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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年轻人吐槽过的,当年他都写过 | 王小波逝世20周年

2017-04-11 广东青年之声


导读

“特立独行”可以说是王小波一生思想的关键词。他关注春运时硬座车厢里挤了三四百的农民工,关注收入低微的医务工作者,关注早餐店的食品安全与卫生…盛年而夭的王小波,几乎在每一段文字里都透露出强烈的青年气息。


20年前的今天,他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去世,那一年,王小波只有45岁。


王小波与妻子李银河


许多人爱王小波,大概是爱他的“有趣”,爱他的“毒舌”,爱他写给李银河的俏皮的情话,却少有人爱他的悲悯心。在敦厚而幽默的文字背后,他关注春运时硬座车厢里挤了三四百的农民工,关注收入低微的医务工作者,关注早餐店的食品安全与卫生…


其实若是他能多活20年,绝对会在今天“混”得风生水起。看看现在各种火得不行的自媒体大V,你会发现,他们的那套,都是王小波玩剩下的,世间却再无一人能超越他。



大学时代结婚

王小波14岁时,正在读初一,生于书香门第的他本该有着大好的前程,却不幸遇上了文革。在经历这些波折时,他没有过多抱怨,而是开始写作,这些奇特而丰富的经历也成为《黄金时代》、《地久天长》等作品的写作背景和灵感来源。


幼年王小波(左)

 

25岁时,他遇到了在《光明日报》做编辑的李银河。李银河因为当时在朋友中传阅的《绿毛水怪》手稿而爱上王小波,王小波28岁时与李银河结婚,那年才上大二。因为当时大学生不被允许结婚,算是违反校规,所以婚礼是“秘密”进行的,很多同学一开始都不知道。


李银河与王小波


很多人为学文科还是学理科纠结,王小波却是文理通吃。本科上的是商品学专业,是理科;研究生读的是文科。后来在北大和人大当老师时,他既给学生上过英语课,又教过学生计算机。就算没有写作技能,王小波也称得上是一个通才了。



“闲着没事搞了个发明”


都知道王小波是写小说的,但你知道他其实还是个很牛的程序员么?


因病猝死的王小波是倒在家中开着的电脑前的。那可是1997年,大部分中国人都还没怎么接触计算机。而王小波,可能是中国最早使用电脑写作的作家之一。



他会编程,能写软件。在与友人的书信里,他大谈计算机相关的问题,说着“苹果机还是买不得”。那个时候,国内的相关行业还处于一片蛮荒,马化腾和张朝阳们的互联网大佬之路还没有开始,而91年的王小波“闲着没事搞了个发明”,自行研发了输入法,作为写小说的工具。


他说,“我现在软件写得出神入化”,“做出了各种写小说的工具,别人的软件已不用了”。



留学:累得屁滚尿流


王小波有很多“第一代”的标签,比如第一代程序员、第一代自由撰稿人,再有,就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代留学生。


到美国后,王小波一度也尝试打工,在一家台湾人开的中餐馆洗盘子,还没两天,就不干了。理由是老板不让他在干活时抽烟,受不了“赤佬老板”的那一套。他还帮助想省钱的餐馆老板装修,结果因为技不如人,只好退出,看到美国工人熟练的流水线生产模式,他也心服口服。

王小波(右)与王小平兄弟二人在美国留影


当时,王小波一家的经济状况只能用窘迫来形容。由于刚到美国时王小波是陪读身份,只有李银河一个人的奖学金收入,一个月大约是400美元,“累得屁滚尿流”。


上世纪80年代出国的留学生,很多后来都选择了移民,在留学国家定居。但是,王小波夫妇反其道而行之,对美国没有太大的留恋。1988年,二人在作决定时,认为王小波的写作和李银河的社会学研究都离不开中国社会,于是愉快地作出了一起回国的决定。

对学历和文凭,王小波发表过如今看来显得前卫的言论:除非留在美国不回去了,不然不需要拿一个名牌大学的文凭。你回到中国,谁又管你是哈佛毕业的还是匹兹堡毕业的?


王小波在匹兹堡


他在文章中为“外地来京人员”的权益鼓与呼。一次他帮朋友搬家回来,回来时头上有些土,衣服上有点污渍,发现坐公交车时从售票员到乘客,对他都不大客气。他写道,假如别人都不尊重我,我也没法尊重别人。


为了生存,王小波开脑洞的能力让人不得不服。有一段时间,他还考取了货车的驾照,他对朋友说:“有一天实在混不下去了,就靠这个吧。”


事实上,和海子一样,王小波也算是生前坎坷生后成名的典型。直到去世时,《黄金时代》还是没有卖完,相对好点的是他认为是副业的杂文,一些市场化媒体的约稿保证了王小波的正常收入。




