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书画大展亮相国内,绝不容错过!
任伯年《芍药孔雀图》,纸本设色,59.7×119.2cm,1877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海上画派是一百多年前汇聚到上海的职业画家群体,其作品通俗易懂、风格多样。他们的杰作此刻正在澳门、杭州的两个大展展出。其中,杭州在展的画家任伯年、吴昌硕与蒲华,加上虚谷被合称为“清末海派四杰”。
=========
▲「 海上画派 」
清末民初时,随“鸦片战争”后海禁打开,上海成为了贸易最繁盛之地。财富增长增加了人们对文化、商品的需求,众多的机会与新鲜事物吸引着文化人来到这里,文化也随之流动。于是,上海在成为文化中心的同时,也开启了中国近代艺术市场。
张熊《凤仙花图》,金笺设色,17.9×51.5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在这场文化与艺术的流动和聚集中,文学、戏剧等领域中有“海派”,绘画自然也不例外:众多浙江、江苏等地的画家来到上海暂留或寓居于此,以卖画为生,这一群体便被称为“海上画派”。
任薰《停琴待月图》,纸本设色,18.7×52.8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海派”绘画其实并无统一风格。因为画家们往往带着不同的传统,交游往来并活跃于上海画坛,逐渐发展出各具特色的风貌。只是整体而言,相比过去对官僚口味的依附,他们更多追寻市民客户的需要,作品有都市文化特征且雅俗共赏。
任预《十二生肖图》之《兔》,纸本设色,32×38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任熊《十万图》之《万横香雪》,泥金笺设色,26.3×20.5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海派所处的时间为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那时一切观念都在旧传统与新思想的碰撞之中。海派绘画也在“新”与“旧”之间,承担了中国画史上承前启后的作用:一方面流淌着由唐宋到明清传统绘画的血液;另一方面又展现了极强的开拓探索精神,其创新与中西交汇的尝试影响深远。
赵之谦《墨松图》,纸本墨笔,176.5×96.5cm,1872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那么,海派的著名画家有哪些呢?赵之谦是其中的先驱人物,还有名家张熊、任熊、任薰、任预等人。在海派的成熟时期,则主要以任伯年、吴昌硕、蒲华、虚谷为代表人物,合称为“清末海派四杰”。
=========
▲「 海派四杰 」
01 任伯年
1840-1895 浙江萧山
任伯年是海派的核心人物,被同属“四杰”的吴昌硕尊为“画圣”,人物、山水、花鸟样样擅长。在人物方面,他少时就曾向父亲学习民间画像;在30岁前的临摹、学习中,也曾向画家任熊、任薰学画,画作精工细化,十分生动。
任伯年《周闲像》,纸本墨笔,129×49.5cm,1868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据说在他十岁左右时,家里来了不认识的客人,客人走后才回家的父亲问他是谁来了,他便用画笔描绘了客人的相貌,让父亲一下就看了出来,可见少时任伯年的画像才华。
任伯年《钟馗像》,纸本设色,90×39.7cm,1891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任伯年超强的写实能力来自于他对写生的注重。据说他曾翻窗匍匐于瓦上,只为观察房上的猫打架;甚至在夜里,他也曾上房顶跟踪和观察猫的动态和神情,还不小心跌落到邻居院子里被当成了盗贼。谁知这只是紧追着猫、偷画速写的“贼”呢?
