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城市之战，武汉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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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刚
出品|雷锋网产业组
2020年10月10日，一个武汉市智慧城市基础平台一期项目建设及服务招标采购的公开信息引发了行业关注。
这其中，涉及到“五巨头之争”。
这个项目，政府的预算是35739万元（约3.57亿），最终腾讯+烽火组建的联合体以贴近政府预算的报价拿下了这个订单，笑到了最后，而同台竞技的阿里云、浪潮、神州数码、顺丰等则黯然离场。
项目基本情况，来源：招标文件
此前在业内，引发讨论较多的也都是名城的项目，比如东莞的数字政府项目（27亿元，最终被华为独吞）、重庆政务云（由浪潮独家变成浪潮、阿里云、华为云、腾讯云、紫光云5家共建），海南这片热土也成为阿里腾讯的新战场。
信息显示，此次武汉的智慧城市招标是2020年8月31日正式对外招标。到了9月21日，该项目开标。据知情人士透露，最开始49家智慧城市企业购买标书，最后实际投标的企业仅有5家（含联合体），分别为顺丰、烽火&腾讯、长江云通&浪潮、神码中国、阿里云&联通。其中，顺丰投标价格最高。
各家的竞标报价如下——
顺丰科技（投标价格：3.53亿元）
烽火科技—腾讯联合体（投标价格：3.50亿元） 长江云通—浪潮联合体（投标价格：1.98亿元） 神州数码（投标价格：1.79亿元） 阿里—中国联通联合体（投标价格：1.69亿元）
《招标文件》规定，多个供应商可以组成一个联合体，以一个投标人的身份共同参与投标，联合体成员的最多数量不得超过 2 家。
看得出来，其中以联合体居多，只有神州数码、顺丰科技是单独竞标。前期在武汉召开发布会并宣布总部落地武汉的中国电子云则不见其踪影。
业内人士表示，烽火科技作为信息通信领域产品和综合解决方案提供商，虽然是由国务院国资委直管的中央企业，但是武汉邮电科学研究院是烽火科技集团的控股股东，地处武汉中国光谷，在武汉本地已经发展了46年，通信技术完备，具备了很多武汉本地色彩。而烽火科技在2020年还上升武汉市软件百强第一名（2019年是第三）。腾讯能绑定这样一个本地好搭档，也基本为最大赢面奠定了基础。
当然，腾讯本身在武汉的“诚意”也并不缺乏。比如2020年疫情期间在武汉上线健康码，推出政务小程序；2019年武汉市政府与腾讯公司签署合作协议，联合打造智慧武汉，其中涉及推进腾讯（武汉）数字产业总部落地。今年4月，腾讯重磅宣布继续加大在湖北省的投入，给了一个承诺：未来3年内，腾讯在湖北的员工规模将达到现在的4倍······
腾讯高月活产品背后的数据，也是今天智慧城市建设的关键环节。
顺丰开出了非常高的价格，但有人估计其只是围标，释放进军智慧城市的信号，未来有可能在物流及地图数据方面分一杯羹。
武汉市委书记 王忠林
“武汉疫后重振是一场输不起的战役，具有全球风向标意义”。
雷锋网注意到，在这个标放出来的前两天（10月8日），武汉市委书记王忠林主持召开视频会议动员部署做好四季度经济工作时说道。
当然，雷锋网并非故意将这种正式讲话与细分领域招标强行关联，但是单就智慧城市领域，武汉无意选择一两家低价公司来做供应商，武汉本身也确实经不起“再次折腾”了。
首先是疫情后武汉亟需重启，各项经济、社会工作需要逐步恢复，疫情期间健康码、政务小程序、大数据、人脸识别等让抗疫具备主动，武汉政务云平台数据访问量是平时的四五倍；
其次是武汉在过去几年也开展过智慧城市建设，但是众所周知失败了，比如武汉市经开区、微软、华胜天成的孽缘，投入近1.75亿元的武汉智慧城市项目以“烂尾”黯然退场，武汉经不起这样复杂的巨大项目再次夭折；
最后，全球智慧城市之争，中国的新一线城市之争，武汉被寄予厚望，必须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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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城市一期项目，建什么？