与妻子穷游,捡柴生火做饭

现在年轻人圈子里时髦的穷游,王小波早就和妻子一起玩过。他们住不起酒店,就买了个帐篷,车开到哪儿,就把帐篷扎到那儿,甚至在路边树林里捡木柴生火做饭。当然,他们买的车也是最便宜的车。

王小波与李银河在美国佛罗里达的迪士尼乐园


王小波当然是懂得浪漫的人,他会把情书写在五线谱上:“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直到多年以后,李银河想起这封信的时候仍然坚信,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如此的诗意、如此的纯情。


1996年10月,李银河赴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王小波到机场送别,用力地搂了李银河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李银河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却不曾想到这竟是两个人的永别。


1997年4月11日,45岁的王小波因心脏病突发辞世,从此与李银河阴阳两隔。从1977年相识算起,俩人牵手走过了整整20个年头。




黄金语录


曾经大学里会流行这么一句话:男生不可不读王小波,女生不可不读周国平


王小波的作品,要谈论风格挖掘深度,值得专业学者写一百篇论文。我们这些普通的读者也许搞不明白王小波哪里受了福柯影响哪里又体现了虚无主义,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从他的文字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创造力与闪耀的哲思光芒。


他写《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已成经典。他写杂文随笔,《思维的乐趣》、《沉默的大多数》充满黑色幽默,够大胆,够荒诞,也够讥诮。


王小波嘲弄的东西很多,但他与我们的另外一位偶像——鲁迅的嘲弄不是一个路数。鲁迅的嘲弄让人绝望而刺痛,小波的嘲弄则让人羞愧。读鲁迅的文,你会觉得,“国民性就是如此,没救。”而读小波的文,你会恍然发现,“这说的就是我啊!原来我居然是这样浅薄的人。”


王小波作品《沉默的大多数》


本书收录了王小波的杂文代表作,众醉独醒的姿态对社会道德伦理、国学与新儒家、个体尊严以及小说、艺术等方面进行剖析。时隔20年,依然如同清流一般,读来让人沉思,让人捧腹,让人拍案叫绝。


 王小波作品《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这是王小波的杂文代表作。书中对女权主义、科学与迷信、小说创作、知识分子等话题进行剖解,展现了一座智性的迷宫,让读者从他那里真切地体会到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应有的尊严与自由。


王小波特立独行的观点点爆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他的文字,放在今天就是最好的鸡汤、毒鸡汤、微博段子、网络流行金句。


随便选几句感受一下:


鸡汤——


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一些道理,遇见有趣的事,倘能如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


格言——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活下去的诀窍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


只有那些知道自己智慧一文不值的人,才是最有智慧的人。


对残疾人最大的尊重,就是不把他当成残疾人。


大实话——


有些人生活的乐趣就是发掘别人道德上的“毛病”,然后盼着人家倒霉。


每个人的贱都是天生的,永远不可改变。你越想掩饰自己的贱,就会更贱。唯一的逃脱办法就是承认自己的贱并设法喜欢这一点。


照我的看法,每个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懒做,好色贪淫,假如你克勤克俭,守身如玉,这就犯了矫饰之罪,比好吃懒做好色贪淫更可恶。


人走茶凉伤感吗?不伤感!真正伤感的是:人走了,却把我的茶杯也骗走了。


小清新——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行走的情话集


作家、思想者、精神偶像……这些标签,似乎让王小波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但他并非仅仅是刷文艺度和时髦值的利器。如果今天他还活着,也许能开最火的情感专栏。


王小波与妻子李银河在美国

王小波与李银河二人的思想境界与文学造诣都很高,说出的情话也往往很动人。从他写给李银河的《爱你就像爱生命》,就可以看出此人完全是一个行走的情话集。


不管我本人是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但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足够肉麻,那你就太小看王小波了。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真的,单单你的名字就够我爱一世了。


还有这种自是深情不必多说的:


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去向世界发出我们的声音,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有了你,我就敢 。





王小波离开这个世界整整20年了。如今,妻子李银河有了自己的新生活,然而对于王小波的思念,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王小波喜欢春天,他在信里告诉过李银河:“冬天真可恨,把我们弄得流离失所。让它快点过去吧!该死的天,还下起雪来了。冬天太可恨了。春天来了就好了。春天来了咱们一起去玩去。记得老歌德的《五月之歌》吗?爱情,爱情,灿烂如云……咱们约好了吧,春天一起去玩。”

 


而此刻,李银河对着空气告诉他:“小波,中国的春天来了。”



春日的北方海边,李银河轻声读起王小波诗作。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镜头朗读王小波的诗与信。


今天我感到非常烦闷

我想念你

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

和你踏着星光走去

想起了灯光照着树叶的时候

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

想起了欲语又塞的时候

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战友

因此我想念你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

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

你是我的军旗

——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诗

 视频:李银河首次诵读王小波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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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人,世间当真就只有这一个

他走了,世间再无王小波

就像王小波曾对李银河说的——

“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来源:中国新闻网、中国青年报、三联生活周刊、凤凰网

编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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