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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狂草与表现的想象世界

张雪娇 时尚芭莎艺术 2022-03-18


石虎《辕韵》,纸本重彩,68×68cm,1992年


上世纪80年代中期,石虎先生便驰名于画坛。他在中国画领域所取得的突出成就在于其巧妙结合了功力与修养,以独特的绘画风格受到画界的关注。在石虎长达近五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他凭借自有主见、一意孤行的个性,和对现代重彩艺术的突破性探索与独到见解,成就了今日的艺术硕果。



传统回眸中的现代探索


石虎,1942年出生于河北,现生活、创作于广东

对于石虎的绘画,赞赏者不少,非议者亦有之。这是画界通常的习惯,大凡带有探索性的新形式问世,总会有人以旧标尺衡量或评头论足。

当时正值'85新潮,艺术家石虎在一片否定传统绘画艺术的声浪中,坚定地走在探索和创新的道路上。他广泛吸纳了中西绘画的精髓,以夸张变形的创作手法打破了传统重彩“唯笔墨”的固化格局。

石虎《牵霞》,纸本重彩,122×75cm,1993年

上世纪90年代,石虎创作了一批重彩人物作品。那时生活在海外的他深受西方艺术流派的熏陶,包括毕加索(Pablo Picasso)的理性抽象、达利(Salvador Dali)超现实主义的幻觉以及米罗(Joan Miró)从真实到幻想的变形,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手握着毛笔创作中国画的石虎。

但这一时期的他所关注的重点仍是中国画的发展与创变,并受到了国内艺术思潮的影响。石虎在写意和写实、具象和抽象之间找到了一种中和性的绘画语言,致使其作品呈现出了现代化和多元化的面貌。在现代重彩绘画的变革和转型方面,石虎是首当其冲的开拓者与践行者。

石虎《紫情》,纸本重彩,68×68cm,1992年

石虎《辕韵》,纸本重彩,68×68cm,1992年


在当时艺术大繁荣的浪潮中,石虎清醒地意识到,他依然需要在传统中汲取滋养并深入研究。因此,他在大胆引入西方绘画元素的同时也融入了传统绘画的笔墨表达。在其作品中,观者清晰可见线墨、虚实、疏密等中国画最基本的对比关系及中国壁画中斑驳的旧色应用。并且他对各类民间艺术的关注和吸收,也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本民族的审美特质。

石虎《弦花》,纸本重彩,98×100cm,1992年

石虎《圣浴》,纸本重彩,75×144cm,1992年


假如说功力是硬工夫,那么艺术家的素质与修养则是软实力。功力通过不断磨练方可获得,而修养则需长期积累与沉淀,两者均与人的天赋和勤奋有关。

虽然石虎没有经过美术学院的淬炼,但他在北京工艺美术学校求学期间极为注重造型能力与艺术技法的训练与培养,从而为其打下了良好的绘画基础。


石虎《阳春》,纸本重彩,96×86cm,1991年

石虎《辕荫图》,纸本重彩,2004年


石虎通过在传统写意手法中加入狂草笔法与西方抽象元素,再结合造型、色彩、材质、肌理等方面的多重提炼、运用,进而生成了现代重彩的新样式。


此外,在创作过程中对偶然因素的因势利导,也是石虎艺术创作的另一个显著特点。他善于发挥中国画泼墨、泼彩法中利用“水”或“彩”在纸面上的流动之势,并加以适当处理而形成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形象。


石虎《玉衡》,纸本重彩,2004年


在石虎胸中似乎有另一个充满想象的世界,那里有画不完的人物和故事,有倾诉不完的话语和感情。几十年来,他一直秉承其创作初衷,在岁月洗礼下未曾有过丝毫变化,并创造出了自成一格的意写绘画方法。


石虎《湘魂图》,纸本重彩,105×155cm,2007年

石虎《雨送图》,纸本重彩,133×179cm,2007年



卓诡变幻的形式意味


因其崭新的艺术思维给予了当下的绘画创作诸多启示,所以人们常常将石虎的名字与绘画联系在一起。事实上,他对于当代书法的关注和践行正孕育着一个自由、萧散意味的新书法形式的诞生。


石虎《谁弄笔墨几叠磐,估且绵白做江山,天骄纵马九万里,未尽此帧一角天》,2014年


通常,传统的美学观念左右着大众一贯的审美和行为方式。但在面对浩如烟海的艺术长河,这种思维模式是需要转变的,而石虎正以其自身的书法创造和艺术诉求回应了这个现实且直观的问题。


石虎《冥眠明熙柔马上》,2014年


在石虎极具个人特色的“倾斜”式书法作品中,其不可思议的字态运行轨迹呈现出野逸、张狂的情感色彩。他以画家的视角表现线条并解构汉字,演化出与传统书法截然不同的形式表达。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完全脱离文字构架去追求所谓的自我意识。其作品里常常会出现字形、虚实、浓淡的叠加,亦或为追求构图形式而进行大疏大密的对比。


