风跨出电梯,看见科长还在里面站着没有下来的意思,就叫他下来。科长说,小江你先回房间,我去楼上串个门。江风心里说,靠,楼上哪有什么门可串?看见美女魂都丢了。回到房间门口,才想起房卡还在科长身上。只好站在门口等着。硬是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方清河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神秘,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说,嘿,那女人,比你家杨柳身材还好呢。江风不乐意了,说,科长,以后请你不要再提杨柳了。她就是一普通女人,又不是什么女人中的标杆,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方清河说,小江你不要生气,这不正说明我对杨柳非常认可吗?江风说,我老婆,我自己认可就行了,没必要别人认可。方清河不吭声了。去洗了澡出来,身上是白花花的松肉。江风往他下面看了一眼,有等于没有。说,科长,你不会穿上浴袍再出来?方清河说,你又不是女人。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小江,昨天不是有人往咱房间门缝里塞卡片吗?卡片呢?你都给扔了?江风说,那不,在垃圾桶躺里呢。科长不乐意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扔掉干嘛?再说了,即使扔,你也得先给我汇报下啊。江风说,科长,工作上的事情我肯定向你汇报,这招嫖卡片就没必要了吧?方清河不悦地从垃圾桶里把卡片捡起来,一张张研究起来。自言自语道,说是大学生,真的假的?又说,这个身材不错。拿起手机来,咔擦咔擦拍了两张。江风以为他要打电话联系一个过来的,做好了去街上溜达倆小时给他腾地方的准备,结果他研究了一番就放下了。看来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广告。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面对镜头吐着烟圈说,干我们这行的,经历的男人多了……这男人的本钱呀,短的多,长的少,细的多,粗的少……他们服用了这个某某胶囊以后,增长增粗效果非常明显!我们是既赚钱了,又享受了……镜头晦暗,只能看清女人的轮廓,和她喷出的缭绕烟雾。屏幕上同时打出了一组电话号码。方科长这会没戴眼镜,着急地大叫,小江,快告诉我号码,快!江风心中暗笑,把号码读给他,他拿笔认真记了。说,科长,你还真打算买这胶囊啊,都是骗人的。方科长说,万一有效呢?刚才广告上说什么来着?买一送一?江风说,是的,一个疗程688元,买一个疗程送一个疗程的。方科长说,试试吧,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熄了灯躺在床上,方科长开始给江风上课。如何鉴定一个女人是不是懂风情,是不是易推倒,推倒的步骤及注意事项等等,全部是自己的经验之谈,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还有鲜活的例子加以佐证。江风听培训课的时候总是打瞌睡,但听科长讲女人却是精神的很,句句都入脑入心。方科长有句话他印象深刻。方清河说,小江啊,人都是欲望之虫。这只虫藏在身体里,不定什么时候就爬出来了。在诱惑面前,谁都不可能做柳下惠。江风说,科长,你这话太绝对了。起码我就不是,我家杨柳更不是。方清河嘿嘿地笑笑说,你就那么自信?江风还想反驳他几句,方清河说,时间能验证一切。睡吧小江,你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呢,啥事都能遇见。讲了一个晚上,江风就觉得他最后这句话最有哲理。但他说的人都是欲望之虫的话,江风绝对不认可。古今中外,有那么多优秀的人物,难道都是欲望之虫?有少部分人抵挡不了诱惑是有可能的,但概而论之,肯定会有失偏颇。没想到,方科长的话很快就被验证了。并且,竟然是发生在他家杨柳身上!
2022年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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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恐怖的贪官是谁?令人震惊!

范思成九七年九月,范思成转业回到龙乡市,满以为可以分到市公安局工作,但临报到时却得到一个让他愤怒的消息。一间不错的酒楼,包厢里范思成和梁承安对坐。桌上有好酒好菜,但谁都没心思吃。"表叔,不是说我是转业条件最好的一个么?不是都已安排好了么?不是要下通知了么?怎么突然又变了,由市公安局变成镇上部门,由警察变成了干事,这是为什么?"范思成非常愤怒,他几乎用吼的。他不能不愤怒,本来属于自己的工作,现在没了,他能不愤怒吗。为了从部队回来能有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为了有个编制,范思成由义务兵转为志愿兵,拼命训练拼命表现的多熬了几年,人都快熬坏了才换来的这个工作,谁料最后却没了。"思成,虽然说转业安置是优安排的,但公安局招人也是有他们的条件的,有些事我也没办法,其实到镇上也没有什么不好,工资是差不了多少的,而且在镇上工作还可以回家帮忙一点农活……。"梁承安脸上全是愧意,还有点欲言又止。他确实很内疚的,范思成的父母一直把他这个用算盘才算得出来的亲戚,当成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样敬重有加,在范思成回来前,还给他拿了活动经费,虽然不是很多,但他很清楚这笔钱对于农村人来说,数目不少了。市里的普通工人月工资也就几百块,农村要攒一笔钱着实不容易。所以,梁承安说完后,将一只黑胶袋推向范思成,胶袋装的是他父母给的活动费。范思成看到了梁承安的欲言又止,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看着梁承安说:"表叔,是不是有人顶了我的位置?""思成,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梁承安说。确实是没任何意义了,有些事,不知道或许比知道更好。"那么,我被分到哪个镇?不会是回龙镇吧。"范思成想起梁承安刚才说可以回家做农活,知道自己被扔到了回龙镇。范思成就是回龙镇的,这是龙乡市最偏远最穷的一个镇,四面都是山,是一个有力都没地使的地方。"唉,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过,工作有两份你可以选的。一是到镇上的武装部当干事,或者,给镇上领导开车。"梁承安低着头说。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因为无论是人武部干事还是司机,都是又苦又累而没前途的,但他又不得不说。"