任伯年《花鸟四条屏》之《芭蕉黑猫图》,纸本设色,150×40cm,清代,天津博物馆藏
任伯年《芭蕉狸猫图》,纸本设色,181.4×94.8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不断练习后,任伯年的书画风格在三四十岁时初步形成,然而他一开始在上海卖画并不顺利。后来在老画家张子祥的教授下,尤其在名家胡公寿的引荐下,才逐渐名噪上海画坛。
任伯年《玉局参禅图》,纸本设色,122.8×53.2cm,1888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可正在这个风格形成、不愁卖画的时期,他却被人称“紫云斗”的邻居张紫云带入了“坑”,沉迷于紫砂的器皿和捏塑。
那时已经很“火”的任伯年就算日夜伏案作画,也可能被画商催逼。而性格孤傲的他又总是先收钱后作画,以致常常被人上门催画“债”。在这种状况下,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丈夫整日沉迷紫砂、荒废画业,遂敲碎了他的紫砂壶和人像,只留存下了他为纪念父亲任淞云而做的紫砂塑像。
任伯年《任淞云小像》,紫砂,塑像16×8×7cm、英石24×5.5×4.5cm、小稿5×2.3×2.3cm,于2012年西泠印社春拍“任伯年遗珍专场”以368万成交。
到四五十岁时,任伯年达到了创作的鼎盛时期,画艺之高、名声之盛自不必说,百余年后的今天仍有目共睹。而在当时众多关注社会民生的海派画家中,他也是凭盛名带头以书画赈灾的代表。
任伯年《华祝三多图》,绢本设色,212.5×106.5cm,清代,于2011年西泠印社春拍以1.67亿人民币成交。
任伯年《荷花鸳鸯图》,纸本设色,126×47.5cm,1870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只可惜,这位善良大画家的晚年并算不上幸福,甚至承受着精神的痛苦。他在生活和鸦片烟债的经济压力下,总是受到画商的剥削,最终不幸于56岁英年早逝。
02 吴昌硕
1844-1927 浙江安吉
任伯年逝去后,吴昌硕作为他的学生和好友,与同为“四杰”的蒲华等人为他料理丧事。吴昌硕感念恩师,帮助朋友和后辈也是他的一贯作风。然而,他对自己却很节俭:功成名就后的他依然住在普通的弄堂房子里,自言“平生一贫无所累,累在使墨如泥沙”,浓墨书画便是他最大的“花费”。
任伯年《酸寒尉像轴》,纸本设色,164.2×77.6cm,1888年,浙江省博物馆藏,为任伯年所绘吴昌硕像。
人们说吴昌硕诗、书、画、印四绝合一,而在他看来,自己的成就排序为“金石>书法>绘画”。而金石书法在绘画中的融入,也成为其最显著的艺术特征与成就。
吴昌硕《石鼓屏》,纸本,107×52.5cm,1927年,浙江省博物馆藏。其书法植根于先秦石鼓与汉碑,得力于石鼓文的笔力骨线。
正如他自言,“我平生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之法作画”。在他的风格于70岁立法成家、80岁后达到鼎盛时,他在绘画中所用的石鼓文篆法与篆刻运刀的手法,赋予了他的绘画最独特的气势。
吴昌硕《鼎盛图》,纸本设色,180×96cm,1902年,浙江省博物馆藏
吴昌硕《葡萄》,纸本设色,114×46.7cm,1919年,浙江省博物馆藏。画家以草书写葡萄。
说到篆刻手法,其实吴昌硕从小就喜欢刻图章,也得到了父亲的指点。但他不幸在少年时与家人失散,只能做短工、打杂为生;直到21岁才回到家乡,在务农之余才又钻研篆刻书法。同在那年,他中了秀才,只是清高的他才做了一个月知县便弃官而去。
之后几经辗转,他成为职业画家时已过不惑之年。也几乎从提笔作画时起,孤傲的梅花就一直是吴昌硕钟爱的题材。画家自称为“苦铁道人梅知己”,以梅花抒发面对人生世事的不平之气。
吴昌硕《墨梅图》,纸本墨笔,104×25cm,1886年,浙江省博物馆藏。画家以篆笔写梅兰。
吴昌硕《花卉》十二屏(之二),纸本水墨,133.5×52.8cm,1915-1916年,于2017年北京保利十二周年秋拍以2.09亿人民币成交。
今天,我们可以在吴昌硕故乡的博物馆欣赏他的画作,也可以在毗邻的西泠印社参观其纪念室。当年,他是这“天下第一名社”的首任社长,其影响也随之延续至今,不以画坛为限。
吴昌硕、蒲华合作《岁寒交图》,纸本设色,141.7×39.1cm,1894年,浙江省博物馆藏。吴昌硕写图中老梅,蒲华补写瘦竹,“岁寒交”为吴所题以寄情。
03 蒲华
1832-1911 浙江嘉兴
蒲华与众多海派名家往来,其中正与吴昌硕的关系尤为密切。蒲年长12岁,画画早,成名也早,这使吴年轻时就曾听闻他的画名,并对其诗、书、画皆精的才华倾慕不已。之后,他们相知相交40年,亦师亦友、互取所长,艺术风貌也因此有相近之处。
蒲华《每日报平安图》,纸本墨笔,165×94.4cm,1869年,嘉兴博物馆藏
