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巨作再现市场，这次会创造什么纪录？

常玉《静月莹菊》，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佳士得2021年春拍估价：78,000,000–120,000,000港元

3月15日-23日，艺术家常玉上世纪50年代作品《静月莹菊》将于佳士得香港预展中隆重呈献。在常玉花卉画作中，以孔雀蓝描绘枝叶、衬托粉菊的仅有五幅，而《静月莹菊》为当中尺幅最大作品，乃艺术家对现代东方色彩诠释的巅峰之作，值得期待！

一画难求，盛况空前

去年秋拍，常玉生平唯一以金鱼为主题之作《八尾金鱼》以专场形式压轴亮相佳士得现代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以约1.7亿港元的高价成交，刷新艺术家动物主题画作拍卖世界纪录，创造了另一个属于常玉的高光时刻。

常玉《八尾金鱼》，油彩、画布，73.8×50.2cm，上世纪30-40年代，2020佳士得香港秋拍成交价：170,170,000港元

近年来，常玉作品价格不断上涨，即使在疫情期间，许多资深藏家仍对其抱有极大热忱，令他成为当下最受瞩目的中国近现代艺术家之一。除了雅俗共赏的清新风格和漂泊的生命传奇，“物以稀为贵”无疑是一画难求的主要原因。

艺术家常玉 

根据《常玉油画全集》，目前编目的艺术家油画约257幅，其中50幅藏于博物馆，私人收藏约200幅左右。对于专业画家而言，一生200多幅的创作量实为稀少。由此，常玉作品的每次拍卖不仅是藏家的狂欢，更为所有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常玉《篮中粉红菊》，油彩、画布，92×60cm，1931年，2020佳士得香港秋拍成交价：138,110,000港元

细细数来，这一股常玉作品的收藏热潮已吹拂近40年。上世纪80年代，中国台湾艺术史学家陈炎锋率先发现了一批常玉的小幅水彩、素描作品，这位“神秘”画家很快引来当地学者、画廊主和艺评人的注意。随后，多位画廊主从巴黎藏家手中大量收入其作品，再加上台北国立历史博物馆等艺术机构的本土化推广，常玉的市场与学术价值终被挖掘认可。

常玉《八尾金鱼》（局部），油彩、画布，73.8×50.2cm，上世纪30-40年代 

1995年，两场常玉专拍先后举办，所有拍品全部成交。其中作品《白莲》以约1325万台币首次破千万元，被藏家蔡明兴收入囊中。新世纪之后，经历了“非典”和金融危机，常玉作品的表现依旧稳健，甚至频频在逆境中突破新高。

常玉《五裸女》（局部），油彩、纤维板，120×172cm，上世纪50年代，佳士得2019年拍卖成交价：303,985,000港元

近两年，其作品迎来全面爆发——2019年11月，常玉尺幅最大、人数最多裸女作品《五裸女》在佳士得香港晚间拍卖中以超过3亿港元的价格落槌，不仅刷新了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也成为中国近现代艺术拍卖里程碑式的一刻。

独树一帜，中西融汇

常玉是早期扬名海外的中国画家之一，如今被公认为世界级的绘画大师，常被称为“中国式的莫迪利亚尼”或“中国马蒂斯”。身后虽盛誉不断，但其生前却经历大起大落，可谓近代中国画坛的一个异数。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三朵如玉粉菊于蓝色枝叶上绽放

常玉少时家境殷实，19岁就与徐悲鸿、林风眠等人留学巴黎。但与徐、林两人不同，他任性率意，在众多高等美院间，唯独选择了“大茅屋画室”；他不画模特，偏爱画身边的同学友人，而且不论男女，他一概画成女性裸体，这非但没有引人抗议，反而受到极大欢迎。

常玉《坐姿女子》，水墨、纸本，42×27cm

在他的笔下，最常出现的性感裸女有着粉红色的躯体、丰硕巨大的双腿、小小的头颅和双脚。徐志摩曾戏谑形容常玉画中的女性为“宇宙大腿”。这种健壮、美丽、悠闲的性感女人无疑是画家内心理想的女性形象，也成为其作品的经典标志。

常玉《裸女》，水墨、纸本，24×26cm，1920-1930年

而这一绘画风格的形成来自他对中西方文化与艺术的融会贯通。彼时，各类先锋艺术在巴黎野蛮生长，毕加索、莫迪里阿尼、贾科梅蒂等一众艺术大师聚集于此，身在其中的常玉在与他们的来往中也深受感染，决定以裸女为主题，打破传统中国绘画数千年来在该题材上的桎梏。

常玉《头像》，水墨、纸本，21.5×27.5cm，1920-1930年

同时，从小学习书法的他对线条的运用十分敏感，以“简化再简化”甚至略显拙朴的线条，勾勒出东方式的轮廓造型。不仅如此，中国文化对其创作的影响无处不在，他常在画布背景仔细均匀地描上许多中国古代福禄寿文字符号；在早期作品中加盖“天官赐福”肖形印。这种中西融合的风格让他在当时的巴黎艺术界独树一帜。