镇领导居然还配专职司机?而且还是一个有编制的司机?回龙镇的领导跟市里的领导一样牛逼啊。"如果是给市里或局行的领导开车,范思成倒是愿意的,给镇里的人开车,他根本不会考虑。"镇领导当然不可能配专职司机的,镇里现在有三辆车,一辆面包车,一辆皮卡,去年又增加了一辆小轿车,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专门开那辆轿车,轿车只有书记和镇长可以用,那也算给领导开车了。"梁承安说着自己都觉得脸红,头越来越低。范思成看得出,表叔对这件事确实无能为力了,能够使分配名单确定后还发生变化的人,不是梁承安这们的小小办公室副主任能企及的,自己继续纠缠也没用。梁承安见范思成还是满脸的悲愤,还想继续劝说两句,范思成摆了摆手站起来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包厢。梁承安愣愣的看着范思成挺拔但感觉落泊的背影,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孩子我尽力了,谁叫你遇到领导的亲戚。范思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龙乡市是一个县级市,市区并不大,很多街区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熟悉了,但无论多熟悉自己都不属于这里。在部队拼了六年,六年时光啊,苦拼这么多年,就是想回来可以进城。但是,一切都落空了,自己还是要回到那个山村里。这辈子还有机会成为城里人吗?看着身边的车水马龙,看着街上的灯火通明,范思成却感觉这一发离得很远,很远。次日下午范思成回到回龙镇,打算回家几天再到镇上报到,六年没在家,总该为家里做点什么。镇子和几年前比并没有太大的发展,就是多了几栋红砖楼房,一条两几百米的街道一眼看得到底。从公路下来穿过街道,从街尾离开镇子,绕过一座小山包,走过一条木板桥,沿龙溪河逆流而上,走几里路拐进一条较大的山谷里便是龙源村,范思成的家就在龙源村里。"救命,救命啊……。"正在河边低头赶路的范思成,突然听到前面的河里有一个女子叫救命。范思成闻言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谁无聊跑河里玩水啊。跑前十来米,便看到河中漂着一条翻过来的筏子,而河中的一块大石旁边,一个穿彩色泳衣的女子一手抓着石缝一手拽着一个晕过去的男人,估计是没掌控好筏子撞石上撞晕了。龙溪河河面不大,水质清纯,水流有急有缓,落差有高有低。河道在山间蜿蜒盘旋,远看还真有点游龙的味道,或许龙溪之名就是这样来的。位于回龙镇的这一段龙溪河,不仅风景不错,还是一条极佳的天然漂流河道,范思成小时候就常常和同伴抬着竹筏跑到上游漂流而下,这两年不少城里人也跑到这里来玩水。不过,大多数人用的都是自制的漂流筏子,未经开发改良的河道湾流湍急的地方常常又有暗礁巨石,所以经常有人出事受伤。"将他翻过来,我马上下来。"范思成见状大叫道。这一段河水其实不深,但是水流较急,而且河中有暗礁怪石,如果让那家伙随水漂流,一定会会二次受伤。范思成跳下河,飞快的游到河中巨石,一手将那男人丢到石头上。"你…你轻点,没淹死被你摔死了。"那女人看到范思成那么粗鲁,很不爽的在声说道。"放心,死不了。"范思成爬上石头说,"你们还真不怕死,对这条河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就敢到这里玩。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鬼落石,看看上面多急的水,有暗流旋涡,就是我们这些当地人,也不敢轻易在这一段河道玩。""哼,你们这些土下乡仔都用竹筏漂,笑死人了,我们用的可是最好的橡皮筏子……。哎呀,我的筏子,帮我把筏子拽回来啊。"那女人指着漂远了的筏子叫道。范思成一边给晕过去的男人检查一边说:"你的筏子那么好,它不会自己回来吗?"额,这话说的够呛人,筏子多好也不会自己回来吧。救了书记儿子女子叫戴乐婷,生长在富贵之家,嘴唅金钥匙出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呛过,而且还是一个乡巴佬,她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杏眼一瞪柳眉一竖,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兰花指指着范思成就要骂人,但是看到范思成正在给也男朋友郭当阳检查身体,她又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范思成检查了一下昏过去的郭当阳,发现他并不是被水沧晕,也不是因为撞到石头撞晕的,极有可能是因为本身有病晕过去的。"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病?比如心脏病什么。"范思成问戴乐婷。"你才有病,你全家有病,当阳是警察,身体好到不得了。"戴乐婷终于还是骂人了。范思成看了一眼这个面容姣好,身材一流的女人,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蹲下继续为地上的男子检查。不是溺水,不是撞晕,身体没有病那会是什么?范思成突然心里一震,不会是被蛇咬了吧。"你们是从哪里水的?……,啊,不用说了,它被蛇咬了……。"范思成一边问一边检查男子的腿脚,果然在小脚趾边上发现了两只针孔一样的小洞,他暗吸一口冷气,心里骂道,他妈的你也算够倒霉的,大白天居然也会遇到过基峡。过基峡也叫银甲带,也就是银环蛇。银环蛇咬伤,微痛微痒不红不肿,但是一到四小时蛇毒会发作,不及时治疗九成九死亡。让范思成奇怪,过基峡一般只在晚上活动,为什么这个家伙大白天会遇到还被咬伤了呢?更不解的是,这家伙被蛇咬了居然自己不知道?"啊!!被蛇咬了?那怎么办……。"戴乐婷大惊。"怎么办,送医院啊,但愿镇卫生院有血清。"范思成摸了一下男子的心跳,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缓慢而无力,再不及时救治,真的要完蛋了。"可是…可是我的衣服…啊,我的手提电话……。"戴乐婷一顿足,看着滚滚河水,筏子早不见了踪影,放在筏子上的袋子自然也不见了踪影。她们的衣服和财物,就在袋子里。范思成看了一眼穿着泳衣的戴乐婷,玲珑浮突,重要部位的轮廓非常明显,他咽了一下口水,暗道,这样的穿着确实不宜到镇上,很易引发交通事故。"穿上,上岸。"范思成把自己的衬衫脱给戴乐婷穿上,她长的高大,宽大的衬衫穿在戴乐婷身上有连衣裙的效果。范思成托着郭当阳下了水,戴乐婷却站在石上说她怕。其实她的水性还可,只是刚刚翻了筏子喝了两口水,心生惧意而已。"等着。"范思成飞快的游到岸边,又回头接戴乐婷。"抱还是背?"范思成看着戴不婷诱人的身材,居然可耻的反应了。戴乐婷脸上一红,害羞的说了一个背字。上了岸,范思成背着郭当阳在前面跑,戴乐婷在后面跟着,第一次没穿鞋子跑路,痛得她直呲牙。