根据《招标文件》显示，武汉市智慧城市基础平台建设的总体目标是：以“三融五跨”为指引，以城市数据资源融合共享为主线，以“四大中枢”（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应用）为支撑，构建数据融合贯通、应用统一支撑、运行精准分析、指挥高效协同的智慧城市基础平台。通过全面汇聚城市运行中的各类数据，辅助开展全局分析和科学调度，广泛赋能城市运行、社会治理、民生服务等各领域，推动武汉市新型智慧城市建设水平进入全国前列。
该项目计划与步骤，来源：招标文件
从这段表述来看，武汉将紧紧抓住“数据融合共享”这条主线——这也是目前其他城市找到的建立城市大脑和数字政府的机会，在建制上，也都通过政务大数据管理局或者社会治理指挥中心来领头。
其中，几个重要信息点在于：
1）武汉将建设城市基础数据归集系统，构建“四标五实”（标准地图、标准地址、标准建筑物编码、标准网格以及实有人口、实有房屋、实有单位、实有基础设施、实有物联感知设施）城市运行数据底盘。
2）武汉将建设智慧城市基础平台中枢系统，其中涉及“以共享为原则，不共享为例外”，推进跨系统、跨部门、跨层级、跨地区、跨领域数据的按需互通共享。
3）武汉将在政务服务“一网通办”领域先行应用，以武汉市“一网通办”和政务事项的快速办理为目标，提升政务事项办理效率，优化事项办理流程，解决政务数据跨部门协同共享存证和互信问题（这涉及到区块链）。武汉提的“小目标”是：电子证照应用率达85%以上，政务服务和公共服务“一网通办”线上事项达1000项以上，“网上办”事项比例达95%以上，全程网办事项比例达70%以上。
4）多个“1”的应用：政务服务“一网通办”、政府办公“一网协同”、民生服务“一码互联”、城市运行“一网统管”、社会治理“一网共治”、企业服务“一站直通”等。
看得出来，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系统建设，要求中标的厂商具备数据能力、AI能力、区块链能力和应用构建能力，而应用构建上，连接力是关键。
这单凭政府或一家企业是无法完成的。
进军智慧城市的顺丰科技、神州数码这类公司在单点领域实力强劲，但是在综合实力上，阿里腾讯这种庞然大物似乎更占优势。
2
武汉在做什么选择题？
烽火是武汉的，浪潮是山东的，阿里是杭州的，腾讯是深圳的······
在这个问题上，人们似乎更喜欢用某种属地文化做解读。但联系到武汉的智慧城市发展路径，我们更愿意相信武汉选择了自己需要的。
早在2011年，武汉就与深圳一起被科技部列为国家“863智慧城市主题项目”试点城市。
在当时“863智慧城市主题项目”确定的全国8家技术支撑单位中，武汉占有两席，分别是武汉邮科院和武汉大学。值得一提的是，武汉邮科院正是今天与腾讯一起中标的烽火科技的控股股东。
也是在2011年，武汉以志在必得的气魄，宣布“悬赏”千万元，面向全球顶尖机构招标征集“智慧城市”顶层设计方案。
智慧城市大旗，被武汉高高举起。
2012年， 武汉市江岸区金桥大道117号伫立起一栋标志性建筑“武汉市民之家”，占地面积9.92万平方米，建筑规模12.34万平方米，在这里，有66个单位进驻，设立318个受理窗口、办理426个行政审批和公共服务事项。
市民之家项目，被武汉市政府列为2012年为民办理的“十件实事”之首。
2013年，湖北省政府向国务院办公厅恳请审批武汉城市圈区域发展规划（2013-2020年），国家发改委经国务院办公厅批转办理原则上同意了规划，规划明确提出要构建“数字城市圈”、打造三网融合工程和电子商务平台，加大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推进电信网、广播电视网和互联网“三网融合”，促进网络资源共享和互联互通。