石虎《凸凹丘壑觅缗蛮,交破雀羽启眸颜,芳心命笔琢玉树,临风丽人匀脂胭》,2014年


石虎在创作中对“计白当黑”的合理运用构成了画面形式感,将字形的离奇变化与章法布局呼应呈现。从其作品中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妄为”地打破了文字结构固有的组合关系、字体大小、间距离合、空间形态及线条的虚实和节奏变化。


由此,营造出字形架构诡谲多变、千态万状的图像式意味。与众不同的是,石虎写字,不用正宗毛笔而是以孔雀毛书写。行笔过程如同用刻刀在甲骨、石碑上镌刻,并且与毛笔书写方向往往相反,其逆锋用笔的形式颇具北碑风范。


石虎《席共鹿人蛮》,2014年


因此,石虎对于文字的解构手段是非常独到的。其书法作品所呈现的斜势之态,也是其常态化的创作图式及表达语言的强烈符号之一。他强化构图的现代意识与对传统书法写作模式的思考与转变,凸显了原始的、本能的、旷野的味道。而这,也正是石虎内心自我审美需求和情感的自然反映。


石虎《信天游,一碗碗凉水一碗米》,2014年

于是,观者从中看到一种“忽作风驰如电掣,更点飞花兼散雪”的书法景象。石虎专注于强调作品的视觉冲击性和内在的意蕴经营,并将二者统一在变化多端的线条与充满虚幻意识的语境中。这种极度跌宕亢奋、充满绮思的表达方式,及对书写中过程所出现的不可预知性变局的延伸引用,很大限度地展示了当代书法语境的多元性和时代性。

石虎《向画冷暖索温柔》,2014年


石虎书法在汉字的表现性上极具灵性和胆识,其多重元素所构成的“另类”书法充满了怪诞的审美趣味,营造出近乎于迷离和难以捉摸的视觉影像。他用自己的书法语言及智慧直白地诠释了艺术的自由本质和人的创造本性。石虎融汇了各类形式符号的书法形态,无疑显露了一位艺术家敏锐而独到的艺术视角。



乘物游心,得意忘象

石虎山水,纸本水墨,31×28cm,2009年

虽然隐居北京九年,但石虎保持了一贯低调的行事作风。众所周知,诗、书、画乃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而他作为现代艺术的代表画家之一,在书、画领域均有成就,当然作诗也必然有其特立独行之处。


石虎山水,纸本水墨,31×28cm,2009年


石虎山水,纸本水墨,31×28cm,2009年


石虎作诗,采用并置、拆解、倒装、捏合等手法,将单体汉字铺排成方块诗。其消解常规诗句的语法与逻辑规则,只用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实词构成全诗。整体篇章外形规整且不乏深层内涵,隐现着潇洒而又含蓄的感性思维。


另外,石虎写诗还常绕开隶变与简化字。他通过古文字法去感受和演绎汉字的含义,将诗歌的表达推向具有视觉感染力的层面。


石虎《雁构图》,纸本重彩,2004年

石虎《磐构图》,布面油画,2004年


与其重彩绘画创作不同的是,石虎的山水小品以纷乱而原始的笔触和单纯的笔墨线条勾勒,不敷设任何肌理与色彩,呈现出兼具传统与现代的文化特征。他那非具象的山水风貌如作画者徒手率意而为,洋溢着坦荡、洒脱的天真性情。


石虎《蝶恋图》,纸本重彩,2004年

石虎《煌厢图》,纸本重彩,2004年

石虎《红牵图》,布面重彩,114×191cm,2008年

纵观其艺术创作的整个历程,可以发现石虎对于绘画创作形式及本质的探索贯穿始终。其作品不涉及意识形态、论道说教、历史事件等沉重话题,以抒情写意的方式描绘人物、花鸟、山水等物象,自由自在、轻松活泼地创作。


在东西方绘画艺术的形式美和文化内涵的共同作用下,石虎的艺术作品展现了时代中难得的突破性与革新性。从而演绎出中国传统笔墨中又杂糅着抽象意味的全新绘画风格。


石虎《共华图》,布面重彩,300×1300cm,2017年
石虎《共华图》(局部)


在诗、书、画全方位的艺术探索中,石虎沿袭并继承着中国传统艺术的精髓,又将凝练过的西方绘画抽象符号引入其以传统材料和工具创作的画作中,发展出极具个人特色的艺术语言及画面构成形式。他在传统绘画领域所做出的创新与突破,为当时中国的艺术发展提供了更多全新的可能。


石虎《青递图》,纸本重彩,2004年


石虎交织着中西文化特征的艺术风格,不仅与时代变幻中人们愈发多元化的审美需求相互呼应,还将其身为一位具有使命感的艺术家对人类与世界的深刻思考凝聚于画作当中,极具时代突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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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张婧雅
编辑、文  张雪娇
图片提供  石虎工作室
参考文献 《意写大家石虎》作者\邵大箴;《传统回眸中的现代探索——论石虎重彩人物画》作者\潘小菊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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