范思成背着百来斤的郭当阳奔跑,居然还是健步如飞,戴乐婷出尽了吃奶的力追赶,一边追赶,一边喘着粗气介绍了一下自己和郭当阳。戴乐婷是谁范思成并不在意,但是背上这个家伙居然是镇委书记的儿子,他就有想法了,心里有点暗喜,他娘的还没霉透,这货居然是书记的儿子,进城就指望他了。他想得很美呢,觉得郭家应该报恩把他弄到市里。郭当阳的运气很好,卫生院里居然还真的备有银环蛇毒血清。抢救非常顺利,没多久郭当阳便醒了,不停的对范思成表不感谢。郭当阳的父亲也来了,紧紧握着范思成的手,说了一大堆感谢和赞美的话。不过,他说的这些话,范思成并不记在心上,他只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到镇里找他。好嘛,有你这句话就好,范思成等的就是这一句,他对郭振声鞠躬大声说:"郭书记我记住了,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会到镇上找您的。"郭振声没想到自己顺嘴一说的话,范思成竟然认真了,只能继续表态,连说好,不用跟他客气什么的,心里却担心范思成会找他为难的事情,到时办还是不办呢?戴乐婷对范思成表示感谢,说他到市里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她要请他吃饭喝酒谢他。天将入黑的时候,范思成拒绝了郭振声请他吃晚饭的邀请,怀端着几个电话号码,提着一件湿衣服往家里走。他一边走一边想,哼,才不吃你的晚饭,现在吃了你一顿饭这人情就减了几分,谁这么傻。再说,这镇上能有啥好吃的。回到家里,范声威看着提着湿衣服的儿子很是奇怪,疑惑的说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跑河里去玩?""玩什么,下河救人了。爸,猜我救了什么人?"范思成这会儿的心情不错,昨天的愤怒和郁闷已消散了。不消散还能怎么的?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改变的。"山旮旯里除了附近村子的人还能有什么人。"范声威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儿子的分配到公安局的事确定了没。"呵呵,如果救个村民我高兴什么劲,告诉你吧,我救了镇委书记的儿子。奶奶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以后进城的就指望他了。"范思成笑说。"什么?你说什么?以后进城?为什么以后进城,分配到公安局不是进城了么?"范声威很是吃惊。"别提了,被挤掉了,估计是被人顶了。"范思成一边说一边掏裤兜里的黑胶袋。"什么?怎么会这样,你表叔不是说已确定了名单的么?怎么说变就变了?我明天找他去。"范声威恼火了,说话响得像炸雷,老生产队长的气势一下爆发出来。"找他有什么用啊,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能作得了主?"范思成将被水泡得湿碌碌的钱递给范声威说,"这个算盘都算不出来的表叔人还是厚道的,事情没办好,把钱退回来了。"范声威将钱放在桌上,默默的掏烟袋卷了一支卷烟,点燃,吸了几口后说:"那现在把你分到哪里了?""回龙镇人武部,也不错,可以有空回家帮你们剥肉桂,打黄榄。"范思威本来已恢复了的心情又郁闷起来。肉桂是回龙镇大部份农民的主收来源,近年行情看涨,范思成家里也种不了少。而以前山上没人要的野生黄榄,现在也是能值钱的东西,成熟季节,镇上有人专门收购。"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报到后安心上班,有料的人在哪儿都能干出一番事,只要有成绩,进城不是难事儿。"范声威知道儿子不喜欢待在山里,一心要进城,好不容易拼来的机会没了,心情一定是非常不好的,但他却说不出更好的安慰言语。报到事已至此,虽多有不甘,但已无可奈何,范思成低头认命次日便到回龙镇人武部报到。回龙镇穷,镇府当然也不会有多漂亮,一栋十多年楼龄的办公大楼,加上左右两则的两栋房子,前面围一堵墙安一个大门,便形成了回龙镇党政机关大院。办公大楼是老式楼房,扁平式,由一间间长方形的房间组成,门前是一条长长的阳台走道,左右两条楼梯上落。镇上的各部门基本都在这栋楼里办公。办公大楼一楼是镇党政综合办公室及民政、农林业、国土、计生等部门的办公室,二三楼则是镇委书记正副职,镇长正副职等领导的办公室,会议室等等,四五楼,则是领导们的宿舍。虽然,领导们在镇上或市里有家,但是在这里还是分配了宿舍的。人武部也在镇府大院里,左边那栋房子的一楼,靠外的两个房间便是人武部的办公室。回龙镇的地盘虽大,但人口并不是很多,人武部只配了四个人,一个部长三个干事,现在范思成来了,人武部算是添丁了。和平年代,人武部好像显得很冷清,征兵,退役安置,政治学习这是最基础的老三样,年年如此,没有什么新意。不过,今年却有点新鲜事儿,竟然有一个倒霉蛋被塞到这里来,这可是近五年来未曾有过的事儿。大家都知道要来一个倒霉蛋,正在为又有人和自己"同甘共苦"而高兴的时候,光线一暗,门口站了一个人。笃笃,范思成敲了一下开着的门说:"我是来人武部报到的,这事儿该找谁?""啊,你是范思成?"人武部里唯一的女性,石秀丽拿起桌上的通知看了一眼说。"是,我是范思成。"条件反射的登直了腿挺直了腰,差点儿就敬礼说奉命报到了。"跟我来。"石秀丽拿着通知往外走,范思成跟在后面,石秀丽一边走一边说,"我听说你是老虎团的,老虎团的人回来,不应该到这种地方啊,即使要下基层镀金,也该有人送下来吧,怎么……。"老虎团从数十年前传承下来的光荣称号,是非特种兵部队以外,最令兵哥兵姐们向往的一支部队。老虎团很少人回地方的,就算有个别回来,也是高等级转业。事实上,范思成也是高等级,原本是分到公安局的装财处的。石秀丽还想说什么,这时刚进院子的一辆小车在他们的旁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回龙镇的一把手郭振声。郭振声对范思成印象很深刻,刚进院门看到范思成的侧面就认出来了,他很是奇怪范思成怎么会到这里来。"范思成,到镇上办事吗?"郭振声竟主动跟范思成打招呼,司机和石秀丽都很意外。"郭书记您好,我是来报到的。"范思成很高兴,想不到在院子里和遇上郭振声了,而且他还主动打招呼。范思成所以高兴,是因为知道郭振声的这一声招呼会给他带来不少方便和好处。机关里的消息传播特别快,现在发生的一切估计等他办完到任手续就已在大院里传开,而且每个听到的人都会记住自己这张脸。"报到?你…你到哪个部门上班?"一般来说,大院里有什么人事变动,他这个管人的人应该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对这个范思成完全没记忆呢?"到人武部报到上班,郭书记。"范思成恭敬的回答道。"哦,人武部。"郭振声释然。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人武部现在有点边缘,地位尴尬。何况,虽然他是这里的一把手,管人的,但是,派出所和人武的人任免,除非是主要领导变动,否则根本无需惊动他。"