常玉《椅子上的猫》，油彩、纤维板，48×31cm，1930年

常玉曾对自己的艺术精准解说道：“欧洲绘画好比一席丰盛菜肴，当中包含了很多烧烤、煎炸以及各式肉类。我的作品则像蔬菜、水果和沙拉，能帮助人们转换对于欣赏绘画艺术的品味。当代画家们总带点欺骗性地以多种颜色作画，我不欺骗，故此我不被归纳为这些为人接受的画家。”

当然，“不被接受”也与其任性率意的个性密不可分，他曾因厌恶画廊的限制与压力，向他们约法三章：一先付钱；二画的时候不给看；三画完拿走，不提各种意见。这使得原本打算与其合作的画商望而却步。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

不过，淡泊名利的他依然凭借作品本身赢得了许多朋友的尊重，画家赵无极曾评论道：“常玉丰富的绘画形式和随心所欲的笔触、色彩与线条的对比都是用来表现他的愿望和思想。”而艺术家朱德群则直言：“他的画非常有格调、有品位，很高超……常玉应该得到世人的重视。”

一花一草，体物写志

除了描绘裸女，常玉也钟爱花卉静物，那些平凡的花卉并不艳丽，但很坚韧。特别是花卉的枝条，如同中国秦汉碑刻中的笔画，蕴含着特殊的执拗，被吴冠中形容为“一鞭一条痕的沉痛”。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花卉枝干下为棕色，上为孔雀蓝，展现出艺术家对色彩空间平衡的精妙把控。

其早期花卉与当时的裸女图一样，画面中沉淀着一种淡淡的粉色基调，显得轻盈而浪漫；而在后期，他改用浓艳厚重的色彩铺设，画面中洋溢着高贵与典雅，笔意也越发苍劲，构成了常玉斑斓繁华的盆景百观。

常玉《青花盆与菊》，油彩、纤维板，约上世纪50年代，佳士得2010年成交价：53,300,000港元

蔷薇、菊花、兰花、梅花和莲花等中国传统文人画中的“常客”也是常玉反复描绘的对象，他在作品中保留了“体物写志”的抒情精神，与中国古代《诗经》《离骚》中借“香草”等植物来传递文人情感与品格遥相呼应。同时，对不同瓶花植栽的摹写与呈现，也表达了艺术家对花卉本身象征意涵的探讨。这不仅是延续西方静物主题的传统，更是东方引自然入室的生活情趣，是自身的写照与情感的寄托。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

在众多花卉中，我行我素的常玉独爱菊，让人不由想到周敦颐《爱莲说》中那句“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这也是艺术家的人生写照。据《常玉油画全集》记载，他一共创作逾130幅花卉油画，其中以菊花为主题的作品超过50件，并从上世纪30-50年代完整贯穿其整个艺术生涯，可见他对菊的热爱。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

在拍场上，常玉的花卉类作品也多为菊花绘画，且成交价格更高。去年7月佳士得现代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常玉的《青花盆中盛开的菊花》以约1.9亿港元的价格成交，创下艺术家静物主题画作拍卖纪录。

常玉《青花盆中盛开的菊花》，油彩 夹板，110×60cm，1940-1950年代，佳士得2020年成交价：191,620,000港元

而此次春拍，佳士得再次呈献其珍罕花卉静物《静月莹菊》，此作以孔雀蓝描绘枝叶、衬托粉菊，是其尺幅最大的蓝枝粉菊作品。同时，以靛蓝、金黄二色为背景乃常玉晚期罕见用色之选，仅存两幅，该画无疑见证了艺术家造诣臻绝的创作阶段。

《静月莹菊》绘有粉菊十蕾，七朵恣意盛放，三朵含苞欲放，即使用色布局如夜里赏花，也能感受其生机处处，反映出画家的内心世界必定正处于源源释放创造力的蓬勃状态。遒劲有力的花枝挺拔上扬，耸立于浅窄的青花盆中，呼应了艺术家从未妥协、挫而不折的孤傲心境。

常玉《静月莹菊》（局部），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盛放的花蕾与含羞的花苞错落有致，韵味十足。

在用色上，画面以靛蓝为重，橙黄为轻；线条方面，粉菊为轻，底盆与孔雀蓝枝叶为重。放眼整个画布，常玉故意只勾勒青瓷盆的边框线，寥寥数笔已排遣走颜色带来的不平衡，让观者的眼睛适应各种抽象表现的极致，感受东方的意境与神韵。

常玉《静月莹菊》，油彩、纤维板，91.5×48cm，约上世纪50年代，佳士得2021年春拍估价：78,000,000–120,000,000港元

作为领衔拍品，《静月莹菊》的来源十分珍贵，原为法国私人藏家向常玉本人直接购藏，珍藏超过60年。作品后回到亚洲，记录常玉作品由欧返亚的流传收藏史。此外，本次佳士得春拍还将有许多重量级大师作品现身，敬请期待！

精彩回顾：

编辑、文  张剑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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