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难!艺术家需要考研吗?
Flora Yukhnovich(1990-)《Warm, Wet ‘N’ Wild》,布面油画,210×179.8cm,2020年,成交价:269.7万英镑,是艺术家最贵作品。
在《1000万买95后艺术家,你敢吗?》一文中,我们为大家介绍了10位在艺术市场初试锋芒、拍卖纪录超百万港元的95后新星。他们当中有人名校毕业,有人自学成才,让人不由好奇:在今天,当职业艺术家的教育门槛有何变化?
Anna Weyant(1995-)《Falling Woman》,布面油画,121.9×91.4cm,2020年,成交价:约1274万港元,是其最贵作品。
为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收集了全球最具活力的80、90艺术家各55位,总共110个艺术家的教育背景,以对比过去20年来、两代艺术家在择校选择上的异同。收集依据主要从市场与学术两个维度出发:
1、艺术市场活跃,作品拍卖纪录在100万人民币以上(90后艺术家40万以上);
2、影响力与学术价值突出,比如获得透纳奖或杜尚奖提名、入选“福布斯 30 Under 30”,以及作品被顶级艺术机构永久收藏等。
新一代艺术家选择继续深造的比例如何?留学是否已成为90后艺术家的必备?一起来看看结果如何吧!
01
读研必要吗?
统计显示,在55位90后艺术家中,共有18位未获得艺术硕士学位,占比约32.7%。换句话说,超过2/3的90后艺术家都拥有研究生学历。而对于80后,读研的比例则稍低一点,为60%。可见,对于新一代艺术家而言,选择“读研”的比例更高,尽管这不等同于“成功”。
比如从艺术市场来看,90后艺术家Lucy Bull、Anna Weyant目前的最高作品拍卖纪录都已超过千万港元,但两人都没有选择深造。而炙手可热的80后艺术家Avery Singer、Tauba Auerbach亦是如此。
当然,读研带来的机遇与资源也有目共睹。许多人在硕士毕业当年即获得了举办个展的机会,如Flora Yukhnovich、Lauren Quin、Jade Fadojutimi、Tschabalala Self和Vaughn Spann等90后艺术家。这无疑有助于艺术生涯的迅速起步。
Jade Fadojutimi(1993-)《Myths of Pleasure》,亚克力画布,140.5×140.5cm,2017年,成交价:117.2万英镑,是其最贵作品。
Lauren Quin(1992-)《Airsickness》,布面画布,127×229cm,2021年,成交价:44.1万英镑,是其最贵作品。
从80后艺术家身上,读研的好处或许更为明显,其中较为典型的是Christina Quarles。她在2007年就从美国汉普郡学院(Hampshire College)获得学士学位,但直到2016年获得耶鲁大学艺术学院的硕士学位后一年,才有了举办个展的机会。
Christina Quarles(1985-)《Night Fell Upon Us Up On Us》,亚克力画布,213.4×182.9cm,2019年,成交价:452.7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当然,才华仍是“硬通货”,读研只是增加才华被看到的概率。毕竟每年的毕业生里,最终“成功”的或许就一两个。而这些艺术家们的同学,即大多数人,依然是无名者。
80、90后艺术家的另一个差异是:前者中,许多人是在本科毕业后隔了几年才去读研;而后者一般是本科、研究生连续读完,中间没有间隔。这表明,对于大部分90后来说,读研是其提前规划好的必经之路。
另外,近四年来,获透纳奖或杜尚奖提名的80、90后艺术家(不含组合/团体)共6人,其中只有一位没有获得硕士学位,有一位则拥有博士学位。即使学历并非提名的首要条件,这一结果也暗示了业内顶尖奖项的体制化。
02
最受欢迎的学校?
🤔
以下哪所学校最受90后艺术家欢迎?
A、中央美术学院
B、英国皇家艺术学院
C、耶鲁大学
D、斯莱德艺术学院
Vaughn Spann(1992-)《Night Sweat (Marked Man)》,木头、综合媒材、聚合物、画布,213.4×213.4cm,2022年,成交价:32.7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你回答正确了吗?答案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从本科和研究生学历来看,在55位90后艺术家中,9人毕业于耶鲁。其次最受欢迎的四所学校则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7人)、斯莱德艺术学院(5人)、罗德岛设计学院(5人)、芝加哥艺术学院(4人)。
而在80后艺术家中,耶鲁大学再次取胜:7人。其次五所分别为:帕森斯设计学院(3人)、纽约库珀联盟学院(3人)、中央美术学院(3人)、四川美术学院(3人)、中国美术学院(3人)。
Tschabalala Self(1990-)《Princess》,亚克力、油彩、画布、布料,213×183cm,2017年,成交价:43.5万英镑,是其最贵作品。
Shara Hughes(1981-)《Spins From Swiss》,油彩、染料、画布,198.1×177.8cm,2017年,成交价:294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耶鲁大学为何最受欢迎?实际上,作为美国第一所建立专业美术学院的大学,耶鲁大学的MFA项目常年在美国位列第一,知名校友满地走——Richard Serra、Brice Marden、John Currin等等。而竞争也是格外激烈:2007年,1215名申请者中仅录取55人,报录比为4.5%……
Njideka Akunyili Crosby(1983-)《The Beautyful Ones》,铅笔、亚克力、粉彩、纸本,243×170cm,2012年,成交价:474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另外可以看到,英美院校仍占绝对主流。许多生于第三世界的艺术家都是在英美求学之后才崭露头角,比如来自巴基斯坦的Salman Toor毕业于纽约普拉特学院(Pratt Institute)、尼日利亚裔艺术家Njideka Akunyili Crosby获耶鲁大学硕士学位、印度艺术家Raghav Babbar则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硕士毕业生。
Salman Toor(1983-)《Four Friends》,油彩、画板,101.6×101.6cm,2019年,成交价:156.2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这在某种程度上表明,当下作为少数族裔,要想在艺术界出头,先要进入西方教育体系,主动或被动地成为“外来者”“边缘人”。留学或许并非唯一路径,却是相对容易的。尤其对中国90后艺术家而言,留学似乎成为一种必须。
张子飘(1993-)《橱窗购物》,布面油画,200×240cm,2018年,成交价:69.3万港元,是其最贵作品。
03
留学潮与学历贬值?