请郭书记指示?"范思成站得笔直,军人姿态毕现。他是故意的,昨天给郭振声看到的是一副湿碌碌狼狈样,今天他要让郭振声记住他堂堂仪表。"哈哈,我能指示什么,去吧,好好干。"郭振声果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心想,在部队呆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仪表堂堂,英气勃发。范思成猜的没错,他把手续办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全大院各部门各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今天郭书记站在院中和一个新来的兵哥聊了好几句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更重要的信息是从司机和石秀丽那儿漏出来的,他们说,郭书记和这个叫范思成的兵哥早就认识,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在这里呆了十年,自己都闻到了自己霉味的人武部长黄辉武。"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郭书记特意停车和他打招呼的?"黄辉武有点不相信石秀丽的话,怎么可能呢,能让郭振声特意下来打招呼的人肯定有背景,但如果他有背景,为什么又被人塞到这里来呢?"黄部长你这样说,是怀疑我作假话骗你了。"石秀丽很不高兴的说,"我不聋也不瞎,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郭书记打招呼的时候叫他范思成,后来称他为思成。显然,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应该很熟,不然,郭书记怎么看到他的侧面就认出他来了,当时的角度,他只能看到范思成的侧面……。""行行,我知道了,认识就认识呗,那又怎样?"黄辉武有些不耐烦。石秀丽看着他笑了笑说:"那,安排他负责什么?"如果这家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背景关系的人,最苦最累的事当然就是他的份内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能让郭振声主动打招呼的人,无如何都得慎重一点。"暂时什么都不用安排,告诉他,让他先熟悉一下人武部,看看今年的会议记录,各级通知什么的吧。"黄辉武想了一下说。"好,那今晚的迎新……。"迎新就是找一个名堂吃一顿,人武部已五年没这个机会了。"去回龙大饭店,最好的饭菜。"黄辉武最喜欢吃回龙在饭店的香芋扣肉了。"黄部长,去回龙大酒店吧,吃完饭可以唱K。"卡拉OK虽然在大城市里渐渐式微,但是在龙乡市这样的山区小市却正在兴起。回龙大饭店和回龙大酒店虽然都有一个大字,但是却和大不太粘边,不过,却是回龙镇最好的饭店了。虽然石秀丽在的时候黄辉武对郭振声认识范思成的事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石秀丽离开后,他只考虑了不到一分钟便决定给郭振声打电话。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向郭振声汇报有新人来报到总不会错的。闲话扯过,话题便扯到范思成身上。"郭书记,我这儿来人才了。"黄辉武说。"哦?你是说今天来报到的范思成?"郭振声还真想听听范思成的事儿。"对对,他可是英雄团老虎团转业回来的那,这个老虎团的人,极少回地方,这次我们捡到宝了。"郭振声随口就说出来范思成的名字,看来还真是早就认识了,所以黄辉武便对范思成不吝赞美了。"嗯,既然是人才,就多给年轻人机会吧。"郭振声说。范思成是郭家的恩人,既然黄辉武说他是人才,郭振声便不动声色的送了一个不要本钱的人情。"是,是应该给年轻多些机会。"多给年轻人机会这话非常普通,也很官话,但是在特殊情况下,就有特殊义了,而这个特殊意义却很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当晚在人武部给范思成的迎新宴上就充份体现了,除了黄辉武邀请的人之外,有几个人还不请自来了,就连党政办公室的主任招灿也上演了一出偶遇,看着这个超规格的迎新宴,各人心里均想,这个范思成果然是有背景的。机会人武部在这个时代可以算得上是清水衙门,征兵工作完成后其实没什么事可以做的,所以一杯茶一张报纸的熬日子是常态。范思成不喜欢这种常态,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但是,自己没后台没背景,要调离这种地方谈何容易?除非能出成绩,能立功。可是,要出成绩,要立功也得有机会才行,哪里找这个机会呢。范思成急着找机会,黄辉武也急着给他找机会。市里来了一个关于激发青少年爱国热情,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及提高初高中生国防教育的通知,黄辉武见了大喜,拍额自语,苦思冥想干嘛,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黄辉武找到了给范思成机会的办法,喜滋滋的找郭振声汇报工作。"郭书记,人武部一直缺一个副部长,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配齐了。"黄辉武说。"嗯,经济大潮下征兵工作越来越困难,配齐人手有利于人武部各项工作的开展,市人武部是什么意见?"郭振声点头说。对农村人来说,以前当兵是最好的出路,但现在外出打工潮影响下,选择当兵的人渐少。其实可以理解,当三年兵的补助还不如打一年工,现实环境某些地方征兵确实困难。"市人武部那边没问题。"黄辉武找郭振声前就给市人武打过电话。"这么说黄部长心中已有人选了。"郭振声笑说。黄辉武严肃的说道:"结过考察和研究,我认为范思成就挺合适的,虽然他比其它人年轻一些,但是,他是老虎团回来的人,绝对有资格和实力担任。""可是他并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的成绩……。"郭振声明白黄辉武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提这事,现在却突然积极了,无非是拍自己马屁而已。"昨天,市人武部下了一个《关于激发青少年爱国热情,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及提高初高中生国防教育的通知》,我觉得虽然办军训我们还没条件,但是办一次国防教育讲座活动向中学生们讲讲国防武器知识,讲讲国防知识还是可以的,范思成是刚刚回来的军人,身上的军人气息还很浓烈,让他去办这一个活动,应该会有非常好的效果。"黄辉武说。