此后的2014年，经国务院同意，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公安部、财政部、国土部、住建部、交通部等八部委印发《关于促进智慧城市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要求各地区、各有关部门落实本指导意见提出的各项任务，确保智慧城市建设健康有序推进。
这里可以看到时间节点之差的背后，武汉在智慧城市建设方面走在了国家前列。
2017年3月，武汉市政府提出“马上办、网上办、一次办”，推进移动智慧城市建设改革。武汉各级政务部门高站位、高起点打造“网上之城、移动之城”，高标准实施“一窗式”联合办公模式。
2020年6月8日，武汉市政府常务会审议了《武汉市新型智慧城市顶层规划（2020—2022）》（送审稿）。规划提出，用三年时间构建城市“超级大脑”，打造新型智慧城市。5G网络全市覆盖、公共服务“一码通行”、政务服务“一网通办”……
这一次，武汉市规划了未来三年智慧城市建设的40余项重点工程，其中包括2021年实现5G市域全覆盖、2022年建成千兆光网城市等。
种种来看，疫情没有击垮武汉，相反，武汉在交通、光电、钢铁、汽车等优势产业基础上再度发力，同时形成了传统优势产业与新兴信息技术开发应用并举的格局。
考虑到今天武汉做的顶层规划，不难得到的结论是：武汉已经走出较为单一的政务类数据“融合怪圈”，开始扩充到包括城市管理、民生服务、交通运输、金融信贷等在内的城市全貌数据，从委办局业务系统各自数字化，进阶到政务服务“一网通办”、政府办公“一网协同”、民生服务“一码互联”、城市运行“一网统管”、社会治理“一网共治”等一手抓层次，政府治理理念有了重大转变。
3
智慧城市背后的角力场
经历过“鹰派”书记阮成发在武汉当市长、市委书记那几年的“满城挖”，武汉实际上已经早就改变了自身“大县城”的面貌，只要你去武汉走走，就会发现这座城市真的做到了“每天不一样”（“每天不一样”是武汉的城市形象口号）。
今天，阮成发已经在云南省当了省长，而腾讯在云南极力打造的“一部手机游云南”项目也大获成功，助推了云南的旅游业和城市形象发展。某种程度上，腾讯在TO G上的发力已经形成可复制的特性，这对于智慧城市项目的竞逐至关重要。
当然，我们看到这个项目里阿里云的落败，不能归因于价格（显然阿里云报价更低），也不能归因于阿里没有在武汉做布局。
实际上，阿里在武汉也在相当多的项目。比如阿里已在武汉江夏投建中国智能骨干网络核心节点项目，为全国8个之一；阿里跨境电商服务企业一达通已入驻武昌；旗下支付宝、阿里健康、口碑、饿了么等生态资源纷纷进驻武汉······阿里正大手笔投资华中区域总部落地。
今天这个项目中，与浪潮组建联合体的“长江云通”，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有阿里的因素。资料显示，2020年6月9日，长江云通集团有限公司和杭州阿里巴巴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长江云通智慧城市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注册资本5000万。
这一动作当时被认为是阿里高调入局武汉智慧城市的强烈信号。
联系到不久前9月28日在武汉举办的“2020湖北·高质量发展资本大会”的签约情况，武汉乃至湖北未来都将是资本、技术、人才、产业的竞争热土。数据显示，该大会现场签约的49个重点项目，将助力湖北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产业创新中心。总金额达974.94亿元，其中基金项目28个，356.55亿元；投资项目21个，618.39亿元。
武汉转型升级在路上，智慧城市也亟待走出野蛮地带。武汉，将一仗接着一仗打。
备注：武汉市智慧城市基础平台（一期）项目建设及服务招标（采购）公告PDF文件，读者可在雷锋网公众号后台回复“武汉智慧城市”下载，以观其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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