吴昌硕《兰竹石图》,纸本墨笔,132.7×71.7cm,1923年,浙江省博物馆藏。如谢稚柳所言,吴昌硕墨竹的体制从蒲华而来。
其实在来到上海、知遇画友之前,蒲华早就“志在绘事”。他虽出身贫寒,却也画着画、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在32岁时,他不幸遭遇了沉重打击:失去了志同道合、相爱十年的妻子。此后,他便孤身一人游历卖画,直到定居上海。
蒲华《山静日长图》,纸本墨笔,131.5×64.8cm,1894年,浙江省博物馆藏,款“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
蒲华《海波浴日图》,纸本设色,116.6×227.6cm,1899年,浙江省博物馆藏。作者在自题中抒发了对日本之行的难忘之情:旭轮照天下,却自海中生。不数扶桑国,蓬莱动远情。
来到上海的蒲华尤其以画竹享有盛名,因其对竹的喜爱和竹画的极高成就,有“蒲竹”之称。除了“竹”,他也擅长山水花卉诸类绘画;而在绘画之余,他又擅长以草书为代表的书法。
蒲华《草书八言联》,纸本墨笔,每联123.3×31.1cm,1901年,浙江省博物馆藏。70岁的蒲华录吴昌硕58岁生日自寿句“聋隔风尘耳食可免,癖谈金石眉寿无疆”。
书、画之余,蒲华有两大爱好:一是收藏古琴、佳砚,二是饮酒。如果有人为这位平易近人的大画家付酒资,便能得到他的画作,可见蒲华在逐渐成型的书画市场中也并不太讲究润格。
蒲华《西湖小隐图》,纸本设色,34×250.5cm,清代,于2016年嘉德春拍以816.5万人民币成交。
蒲华不重金钱的特点也体现在赈灾中,每逢此类活动,他总是积极筹备、慷慨献作。蒲华一生不重身外物、过得十分洒脱自由,最后戏剧性地因醉酒时假牙卡住喉咙而终。好善乐施的他身后别无长物,挚友吴昌硕为其筹款料理后事,也足见二人情谊之深。
蒲华《篱落横梅图》,纸本墨笔,148.4×44cm,清代,嘉兴博物馆藏
04 虚谷
1824-1896 安徽歙(shè)县
虚谷在“清末海派四杰”中是唯一来自浙江之外的画家,在诸多海派画家中也有着较为独特的经历:他曾为清军参将,却因同情太平天国革命运动而出家。后来他才卖画为生,携笔带砚游历于江浙皖一带,尤其在上海等地往来频繁。
虚谷《紫藤金鱼》,纸本设色,135×66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他说自己作画是“闲来写出三千幅,行乞人间作饭钱”。确实如此,他一旦有了饭钱就停笔,自己没有一点积蓄。唯独戴着一只金手镯,以免死后因没有丧葬费而麻烦他人。
虚谷淡泊名利的品格为任伯年等画友所敬重。任伯年也是其友人中尤为密切的一位,在欣赏蒲华人格的同时,也非常懂得欣赏他在画坛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和不可多得的创新才华。
虚谷《梅鹤图》,纸本设色,248.7×121.1cm,1891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虚谷也同样看重任伯年的才华,当伯年先一步离去时极为悲痛,于其挽联中直抒胸臆:“笔无常法,别出新机,君艺称极也!天夺斯人,谁能继起,吾道其衰乎?”谁知上天紧接着又夺去了虚谷的生命,海派画坛的巨星接连陨落。
虚谷《山水册》,纸本设色,18.9×25.4cm,1883年,上海博物馆藏
虽然艺品、人品为人敬佩的画家终会离去,但其在艺术史上的痕迹不会被磨灭。同为海派大师的吴昌硕称虚谷“一拳打破去来今”,而以“清末海派四杰”为代表的一代画家也作为中国画史上承接古今、重开天地的一代而为人所铭记。
虚谷《花卉果蔬册》十二帧(之六),纸本设色,23.5×34cm,清代,于2013年匡时秋拍以1069.5万人民币成交。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人们有了更多直面海派书画的机会:购买已不是欣赏的必要条件,通过线下展览和线上展示,艺术家们的杰作在更广泛的人群中持续绽放活力。此刻,58件(组)任伯年、蒲华和吴昌硕的书画作品和90件“海派”20位代表画家的精品画作在展,它们正在浙江省博物馆与澳门艺术博物馆等你!
▲▲▲正在展出▲▲▲
展览:海派三人行·任伯年、蒲华、吴昌硕书画精品展
时间:2018年12月20日-2019年3月17日
地点:浙江省博物馆武林馆区三楼书画厅
展览:海上生辉——故宫博物院藏海派绘画精品展
时间:2018年12月19日-2019年3月10日
地点:澳门艺术博物馆四楼专题展览厅
精彩回顾:
他是奈良美智的精神导师,足不出户30年,画出人世间的小美好!
[编辑、文/赵婧][鸣谢/浙江省博物馆书画部]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