高等院校及中学生进行军事训练已好些年了,但是大多数乡镇的中学受条件限制,一直以来就未曾进行过,没有条件军训,办个讲座也是不错的选择。"很好,我支持。"郭振声说。建议及申请很快便被相关领导批准,黄辉武第一时间找来范思成。范思成被黄辉武请到办公室,心里很是忐忑,暗忖自己来了二十天一直都无缘觐见这位顶头老爷,今天突然召见,不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吧。"思成,上班差不多一个月了,感觉怎样?"黄辉武请范思成在会客区的木沙发坐下,居然亲自给他泡了杯茶。"哦,同志们对我都很好,就是感觉有点…有点太闲了。"看到黄辉武亲自给自己泡茶,知道肯定不是坏事,所以他就放开了。"哈哈,这是你从部队回到地方还没习惯的表现,思成啊,你要尽快适应地方的生活和工作,因为,马上就有任务安排给你了。"黄辉武笑说。范思成听说有任务就高兴了,立正说道:"保证完成任务。"黄辉武见状,笑着虚压了一下手说:"坐,坐下说话。""部长同志,什么任务?"范思成说。"你看看这个,我准备将这个任务交给你,由你担纲主办,石秀丽协办。"黄辉武递给范思成几页打印的资料。范思成接过黄辉武写的《关于开展回龙镇国防知识讲座的报告》,十分认真的看了起来。在回龙镇办国防知识讲座?一个镇办一个这样的讲座,有点扯吧。但范思成很快明白,这是黄辉武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任务,他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呢。"黄部长,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保定完满完成任务。"范思成说谢谢不是礼貌应付,是真心话。他明白黄辉武整出这么一个讲座,又让自己担纲,不是因为自己有才华,而是因为郭振声那天的那声招呼,黄辉武在拍郭振声马屁呢,但范思成还是感激他给这个机会。"讲座的具体内容你马上组织一下,主要就国防战略、国防武器、国防现状、他国国防等等几方面,选几样你最了解最擅长的结合当前实际,写一份稿子我看看。"黄辉武虽然自己已做好了一份,但他还是想看看范思成的成色,看看他会写出什么东西来,如果是一个阿斗,就是再用力也扶不起来。"是,保证完成任务。"范思成习惯式的站起来立正说。"你去准备吧,三天内给我。"黄辉武站起来很隐晦的说道,"思成啊,机会来了,就要狠狠抓住,抓住了机会,出了成绩,其它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是,保证不会让部长失望,谢谢部长……。"离开黄辉武的办公室,范思成就想,黄辉武竟然特意给自己找了一个事让自己出成绩,他大概真的认为自己和郭振声有什么关系了,他这样做有拍马屁之嫌。不过,就算是拍马屁,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讲座办得好,弄出一点名声来,以后有机会要安排什么就好说了。高兴过后,范思成就犯愁了。三天,三天时间要写出一份像样的课件式稿子,对于只有高中水平的范思平来说,真的是很吃力的。范思成正在办公室里挠头咬笔头苦思冥想他的讲座稿子,传呼机响了。范思成顺手拿起桌上电话回过去,竟然是当老师的死党同学邓显文,听到邓显文的声音他突然灵机一动,怎么忘了自己的"御用军师"啊。范思成高兴的说道:"老同学,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刚要找你,你就呼我了。""滚蛋,谁跟你心有灵犀了,我的性取向正常,只跟妹子心有灵犀。"邓显文说。"我说真的,我真的有事要找你,下午有没有空?""没空,要上课。""那你呼我是什么意思?""晚上组了一个局,有个美女让我一定要把你叫上,我答应了,所以除非天崩地裂你一定要到。""谁啊,找我去买单吗?""切,你领过工资了吗?你工资多少钱啊,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一顿酒。别担心,有人买单。""行,我去,不过,喝酒之前我得先和你碰头聊点儿事。"范思成喝酒从来没怕过,在部队练出来了,五十度白酒三斤不过岗。他更急的是,要请教邓显文写稿子的事儿。下午,三点钟范思成就走了,有求于人当然得早一点才显得诚意。邓显文是当时全校有名的才子,又读过师范,这稿子对他肯定没难度。一个多小时后,范思成提着一条软经曲双喜香烟到了一中门口,在小店打了邓显文的传呼,留言说已到校外,便安心在门口等着。"这么早就出来了?你这是早退啊,这是违反纪律行为。"没一会儿邓显文便出来了。"呵呵,我是请过假的,你放学了吗?"范思成说。"我没课了,走,到宿舍去坐会儿再去吃饭。"邓显文说。"正有此意,这个给你,今天我是登门求教的。"范思成把烟递给邓显文。"你干什么?我们之间你还搞这一套?"邓显文看着范思成说,"自己不吸烟竟然给我买烟,看来,聊聊的事情对你很重要啊。""还真的挺重要的……。"于是将来意说了一遍。"这种稿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是应付的话,随便找点资料拼凑一下就行了。但是要有特色却不容易。老实告诉我,你这被人找事了,还是有人找机会让你出头?"邓显文听完范思成的话后说道。"应该算是给我的机会吧。"范思成笑着把报到那天的情形说了一下。"老同学,想进步吗?想的话,就要把握好这样的关系,郭振声便是你进步的路子,往上爬的梯子。"邓显文说。"呵呵,他就一个镇委书记而已,能给我什么?我只觉得他也许可以让我在镇里上班顺一点吧。"范思成还真的不当这种关系一回事,因为他确实认为郭振声能给他什么。邓显文看着范思成说:"老同学,你的想法真的太错了,他不仅是镇里的一把手,镇里的事他说了算。他还是镇里和市里最直接联系的第一人,如果有他帮你,你想调整一下,想往上爬一下,都不是太难的事。事实上,老天爷待你不薄啊,没让你进入公安局,却还你一个郭书记。知不知道,这个郭书记,要比你那个普通警察的工作要好得多。""哼,好个屁,如果不是被人顶了老子,我现在也在市里工作了,是城里人了。"范思成说。"真是乡巴佬,鼠目寸光,我告诉你,以你的背景关系和其它条件,你如果在公安局里当一个普通警察,极有可能干到退休也是一个普通警察。但是,现在有了郭振声的关系,只要经营得好你的位置可以去到很高,进城?算个屁事啊。"邓显文看了眼满脸懵逼的范思成又道,"知道你那天和郭当阳一起的戴乐婷是什么人吗?龙乡市贵龙公司听说过吧,创始人是她爸爸戴建业,这位戴老板和市里的领导都是老熟人,戴乐婷的关系也是你的资源,要好好维护。"邓显才范思成还真的懵逼了,照邓显文这样说,自己还真是冷手捡了一只金元宝啊。和郭家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他不会是哄自己开心吧。他知道邓显文不会哄他开心,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高中的时候,他曾为身材弱小的邓显文出头打过架,真的是流血流汗的情义。他看着邓显文很认真的说:"真的可以??""真的可以。"邓显文点头说,"但得看你怎么经营,人际关系得经营,像蜘蛛一样,将网结好了,总有所收获的。