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拍卖行抢生意?谁将主宰艺术市场?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Portrait of Adele Bloch-Bauer I》,布面金箔、银箔和油画,138×138cm,1907年。2006年11月,佳士得通过私洽以1.35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了纽约新当代美术馆馆长罗纳德·劳德(Ronald Lauder)
在艺术市场的流通中,画廊和拍卖行是两大干将。画廊隶属于一级市场,负责培育和推介艺术家;而拍卖行则属于二级市场,专注于艺术品的市场交易。但看似泾渭分明的两者间也会有竞争,甚至随着市场的发展,这一现象还愈发明显。画廊和拍卖行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竞争又从何而来?
左起:佩斯画廊创始人阿恩·格利克尔(Arne Glimcher)、阿奎维拉画廊总裁威廉·阿奎维拉(William Acquavella)、高古轩画廊创始人拉里·高古轩和佩斯画廊总裁马克·格里姆彻。
这一消息震惊了许多艺术界人士,他们原以为三大拍卖行中的一家会赢得委托。马伦先生在遗嘱中曾指明其藏品应“通过苏富比或佳士得拍卖”。苏富比、佳士得、富艺斯也在马伦家族要求下在今年1月各自交出委托提案,这三家拍卖行都愿意提供超过3亿美元的担保费用,可见竞争激烈。
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Untitled (Camino Real)》,2011年。由唐纳德·马伦收藏
而画廊能成为最终赢家,一方面是因为这三家画廊与马伦私交甚笃,是他合作已久的艺术顾问,这些藏品的一部分就是由他们经手购藏的,因此画廊已明确知悉藏品的买家群体;另一方面,与拍卖行不同,三大画廊已保证购买所有藏品并通过私洽出售,因此不会留下公开纪录,这就避免了在公开拍卖上表现不佳带来的价格下跌的风险。
其实顶级画廊与一线拍卖行间“抢地盘”的行为一直都存在。1992年,佩斯画廊击败苏富比与佳士得等实力竞争者,赢得了出售已故电视制作人马克·古德森(Mark Goodson)藏品的权利。这批价值6800万美元的藏品包含了毕加索、弗朗西斯·培根和瓦西里·康定斯基等现代艺术大师的50件杰作。
安迪·沃霍尔《Flowers》,布面丝网印刷油墨,55.9×55.9cm,1964年。曾由伊利亚娜·索纳本德收藏
经销商伊利亚娜·索纳本德(Ileana Sonnabend)
为了吸引藏家,拍卖行和画廊间的恩怨还不止如此,拍卖行的私洽业务就是例证。私洽优势巨大:它不受拍卖淡、旺季的影响,交易时间灵活,能帮助拍卖行快速流通藏品、回笼资金。私洽还能为有特殊需求的客户提供量身定制服务,有利于解决粗放式的拍卖活动无法兼顾客户个性需求及隐私保护等实际问题。
达明安·赫斯特《The Kiss of Death》,布面蝴蝶和家用亮光漆,30.4×30.4cm,2005年
种种诱惑下,全球拍卖行纷纷试水私洽:早在2007年,佳士得就已收购了伦敦鹿腿画廊(Haunch of Venison),将其改建成私人洽购交易的中转站;苏富比也紧随其后,于2011年在纽约大道总部开设了S2画廊,为私洽创造展示和销售空间。那年,苏富比年销售额的14%来自于私洽,它创造了8.2亿美元的成交额。
马克斯·恩斯特《宇航员与玩耍的孩子们》,布面油画,89×116cm,1969年。通过佳士得私洽出售
罗伯特·印第安纳(Robert Indiana)《Hope》,彩铝,91.4×91.4×45.7cm,2009年。通过佳士得私洽出售
约翰·柯林《Girl in Bed》,亚麻布面油画,61.5×77cm,1993年
杰夫·昆斯《Balloon Dog (Red)》,金属化瓷,直径27cm,1995年
这显然背离了画廊的经营目标——它们一直希望能通过细致的销售管理来控制艺术家作品的价格增长轨迹,以谋求艺术家生涯的长期稳定。
约翰·柯林《Girl on a Hill》,布面油画,76.2×92.1cm,1995年
约翰·柯林《Miss Fenwick》,布面油画,112×81.3cm,1996年
但其实,起初画廊和拍卖行之间并无直接利益冲突——画廊是年轻艺术家的发掘者和保护人,因此是前卫艺术的随行者;而拍卖行则聚焦于艺术品的市场交易,拍品大多来自那些地位稳定的成熟艺术家,艺术家资历和作品质量已得到了学术和市场的双重认可。
但就现有情况来看,画廊和拍卖行间的界限却逐渐模糊化,甚至会由于自身的经济利益和既定目标而不断角逐。为了开拓新的经营领域,拍卖行正在逐步向一级市场扩充,直接联系艺术家、发展私洽业务等都打破了一级和二级市场间的界限;而画廊则在全力争取珍贵藏品、联系高端藏家私洽,体现了一级市场的二级化趋势。
彼得·哈雷《Horizontal Blue Prison over Horizontal Blue Prison》,布面丙烯、荧光丙烯和Roll-a-Tex颜料,121.9×91.4cm,2008年。通过富艺斯私洽出售
其实,如今一级和二级艺术市场正在经历的都是正常现象。这是因为资本天生带有逐利性质,画廊和拍卖行都不可避免地会采用能产生更大利润的经营发展模式,于是也就出现了抢占彼此地盘、摘桃子的现象。
肯尼思·诺兰《Mysteries: Illuminate》,布面丙烯,121.9×121.9cm,2001年。通过苏富比私洽出售
即便如此,如果“大融合”成为未来艺术市场趋势的话,还是会令人担心。画廊和拍卖行在很多问题上是先天对立的:画廊围绕着艺术家展开,而拍卖行则以作品为导向,因此前者试图抑制艺术品的商品属性,后者则将艺术品定义为商品。如果界限模糊的情况持续下去,艺术家的健康发展将无从谈起,艺术圈的核心就被动摇了。
安迪·沃霍尔《Linda Oxenburg》,布面丙烯和丝网印刷油墨,101.6×101.6cm,1985年。通过苏富比私洽出售
因此,相对明确的职能划分才是艺术市场的未来趋势。尽管目前市场稍显混乱,但欲速则不达,界限模糊化这一问题并不能依靠强硬的手段加以干涉,还是要在市场发展过程中不断探索,从而达到界限明确、各司其职的理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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