据《2022中国留学发展报告》显示,疫情并未浇灭人们的留学热情——在有留学意愿的学生中,九成以上坚持出国留学计划。其中,人文、艺术等领域的留学生越来越多,且呈现低龄化趋势。
这也与本次统计结果相呼应:在110位艺术家中,80后中国艺术家共17位,90后共15位。前者读研的人数为8人(约47%),出国留学共3人(约17.6%)。而90后艺术家中,读研的人数为11人(约73%),其中留学人数为10人(约67%)。本科在国外完成的人数亦高达10人。同时值得注意的是,90后中女性艺术家涌现、表现亮眼,如孙一钿、张月薇、张子飘和王茜瑶等,这相较于80后一代大有不同。
张月薇(1990-)《制图者的梦》,亚克力、油画、画布,210×180cm,2018年,成交价:92万人民币,是艺术家最贵作品
留学这一选择当然并无对错,只是这一趋势展现了一种“内卷”的结果:今天,人们需要投入更多金钱与时间成本——读研、留学,才有可能获得与上一代艺术家相同的成就。毕竟,集训和留学费用高昂,普通家庭如今想要培养出一位职业艺术家变得更难。
阶级固化的情况当然不止有艺术界。学历贬值,寒门再难出贵子,“小镇做题家”的自嘲心酸,人们通过教育改变命运的难度加大。此前引发争议的“万柳少年”也不过是跨越阶级无门之下的慕富狂欢。不过,在艺术界,总有一些例外存在。
Szabolcs Bozo(1992-)《无题》,亚克力、粉彩、油画棒、画布,160×130cm,2020年,成交价:138.6万港元,是其最贵作品
04
自学,难出头?
从全球来看,无论80后还是90后,都有全靠自学而在艺术市场上一鸣惊人的艺术家。暂且不看其作品好坏、是否能留名青史,这些游离在传统艺术教育体系之外的创作者让人看到了更多上升路径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从80后到90后,自学艺术家的成名速度显然加快了。比如,出生于80年代初的艺术家Rafa Macarron、Jordy Kerwick和六角彩子都是近两年开始走红。而比他们晚出生近十年的自学艺术家Roby Dwi Antono、Szabolcs Bozo和Milo Matthieu等目前都已跻身百万港元俱乐部。
Jordy Kerwick(1982-)《Le Tigre》,亚克力,油彩,喷漆,画布,180×160cm×2,2019年,成交价:27.7万美元,是其最贵作品
Roby Dwi Antono(1990-)《Asih》,油彩、画布,200×180cm,2019年,成交价:252万港元,是其最贵作品
这些艺术家的快速成名离不开互联网、社交媒体和画廊的推广。同时,新技术带来了新契机。2003年出生的美国艺术家FEWOCiOUS已凭借其NFT作品拍卖出超200万英镑的高价。从其经历来看,他出生移民家庭,由祖母养大,是位跨性别者,从未系统学过艺术,并无“背景”可言。因此,在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下,成名的关键或许不再只有才华和努力,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时机。
遗憾的是,在本次统计中,中国还没有自学成才的80、90后艺术家。背后的原因是复杂的,比如美育教育的缺位,人们对艺术生存有的偏见,甚至“文科无用论”还时而引发讨论等。预设结果、以利益为导向,艺术的种子难以萌芽也在情理之中。不知未来00后艺术家能否带来别样的图景?
Rafa Macarron(1981-)《Rutina Fluor (diptych)》,综合媒材、画布,226.2×145.9cm×2,2019年,成交价:428.4万港元,是其最贵作品
整体而言,一方面,欧美传统艺术教育模式仍占据主流,是大部分年轻艺术家的选择;另一方面,新技术、互联网也让这一模式有所瓦解,让人看到去中心化的趋势。同时,艺术留学潮背后的学历贬值与阶层固化也值得人深思。你成功“上岸”了吗?如何看待艺术家考研?欢迎分享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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