但人情得慎用,因为用一次就少一次。"人际关系和夫妻感情,都是要经营的,再好的朋友,久了不联系情义也会疏离,再好的感情置若罔闻也会丢淡。但是,经营又要注意力度和方式方法,很多人在分手的时候总是问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也许真的对对方很好,可是,是不是最恰当的方式方法呢?"你说的好高深的样子,以后你就当我的参谋吧。"范思成笑说。"我一直是你的参谋好吗?不然,你现在应该在鹏城或者穗城的流水线上忙活。"邓显文十分自得的说。的确如此,范思成高考自知无望,为了进城生活,便听从了邓显文的建议报名去当了兵,义务兵转成了志愿兵也他给的意见。目的,就是为了回来是可以有工作安排。"其实到珠三角打工也挺好的,我听说赖得水现在可是在一间洋鬼子开的公司里当经理了。"范思成挠头笑道。"呵呵,洋人的狗腿子而已,要说有本事,还是那个被你打过的学长叶金雕有本事,开工厂了,听说生意还不错。"邓显文笑说。"哦,那家伙居然没变成混社会的人啊,真是奇迹。"说起旧事,范思成暂时忘了那篇讲座稿子。"永远不要以貌取人,还有啊,这些人你都该好好维护,有朝一日,也许他们也能帮到你。"邓显文有点语重深长。永远不要以貌取人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做到的,却没几人,能做到的,当是通达之人。"好吧,等过年,看能找得到几个,大家聚聚,但现在,你得告诉我,我这稿子你什么时候写好给我。"范思成倒也不反对邓显文的观点。"我不会帮你写,但是,我可以帮你理一份大纲。"邓显又点了一支烟又说,"不管这事是你的部长身书记示好,还是书记暗示让他这样干的,对你都是一次机会,当然,他是一次检验。你得用心做好,搞出一点动静来。""怎样搞出动静来?"范思成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怎样才能搞动静他根本没想过。"一般来说,领导都不喜欢表功的手下。但是,干了活领导不知道就等于白做,在官场上,默默做好的人是不会有进步的。所以,这得想方法,比如由第三者帮你表功。"邓显文说。没人会喜欢下属整天在面前叭啦叭啦的说,干了多少工作做了多少贡献有多劳苦功高的,所以,无论是官场还是职场里聪明的人,都不会在上司面前表功。但是,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上司知道自己干过什么,有什么成绩。"靠,好复杂,问题是,谁那么好心会帮我去表功啊。"范思成很是无奈的说道。"自己找啊,不会天上掉下来的,比如,那些电台在镇上的通讯员什么的,市里的电视台什么的,如果有办法让他们给你写几个字,给一两个镜头,那你就发了。"邓显文看着直挠头的范思成叹了口气又说,"行了,别挠了,头皮都要挠破了,回头我想想办法吧,现在去吃饭吧。"进入龙城大酒店的时候范思成就知道,饭局肯定不是邓显文组织的,他有这个豪情,但却没这个消费。在龙乡市住宿最好的地方是龙乡楼宾馆,最好玩的是华侨酒店,而最好吃的则是龙城大酒店,但这三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了的。走到包厢的时候范思成就明白了,这饭局不是邓显文组织的,因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戴乐婷。"各位美女好,我们来了。"邓显文打招呼说。"要美女们等,待会罚酒三杯。"戴乐婷说。"不是吧,郭当阳还没来,要罚也该罚他。再说,我晚一点是有原因为,因为要完成你给任务。"邓显文拉过范思成说,"那,我迟来是为了等他,要怪就怪他吧。"戴乐婷看着范思成笑说:"大恩人,我总算请到你了。""主要是今天正好有空。"范思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戴乐婷约过他两次,说要请他吃饭表达谢意,但都被他拒绝了。戴乐婷是郭当阳的女友,被救的正主儿郭当阳没发出邀请,他是不会赴戴乐婷的邀约的,他担心会发生误会而丢了和郭家的关系。"婷婷,这就是你说的救命恩人?好型啊,快介绍我们认识……。"戴乐婷旁边的女人说。"花痴,你别吓到我的恩人。范思成,这是我的好朋友梁好,是市宣传部的一支花哦。"戴乐婷又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说,"她叫卓飞燕,在文化局上班。两位,他叫范思成,是回龙镇的干部,都是干部,你们也算同道中人了。"见戴乐婷介绍的挺正式,范思成对两个女人微笑伸手说:"很荣幸认识两位大美女。"认识后各人落座,范思成心思看了一眼梁好心想,她在宣传部工作,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让电台电视台帮忙一下,又见邓显文和她们很熟悉的样子,知道这家伙刚才说想想办法不是信口开河的。等了好长时间,郭当阳最终还是没来,说要出任务。于是三女二男便开如吃喝,敬酒的目标自然是范思成了。不过,像他们这样的酒量,别说四人,就是十人范思成也可以轻松应付。到最后,范思成才五分酒量,他们却已七八分醉意了。特别是梁好,她喝的最多,因为她不停的跟范思成碰杯。范思成觉得,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除了惊喜和欣赏之外还有点儿别样的意思。她的眼神让范思成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两人才认识,而且条件差距不少,怎么可能呢。饭后,戴乐婷提议去华侨酒店潇洒一下,唱唱歌,跳跳舞解酒,范思成不想去,邓显文把他拉到旁边说:"知道宣传部是干什么的吗?管笔杆子的,笔杆子有时候比枪杆子还厉害,好好和管笔杆子的人交往对你有好处。除非,你愿意永远呆在回龙镇。再说,你没看到梁好看你的眼神?你不会当兵当到人都傻了,不明白那是什么眼神吧。"他当然明白梁好的眼神,不过,人家是城里人,自己是山里人,这…有可能吗?华侨酒店的卡拉OK房,暗响的质量非常不错,包厢也很大,大家又唱又跳,只有范思成坐在一边静静的继续喝酒。"范思成,你怎么不唱歌?我请你跳舞吧。"梁好唱了一两首歌后坐到范思成旁边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这倒不是他谦虚,他真的不会。"没关系,我教你,来,我们先从交谊舞开始,其实很简单的……。"梁好伸手拉范思成,宣传口的女人果然胆子大。范思成一手按梁好弹性非常的细腰,另一手与梁好五指相扣握在一起,闻着扑面而来的幽香,血流不由得加速,心竟如鹿撞,还没开始旋转就有点儿晕眩的感觉。
2022年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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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姐姐嫁人,不曾想被设计嫁给了死人...

寻尸人在中国,有许多古老的传统,客死异乡之人,死后须回乡入土才能得以安息,便是传统之一。我是一个"寻尸人",所谓的寻尸,就是将死后亲人找不到的尸体,自茫茫人海中找回,交到其家人手中安葬。这不仅是让死者落叶归根,其中还有许多的说道。寻尸也不是将死者的尸体带回家那么简单,还要让死者"魂归故里"。大家可能不知道,正常死亡的人,死后都是有已故的先人前来接引去诸灵地府的,这也是为何许多频死者,在死前会看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口中会喊着他们的名字的原因。可如果是客死异乡者,先人是到不了现场的,因为各个地域都有恶灵或土地把守,孤零零的一个魂魄,想要翻过一个山头都难。这样,客死异乡者若无人接引,便只能在死亡之地附近徘徊流浪,成为孤魂野鬼,孤魂野鬼无人供奉,久而久之就生出了怨气来,死者生怨,则家人不安,因此,只要是客死异乡者,往回拉尸体时,都要做一系列的法事,保证接引其尸体归家的同时,魂魄也能一同归家。这里说的是正常死亡者,如果是凶死,横死,死的冤屈者,那会很麻烦。不过,死后家人找不到的尸体,寿终正寝的很少,多是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比如被人杀了的,死于车祸被藏尸的,被人奸杀后毁尸灭迹的等等,死不瞑目者居多。故而,接触这一行以来,我更加看清了人性自私、残酷的一面,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见识了许多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总之这一行禁忌很多,也很危险,豪不夸张的说,一个弄不好,可能还会把命搭进去。也有人问我,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这么危险,整天和凶死之人打交道的职业呢?难道就是为了赚钱?要知道,有些钱是有命赚没命花的。老实说,这一行真的挺赚钱,我们明码标价是寻一具尸体十万,非正常死亡者看情况另议,可我做这一行,真正的初衷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找回我爹的尸体,想弄清楚,二十三年前,我们家发生的那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十三年前春,我出生了,那一年,我们家同时发生了几件大事:我爹死了,我娘疯了,二叔离家出走,音信全无。村里许多人背地里都说,这一切归罪与我,是我的出生让我们家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因为我本是一个不该出世的孩子,我们江家到我这辈本该绝了,是我二叔从中做了手脚,拿我爹的命换了我的命。大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我出生之前,我们家发生的一系列离奇诡异的事情。我不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在我之前,上头有过四个哥哥,皆在未满四岁时夭亡了,死状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死的邪乎。我大哥是溺死的,一天雨后,娘带他出去玩,他脚下不稳摔了一跤,脸正摔进了一洼积水里,就那么一口泥浆水给呛死了。二哥死于窒息,头卡在我家院里的一颗矮树上,我娘开始以为他趴在那儿玩,也没往心里去,过会一瞧,脸煞白,俩眼珠子死瞪着,竟是将脑袋卡在树杈里,活活给卡死了。三哥死的更是离谱,是自杀,也不知道他一个三岁多点的娃是怎么想的,自个儿将一把裁衣裳的大剪刀生生插进了肚子,我爹发现的时候,血流了一床,人也是没救了。接连的丧子之痛让我爹娘几乎崩溃,可无后为大的传统让他们还是生下了四哥,有了前车之鉴,这个孩子格外的金贵,不仅是我爹娘,就连我爷爷都放下地里的活不干,仨人在家看一个孩子,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可似乎天要断我江家种,四哥三岁那年还是死了,据说他死前一秒还在床上活蹦乱跳的,一眨眼的功夫从床上滚下去,头冲地,当场就折断了脖子!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些事,在没什么谈资的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我家这是撞了邪,谁家孩子没摔过?顶多头上摔个包,身上破点皮,为何到我家直接命就没了?也有人说,我们家祖上可能造了啥大孽,天要绝我们,让我们家从此无后。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最为痛苦的人无疑是我爹娘,我娘的精神几乎崩溃了,白天去街上见了人家的孩子就去抱,口中轮番喊着我四个哥哥的名字,晚上就缠着我爹要孩子。我爹与我娘成亲十八年,这十八年间,一直重复着怀孕生子,拉扯孩子,孩子死了的循环,早已是心力交瘁,哪还有再要第五个孩子的勇气,人也消沉了,酗酒,恍惚度日,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就连我爷爷也认命了,从此闭口不提孩子的事。至于后来为啥又有了我,这全都是因为我二叔。二叔是我爹的亲兄弟,爷爷的小儿子。二叔是个怪人,小三十了不娶媳妇,整日在外游荡,家里给介绍姑娘也不肯见。听人说,二叔年轻的时候,有个定了亲的姑娘,去河边洗衣裳不幸掉水里给淹死了,从此二叔的性格就变了,变得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经常一个人往山里钻,一个人说话,一个人笑,看着怪渗人的。乡里乡亲都说,八成那姑娘死后舍不得二叔,缠上了他,让爷爷找个仙家给瞧瞧。爷爷开始的时候不信邪,可架不住二叔整日跟个神经病似的,看着闹心,就带着他去邻村找了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仙家。结果去后,那仙家还未开口,二叔倒先把他的生平给算出来了,算的那叫一个准,仙家心悦诚服,当场跪下要拜二叔为师,跟着二叔修行。二叔拒绝,回家后找了块白布,写下"批阴阳断五行,测风水勘六合"两排字,拿根木棍一挑,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幡子,不顾爷爷的阻拦,离开了家,从此成了一个游荡江湖的先生。二叔一走就是几年未归,爷爷想极了他的时候,就一人坐在村头望着远方发呆,眼底一片苍凉。而就在四哥死后半年,二叔突然回来了,爷爷见着他,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抄起一根棍子就往他的身上抽,爷爷是真抽,一棍子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一边抽,一边老泪纵横的骂:"你这个畜生,还他娘的知道回来!我当这些年你死在外面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奶奶去的早,爷爷的泪中,夹杂着这些年他承受丧孙之痛,又无处诉说的苦楚。二叔也不躲,任棍子落在自己的身上,道声:"爹,我们江家不能断了传承。"爷爷本来打的挺起劲,二叔一句话,仿佛抽了他的根骨,胳膊一软,手中棍子"吧嗒"掉在了地上,颓然叹道:"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就是养不活,这是天意。""我们江家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天不会断我家香火,我怀疑这事另有蹊跷。"二叔说罢,手中幡子一丢,扛起竖在门后的铁锹就出了门。爷爷一见二叔又走,急忙追了上去,问他干啥去?二叔说:"你别管了,回去找个借口,把我哥跟我嫂子支出去几日,我晚上回来。"二叔的脚程很快,爷爷追了一段就被落下了,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家后,还是照二叔所说,找了个借口把我父母支了出去,自己则掌灯等到了半夜,才等到二叔回来。二叔回来时,肩上背着一个麻袋,身上沾着草屑,鞋上全是泥。爷爷看看二叔,又狐疑的走到麻袋前踢了一脚,问:"这是什么?"麻袋没扎口,爷爷一踢,口开了,麻袋内的东西露了出来,爷爷定睛一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人也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见那麻袋里露出来的,赫然是一个死孩子!二叔默不作声的将麻袋里的童尸取出来,放在地上。一具尸体拿出来后,麻袋还是鼓的,就这样,二叔自麻袋内一连掏出了四具小孩子的尸体!四具尸体并排摆着,灯下泛着诡谲的光,屋子里很静,气氛诡异的让人窒息。爷爷看着这光景,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整个人抖的跟弹棉花似得。二叔说:"爹,你好好看看这几个孩子,咱家发生的那些事不简单。"爷爷想是吓懵了,愣怔的看着地上的几具童尸,看了约莫有两分钟,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尸体不可思议道:"这~这是大宝他们,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大宝是我大哥的乳名,那时,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孩子,正常情况下早该化成了一堆白骨,我大哥的尸体却还好好的,不仅是我大哥,我那四个死去的哥哥,全都被我二叔挖了出来,他们除了身上沾满了泥土,身体僵硬,皮肤呈死灰色之外,竟是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这太不合乎常理了!破邪好一会,爷爷才冷静下来,看着二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次回来是要干什么?"二叔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四个孩子死后多年不腐,定是有缘由。""什么缘由?"爷爷盯着二叔问。"可能是……"二叔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话锋一转道:"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前,我也不好妄下定论,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查此事的,你就先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就成。"对于我们家发生的事情,爷爷一直以为是天意,天要亡我江家,爷爷无能为力,可听二叔一番话,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爷爷便激动了起来,问二叔他能帮忙做些什么?二叔让爷爷去准备一口大瓮,三十六条盲蛇,三十六只五花大公鸡,与一麻袋泰山石块来,七天之内必须准备齐了,待十五月圆之夜,他要用。要说大瓮这玩意好整,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装粮食防潮防虫又防鼠,洋灰做的,又大又沉,拿锤子都砸不破。五花大公鸡虽然没有现成的,乡里乡亲的凑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泰山石块,大不了去泰山捡回来。可盲蛇是个啥玩意?瞎眼的蛇?二叔告诉爷爷,所谓的盲蛇,就是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地底下,以虫卵和幼虫为食的蛇,因为一直以来没见过光,眼睛适应了黑暗,视觉已经退化,是看不见的,故称盲蛇。听完二叔的解释,可把爷爷给难住了,那玩意生在地下,上哪儿找去?总不能去地里挖吧?再者距离开春还有小半个月,蛇都在地下眠着呢,总不能挖出一条就给它弄醒,看它盲不盲吧!况且三十六条可不是个小数目。二叔说还就得挖,没别的办法。不过,二叔给爷爷提供了一点线索,说盲蛇有自己的生活习性,吃喝拉撒不在一个窝里,有专门吃住的地方,也有专门排泄的地方,排泄地的排泄物多了的时候,就会形成一种菌种,时日长了,菌种破土而出,地面上就会生出"蛇头菇"来,顺着那蛇头菇往下挖,就能找到盲蛇了。蛇头菇爷爷认得,我们村山上就有,是一种丑陋的菌类,菌柄呈圆柱形,高矮粗细跟一根筷子差不多,多扭曲着,菌盖则呈鲜红色,顶端长有恶臭气味的粘稠状孢子,隔远了看,类似一条红头白身子的毒蛇。据说蛇头菇有剧毒,人食之即亡,不过却又是解蛇毒的良药,被毒蛇咬了,挑开蛇头菇顶端的孢子,会有乳白色的汁液流出,将汁液涂抹在伤处,毒即刻就解了。只不过蛇头菇这玩意儿属于稀罕物,多生在深山内,或悬崖峭壁处,就是菌类生长最旺盛的时候都不好找,更何况这个连草都没生芽的季节。后来,还是二叔出的主意,说找人挖,挖出一条给三百。在九十年代初,偏僻的小山村里,三百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爷爷反正是拿不出来,好在二叔好像不差钱,这事儿就包在了他的身上。就这样,当天夜里,爷爷跟二叔腾出了一个大瓮,将四具童尸放进了瓮中。隔天一早,爷爷便满村的找人上山去挖盲蛇。在三百块高价的诱惑下,全村除了老弱病残,几乎全都出动了,那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有的扛着镢头,有的拿着铁锹,把我们村的山几乎给翻了个遍。人多力量大,这般不出三天,竟然将三十六条盲蛇给凑齐了。爷爷也准备好了三十六只五花大公鸡,还托人去镇上一家石料厂,背了一麻袋专门用来雕刻镇宅石的的泰山石回来,二叔要的东西全了。不过也因此,我二叔回来之事也传开了。我们家在村子里,本就是最具话题性的人家,这么一闹腾,引起了大家强烈的好奇心,纷纷问爷爷二叔找那些东西做什么?爷爷也不知道二叔要干什么,但是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件事情要保密,毕竟我那几个哥哥死后十多年不腐这事太诡异了,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之后,还不知又怎么议论,于是他想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不想,还没等爷爷说话,二叔却先开了口,他说:"破邪。""破邪"二字一出,引起了一片轰动,以至于七天后的那天夜里,二叔"破邪"的时候,我们家不大的院子里,人挤得满满当当,这还有一大部分人没挤进来,就搬了梯子、凳子,爬到了墙头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得。不过,气氛很快就在二叔跟爷爷将那口大瓮抬出来,人们看到了那大瓮中装的东西时,安静了下来。那一刻,院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腾出院子中间的一块空地来,大瓮就放在空地上,院子里没开灯,惨白的月色下,那口大瓮透发着诡异的气机,院子里静的针落可闻,空气在那一刹那也凝固了,安静的可怕,温度似乎也比平时低了几度。大家皆一瞬不瞬的盯着大瓮与站在瓮旁的二叔,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接下来,二叔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多年之后再想起,都依旧毛骨悚然的事情!二叔先是将我那四个哥哥的尸体自大瓮中取出,依次摆放在地上,然后到屋里拿了砧板跟一把菜刀出来,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拾起尸体枯败的手放在砧板上,将四具尸体各自剁下了一截小拇指,丢在了大瓮中。随后,二叔也不知打哪儿找来一根又粗又大,纯石质,形状类似捣蒜的槌子一样的石棒槌,他将三十六条盲蛇,与三十六只五花大公鸡,一股脑的丢进了大瓮里,用那沉甸甸的棒槌可劲的捣了起来。狗急还跳墙呢,鸡是活的,蛇也是活的,哪会老老实实的让二叔捣,都拼了命的往外跑,整个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二叔叫人帮忙摁着点,别让鸡飞了,满院子的人听了二叔的话,又都往后倒退了两步,无一人敢上前,最后还是爷爷抄起了一把笤帚,将扑棱着往外飞的鸡给摁住了。盲蛇与鸡出不去,却没有放弃垂死前的挣扎,动静闹的那叫一个大,鸡扯着嗓子死命的叫,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午夜显得分外悲惨,与盲蛇发出的,特有的"嘶嘶"声混杂在一起,如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撕裂夜空,刺进人的耳膜,切到身上,直透心底,那声音,让人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出生诡事二叔可不管那些,手中大棒槌起起落落,跟捣蒜似的,每一棒槌都砸的结结实实。没多久,蛇鸣鸡叫声渐渐的败了下来,只剩二叔棒槌砸在瓮里的"砰砰"声,同时,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空气都变的厚重的起来,人吸上一口,只觉压在心口吐不出来,窒息般的难受。二叔用棒槌捣一通,再用铁锨翻一通,大瓮内的盲蛇,公鸡,连同我那四个死而不腐的哥哥的手指,被捣的半碎,搅合在了一起。二叔没有停下,还在继续的捣,就听棒槌砸进瓮里的声音越来越沉闷,越来越粘稠,起起落落间,带出的血与糜烂的肉渣在大瓮周围积了厚厚的一层,二叔的身上同样迸溅满了血点子,月色下,他如同一个浴血的修罗,加上旁边地上四具童尸的衬托,偏显得诡异莫名。看着这场面,一部分人已经撑不住,三五一群跑了,有的想跑,腿吓软了,瘫坐在了地上,有的直接吓哭了,还有的看着大瓮中的盲蛇、公鸡变成肉泥,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直接吐了……
2022年9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